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明明是自己先入的宫,后位却让后入宫的安琬玥坐上!说什么贤良淑德、蕙质兰心,还不是因为她背后的安氏一族!可如今的自己不也是走上了同她一般的路?谢慧妃心中哂笑,先帝利用安氏一族巩固自己的皇位,之后又心生忌惮,扶持谢氏等人暗中打压,如今兔死狗烹,自己不过走了安琬玥曾走过的路。呵
不!我与安琬玥那蠢货不一样,身处后宫竟还奢望帝王的专情,她死于愚昧,而自己,至少曾经得到过自己想要的!后宫独一无二的尊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只要玄理坐上皇位,自己就是大明朝当朝最尊贵的皇太后!
谢慧妃双手插入发中,身体发颤,喉头呜咽,抬头双目放空,脑海中幻影浮现。而后逐渐聚焦于前方的李玄昭,只要这人死了,皇位就是我儿的!该死!安琬玥该死,李玄昭更该死!谢慧妃眼现狠厉,双目怒张,双手如同厉鬼般曲张向李玄昭扑过去。身后的侍卫即刻上前,飞脚踢翻谢慧妃,两人拔剑护在李玄昭身前,一人上前用剑抵住倒地的谢慧妃。谢慧妃浑身抽搐,伏在地方狠吐淤血,抑制不住的□□声回响的牢狱间。
李玄昭上前挥开侍卫,一把扯起谢慧妃胸前衣襟,恨声道:“当年,你是如何残害孤的母妃?”谢慧妃双目微张,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大皇子不是通广大?不过一昧香,竟也查不出?”闻言,李玄昭瞳仁微张,而后附身在谢慧妃耳边沉声一字一句,在谢慧妃闻来宛若地狱罗刹:“二皇子李玄理心思狠辣,枉顾伦常,毒害先皇,受刑后即挫骨扬灰,永世不得入皇陵!”字句入耳,字字诛心,谢慧妃瞠大双目,身体颤抖愈甚,喉头发颤欲言,却遭心头血堵塞话头。
狠狠松开谢慧妃的衣襟,李玄昭转身利落离去,众人随同在后。谢慧妃倒地狠吸了一口气,厉声道:“李玄昭!你不得好死!”夹杂着恐惧和绝望的诅咒回响在阴暗的牢狱间。一生机关算尽,落了个惨死牢狱的下场,可悲可叹!
“宫中进贡的香均受严格的检控,源头上不会有问题。只能是在使用过程中被人掺杂了其他有害之物,致使宛纯皇后长久使用,毒素积于体内,生产时血崩亡故。”白苏低垂着头静立一旁。“何物有此效用?”“麝香、牵牛子、商陆、胆矾、枳实等在《本草经》中均被列作孕期禁药。”时日久远,当年宛纯皇后所用之物大部分均遭损毁,现已无从查证,白苏只能将所有可行之物列出。李玄昭颔首,示意白苏退下。
这是宛纯皇后昔日的寝宫,即便招来宫人将其复原,亦是物是人非。李玄昭随意择了一处坐下,抬眸四顾,依稀寻出当年的旧影。当年宛纯皇后有身孕时安氏一族已现没落之势,自己亦遭冷禁宫中,生产当日正值春寒,血崩时产婆恐慌,嬷嬷托人去寻李玄渊,当时的李玄渊温香软玉在怀拒见。
李玄昭被侍仆紧搂在怀中,看着一盘盘血水出入,心下惊惶打颤,拼命挣扎想入房中。屋外春寒料峭,屋内冷意入骨,从晨光熹微候到暮□□临,产房内的□□逐渐衰弱,直至衰竭。待侍仆终于松开手时,李玄昭已经没有入门的力气。那日,屋外残阳似血。
“母后,孩儿给您报仇了。”李玄昭轻喃。模糊间,仿若看到宛纯皇后带着如往日那般和煦的笑颜,吟吟轻唤:“昭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