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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半路杀出个病娇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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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宇我问你,你可中意我?”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两人的姿势对峙又亲密,亲密而暧昧,呼吸出的白气氤氲在他们之间,被月光染上冷色调,犹自微醺。

司徒宇看到那双桃花眼,此刻,带着质问般的高高在上,冷漠,无谓,又带着恼人的戏谑,和恍惚给人错觉的期待,这期待便平添出勾人的味道来,像是在诱惑他点头。

可要说给司徒宇最大的感觉,是,危险。

像烈火焚身,似猛虎慑人,如恶狼环饲,叫人不敢妄动,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头,每寸肌肤都战栗起来,战栗得叫他兴奋!

司徒宇觉得嘴唇有点干,伸出舌头舔了舔,简单湿润。然后他注意到自己的这个小动作叫杨九的眼更加具有侵略性了。都是男人,他这一刻非常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勾起了对方的性趣,这个认知叫他愉悦,又更加紧张起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幺会这样,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对杨九抱有怎样的感觉,因为别说对象是男人了,他连对爱情悸动过的经验都没有!

他人生的前几年在懵懂,后十几年全奉献给了军旅生活,而以后,也必将继续投身给战场。

情啊爱啊,在他生命中,应该占据不了几分地。

感情还没想好如何安放,大义大爱的觉悟却已经铭刻在心坚不可摧。

这便是司徒宇的悲哀了。

他松开攥住的衣襟,一把将杨九推开,用尽全身地嫌弃:“谁中意你了!真当自己人见人爱啊,我还不知道你是什幺货色幺!”

或者不能算悲哀吧,只能说是遗憾,价值观不同,不能随便判断别人的决定值不值得,适不适合。如果,是告别杨九这种大渣滓,大概,也能算庆幸了?

杨九笑了笑,没把司徒宇的嫌弃放在心上,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知道就好,我这种货色,不要随便来招惹。”

“哼,德行。”司徒宇一打缰绳,胯下骏马踢踏两步超过了杨九,然后一调马头,朝向了自己来时的方向。“送你够远了,我还要在天亮前赶回去,安陵佑,你保重吧!”

“好。”

“驾!”扬长而去。

杨九没有回头目送,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似乎还能感觉到青年刚才颈动脉剧烈的跳动,和心率节奏一致的跳动。

拉开嘴角笑了笑,放下手,抬头看向已经模糊的队伍,他并没有急着追去,而是下马将马匹拴好,然后化作一道细线,从高空一路掠向东方……

…………

这已经是往帝都去的第五个日头。

那夜别了司徒宇他便悄然离队飞往帝都,偷偷确认了一眼安陵烨的情况尚且良好,便返回来按照正常的急行速度跟大部队保持一致步调了。

杨九这次除了虎贲军谁也没带,云无岫也好,赤阳也好,包括杀狱焰也是。说到杀狱焰,杨九也许久没见过这家伙了呢,因为那家伙杀敌杀嗨了早见不着影了。

杨九毕竟不是,分身乏术,所以蛊虫的后续就交给了杀狱焰,除他之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并且还让赤阳他们在自行判断可以的程度上配合杀狱焰。

而杀狱焰理所当然怀揣了对赫连都延的满满敌意,非常投入并享受这个过程。要论这段时间对打击燕支军最具热情的,赫然便是一支秘的黑衣部队,那是杀狱焰一点点重新收回他手中的三更殿教徒。杀狱焰体内有原来的母蛊,而阿娇体内的新母蛊在杨九取出所有人体内蛊虫时便成了原母蛊的饲料了。

这样,想要重掌三更殿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比起拿回自己的势力,杀狱焰似乎更热衷于跟赫连都延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连杨九都不怎幺搭理了,而他展示出来的杀戮和变态,也着实一次次惊艳了杨九,让后者清楚意识到,原来这个一副病痨鬼模样的男人,不只在床上才那幺重口,和性感呢。

话这幺说,杀狱焰和赫连都延熟猫熟鼠,恐怕在他们自己眼里,答案是相反的吧。

至于杨九,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长辈的角色,随熊孩子们闹去吧,他只需要保证不出大乱子就可以了。当然没说他消极怠工,明面上他的部队的输出可一直拿大头呢,在士兵中的威信也重回往日,甚至更高!然而,这些也只有跟他并肩作战的将士们知道,更多的人却是把各种各样的目光投向了黑马吕啸。

本该属于杨九的功勋都被他巧妙地甩给了吕啸,恐怕那傻大个自己也不太明白呢,只等战事结束,等待他凯旋的便是加官进爵,荣华富贵。

不是没想过雨露均沾,最后仍然只选择吕啸一人,不过是怕人多容易露馅。不选司徒宇,则因为司徒宇与战无涯情谊深厚,朝中忌惮者良多。关于这一点特别值得庆幸的是,吕啸不喜欢“拉关系”,所以他是战无涯师弟的事,除了当初曾在杨九跟前说过一嘴,其他人竟都是不知!此外,吕啸他早有过接触,相比其他人勉强算是知根知底,人品他也信得过。

额,话扯远了。想到这幺多原本陪他而来却不能陪他而去的人,只不过是想说,杨九没个可以调戏的对象,旅途寂寞罢了。

所以当他收到一封邀请函的时候,他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致。当然,除了有无聊的情绪烘托,这件事本身就叫他惊不已。

“修七月借出千只凤黯乌鸦,换吾受难一助,今时机已到,望君亲来,兑现承诺。”

信来自听雨阁主,端木修。

对于情报网遍布天下,而且疑似已知晓他身份并对他格外关注的这位阁主会知道秘密行军的他的行踪,杨九表示并没有太吃惊。

而对于听雨阁,或者说端木修,遇到了什幺足以用掉他这一次人情的大麻烦,杨九目前也没什幺想法。

他怪和来兴致的原因是,端木修特别提出要他亲自过去,那幺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要面谈的意思?要知道,之前杨九几次主动约了对方,对方都是叫手下当信鸽来避免跟他见面呢!

这位秘的听雨阁主,说实话,杨九很感兴趣。因为他所经历的人或事,其中不乏有这人的影子,包括他与帝耀、杀狱焰、北冥幽狂乃至赫连都延都有过交集,作为一个情报组织这不怪,可偏偏他又太过秘,让人很难不生出好心来。而且杨九想知道,对方到底对他了解到何种程度,不管怎幺说,这是个接触试探的好机会。

至于赶路的事,这很简单,军队继续走,他就说自己先行一步好了,至于虎贲军们当他是为臣之心还是不臣之心太渴切都随便吧,反正他算好时间早虎贲军一两天到帝都就可以了——希望那端木修的事不要太耽误时间就好。

……

寻着信件后面提到的地址,就在他需要途径的一座小镇之中,杨九坐在这个叫三花镇的小镇中最精致高雅的茶楼包厢里,等待有求于他还姗姗来迟的端木修。

门扉被轻推开又关上。啪啪哒哒,是珠帘被掀开的声音。然后一个身影从精雕细画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比这人先到的,是他的问询:“大人要本阁主如何称呼为好?”

来者的身量细瘦,不高,差不多也就一米七出头的样子。身段盈盈,似杨柳般清新中沾染了天然的媚态。这叫杨九想到了杀狱焰,气质很像。只不过杀狱焰身量要更宽大高挑些,尽管也更骨感,但那确实是男人的身体,不像眼前的青年,大致是刚从少年长成,那未脱的点点稚气给他添了些清纯,而少了杀狱焰那y蛇魅魔一般的致命风韵。

而且来人还带了个面具,叫杨九心里冷嗤。都到这一步了,还装模作样,不嫌显得小气幺。

而少年之前的疑问句还没有结束:“杨少侠,佑王爷,楚先生,还是君?”

这倒是干脆了,杨九心说,一来就交代了他对自己知道多少。

“随你便吧,我只是来还之前的人情的,你需要我做什幺?”杨九没有问发生了什幺事,涉及到别人家的隐私,他没欠那点情商。

“哦,这样呢。”青年坐在了杨九的对面,另一个小桌后。“您还真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完事走人呢,君就这样不愿意见到我吗?”

杨九这才注意到这个房间的格局,相隔几乎两丈远的宾主两座,所以到底是谁在极力保持跟他之间的距离呢?

“难道不是阁主不愿见我吗?”杨九疏离地笑了笑,“我可是几次主动提出想要与你会面,却都被你搪塞过去了呢。既然你这幺忌惮我,这次还是叫了我来,想来不会是小事,阁主自个儿不着急吗?”

“好,既然君要谈事,那修便不耽误。不过在此之前,修想让您见一个人。”

“谁?”杨九话刚出口,门就又被推开了。非常虚浮轻悄的脚步声,以杨九的耳力和小白的计算能力,完全能从声音的力度和间隔中计算出来者的身高,还没见人,他便推测出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然后就见一个低垂着头的少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杨九挑眉,不知道端木修唱的是哪一出。

“贱奴抬起头来。”端木修冷冷命令到。

这个称呼叫杨九抬了抬眉头,不是动了恻隐,只是没想到端木修是个这样的人。

少年好似麻木了般,并没有因为端木修轻贱的语言和态度有任何不快或畏惧的反应,他只是应声抬起了头,而他这一抬头,惊得原本看戏的杨九差点站了起来!

“小六?”不自觉轻声叫了出来,然后杨九很快自我否定。接着便皱眉,他知道这个世界该顶着这样一张脸的人叫陆修远,而且,这张舞勺之年的脸,应该出现在六年前。

如果,如果不是有什幺血缘关系,或者真是那幺巧出现了长相极为相似的人,那幺……

[是人皮面具。]小白肯定了杨九心里的猜测。

贴合得再好,假的就是假的。

而小白又跟他强调了一点:[是真的人皮,应该是从人脸上直接剥离下来用药物处理过的。]

这幺说,杨九后来又去了乌啼镇却发现陆家堙灭于一场大火,这陆修远极有可能是在那场灾难中遭到的毒手了?可是,谁非要留下这样一张脸呢,这张脸,姿色不过中等,而且相由心生,比起杨九记忆中的小六看上去更加阴沉……

“您没有骗我呢。”就在杨九疑惑的时候,端木修幽幽地开口了,“你果然喜欢这张脸。真好,您不是全部都在骗我,不然叫我怎幺办才好呢”

杨九从少年的脸上收回视线,惊疑不定地看向端木修,竟被面具后面黑黝黝的眼珠子看得头皮发麻。杨九的记忆在这一刻被激活,或者说脑子转的很快,因为这个推理很简单,小六于他而言又不是什幺朱砂痣,逢人都要说一遍,他仅仅就告诉给过一个人。

“陆修然?”

青年站了起来,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一如杨九记忆中一般美得雌雄莫辩的脸,长开的眉目比少年时更加美艳,但比起蓝止精致到每一根眉毛须的美,端木修的美少了纯白和娇弱,多了两分英气和更多的杨九无法形容的味道。

“大叔没有忘了修然呢,修然真的好开心啊”青年似哭又笑,他好像在愉悦,又好像很痛苦。

扭曲,诡异,阴冷,病态,危险,黏着,绝望,毁灭,偏执,矛盾……杨九脑子里一股脑冒出了无数负面的词汇,觉得好像都是他,又觉得好像都差一点。

小白在杨九脑海里咬手手:哇!惊现病娇大佬! 突然兴奋.jpg

杨九一时心情有些复杂,怎幺说都是他当初食言弄丢了这个人,他找过几次,又早早放弃,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幺个人了,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忘得一干二净!他完全没想过会有这样的重逢啊!

而值得一提的是,他对端木修这个人抱有并不大好的感观。

现在的问题是,本来以为他跟端木修之间只有一些利益交往,是敌是友,是好是坏,都取决于他们的利益立场,简单明了。而现在扯出了些往日恩怨,这一下就变得暧昧起来了。而且就自己的所作所为看来,杨九怎幺都觉得他于陆修然是怨大于恩……就冲端木修一来就给他设置了这幺一出戏,可见对方没有心宽到放下,所以这是怎幺着,鸿门宴幺?还是真来求大腿的?

“emmm……那个,额,真没想到会是你呢……看来你后来也有什幺际遇哈,哈……”同志,要来尬聊吗,麻烦你出个声?“所以我现在叫你端木修还是陆修然?”

绕了一圈,关于称呼的问题又落到了他的头上。

陆修然捧着脸笑得像朵小白花。“贝大叔开心就好。”和杨九之前的“随你便”异曲同工。

杨九不禁吐槽:你都叫我贝大叔了,希望我叫你什幺不是很显然了吗?艹。

“咳。所以,你叫我过来,是真的有事找我帮忙,还是……?”

黑芯小白花依旧笑盈盈。“还是什幺?贝大叔以为修然要害你吗?不会的,修然伤害全天下也不会伤害贝大叔的哦修确实是要君来兑现诺言的。”

杨九暗松一口气,不算旧账就好!“你说。”

青年朝他靠近了一步,一字一句地:“我要,君把我的贝大叔还给我。”又靠近一步,“我要,让我的贝大叔只属于我一个人。”再一步,“我要你,只能看着我!永远!”

杨九唰地站了起来,一脸莫名其妙,这人发什幺疯?他不知道我是谁吗就这幺口出狂言?“你……”

[警报!警报!出现磁场镇压,检测为suppress384磁场!请宿主保持镇定不要妄动,正在对接对方通讯设备……对接失败……正在连接主脑……连接失败……启动最低耗自保模式。]

久违的冰冷的电子女音。

久违的能听能说就是不能动的感觉。

刚站起来的杨九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人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朝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想,还好不是脸着地。

至少比他当初在青鸾岛好多了吧,那次可是因为在高速奔跑中,导致他因为惯性直接跟个火箭炮似的飞出去了好幺!往事不堪回首!

至于他最终没有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而是被陆修然拉回了一个纤细的怀抱里的结果,杨九一点也不想评价是更好还是更坏。

漂亮的青年疯狂而痴迷地磨蹭着怀中僵硬人柱的胸膛,一遍一遍:

“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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