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王需要这二十年。”秦策毫不在意乐非寒的态度,风轻云淡地道,“改朝换代、稳定朝局、平定天下、培养继任者,时局已经乱成了如今这番模样,本王不可能坐视不理。”
“你想说你为的是整个天下?”
“大部分是,我愿换谢穷酒的命,也是为了这所谓的天下。”秦策抬眼道,“他活这世间十载,足可抵我辛苦勉力三十载,是个划算的买卖。”
乐医圣眉头一皱,稍显犹疑,但想到惨死的女儿,一瞬间回了,连连摇头:“冠冕堂皇的话,你说得够多了,老夫也听得够多了,我女儿要不是信了你们这些话,何至于平白丧命?”
“哪怕能让世人早脱苦海?”
“世人再是风和雨顺,也换不来我女儿的命!”
秦策平静地注视着乐医圣的面孔,对方却是不肯退让,半响后秦策遗憾地摇了摇头,叹道:“那便算了。”
乐医圣冷笑一声,刚向以此劝说曹远随他回去,便见秦策目光一斜,暗讽道:“有你这样的父亲,我替你的女儿感到悲哀。”
这句话完全戳中了乐非寒最脆弱的点,理智爆炸:“你说什么?”
“你女儿虽遭遇不测,但她死前想的是救人,铭记的是医者仁心,可你这个当父亲又是怎么做的?”秦策扬起下颚,居高临下地看着乐医圣,“你视人命如草芥,国难当头选择见死不救,明明自己一个决策可以拯救千千万人,却仍只顾着私情私心,你觉得自己没错,可以得到原谅,但你可曾想过百年之后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
乐医圣脸色刹那间惨白,咬牙道:“你以为,单凭你这样说,我就会救人吗?请回罢!”
秦策嘴角勾起,像是对乐医圣的冥顽不灵感到可笑:“你错了,在你说出可以无视苍生的话时,我就已经消了请你救人的念头。”
“像乐医圣这样的人,即使你上赶着帮忙救人,我都要怀疑一下你意有何图,谢穷酒要是知道我找这样的人救他,还是让我送命的代价,他只会觉得我脑子出了问题,然后一边笑着荒谬一边甩袖离开,决计不会帮本王收拾剩下的乱摊子。”
秦策朗笑道:“本王凭何做这样的亏本买卖?既然乐医圣去意已决,便请你等下快些离开,宫人还要打整房间,恕不远送了。”说罢,做了个请便的收拾,干脆地转身离开。
“你真的......”
乐医圣讶然未消的话还没说完,身边又是一阵风穿过,刚才呆在他后面的曹远跟在了秦策的身后,看也不看他一眼。
“远儿,你怎么跟他走?”乐医圣急了。
“他是我的主公,而且是个顶天立地的人,我二十多年以来感受到的温度全是他们给的。”曹远侧眼,目光冷冷的,“你救不救谢先生是你的自由,但你不救他,就决然不会是我的外公。”
“再怎么恭维我,我也不会将那套地.雷炸.药借给你玩。”秦策一笑,揉搓了一下曹远的头发,“回去给你买云糯软糕。”
“哦。”曹远闷闷不乐地鼓起脸,将被揉乱的头发理清。
“等等!”
看到自己的孙儿竟和外人如此亲近,乐医圣心中直反酸,酸中还带着一点嫉妒,这两天相处也让他明白了曹远的性子,和他的女儿一样,说一不二,直率较真,若是他说不认自己这个外公,那以后便会真的将他当成个陌生人,再不相认。
秦策回头,笑道:“乐医圣还有什么事要说?”
乐医圣老脸绷紧,有些拉不下面子,话语支吾:“老夫是指,若是,真要救,至少......”
“一命换一命,如果这是乐医圣唯一的条件的话,又有何不可?”
“楚先生,你怎么来了?”曹远道。
看着踏步进来的白衣男子,秦策先是一惊,瞬间沉下脸,几步上前,手掌不着痕迹地搭上了楚淮青的腰间。
果真颤得厉害。
真不知该说些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