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去看。”教主徐徐说,“你想看的人,已经不在了。”
这句话十分简单,赵青却觉得无法理解。他在那站了很久,面上满是茫然。
“……甚么意思。”
凤绮生见他这幅模样,叹了口气,终觉不忍。
“我即是他。他亦是我。我们本是同一个人。”
“这个世上,岂会有两个灵魂。”
司徒瑛觉得自己不该再听了,默默站起身:“我去找阿戍。”
赵青在那里,如同他手中常握的宝剑,站得笔直。他站了许久,方说:“属下愚钝。”
声音晦涩,茫茫然不解。
凤绮生拦住了司徒瑛,令他把房门关上,这才徐徐道来。
“当年,鎏火教创教始祖,于极西高地,日夜坐悟,晨起观旭日,幕色沐星河,在天地往复中,自己领悟了一套内功心法。这就是鎏火功。”
“只是,这套内功心法,历任教主甚少有大成者。阳起阴落,阴至极而阳衰。它在经脉中的运行与别的功法不同,靠阴阳循环生生不灭。破茧便是一个关口。”
破茧,为何叫破茧?
因为凤凰涅槃,需浴火重生。
若破不了这一关,终生修为便停滞于此。凤绮生两月前,在房中修炼时,便陷入了这样一个怪的关口。他清楚地感受到一个意识正与他撕扯身体的掌控权。练功损耗颇大,他便放任那个意识占据了主导。说来也怪,此人倒也自称凤绮生,并未给他惹出甚么乱子来。
不过好景不长,这人与他一样,亦想尽快突破八层大关。
结果下场亦与他相同。
得知体内又多了一个意识,凤绮生不禁自嘲一笑。但愿这人不会又想练第八层。不然一日复一日,一回变一回。他的感知岂非被撕成了碎片。怪不得过往的教主,要么修为留在第七层,要么直接走火入魔成了个疯子。
“本座虽然不知道,为何本座会与欧阳然产生联系。可就在刚才,本座全然苏醒了。”
这也意味着。
欧阳然体内那个不知名的意识,绝不会再有。
凤绮生对此很清楚。
自己与自己之间的感应,岂非是最清楚不过的。
赵青讷讷开口:“教主还记得观音崖下的六个日夜么。”
“记得。”
“教主可记得璞绿城内的千盏莲花灯。”
凤绮生颔首:“记得。”
他甚么都知道。因为这不过是他的另一段记忆。都是他经历过的一场回忆。
赵青寂静了一下,语气略带艰涩:“那方才,教主与我说,心魔尚须心药医——”
凤绮生沉默了。他的情变了,有些晦涩难懂。
“赵阁主。”教主道,“那不过是本座的一段意识,因为新,才说的话。”
“你就忘了罢。”
南方的春天,到底是与北方不同的。离开天湖山时,屋檐树角,尚有冰雪未融。在五仪山时,风雪从未离开过。到了黄桐里,短短几天的功夫,连柳条都抽新了。花已开得十分盛。
黄梁一梦是黄桐里最好的一个客栈。里面的布置,自然也做得十分好。
鎏火教在西边,那里风很大,没有这样莺飞燕舞的时候。教内的弟子亦粗鲁的很,绝不会像寒单衣一样,穿个衣服连袖子也要理三遍。姑娘们在山头吆喝起来,不比汉子嗓子低。也不会同外面拎着剑的小师妹一样,娇滴滴地同师兄们撒娇。
寒单衣经过花园时,赵青正抱着剑,盘膝坐在假山上。他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