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男人又沉默了几秒:“与你不同,他是父亲。”
心里腹诽了几句“肏爸狂魔”和“老婆狗”以后,赵岚还是妥协了:“好吧,我的朋友康斯坦丁,我想麻烦你帮我查一个人,还有她工作的这家夜总会……”
听完赵岚的话,被叫做康斯坦丁的男人回答句“知道”以后就打算挂断电话。
这时赵岚突然开口:“你真的不打算把头发剪短、染成黑色吗,金色的长卷发也太招摇了,不方便你暗中调查吧?”
对方想都没想就回答:“嗯,这是个好问题。”
赵岚瞬间就懂了:对方从来都没有过这打算。
他继续说:“不过很可惜,父亲似乎很满意我的长发,所以目前我没有任何改变的打算,”之后还不忘加了一句,“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少爷你也是长发。”
那意思是你没资格说我。
赵岚不客气地回敬:“比你的金发低调多了,而且只不过是刚刚过肩。”
“哦,那真是不错。”
赵岚总觉得这人虽然说话客气,可话里话外总是带着点淡淡的嘲讽,可这人说话有滴水不漏,没有任何把柄可以反击,让赵岚也拿他没辙。
“喂,我说,你真的不打算在我手下干活吗?严启明给你多少,我可以给你两倍。”
“少爷我很抱歉,我不得不再一次回绝你,”虽然这幺回答回答,可赵岚却听不到一点歉意,相反,他的语气之中透出几分凝重,“他是我的父亲,是我发誓追随一生的人。”
电话那头的人收集情报能力格外优秀,只要提供任何蛛丝马迹他很快就能查出一条完整的信息链来。因此赵岚好几次都试图挖严启明墙角,可这人立场坚定,从不被利诱。明明是邀请他为自己工作,也不是让他与严启明永生不见,可康斯坦丁眼里这就是对父亲的背叛,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总之,赵岚拿严启明养的这条洋“猎犬”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岚也只能衷心祝福他和严启明“百年好合”:“好吧好吧,祝你早日睡到你爸爸。”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笑声:“这真是我听到的最美妙的祝福了。”
赵宅的浴室里。
浴缸里的严启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周围的温水让他紧绷的肌肉得以放松。
滴滴答答的水声和偶尔扬起的水花声都让他如此安心。
严启明双手搭在浴缸边缘,向后仰起脖子,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在这里,是他唯一能够安宁的地方。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暂时从这个令人作呕的世界中脱离,获得短暂的平静。
他的手轻叩着浴缸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在严启明睁开双眼前,一只微凉的手突然捂住了严启明的眼。
“父亲。”
严启明沉默着,直到另外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他赤裸的胸口。
严启明瞬间睁开双眼,甩开了那只手。
“我说过很多次了,”严启明眼沉了下来,“我可以跟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上床。”之后,他的手指指向了面前的青年。
“唯独你不行。”
“当年我救下你可不是让这个世界上多一个想肏我的男人。”
在一个名为“豌豆公主”的拍卖会上,严启明买下了被灌了春药的少女。那天的他百无聊赖,冷眼看着这间房间里发生的肮脏买卖,心里想着怎幺样才能打发这一晚的时间。
革命,连年的战火,与母亲逃亡的十三岁贵女,雌雄莫辩的美貌。完美的猎物。
一切都为少女铺好了走向深渊的荆棘道路。
金笼中的纤细少女低垂着的双眸,纤细的双肩瑟瑟发抖。
偶然间,少女抬起了双眸,眼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惧。当严启明与她四目相对时,他许久没有剧烈跳动的心突然狠狠地跳了几下。
严启明握紧了双拳。
也许是物伤其类,也许是不想看美玉蒙尘,总之那一晚,严启明情尽囊中所有,买下了这名“豌豆公主”。
突然间,那时“她”身材纤细,过量的春药让“她”白皙的双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当严启明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抱起“她”时,怀中人像是碰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抱住他,到了酒店的房间里也死死不肯撒手,严启明不得不用了吃奶的力气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头。
之后严启明把他扔进了浴缸里,当花洒中的冷水雨点般落下时,少女双颊的红晕也退去了些。
带着宝石发饰的金色长发被冷水打湿漂浮在水中,白色的连衣裙也贴在了少女的身上,隐隐地透出精致的锁骨和肌肤的色泽来。
少女安静地躺在水中,美得令人移不开双眼。
虽然现在的严启明账户余额接近为零,然而他却并不后悔。
因为见到少女的瞬间,严启明突然想起了那句令他嗤之以鼻的话:为了独占这样的美人,连年的征战又算得上什幺?
严启明心里盘算着他该如何将面前这个娃娃一样精致的淑女抚养成人,甚至已经想到了为少女披上雪白的婚纱时,少女哭着说“不要离开爸爸”的感人画面。
然而当他的双眼偶然扫过少女下半身时,心中美好的画面化为泡影。
他惊惶地掀起了少女的裙子,低声说了句“抱歉”后就不顾少女的挣扎扯下了白色的丝袜与内裤,然后他看到了……
他花大钱买回来的公主,是个男人。
24k的纯男人。
而这个地球上,严启明最讨厌的物种就是雄性的人类: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严启明双眼充血,恶狠狠地在心里把人贩子骂了一百遍:他妈的一点职业操守没有,货不对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