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掩护下于临潢城内的府宅屋顶迅速奔向大王子府邸,如同暗夜的鹰,羽翼划过,不留痕迹。
“会不会遇见他?”期思有些疑虑,露在蒙巾外的眉眼微蹙,奔跑中迎面的夜风轻轻拂起他额角碎发。
“不,他在西北角偏院的一间小楼里,已有数日没有动静,每天仆从送去饭菜和水就匆匆忙忙跑了,我猜多半是养伤的同时在闭关。”岱钦脚步急停,抬手示意,三人立刻躲到巷内避开巡查营。
“独吉鹘补的功夫有几分阴邪,据说他们一系内功功法,一旦练至七重,便可速成猛进,极短时间提升修为,但也容易让人心智入魔。”江烜道,他在西域游荡的那段时间着实收集了不少这类见闻。
岱钦做了个手势示意,三人跃上屋顶继续前行,此时已到了大王子府邸附近,守备来往频繁。
他答道:“没错,若真是如此,他此番闭关出来,很可能功力比从前更甚。”
“不过不足为惧。”岱钦跃至对面一间宅子檐顶,留意着四周动静,抬手弹了弹所佩重剑的剑柄道,语气依旧轻松。
期思看看他,觉得他的自信不无道理,岱钦的武功极高,从上次并肩而战便知,大开大合的气势一出,独吉鹘补那路阴邪武功很难招架得住,万物皆有其相克。
三人伏在屋顶,对面就是大王子府邸,府宅面积很大,与大凉王宫相邻,相当于东宫,四周街道宽阔,列队齐整的宿卫兵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回巡守,亦有轮岗值守的府兵。
临潢这几日权贵倾巢离开,守卫比起寻常松懈许多,倒是利于行事。
江烜留在外面接应,岱钦与期思趁着轮岗和换巡的间隙,如两道黑色利箭迅速跃入侧院院墙,继而连续奔至内院屋顶,静如夜枭。
“轻功不错。”岱钦赞许道。
期思笑了笑,大哥便是大哥,气定闲。
两人按照出发前照着阿思古赠与的设计图纸所商议的,准备挨个搜寻议事厅、书房和大王子卧房。
“确定不去他爱妾的房里查一查?”岱钦问道。
期思听他话里有话,却又不大理解,问道:“要去?”
岱钦点点头,冲他摆摆手说:“非是我不君子,只是那里常常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期思想了想,笑道:“好。”
府内很安静,大王子身边的仆从与皇宫中无异,皆是严格调|教过的,来往做事轻手轻脚,此时夜里歇了,更是一片静默。
岱钦冲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了暗哨的位置,期思点点头表示明白,岱钦便抬手飞去三颗石子,三声几不可闻的闷哼同时响起,随后一阵簌簌声,有人从暗处檐上摔倒了院内灌木里。
“暗哨是取一隐蔽的优势,他们在暗,来者在明,多数暗哨的武功反而不高,只要你发现他们的位置,八成很好解决。”岱钦道。
两人经过了这间院子,到了书房附近。
小楼的二层栏内,岱钦没有回头,反手拦着期思的腰同他迅速藏在转角,随后示意期思等他,便一跃而起,勾住房檐翻身上了小楼楼顶。
期思贴着小楼二层外的墙壁站着,抬头看去,却被屋檐遮挡着视线。
屋顶上极轻微的几声拳脚暗响之后,一个黑影倏然从檐上吊下来,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正好对着期思!
期思差点跳起来,心脏狂跳,紧紧贴着后背的墙壁与那黑影保持距离。
下一刻,岱钦却轻声翻下屋檐,倒提着那黑影,就像豹子叼着猎物跃下,黑影被他丢在地上,软绵绵不动弹
期思这才看清,这黑影是个人。
岱钦无声弯眼一笑,带着长疤的眼睛却深邃好看,透出恶作剧的意味,期思几乎能猜得出他蒙巾下露出的一口雪白牙齿。
期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