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拍卖会即将开始了,此时后台里有些乱,不但有人来回走动,还混杂着各种声响。
兰伯特听见有人挽了个响亮的鞭花,另有喘息声怒骂声此起彼伏,隐约还有女人啜泣哭闹的响动。
兰伯特的表情仍旧有些凉,对周遭的环境没有什幺特别的反应。施瓦茨更是早已习惯了,直接领着他去了自己放置货物的单间。
“格纳登洛斯先生,这批货里有个人您或许有兴趣,之前有人开价想从我手里讨走,被我拒了,特意想留给您先看一眼。”
施瓦茨说着便拿钥匙开了门,而后侧身将兰伯特让了进去。他在后台租下的单间并不小,这次他要拍卖的货物清一色都是性奴,男女都有,都被他用锁链锁好,关在一排铁笼子里。
只有一人除外。
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棕发绿眼,乍一看平平无。但是那人怯生生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柔弱无害的小鹿,一双眼睛大而有,即便是紧张惶惑的样子都很惹人怜惜。
他甚至是所有奴隶里唯一一个有衣物蔽体的,虽然也被捆绑起来锁住了手脚,但好歹有个椅子可坐。
兰伯特原本听了施瓦茨的话还只是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但眼下他见到那个青年,便瞬间明白了施瓦茨的用意。
他微微眯了眯眼,手杖磕在地面上的力度不甚明显地重了几分。
“瑟兰利。”他叹息般地吐出了一个名字,仿佛是在怀念,但口吻却有些意味不明,似乎并不热切。
这个青年的模样,和死去的瑟兰利几乎一模一样。
这时候屋子里的奴隶们都因为两人的到来而微微骚动了起来,大部分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仅有几个大着胆子,偷偷地去看兰伯特的脸。
青年于是也有些躲闪着看了兰伯特几眼,却始终不敢抬起头和对方对视。他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去处的,所以虽然有些紧张,但对于兰伯特的出现并没有太过惊讶。
“怎幺样?”施瓦茨面有得色的问了一句,显然是对自己的货物很有信心,“这孩子的家底我已经摸清楚了,背景没问题,亲人就只剩一个得了尿毒症的祖母。他付不起透析的费用,所以自愿到会所去卖。上个星期我手底下有个人买了他初夜,办事儿前拍了照片传到内网上炫耀,刚巧让我看见了,就把人截下来了。”
兰伯特闻言并没有太大的触动,但还是点了下头,回了一句“很好”。他上前几步,伸手捏着青年的下巴抬了抬,对方立时抖了起来,却还是强撑着看向了他。
他垂着目光盯着那双快要哭出来的眼睛看了半晌,最后松开手,转身面向了施瓦茨。
“内网上的照片?”
“已经删干净了,您放心。”施瓦茨心领会地接了上了一句,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串钥匙来。
“拍卖会这就开始了,您放心回包厢,过会儿我就把人送到您管家那里去。”
“多谢。”兰伯特此时终于微微弯了下唇角,露出了一丝冷淡的笑意来。至此他和施瓦茨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他没再多看那青年一眼,直接出了单间,准备离开昏暗的后台。
然而他还没走出多远,就有人从他面前的岔路口跌跌撞撞地冲过来,而后又脚下一绊,狼狈地摔在了他面前。
他脚步未停,甚至没有低头,只抬腿从那人身上迈了过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