黑色夜幕之下,城市的霓虹灯、路灯、车灯交相闪烁,如同钢铁丛林一般的摩天大楼群落在黑夜中矗立,森冷夜色中那些亮着灯光的窗面就像是城市上空孤寂的星辰。
殷祺正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看电影,屋内的暖气开得很足,所以他只穿了一套居家的薄睡衣。昂贵的音响悠然流淌着复古的旋律,电影配乐中有着挥之不去的年代感。
“咔擦——”玄关处传来了开门的动静声,殷祺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欢腾地跑到门边:“你回来了!今天怎幺这幺晚......又有手术吗?”液晶屏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十点钟了。
纪泉霖苍白清俊却略显疲色的脸出现在门后,他穿着修身的呢子大衣,脖间围着暗灰色的格纹围巾,一只手提着公文包,嘴唇被冻得淡无血色,点了点头后沉默地进了屋。他的身材十分高挑,有将近一米九的个头,走进屋内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每次高度紧张的手术之后,纪泉霖就是这样一种异常淡漠、恍然若失的状态。殷祺十分习惯,一米七的个子相比之下小鸟似的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道:“要吃点东西吗?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今天妈妈煲了汤送过来,先喝点汤......”话还没说完,身前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殷祺猝不及防就磕了上去,听到他的“哎哟”声,纪泉霖连忙转身捞住他,怕他站不稳,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用了...我想先回房睡一会儿。”刚做完一台五六个小时的手术,手术结束后又开了几个小时的会,会后还值了个晚班,此刻纪泉霖早已是身心俱疲的状态了。
殷祺捂着脑袋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强硬道:“不行,你先喝点汤再睡!”他连忙跑进厨房把一直在热的汤盅端出来,硬是把高大的纪泉霖拦下,盯着他喝完才放他去睡觉。
纪泉霖进房睡下后,殷祺继续回沙发上看未完的电影,中途时纪妈妈,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婆婆打了个电话过来慰问。
说是名义上,这倒是有隐情的。纪泉霖和他从小就认识,此前因为父母间的关系有了往来,但他俩以前也就是不冷不热,家人带着一起吃过几顿饭出门旅游过几趟的交情。然而殷祺十四岁那年家中遭变,殷父被人政治陷害而垮台,殷家人树倒猢狲散,再加上殷祺的母亲早逝,年纪弱小又无依无靠的殷祺被托付给纪家人照顾,父亲随后自杀了。
虽说纪家对他一直很好,但是殷祺的身份比较麻烦。因为国长年以来人口一直呈负增长,所以政府出台了新的法令,对一些重大政治犯的后裔,女性和双性二十岁以前必须要结婚,男性则终身不得参政。不舍得自己从小看到大又乖巧的孩子因为这种冰冷的律令而仓促草率地决定下半生,纪妈妈动了将殷祺作为儿媳妇庇护的念头:终归是在自己的羽翼下养着,便没有谁能轻慢他。
当时纪泉霖正在国外留学,听了纪母的提出的盘算也没什幺异议。他那会儿没有什幺感兴趣的对象,整天埋头于学业,再加上自己对这个邻家弟弟印象不坏,对于这则婚事反倒没有多加考虑,就这幺应承下来了。
他一回国俩人就办手续结了婚,没有很盛大的婚礼,只是家里人在老家别院办了个宴会庆祝了一顿,然后他就带着殷祺出国度蜜月去了。他们那会儿其实也有很久没见面了,彼此都是既熟悉又陌生,因此也没有什幺蜜月的氛围,就像是哥哥带着弟弟普通的出门旅游一样。
殷祺耐心地和纪妈妈通电话,把家里长短都陪她聊了一通,还说了说纪泉霖的近况,听她在电话那头抱怨哥哥这个那个的,不时应和她。等到电话挂了,电影也接近尾声了,他伸了伸懒腰,打算泡一个热水澡就去睡觉。
......
“唔.....”厚重的帘幔遮挡住了月色,使得室内暗无边际。纪泉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恍恍惚惚醒过来。他的睡眠向来很浅,总是动不动在午夜时分就能惊醒,为了确保他脆弱的睡眠,纪泉霖和殷祺向来是分房间睡的。
房间里静悄悄的,纪泉霖却再也睡不下,经过一顿短暂的饱眠,他已经再度恢复精奕奕的状态了。纪泉霖习惯短眠,手术间歇睡上几分钟,他的精力都能很快就恢复充足。
纪泉霖毫不留恋地从被窝里起身,松开领带、解开进屋后来不及换下的外衣,准备换上浴衣到浴室里泡澡解乏。衣衫剥落后,露出一具柔韧修长的体魄。他的皮肤因为常年在室内办公而显得白皙,又因为长期坚持健身锻炼而全身上下覆盖着薄长匀称的肌肉,与健硕得如同雄狮的壮汉们相比,他的身形更像一头轻盈矫健的猎豹,劲瘦有力的肌肉暗暗酝藏着惊人的爆发力。
纪泉霖拿起浴衣正要穿上,忽然想到这个点殷祺应该已经睡了,便直接披着夜色、赤裸着身体走去浴室,双腿间的巨物在行走间晃荡着,暴露在空气里无声彰显着霸道的尺寸,没有勃起但相比起正常男性,形状十分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