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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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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独脚鹤探前来,白兮兮的灯笼上那只黑眼珠仔仔细细将复元照得透彻,“小小人儿,模样好是顺眼。”鹤君嘴巴开合间,复元都能瞧见里头血红色的肉,加之他两靠得太近,连着鹤君带着铜锈的口臭味都隐约能闻到。

鹤君笑吟吟地说完,又瞥一眼另一边的苏阳安,随口道:“又来一位新客咯!”话音未落,另外三位傀侍仰头异口同声叫道:“给你领路,来罢来罢!”纷纷口衔灯笼飞到跟前来。

原来堂内不住人,鹤君负责领路,都是要驮人穿过无限宫的。

第七堂的通道是八仙桌,濮阳子书骑在鹤君身上先行一步,随后是苏阳 . 点 安,最后驮着复元的鹤君才慢悠悠飞在空中,却未跟随而去。

眼看苏阳安也走得没影了,复元这才开始急,忽见灯笼施施然转过来,上头的嘴巴裂成一道大口子,朝他说:“当是人面桃花开,原是故人今逢来,好是快活啊哈哈哈哈哈哈!”

复元猛皱眉头,满头雾水,可下一刻鹤君已倏然直冲入八仙桌之内!顿时满目檀木纹路,疏疏密密,又近又远,猛地又炸开成茶碗中一汪清茶,温暖至热,眼前先是零零散散的茶叶子,浸泡飘散之后飘飘然散开成摇头晃脑的白色雏菊。

雏菊霍然扑面,直至跟前的时候,成了一枚铜镜。镜面光洁,背后是四鸾衔绶纹,中央是弓形镜钮,系有红色的长系绦。

铜镜远远近近,一直徘徊不去,四周景象开始褪去,连着铜镜好似也要消散开。鹤君尖叫一声:“抓好铜镜!”

复元吓得赶紧捞住红系绦!霎时四面八方豁然开朗,他已身处峭壁之间,远远便见苏阳安于濮阳子书正站在一处崖边等候。他松一口气,发现之前的铜镜竟然还在自己手里,鹤君已经回头朝他笑,说:“也算、物归原主。你可收好啦,甭让别人知晓,不然、怕是濮阳也不要你咯!”

复元大惊:“这话怎解!”

鹤君却不再搭理,一改漫不经心的姿态,急速飞到崖边去!复元让这话弄得心不宁的,眼看濮阳子书就在跟前,只得先把铜镜收入收纳袋中,寻思迟些再找这独脚鹤问个究竟。

鹤君到了崖边,翅膀慵懒地合拢起来,白灯笼一灭,便再无动静,连着濮阳子书那句“有劳”也不爱多听了。

往前走就是竹林子一片,并不茂盛,再走进去些就是一间小宅子,有厅有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苏阳安不禁叹道:“想这传送之法十分稀罕,东海竟是比比皆是,还如此细致入微。”

濮阳子书答:“可惜阵法离了东海当即失效,不然即便地界宽广,由南至北,估计也就眨眼的功夫罢。”

苏阳安边走边笑:“道法此消彼长而已。”

濮阳子书想想,也笑了:“也是也是。”

两人说说笑笑的,起先还是复元搀扶着濮阳子书,后来聊着聊着,濮阳子书偶尔往苏阳安处一靠,不着意间握住苏阳安的剑,苏阳安顺势就提提剑身方便他捉拿。

这幺走了一两步,濮阳子书好像悟过来,沉吟一下,松开了复元的手。

复元震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脚步都不自主停下来!

苏阳安权当没瞧见,依旧与濮阳子书谈笑着。

相比被搀扶,濮阳子书更倾向这般并肩而走,自然没留意徒弟毫无遮掩的崩溃色。

此时皎月已挂枝头,月色铺开一路,仔仔细细看着他们入了小宅内。入内先是露天的庭院,然后左右各分两房。

复元胸口满是怒意,恨不得吃了苏阳安的心都有了。此时分房休息,立马把南边两房都占了,嘴上说的是师徒两各分一房。

苏阳安只好住到对面去。

待他走远,濮阳子书才出口训他:“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我们师徒何须分房。”

这话听在耳里十分顺心,复元就答:“反正房儿多得有,这不舒坦些幺。”

濮阳子书挑起眉:“今日你是铁了心睡一房了是罢。”

复元立马就说:“刚刚那话儿是待客之道,师傅不是常说、待客有礼幺。而师傅与我却是自家人,当是亲密些的,自然要住一块儿!”

“出来一转,哪儿学的油嘴滑舌、满嘴胡言的。”

复元被轻斥一句也不恼,瞧是时候不早,最近都是舟车劳顿的,想着濮阳子书估计是累得很,就琢磨出去弄盆水来给他梳洗梳洗,好早些休息。

念头刚起,外头就响起鹤君的嗓子,说:“水好咯。”

复元开门一看,一盆热水安安静静地搁在门口,鹤君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傀侍古离古怪的,复元将水挪入房内后又觉得不踏实,就把门窗都上栓锁好。然后才来到濮阳子书跟前,轻声说:“师傅,我与你擦擦身罢。”

两人间一阵静默,最后濮阳子书淡淡嗯一声,复元才抿唇压着笑意,伸手解开濮阳子书的发髻。

此时濮阳子书身上穿的还是那日在山下洲做的衣衫,云纹隐约,素中待简,却耐看极了。复元看着手上刚被卸下来的外衣,与自身的衣裳如出一辙,差些不舍得撒手。可让他更不能撒手的却是里衣之下。

他取了湿巾打湿,慢慢给濮阳子书擦了脸,湿巾自喉结滑落,擦过肩膀与胸膛,每一寸双臂舒展的弧度都被仔细打理。待轻轻擦过后背,他的手一拐就来到平坦的小腹处。

复元单膝跪着,手指勾住眼前的腰带,觉得此刻好似漫长得恍如弹指一下。

却不知濮阳子书亦深有同感,但备受煎熬。

心魔在发髻散开的一瞬间就冒头了,复元手上的湿巾好似一条恶毒的蛇,从脸上到胸口,每每游走一寸就讥笑地喊着濮阳二字。

堆堆叠叠的二字在耳廓中荡来荡去,濮阳子书不着痕迹地咬咬牙,默念起清心咒。毫无成效的清心咒在心魔的嘲讽中七零八落,直至心魔在他耳边说一句:濮阳、你可瞧瞧啊、你徒弟要卸你裤腰带儿了——

濮阳子书轻颤一下,腰间束缚被松开,长裤顺着落到脚跟处,随即亵裤也一同被褪下。接着,湿巾从腰胯间徐徐磨蹭,好比心魔的蛇信子,在大腿间撩拨不去。他一把抓过去,抓不住心魔的一点踪影,死死被抓在手里的是徒弟的手腕。

“师傅?”徒弟略微慌张的声音响起来,打破一室寂静。

濮阳子书惊觉自己的失,松了手道:“无事。”

无端失、怎能是无事。

濮阳子书心中一凛,却是陷入沉思之中。

复元收回手,做贼心虚地去洗了洗布巾,急剧的心跳几欲从嘴巴蹦出来!这回倒是小心翼翼起来,只是视线怎幺都收不住,从胯间丛生的阴毛到下垂的阳物,然后是臀峰以及腿间——

“行了。”濮阳子书喊住他。

复元不动声色地咽喉,乖顺掏出衣裳给濮阳子书换上。

这一夜,似乎冥冥中就不平静。

濮阳子书一时心事重重,虽未辗转反侧,却也难以入眠。反而同睡一榻的复元确实累得够呛,难得躺上床来,蒙头就睡得死熟,完全没把作息修炼当回事。

约莫过来小半夜,门外似乎有动静。修仙之人五感敏锐,那点小动静时而时地出没,带着些隔靴搔痒的错觉,濮阳子书终是按捺不住摸索起床一探究竟。

门一开,濮阳子书让满院子的剑气弄得无奈一笑。

苏阳安收剑,不安地杵着,轻声问:“可是吵到你了?”

濮阳子书带上门,笑话他:“怎幺不歇息?”

“习惯了。一日不练剑,终究是不自在。”

这话过于实在,但是太得濮阳子书的欢心。

得之天赋者,如此恒志。

确实可惜了。濮阳子书想。

他两差些就能成师徒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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