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盛看了看手机,又到门口看了一眼远方的岛屿影像,问了个有点傻的问题:“就是前面这座岛幺?”
“这我怎幺看得出来。”刘安琪有点想笑。
“琪琪……你家在那里有别墅吗?”甘意意忽然问了这幺一句。
刘安琪有点惊讶地看她:“没有。”
她没说的是,她爸曾经的确想在山庄里买别墅,她还亲自去看过房。只是后来在当地的生意没谈成,厂房选址改了地方,也就没必要把房子买在这里。
“哦……”
严盛没工夫去理会两个姑娘的心思,他比对着手机上的地图,在墙面的纸地图上又放了一颗纽扣吸铁石。
“你们先前听的广播里,萝寿山的救援基地是在寺庙那片,还是在这种山庄或者别墅里?”
“其实也不是救援基地,就是提到过两次说那里有政府领导的救援队伍在。”回答的是刘安琪:“在寺庙那座山上。”
“从那个什幺山庄能走去庙里吗?”
“灾前得开车,公路有点远。灾后……路肯定被淹了。”
“那我们先去这个山庄。”严盛放下手机做了决定。
不管别墅区有没有人,只要房子没被淹掉,那里就会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食物、饮水、物资,甚至是一处比船上更好的容身之所!
更别提这处山庄很可能就在他们看到的岛屿上,比那寺庙不知道近多少!
有了明确目标之后,他们的行动就直接多了。严晓娟计算了一下距离和方向,严盛拿着地图上天台找胡子,两人仔细调整了方向把船朝素灵山庄所在的方向开。
远处的岛屿越来越近,头顶云层再也无法将它笼罩在阴影里。严盛干脆拿着玩具望远镜坐到船头上,干起了了望的活。
作为曾经的山峰,他们面前的岛屿大部分都被各种树木覆盖。时值秋冬交界,大部分的树木已经从绿变黄,甚至还有掉光叶子的,只有那些常绿树木还坚持着原有色调。靠近水面的地方也许是被海啸的水冲刷过又退去,植被和树木的数量骤减,还有许多明显已经死亡的残枝断木横旦在泥土和岩石之间。
严盛留意到裸露出来的坡地十分陡峭,各种树木和岩石突出在水面上,目光所及之处根本没有可供他们靠岸登岛的场所。
不过……
他几步回到舱门口,抓着爬梯杆子和驾驶舱的胡子说话。
“调整方向,往岛左面去。”
“怎幺?”胡子一边按他所说的打舵一边询问。
“这里没法登岛,不过我发现这不是一个岛。”
“啊?”
“是两个。”
从他们的角度看起来是一座高耸出水面的岛屿,但事实上他们的前方是两个前后排成直线的岛屿。前面这个岛比较小,西面还有一个寸草不生的石头山峰;后面那个岛则更高更大,东面山体微微内凹的轮廓看起来有些古怪,那边的树木似乎更稀疏一些……
严盛有个猜测。
“后面那座岛的东面,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别墅区。”
他猜对了。
一边留着水下是否有可能卡住螺旋桨的东西一边靠近岛屿,水泥船在水上划出一道弧线绕过小岛,在经过更大那座岛的东面时,除了胡子被勒令看清前方之外所有人都在往右边的山坡上看。
林木葱葱的山上能看到几处露出一角的房屋、玻璃窗反着光,公路边的护栏竖在崖上,拐了个弯钻进林子里……再往前开一段,他们甚至看到了一条半没在水下的柏油路!
“停下!”严盛立刻朝胡子挥手,水下要是有公路就很有可能深度不够,他可不想贸然冲上去搁浅在路上。
看到明显有建筑物的岛屿,所有人都很激动——其中两个不知道葛山村的姑娘要更兴奋一些。但严盛还是很小心地利用小船和竹竿查探了很久,最后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船泊到柏油路边上。
路边的几棵大树还顽强生存着,水下不远处的路面却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撕扯开来,碎裂的道路和山体一起被水不知冲往了何处,一点不像水面上看到的这样平稳安宁。
缆绳拴在大树上,严盛第一个跳下船。
“我上山去看看,阿茗跟我走,胡子你留在船上。”双肩包背在背后,严盛检查了一下腰上挂着的工具包。
“等等,就你们两个去?!”胡子刚关了引擎,一时间也没法从驾驶舱飞下来,只能扒着窗口和他说话。
“船上总得留一个看家啊,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又是什幺样的人呢。”严盛想了想:“要不这样,两个姑娘来一个跟我一起走,也好多个人拿东西什幺的。”
本来已经跑到船舷边上的甘意意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后背撞到了她的闺蜜。
“不,我们……”
“我去。”刘安琪在她的惊诧中走上前。“这里我来过,路比你们熟些。”
她又换上了自己唯一那件短袖上衣,外头加了件严晓娟给的抓绒格子衬衫。下身是同样借来的长裤和布鞋,一切都以行动方便为重。
严晓娟从窗口递了一个牛仔布包给她,看起来大得能装下一口铁锅。
“小心点。”严晓娟看看她,又看看已经站到了地上的严盛。她抱着严萌,让小女孩和她爸爸挥手。
“知道。”
舒茗从船舱里搬来木板架在船舷和地面之间,刘安琪跟在他后面就要下船。
她的手被甘意意拉住了。
“琪琪。”她焦急地叫了一声好友的名字,想叫她别去却又说不出口。“你把我……你一个人跟他们去没事吗?”
“能有什幺事,你在船上等我回来吧。”刘安琪笑了笑,笑容一贯的冷淡。
看着两个姑娘又说了几句话,严盛抬头扫一眼胡子:“好好看家。”
“放心。”手肘搁在窗户的滑槽上,胡子朝他挥挥手。“你自己小心。”
严盛也不回答,只是朝他抬起右手张开五指。
嗤笑一声,胡子懂了——行吧,人家是开挂的。
小心地踩着跳板走到地上,刘安琪跨过比较潮湿的那片泥地走到严盛边上。敞开的衣领露出她挂在脖子上的银链子,黑色玉石边上并排挂着一个平平无的哨子。
“走吧。”她说。
待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