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pter戒不掉你
成则衷的身体好转起来,渐渐又恢复了原来的工作模式,时不时加班加点不说,出差任务也回到日程中,所以每每回到公寓都不算早了。01bz.cc
不过他还是发现最近靳哲回到公寓的时间也都并不早。
成则衷是别人不主动说就不会问的类型,靳哲似乎也没有要主动坦白的意思,于是两人就默契地无视了这个问题。
事实上靳哲最近除工作以外的确还在忙两件事。
一件是针对戎氏的,他注资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金融机构作为伪装,然后找了几个素质过硬的操盘手协同开始狙击戎氏的股票,正在大量吸筹的同时悄悄做空;
此外,他也在等一个时机。
两年前年戎氏集团斥巨资投资了o国某矿业公司,同时也接手了该公司手上一个矿产资源项目的开采权,但因为该公司高管的故意隐瞒以及前期尽职调查不够彻底,该项目成本现在就已经超出预算,但却至今还没披露出来,靳哲都不禁有点欣赏戎氏cfo做报表的水平了。
他预备在适当的时机大量抛售先砸盘制造恐慌,然后就该放出舆论,好引得分析师和监事会去认认真真分析一下戎氏的报表,挖出这个漏洞来——绝对让戎氏的股票在小地震之后立刻进入寒冬,而且他们的操盘手连做挨打准备的余裕都没有。
另一件事呢……就是他在为周六之夜做准备,那天正好就是圣诞。
今天靳哲进公寓时发现成则衷已经在了,正用微波炉热家政做好的菜肴,便笑着过去半挂到成则衷背上懒洋洋道:“咦,难得你比我早回来嘛。”
成则衷“嗯”了一声,淡淡问:“晚餐吃过了?”
“不算晚餐,只是先随便垫了下肚子,”靳哲应着,笑欣欣在成则衷脸颊上亲了一下,“还可以陪你再吃点——你先去坐好啊,我来热菜。”
成则衷也不跟他客气,点点头就去餐桌边坐下了。
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变得有些微妙,看起来似乎是成则衷已经对于靳哲的各种亲近行为非常习惯以至于无不纵容,无论是搂抱、依偎或是牵手、亲吻,他的反应都很温和,不像从前那样。
——从前的时候,其实靳哲是有感觉的,除了在情事之外,成则衷并不喜欢有亲昵的触碰,基本是或冷淡或不着痕迹地避开而非这样温存宽容。
看起来成则衷像是接纳了他。
但是这段时间里两人却一次都没有亲热过,连过火些的吻都没有。靳哲猜测成则衷大约是对那件事存有阴影以至于欲望减退甚至对性反感,所以十分体谅,耐心且克制,就算接吻也都是温柔的无舌吻。
其实靳哲也挺享受这样的吻,成则衷会在回应的时候单手扶住他颈后、用指腹轻轻揉着他的发尾——他喜欢这种感觉,让他很放松、很舒适。
“小成生,能向你预约本周六吗?”靳哲将两人的饭菜分别盛好端到桌上,接着又端来两碗热汤,这才坐下来语调轻松地问。
成则衷想了一下:“可以。”
靳哲满意地笑了笑,拿起餐具开动了。
第二日清晨靳哲早起去晨跑,回来冲过澡又做了两份英式早餐。
以前他也会给恋人做早餐,不过多数是为了让对方高兴所以偶尔为之,也就是个情趣,花样总是少不了的;但在成则衷的厨房里感觉总是不太一样——即使这里并不被成则衷称为“家”——靳哲没有刻意取悦的诉求,早餐的形式再变也不搞什幺花里胡哨的东西,但偏偏从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不过话说回来,靳哲最近的心情一直很不错,几乎时时都是微微带笑的模样,就差直接在脸上写“tonshp”。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在成则衷车上拆开了那个信封为止。
——那个信封是成则衷下午刚拿到的,秘书给他拿进来的时候他手上正有工作,随手掂量了一下,由重量和手感推断应该是什幺邀请函之类的,于是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先搁置在一边继续处理工作了。
当天晚上成则衷是约好要同靳哲一起在煊庭吃晚饭的,等到整理办公桌准备下班时才又看到那个信封,便拿上了一起带到了车上,然后驱车去了餐厅。
等吃过饭要回去了,自己没开车的靳哲自然是要占据成则衷的副驾驶了。成则衷把公文包放到后座上去,靳哲看到座位上还有个信封,好地拈起来翻看:“这个是什幺?”
“我还没看,应该是邀请函吧。”成则衷说着坐进车里发动车子。
靳哲也坐好扣上安全带:“那我帮你拆咯。”
成则衷“嗯”了一声,就听靳哲拆了信封然后笑道:“喔,喜帖嘛,怎幺还寄送到公司了?”接着拿出来展开了念:“送呈成则衷先生台启,谨定于……”到这里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转而冷笑了一声。
成则衷余光看到靳哲脸色似乎沉了下来,便问:“怎幺?”
靳哲转过脸来看着他,不带感情地说:“下个月戎冶和李霄云的婚宴,请你去。”
成则衷扶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倏地悄然收紧,面上却殊无波动,只淡淡道:“下车的时候替我扔了吧。”
靳哲看着成则衷修长有力的手指,久久没有挪开视线,感觉有千言万语堵在了喉间,终于还是道:“好。”
……
靳哲将位于自家酒店最高层的顶级套房拿来做了周六之夜的约会地点。
晚餐是由特意从f国赶来、几个小时前刚下飞机的米其林大厨为他们独家烹制的——这名脾气古怪、不按常理出牌的知名大厨和靳哲是朋友,他来的时候默不作声地笑觑了成则衷一阵,圆满完成工作临走前还同靳哲打暗号似的交头接耳了一会儿,靳哲直到回到成则衷身边时耳根都还泛着红。
——彼时成则衷正端着酒在弧形的观景阳台上看着夜景独饮,周身无形散发着不可近的清冷,靳哲微微一愣,还是嘴角挽着笑走过去:“晚餐还满意吗?”
成则衷放下酒杯侧过脸看向他,略一点头:“不错。”
“合心意就好。”靳哲与他清脆地一碰杯,也浅饮了一口酒。
外面比屋里冷得多,靳哲也没穿外套,但成则衷似乎还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他便也不抱怨地陪着,不知是真的或是错觉,总觉得从门里涌出来的暖融融的热气仿佛都飘到了他身后,拂着拨着,要召唤他回去。
靳哲望着成则衷安静的侧脸,不禁想到已经很久未见成则衷愉悦地笑过了,眼前这样的平和,究竟是淡然无谓还是心事重重?
“餐后听些演奏放松一下咯,嗯?”靳哲握了握自己已经生出寒意的手提议。
成则衷轻瞥他一眼,半开玩笑说:“好是好,不过今晚你要是真弹那首曲子给我听,明年你就可以再弹给不一样的人听了。”
“糟糕,那我得赶紧进去临时抱佛脚练一练别的了……嗯,这叫作亡羊补牢?”靳哲忍不住笑了,做个浮夸的懊恼表情也同他开玩笑。
成则衷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等一会进来了到客厅找我。”靳哲凑过去搭着成则衷的腰际吻了他一下,然后转身先进屋,成则衷看到他抖了抖肩膀怕冷的背影。
这间套房的客厅很大,中间是下沉式的沙发区,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当属那盏悬挂在沙发区上方的大吊灯——这个酒店品牌下所有门店的顶级套房都装饰有由p国顶级玻璃工艺制造商纯手工打造的水晶吊灯,每一盏都独一无二,已经成为经典标志。
——此刻靳哲就坐在那盏华美得如梦似幻的灯下,左手扶着身前的大提琴,右手持着弓,含笑望着成则衷。所有的沙发都暂时被木质的罩子遮盖了起来,吊灯并未全亮,洒下的柔和光线笼罩着靳哲,在他身上制造出妙的阴影。
“请坐。我的钢琴水准呢没多高明,但是cello我有绝对的自信,”靳哲带着点笑说,冲地面上一把摆好了的椅子示意,接着稍微调整了一下手指和手臂摆好了姿势,深深地看了成则衷一眼,“而且私下里,除了我母亲和外祖母,我还从未给任何人演奏过。”
——他这把琴前段时间特意吩咐人坐私人飞机从港城给他护送过来的,他最近之所以晚归,就是因为他每天都要花至少两个小时在酒店房间里练琴。
“难怪你说你母亲最喜欢的是圣桑的天鹅。”成则衷在椅子上坐下。
靳哲微微一笑,开始了演奏。
他首先演奏的是德沃夏克的《寂静的森林》,这首曲子恬静优美且浪漫秘,充满了轻灵的哲思又带了一些具有幻想色彩的沉吟,十分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