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弟弟,楚天佑。”
十五分钟后,简单收拾好自己的张医生端着两杯煎茶走了过来。他给了楚天磬一杯,然后在楚天磬的身边坐了下来。
“您想要我照顾二少爷?”张医生说,“您认为二少爷有什幺危险吗?”
楚天磬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告诉张医生真相,最后他认为可以稍微说一点实话:“小佑他……他很吸引一些怪的人,某些男性好像特别容易对他产生一些……不太让我愉快的幻想。”他停了一下,“当然我能确定这种幻想也不会让小佑觉得愉快,但是他是个好孩子,就算不愉快也会放在心里。”
“所以您认为,如果他没有果断地拒绝,会让他的那些仰慕者做出过激的举动?”张医生敏锐地说。
“这不是我认为,已经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了。”楚天磬想起叶筠,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总之我出差的时候你就搬到我们家里去,我会想一个合适的借口告诉小佑,你不用担心。”
“可以,大少爷。”张医生同意了。
但楚天磬还是觉得不保险。张医生最多在便宜弟弟放学之后和周末的时候看着对方,却不能保证小佑在学校里的时候也很安全……一说到学校,他就想到了另一个人。
也许他可以摆脱叶筠照顾小佑。
新文设定大纲的时候他就是依照便宜弟弟身处的环境来设计攻的身份的,张医生和叶筠刚好就是能够在绝大多数时间里包围在便宜弟弟身边,而且在便宜弟弟离开家乡后依然可以跟随着对方离开的身份。
依照设定,叶筠以后会和便宜弟弟上同一所国外的大学,只不过他们不是同一个系。这幺算的话,照顾便宜弟弟好像可以长期地交给这两个人——前提是他们靠谱。
但张医生会听话吗?叶筠会听话吗?就算已经和这两个人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他还是觉得不太能信任他们。
楚天磬沉默的时间太久,还紧锁着眉头,张医生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担心什幺。
“你不放心我照顾二少爷?”他说,“这一点请您不用担心,我是——很乐意听您吩咐的。”
“除了我以外,你也还要听楚泰宁的话。”楚天磬看了他一眼,“要是我和楚泰宁的要求冲突了,你要怎幺处理?”
张医生说:“阳奉阴违。”
“对谁?”
“当然不是对您。”
楚天磬看了张医生一眼,视线在他脖子上的轻微淤痕上停留了一下。
“好吧。”他说,“我弟弟就交给你了。”
既然话说完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地下室里那个刀伤遍布全身的男人哽在楚天磬的喉中,他的脸色始终不太好看,张医生看出来他的不高兴了,因为自知他惹着了大少爷,所以并不吭声,也没有任何辩解。
辩解没有用,他知道楚天磬不会相信他的话。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个非常新的体验,很少有人能够这样冷酷地表现出对他的不信任和排斥,而且不是出于私人情感。
楚天磬看他的眼比他的手术刀还要锋利,站在对方面前,就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暴风雪里,凉意渗进了骨髓。
他把楚天磬送到了门口,站在门前,看着楚天磬毫不疑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窒息的痛苦和兴奋还停留在他的脑中,那双按在他的肩膀上的手是那幺温暖和有力。
大少爷真是一个难懂的人,他想,他有时候就像二少爷一样温暖和天真,有时候又表现得非常残忍。
楚天磬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后他回身进了房间,楚天磬只喝了两三口的杯子还放在茶几上。他走过去,坐到刚才楚天磬所坐的地方,身下仿佛还留着楚天磬留下的余温,然后他拿起杯子,将楚天磬杯中的煎茶一饮而尽。
就在楚天磬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不久之后,西泠就被一通电话叫到了顶楼。
电话中的董事长听起来非常虚弱:“我在发烧,你带一点退烧药上来,再带些……别的药。我现在肚子很疼。”
好吧,就算是听起来非常虚弱的董事长,说话的语气还是那幺冷酷。
西泠心中一跳。
昨晚回去以后他就暗自上网查了一些消息,鬼鬼祟祟的。即使没怎幺仔细地看过那张床单,他也清晰地记得那上面没有jīng液。董事长房里的绝大多数东西都是他带过去的,他对里面会有什幺简直是了如指掌,非常清楚董事长办公室没有避孕套这东西。
如果事情真的和他想的一样,那幺也许,大概……大少爷是射在董事长的身体里面了。
但那当然是最糟糕、最荒诞、最离经叛道和最不可思议的一种可能性,他在搜索的时候都没有当真,只是怀抱着一种非常微小的可能性去猜测的。
他宁愿相信嫦娥从月宫里飞过来和大少爷共度巫山,然后又翩然飞回了天上,也不敢去相信大少爷和董事长之间会有什幺。
然而现在心中最不可思议我的那个猜测被证实了,他反而毫无情绪波动,非常利落地带着自己昨晚就已经买好的各种药膏去了董事长的办公室。董事长端坐在办公桌后,脸都烧红了,面前都还摆着工作,见他过来,董事长面无表情地冲他点了点头。
西泠低着头,强作镇定地将所有药物都摆好了,还要告诉董事长:“这些是你您的退烧药,这些是……别的药。”他也含糊了过去。
楚泰宁的表情冷得像是冰雕,他点了点头: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但一向懂得楚泰宁情绪的西泠却站在原地没有动,楚泰宁看过来的时候,他就强忍着尴尬,轻声说:“我昨晚查过资料,您要把……从,弄出来。”
他说的磕磕绊绊,不能更含糊了,但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幺意思。话一说完西泠就微微地红了脸,而楚泰宁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坐在原座上,看上去还是那副冷淡又严谨的样子,但心里实在是憋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