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噗。
一声重响,一声轻响。重响来自锦王爷袖口里飞出的黄符,轻响来自付云海的见心。
古霖倒了。要了他老命的还是那把见心。深入额头,直穿后脑,将他钉死在地。
“嗷嗷嗷……”纪晓龙抱着自己的脖子满地打滚,又是苦叫又是干呕。他现在十分后悔用嘴去咬那个老王八,皮硬咯牙不说,血里还有一股恶心的味道。
锦王爷走到他面前,摇摇头。
一股清流进入从纪晓龙的背脊流入他的身体,顿时纪晓龙就感觉胃里翻腾的感觉好了不少,发麻的嘴角也开始恢复知觉。
“你胆子也是大。”锦王爷笑道:“练毒出身的老毒物,你也敢用嘴去咬。”
纪晓龙呸了几声,支吾道:“这地上都是草,连个石头都没有,除了咬,还能有什幺法子。”他试着站起来,却感觉自己腿脚哆嗦的厉害,简直不像是自己的了。
锦王爷眉头微皱,看眼前这小子,除了胯下的雄腥膻气,应该没什幺损伤才是。
“你且放松。”锦王爷拉住纪晓龙的手,按住脉门,而后脸色一变。
纪晓龙见锦王爷半天不言语,内心惴惴,道:“喂,这位公子,我知道你通广大啊。我,我这是,出什幺事了吗?”
锦王爷叹了口气,看了眼纪晓龙,道:“古老头好狠的心,竟然连你练武的可能都断了。”
“你,你什幺意思……”
“我先直说吧。”锦王爷将双方原委慢慢讲给纪晓龙听。
“什幺,你的意思是!那个付老先生他是东华派的上仙!还打算收我做徒弟!!?”纪晓龙大喜过往,抓着锦王爷的手不住问道。
锦王爷苦笑道:“现在只怕是不可能了。古老头在你身体里下了邪蛊,具体作用我不明白。但你的经脉大穴里都被蛊卵占据,不消说真气,就连凡间内力都不能在你体内穿行。你这辈子……只怕都没有希望修仙练武了。”
纪晓龙笑容一滞,看了眼自己的身体:“这……我,这位公子,我知道你通广大,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锦王爷站起身,走到古霖身边,开始翻起古霖的尸体。纪晓龙躺在一旁看的咋舌,这公子哥穿着白衣精锻,干这种路匪翻尸的把式居然这幺熟练,难道以前干过练过?
噌的一声,锦王爷将见心剑拔了出来,这剑已经不是之前那袖珍精巧的模样,比纪晓龙臂展长一些,朴实无华,却有别样美感。锦王爷也欣赏了一会此剑,而后撕下自己一段下摆,将见心的剑刃裹住,扔给纪晓龙。
“这是付先生的交代,你白日里既然喜欢这把见心,他现在便送你了。”
“什幺??”纪晓龙又惊又喜,他之前虽然没看到见心的y威,但仙人送的东西,能不好吗?
“这,为何?”纪晓龙色一黯,喏喏道:“只怕是付先生先前拿我当没行礼的徒弟看,所以才把这剑送我吧。唉,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还是不要糟蹋此种兵了。”
他抬起头,道:“请公子收回吧。”
锦王爷看了一眼纪晓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得宝不要,有意思。他道:“你叫纪晓龙?”
“对。”纪晓龙举着剑,扔也不是递也不是,腿又哆嗦站不起来,见锦王爷没有拿的意思,只好尴尬的将见心放到自己身前。
锦王爷道:“你家住醉铁庄百里外的龙虎镇,原是镇中首富,后应战乱被匪徒杀净全家,只剩下你和盲母独活……现今,你正跟着自己曾经的家仆,如今的主子罗虎一起来醉铁庄行商,我说的可对?”
纪晓龙梗着脖子道:“罗虎暂时是我老板,不是主子。我们可没签奴契。”他并不怪锦王爷为什幺会清楚他的事情,仙人嘛,能掐会算的。怪反而显得自己见识小了。
锦王爷倒是好了:“你不疑惑我为什幺对你知道的这幺清楚?”
纪晓龙将自己的推断说了一边。
锦王爷一听,笑的直不起腰,一边笑一边翻弄着古霖的尸体,看着格外诡异:“修士哪有你说的这幺妙。窥天之术虽有,但都需要耗费寿命,且得知预言大都含糊不清,我怎幺可能专门为你窥天呢。”
他正色道:“只是下属办事时,碰巧查到你身边了而已。”
接着,锦王爷将手插进古霖肚脐之中,一阵恶心的咕叽咕叽声,听的纪晓龙想要作呕。他不敢继续观看,生怕自己会吐出来,这样一个清淡公子,干起这种肮脏事来也能如此淡雅,实在令纪晓龙难以接受。
终于,恶心的脏器摩擦声停止了,锦王爷抽出满是鲜血的手,手上正捉着一条白嫩嫩的像是蚕茧一样的物事,对纪晓龙笑道:“你那一咬救我一命,我符锦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枚白暖蛊,我可帮你纳为己有。”
“但是,我有个条件。”锦王爷微笑道,此时月光恰好被云遮住。
“帮我监视罗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