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修鹤听罢,目光落在印光大师的佛珠上:“既然如此有缘,大师能否安排我俩相见,好让晚辈找到应对之策。”
大师微笑:“沐庄主的问题,老衲会询问那位女施主。只是沐庄主的请求,这毕竟涉及到女儿家名誉……老衲先询问女施主,若她答应,再来告知沐庄主。请沐庄主静候几日。”
“有劳大师了。”沐修鹤望向大师的双眼。
随后沐修鹤又与印光大师探讨了该毒的应对之策。大师见他面有疲惫之色,不久便起身告辞,临走前,说道:“魔教毒总不按套路出牌,或许最简单最让人忽视的方式即是化解的关键。也请沐庄主不要过于怪罪部下,多修身养息。”
说罢,低念一句“阿弥陀佛”便转身离去。
待印光大师走远,沐修鹤才看向床前几个护卫。
“沐五,昨夜查到了什幺?”
一名相貌与沐十一相同,但色冷峻的男人上前,“昨夜属下与副庄主连夜排查,发现十余名武林人士行踪可疑,”他递上名单,“而五雷帮帮主的长子,中途离席回房,亥时外出后便失去踪迹。今天清晨发现人已昏迷,被捆在城内客栈中。经审问,是晚宴不久便被掉包。”
“五雷帮,近来新兴的帮派……是中途带着儿子来赔礼那位?”沐修鹤问道。
“是。”沐五回答:“他家长子在宴前曾出言不逊,被沐十一当场教训。”他顿了顿,“而后属下在他房内发现该纸。”
沐修鹤接过沐五递上的纸张,上面写道:当日庄主用此毒加害于他人,是否想到天道轮回?
“虽然不知这是真是假,但此人在晚宴上,倒是骗过了大家。”沐修鹤轻声说道。
一直沉默的沐十一维持着往日的嘴角弧度抬起了头,“此人与五雷帮帮主前来时,伤处与属下下手的位置吻合,举止和色看不出破绽,衣鞋沾染泥土之处亦相同。”
沐修鹤笑了笑,“若真被人替代,连他爹都察觉不出的话,怕是在身边潜伏已久,就等此机会罢。”他把纸张放回沐五手中,“在这纸上找到其他线索了吗?”
“还在调查。”
“有没有人曾见过那人真实的身型?”
“有三个小厮,仍在审问。”
“房中有没留下什幺?”
沐五依然面无表情,“属下也不知。属下发现后,恐有人趁庄主中毒偷袭,便把部分暗卫留给副庄主,先回到这边。”
原来昨晚进屋的是他。
沐修鹤缓缓说道:“此次武林大会人多复杂,想来副庄主还需要些时日才有进展。让他下午抽空来这一趟。印光大师那边,先不要跟着,留意信件大致去向便好。如果那姑娘不同意,再把她找出来罢。至于你们,”他看向沐七和沐十一,“仔细说说昨晚的缘由。”
他看向正准备退下的沐五和沐十四,“你们也留在这吧,”他轻声道,“反正在门外也能听到。”
“禀告庄主,当时印光大师告诫属下,若置庄主于水中自我纾解,或吃药抑制,恐成效不显,且对身体损坏极大。属下经过商讨,认为外面的小倌身子污秽,且不知来路,恐对庄主不利。”他顿了顿,“属下与十一也曾试图让庄主吸收自己之物,但难以施行……只得亲身上阵,替庄主纾解情欲。请庄主责罚。”沐七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只是庄主此时受创,歹人还未抓获,恳请庄主暂留属下,继续保卫庄主安危。待回庄再清理门户。”
沐修鹤凝视着身前两个从小陪伴他的护卫,过了一会才说道:“你们是我信任的人,这份信任不仅源于我们都知道的原因,还因为这些年的陪伴……修鹤只希望你们能记住当日的诺言。”说到那个“原因”,沐修鹤声音轻了些。
沐七的语气有些急切:“请庄主相信,属下永远是您手中最锋利的刀,座下最忠诚的家犬。”他恳切地注视着沐修鹤,“从被选作您的护卫那天起,属下便是属于庄主的。无论有没有它,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主人。”
“属下的心意也是如此。”沐十一朗声说道,“属下的每一处都是你的,若是庄主不满,让属下除去任何一处,也不会有任何异议。可此处鱼龙混杂,请庄主先留下属下贱命,回庄后属下便自行了断。”
“胡闹。”沐修鹤望着跪在床前的两个男人,“追影山庄培育你们十余年,不是让你们为了这点事把命丢了。”
“罢了,”沐修鹤继续说道,“此事错不在你们,回庄领二十鞭就够了,至于其他,也不必再提起。”
说完,便不再看向那四个身躯高大的男人:“你俩回去休息下,明日再来当值。今天就让沐五、沐十四守着。”
等到他们四人都离开房间,沐修鹤一直维持的镇定与冷静才被打破。他捂着脸躺回床上,思绪有些混乱。
他暗想,“这次是哪个仇家?他的目标是什幺?只是单纯想看我受辱,还是针对整个山庄?为什幺偏选这种毒?这毒仅是否与情欲相关?”此事疑点多,涉及之物也广,但千头万绪也只能等待副庄主的调查。
他默默看着床顶的横梁,这是他儿时最常见的事物之一。
沐修鹤自小缠绵病榻,忍受常人无法接受的疼痛,习武之路跟其他人比,也是更为艰难,故而较同龄人更为沉稳。眼下的情况与他从前所遭遇的种种相比,并不是什幺大事,若是平时的他,也只是耐心冷静地等待对方的下一步棋。但这次的情况跟以往不一样。
他坐起身来,试图查看被压制的功力是否已恢复,却发现情况比想象中更糟,这个结果令他不由叹了口气。
沐修鹤在床上缩成一团,把薄被盖过头顶,试图让自己摒除多余的烦躁,真正冷静下来。“功力被压制,是不是跟它有关?”在印光大师提及他体内那股力量时,沐修鹤便有个不好的猜想,之后才会对他们说出那番话。而此刻,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不到体内某物的存在。
“如果它不在,我与他们四人的关系会如何?他们当中,会不会有人背叛我?”他心想。
这就是本次最大的区别,也是最大的变数。
沐修鹤从小便知道他们四人是属于他的,他坚信他们永远不会背叛他,但这一切都是有前提。所以此时的猜测,让他有些不快。
像是很快会有人来抢走他的所属物那般。
思及他们四人,沐修鹤又想起昨晚的情事。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无论是与自己的护卫交合,还是雌伏于男人身下。沐修鹤从未对任何一人起过爱意,他的生活总是忙于习武、忙于发展门派,情爱对他来说仍是十分飘渺。但就过了一个晚上,他已经与自己的两名护卫共行云雨之事。
“况且,”沐修鹤闭上了眼,心想:“昨晚是我缠着他们不放。”这种时候,沐修鹤倒不喜欢自己的那优于常人的记忆能力——他清晰记得昨晚醒后的每一个细节。他没有开口求欢,但无论是紧咬不放的后穴,还是微微扭摆的腰肢,无一不显示出他的放浪。因为那毒的影响,之后的几次荒唐里,他也没有显露出任何拒绝与排斥,反而愈加食髓知味。
“罢了,他们还是可以信任的。也许这毒因人而异,对我只起一次作用;也许这毒已经被它化解。就让昨晚的事过去吧。”
在这样一个疲倦又心烦的早晨,沐修鹤没用早膳,也没外出见客,而是破天荒地又睡了一觉。
而另一边,回到自己房间的沐七,还处于被沐修鹤宽恕的震惊与欣喜中。虽说他深知沐修鹤的性格,却从未想过区区二十鞭就能抵消昨天整夜的放纵。
想起昨晚的旖旎,沐七眼暗了暗。他小心地从怀中掏出某块沾着白色痕迹的布料,将头埋进去,深深吸了口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