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的后花园是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榭隐约在纷飞桃李之间,倒也相映成趣,值得一游。这后花园倾历任太守之力雕琢至今,可惜宜州水患难除,历任太守还未能好好品赏就被罢官离去。轮及范柯,许是前人经验,上任这一年里倒是没怎么雕琢整治过。
温曦行至临湖而设的怀渊亭,湖里的观赏锦鱼在日光下泛起各色涟漪,霎是得趣。正低头观赏间,温曦听到亭边的石阶上传来脚步声,转头看去竟是李玄昭,一时间温曦一阵拘谨感上涌,慌忙鞠了个礼,“草民拜见大皇子殿下。”
李玄昭看着面前这个气质温和的少年,月白素色长袍,衣摆处兰花纹饰,长发仅饰一枚白玉簪,自有一份宁静淡泊的气质。舒服,是李玄昭对温曦最初的印象,亦是最初的心动。“你可是范太守的公子?”李玄昭询问道。“回大皇子殿下,家父乃砀山县县令温阑。”温曦微微低头,视线不自然地落在李玄昭的衣领处。
“如此。不必拘礼,陪孤坐坐。”说罢,李玄昭甩手坐在了亭中央的石凳上,温曦闻言僵了一下,亦随着坐在李玄昭对面。李玄昭坐下后便静静将目光投向湖面,似在出,又似在沉思,温曦侧目看着李玄昭侧面的轮廓,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轻抿的薄唇、流畅的面部线条,春日温暖的阳光给他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多了几分亲和,少了几分疏离。
温曦一开始的不自在被慢慢治愈,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亦顺着李玄昭的目光看向园中湖。“以何为名?”李玄昭突然出声道,可视线仍旧望远。“回殿下,草民单名一个”曦”字。”温曦轻声回复。“”曦”字作何解。”“”东曦既驾”的”曦”,取”清晨的阳光”之意。”温曦看见李玄昭放在石桌上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五指自然弯曲置在桌面上,身体左侧虚靠着边沿,此刻的他,仿佛少了方才在大堂的肃然感,多了份闲适自然。
“清晨的阳光?令尊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李玄昭侧头看着温曦,微微赞许道。“这是我母亲取的。”温曦错过目光,望向李玄昭侧身后的花园入口。竟是母亲取名,李玄昭略带惊异的情,在看到温曦一闪而过的落寞后心下了然,便默默静了音。
“范大人他们来了。”范柯及几名县令出现在圆形拱门之后,温阑也在其中,想来是寻李玄昭的。温曦看见他们过来后便起身作揖,“学生见过范大人,各位大人。”“没想到竟是温侄子。”范柯笑着免了温曦的礼,斜眼看向一旁坐着的李玄昭,一时竟搞不懂李玄昭的意思,这是偶然遇到,还是温阑的有意为之?若是有心之举,身旁冷心冷情却心思通透的这位又怎会看不出其间的刻意?可方才在入口处看时却发现两人貌似相处的还不错。
“范大人这后花园整饰的真是不错,孤方才在园中小转了一会,这布置倒是相得益彰。”李玄昭轻笑出声。“殿下见笑了,这小庭小院的不敢入殿下的眼,只是我们宜州这的徽派建筑倒是值得一赏,殿下若是喜欢微臣便陪同您和温侄子到青石街上一观,那有我们宜州最原汁原味的古建筑。”范柯弯腰笑道。
“这到不必了,莫因孤扰了青石街的清净。想来宴席也入了尾声,孤也该回去了。”李玄昭说罢起身,众人分立两旁,做恭请状,随在李玄昭身后出亭回衡芜苑。温阑特意落在后面,走到温曦身旁质问道:“你怎和殿下在亭间相谈?”“儿子方才酒后胸闷,便想寻一处清静的地方醒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