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别闹。”苏濯无奈道:“待你有一天飞升成仙,才能与二师兄有对手的资格。否则即使他再怎么收敛,你也接不下他一剑。”
琴欢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道:“但是那日那个白衣仙人就可以。”
苏濯小心的看了看傅谦闻的脸色,无奈道:“二师兄不擅长控制。”
琴欢颜微微皱眉,但是他没有再说什么,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苏濯带着钟万二人向原路返回,傅谦闻始终都跟在苏濯身后不足半米之处,这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即亲近又疏离,而对方带着半个面具的脸上也是那般古井无波,没有任何表情。
苏濯走着走着,突然笑了:“二师兄,现在叫我的名字就可以,或者像师兄那样称呼我。我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傅谦闻低头道:“礼不可废,陛下。”
“……我刚认识欢颜的时候,曾经以为见到了第二个二师兄,一样的冷漠,一样的寡言,一样的对剑执着,一样的献身于剑道。但是后来相处久了,就发现你们两个是截然不同的。”苏濯走在最前面没有回头,但是他能感受到傅谦闻的视线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就好像当年作为自己的近卫头领,他始终与自己保持着半步之遥:“就拿寡言这一条来说吧,欢颜的沉默寡言是他不想说也不屑说,但是二师兄你不同,你的沉默是不知如何说,你的寡言是因为担心说错。”
傅谦闻没有说话。
苏濯叹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二师兄你还是没能走出那个梦魇。”
傅谦闻低声垂首道:“让您失望了。”
“我何曾对你失望过。”
苏濯长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
傅谦闻曾经是个凡人。
他不知道自己降生于哪个大陆,只是从有记忆开始,他似乎就一直抱着一柄剑。他太小了,小的那柄长剑就和他的人一样高。他的身边一直有一个成年的男子,那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在傅谦闻的记忆里,除了教他习剑的时候外,那个男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时候的傅谦闻没有名字,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个身高还没有剑长的孩子在没有人告诉的情况下,连什么是名字都不知道。带着他的男人永远冷漠的宛如冰雪,即使鲜少的呼唤傅谦闻,都是“喂”这样简单的一个字而已。
他就跟在这个男人身后一直在走着,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每日每夜都在不断的变换着地方。傅谦闻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举着和他等高的木剑在不赶路的时候一下一下的挥砍着手中的剑。那个带着他的男人从来都不会去看傅谦闻的脸,即使偶然接触也很快的移开。傅谦闻不懂那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天他们暂时住在一间乡村农户家时,那个农家小孩指着傅谦闻的脸,大声的叫喊着。
“丑八怪!丑八怪!”
丑八怪是什么呢?
男人很少与他说话,更很少教他说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