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和艰难地爬了起来,见林舒安一副不要命的发狠模样,觉得这人简直经病,实在让人分不清敌友。
谢留今捂着胸口咳出血来,目光沉沉地看着林舒安,过了半响才又说道:“你放心,现在追也追不到了。”
林舒安闻言,这才转过身去,傻了一般的看着林间深处,那里早就没了钟林海三人的影子,可他却一直看着。
“林阳?”谢留今叫道。
“……林阳?”林舒安闻言微微一愣,而后便抓紧心口,垂眸低吼道,“林阳!”
很怪,谢留今站在他身后听着,竟觉得这人不是在叫他自己,那他到底在叫谁?
面前的这个人让谢留今感到困惑,他本以为这是个冒牌货的林阳……可他不要命地奔向自己的那一刻,谢留今看着他的眼睛,却又真真切切地觉得他就是自己的林阳!
林阳……
林舒安……
谢留今一时之间找不到答案,可那又有什幺关系,这人现在落在了自己手中,他有的是办法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林舒安被谢留今囚禁了起来,他原先是打算对这人用刑,逼问出林阳的下落,可如今他根本辨不清这人的身份,自然也就没办法对他下狠手。
幸也不幸,林舒安便在这阴差阳错之下,免受了那剥皮之苦。
林舒安总会向谢留今打听钟林海的消息,谢留今为此心中不悦,常常说些骇人的消息给他听,林舒安常常被吓得噩梦连连,等他理智回笼,知道谢留今是在骗他后,林舒安便不再问他与钟林海有关的消息,从那以后,他也一天比一天的沉默寡言。
谢留今将引玉拿走,林舒安无法反抗,他又成了钟林海口中的那只蚂蚁。
引玉危险,即使蓝光散尽,谢留今也没有轻易去触碰它。
谢留今唤来十个仆人,男女老幼皆有,他让这些人去拿那引玉,结果被烧死了大半,唯独活了三人,竟然全都是双儿。
谢留今又找来九人,三男三女三双,结果却活了一人,仍是个双儿。
谢留今心中困惑,却又隐隐觉得有趣。
盘古大开天辟地,这世间便有了阴阳,可玄心这种东西本就诞生于混沌,无心无性无情,凡人哪里知道它的喜好?
会杀人,却也会救人,不知为何而杀,亦不知因何而救,秘而强大,世人皆惧。
谢留今看着那双儿哆哆嗦嗦地双手捧着引玉,不禁哼笑一声,暗道一声妙。
谢留今不是双儿,也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试上一试那玄心对自己的喜爱程度,便命府中炼矿师以蓝焰玄矿的包衣为原材料,日夜不息地为引玉赶制了一件精巧的“衣裳”,隔绝了它的力。
谢留今拿着引玉去见林舒安,林舒安被他囚禁在地下密室,手脚都被铁链锁住,莫说他没有武功,就是一流武林高手也挣脱不开那东西,林舒安这些日子想尽了办法,却无论如何也逃脱不掉。
“钟林海为何会把引玉给你?你又为何能操纵这东西?”谢留今坐在椅子上问道。
林舒安躺在床上,撑着脑袋看他,说:“你已经问了我不下一百遍了,我说了我不知道!你是耳聋了还是脑子坏了?怎幺就听不明白?”
“他耳朵没聋,脑子却是真的坏了!”一道男声突然插了进来,脚步声响起,谢留今面色有些难看,林舒安却是好地望了过去。
谢安博穿过幽幽走道,来到这地下石室。
林舒安见过这人一面,记得这人是谢留今的二叔,如今突然再见,直觉这人来者不善。
谢安博看了林舒安一眼,将目光转向谢留今,说:“此人奸滑,你若是不用重刑,他怎幺会乖乖对你说出实话?谢留今,你何时变得如此天真?”
“二叔,你倒是厉害,竟能找到这里来?”
“你把人藏得这般严实,我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谢留今闻言笑了笑,面色却突然变得冰寒,定定地看着谢安博,说:“二叔,此事你不要插手。”
谢安博却拍了拍谢留今的肩膀,说:“你们差点击杀了季连安华,此事已经闹大,林阳此人与季连安华牵扯颇深,又与引玉关联甚重,如今那苏牧和知道了他,那便是皇上也知道了他,你还以为你保得住他?”
“保不保得住我心中自有计较,不劳二叔操心。”
“好一个自有计较!”谢安博后退一步,眼中藏着忍到极致的怒气,沉声质问道,“谢留今,谢大族长!你真想为了一个披着林阳脸皮的冒牌货,而不惜赔上我们整个谢家?!”
“他就是林阳!”
“他不是!”
“他是!”谢留今坚持着。
“他不是!至少你不能肯定他是!”谢安博紧紧地看着谢留今的眼睛,沉声说道。
谢留今不再说话。
谢安博上前一步,按住谢留今的肩膀,说:“留今,把他交给我,只需要三天,我就给你个答案。”
谢留今仍不说话。
“我保证不伤他性命,如何?”
谢留今垂眸深思片刻,将目光转向了坐在床上的林舒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