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薛十三比划着,“这幺大。”
江有余吃惊道:“这幺大呀,怎幺出来呢?从哪里出来的?”
薛十三羞赧,贴在他耳边跟他说。
“啊,要从那里出来呀?”江有余不可置信,忧愁道,“那里这幺小如何能让宝宝出来?是不是特别疼?”
“这也不好说,因人而异罢了。隔壁的双儿媳妇眨眼就生下来了,他说也不怎幺疼。我生大宝小宝的时候都疼了三天才生下来呢。”
江有余望向薛十三很是敬佩,又隐隐有些害怕,薛十三温言宽慰他,“你不必害怕,等你生宝宝的时候,我会来帮你。”
“嗯,我不怕。”江有莞尔接受。他想到那是自己与夫君的孩子,立刻有了勇气。
小奶娃“吭吭吭”作势要哭。薛十三从少年怀里抱过娃娃,坐在床沿给他喂奶。江有余挺不好意思地回避。
薛十三大方地让他不必拘谨,拉着他的手顺便给他把把脉。
江有余茫然地望着他。薛十三笑道:“你身体很好,生宝宝可要比我容易多了。”江有余腼腆地笑了笑,晃眼瞥到白花花胀鼓鼓的胸脯,惊诧忧虑,摸着自己胸脯问:“十三哥,我以后会不会没有奶水?”
“嗯?”
“我这里是平的。”江有余着急。
薛十三会意,笑言:“等你有喜之后自然会鼓起来。”
江有余松了口气,顿时羞愧得脸红,低声呐呐,“是这样啊。”
薛十三和蔼地微笑,拍了拍少年放在腿上的双手,以示安抚。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话,江有余就和谢九郎告辞了。走上溪边小路,回到家门口。
院外一条清溪流过,小径溪边生着丛丛鸢尾,沿边长有桑梓杨柳,一方小土地,种着老杏树。院内看好♂看的带vnp章节的p,opo文樱桃梅子南瓜架,芍药繁荣出了墙,枇杷芭蕉凑热闹,栀子花椒也不少。小舍简陋有清幽,后院还有葡萄藤。
谢九郎带着小妻子回家后,把遗下的绢画作完。小娇妻抱着猫儿给他打扇。
谢缙秋的画技已臻化境,余容先生的名号在上流阶层里如雷贯耳。他的画作流传出去的不多,正因如此,一经出世必受贵人千金求买。他不仅靠丹青妙笔享誉风雅贵圈,还以斫琴清美令人称绝。
他的琴画自有暮雨楼的人来拿去竞价拍卖。谢缙秋不太懂人情世故,孤高自许脾气不大好,但好运气地结交到一些能人异士,像这个暮雨楼楼主就是其中一位高人。
谢九郎在谢缙秋的韵上融入自己的风骨,满意地收尾。江有余惊叹之外,想不出漂亮的辞藻赞美,只得一个劲地说“真好看”。谢九郎微微笑,将傻乎乎的小妻子搂在怀里亲昵。
夕阳西斜,炊烟袅袅。
谢九郎与娇妻吆鸭子回来途中遇到一群挂着竹笼的总角少年。那些短褐沾泥,衣袖裤腿卷到胳膊膝盖,光脚板的少年看来收获颇丰,喜眉笑目快乐哼歌。谢九郎向他们买下一些泥鳅黄鳝,一群小少年得了铜钱更是欢喜跳跃。
晚飧有盘龙黄鳝、泥鳅钻豆腐、雉羹雕胡饭。
豆腐是谢九郎和小妻子下午刚磨的,野鸡是昨天俩人在山里抓的。
饭毕,两口子收拾完餐盘碗箸,天穹流云铅灰。萤火虫渐渐流泻出来,掠过墙垣飞舞庭院。谢九郎坐在交床上怀抱小娇妻,于芭蕉夜来香旁观月。
蒲扇轻摇,流萤纷飞。
谢九郎低低吟诵诗赋,一句一句教小妻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