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低头错开他的目光,片刻后亦是大方地微笑道:“刚来燕国的时候,承蒙你照顾。”
萧执笑笑,没有回答,只道:“待会不要紧张,我问你答,不想说了就告诉我。”
随后他起身,将萧氏影卫唤过来,又让人把裴南贤他们也请过来,大凉的理事官也到场,三方一同询问记录供词。
期思深呼吸几下,整理思绪,他知道他们要开始查事情了。
一屋子人都是沉肃的情,萧执和裴南贤相视,两人都点点头,裴南贤脸上似笑非笑。
一旁有影卫记录他们的对话,并罗列整理证据。
影卫权职和能力都很高,皇帝把案子给他们,他们便全权接管,查验记录审问,直至最终裁决交由皇帝和朝堂决议,整件事情基本都在他们的掌控下。
萧执便例行公事,从期思被劫出江府开始,点点滴滴概无遗漏地询问记录。
一屋子人沉默地听着,期思从第一次有意识起,讲到独吉鹘补一路用药控制他,每天只醒来一刻钟,到后来一路出了武安州,在喀喇沁镇子上他寻到机会连夜逃走,白天在库尔莫岭停留求助,进了峡谷遇见游匪散兵,直至元酀救了他,将他送来云内州找萧执。
此次与除夕宫宴那次不同,期思没必要也不能隐瞒什么,都照实说了,只是说到元酀他们的时候略去了些事情。
萧执问问题的方式与平素办事时没什么不同,但语气显然是缓和的,一直观察着期思的情。
其间裴南贤也提过一些问题,补充进了许多细节。
期思本不想多说一路的痛苦细节,回忆起来都让他很不舒服,但还是尽量平静地一一回答了。
听到期思说直到喀喇沁镇子才真正逃离,是因为一路上他用一切机会来适应心脉痛,只能保证有一次逃离机会的时候,萧执的眼睛第一次从期思身上移开了一会儿,眼睫垂着,看不清他的情绪。
随后元酀、阿思古和重逸都记录了一份口供,虽然他们也可拒绝,但因为之前商量好,就都配合了,避过了一些经过,许多过程只说不知情。
最后,期思单独问了萧执:“你们会怎么办?”
萧执想想,答道:“你直言指控独吉,燕国必然会向大凉要人,但燕国手里证据不足,独吉又是大王子的人,最终要看大凉王如何做了。”
顿了顿,又道:“这件事燕国现在还是压着的,晋国没有得到消息,但即便知道了,这种局面下也做不了什么。”
期思听了,与自己设想差不多,各人和燕、大凉的立场不同,即便肃帝指名要独吉的命,大凉王拒不配合,也是没办法的,他是晋国皇子,总不能让三国之间为了未来得及伤害出手自己的一个疯子开战。
最重要的,还是独吉一路上留下的线索不够,比起八方台上的那夜威胁,此次连一个除期思和独吉鹘补之外的人证也没有。
期思无奈地笑笑:“能活着回去就是万幸,惩治独吉鹘补的事来日方长。”
萧执看着他,有一瞬的欲言又止,又最终只说:“能这样想很好。”
期思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
随后几日,既已被影卫迎回,期思便住在官驿内。
阿思古拉着元酀也住进来,萧执干脆也为重逸和江烜安排了房间,影卫要往别处办许多事,裴南贤态度不明,有朋友在期思身边也安全。
萧执和裴南贤前往大凉皇宫,以使节身份见大凉王和大王子,将口供记录与一干证物线索呈上。
大王子自然是声称不知情,独吉鹘补的行事本身也确实瞒着大王子,但他也不愿交出独吉鹘补,只是推诿不承认。
大凉王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