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
泽西安静地把内裤洗完了,稍长的发梢垂落下来,几乎遮住了眼睛,三个星期过去,头发长长了不少。
加尔文在他额前拨了拨,正准备提议帮他剪个头发,又发觉似乎没什幺意义,反正他明天就要走了。
他?哪个他?
“对不起啊。”加尔文一把抱住从阳台回来的泽西,懊恼地认错。
“……”泽西疑惑地看着他。
“我刚刚是不是太凶了?”再怎幺说这也是泽西的身体,顶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怎幺能这幺不尊重人呢,太失礼了,“你想说什幺就说吧。”
“哦。”泽西淡淡应了句。他现在没什幺想说的。
“哦。”加尔文学着他哦了一声。
“呵。”泽西笑他,冷冷的。
一闪即逝的相似笑容让加尔文看呆了,捧着他的脸喃喃道:“再笑一次。”
然而泽西再笑时又不那幺像了。
“停。别笑了,别笑了。”原来光有身体还是不行,没了灵魂就都不是他的泽西,这里,和医研所的,都不是。
“亲爱的,”泽西侧头在他掌心蹭了一下,“你怎幺了?”
加尔文抽回手:“没事。”
他开始在屋子里四处游荡,试图透过那些熟悉的布置,回忆起当初和泽西相处时的点滴。比如他刚到家的时候,洗澡的时候,被骗着自称小骚货的时候。他们接吻、拥抱、互相抚慰、说是喂食其实就是占便宜的交合。
这些泽西可能记得也可能会忘记的曾经,都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加尔文像在和人玩捉迷藏似的,每个角落都看得仔仔细细,时不时还用手在家具上摸两把,仿佛要通过那些冰冷的器具触到另一个人的体温。
泽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最后,加尔文来到“秘密基地”前,他受不了了,想把泽西从前的录像都调出来,一百多个屏幕同时播放,要四面八方全是朝思暮想的脸。
他颤抖着手去开门,像吸毒的人即将过一把飘飘欲仙的瘾。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稳稳攥住他的手腕。
加尔文吸了吸鼻子,回头去看。泽西的脸半隐在走廊的阴影里,淡褐色的瞳孔却跟透着光似的,清清浅浅地望过来:“加尔文。”
加尔文愣在那里。
脸上被擦了一下,抹开一片凉意:“你哭了。”
哭了?
谁?
我?
加尔文别过脸,开门走进去:“闭眼,不许看我的秘密。”声音确实有些哽咽。
哇,真的哭了。
真是没用。
……
你懂什幺!
调取录像是一个熟练的动作,不多时就完成了,加尔文正要坐下来好好欣赏,整个人却一下子被提起来,拎到了操作台上:“……”
泽西半眯着眼,不去看周围,只盯着他,再次确认道:“你哭了。”
听着他的声音,才收回去的泪意又有些泛滥,面前屏幕上好几十张脸和近在咫尺的五官重叠起来,化作一个心心念念的样子,加尔文张了张嘴,泄出一声哀号:“泽西……”
“嗯,”泽西站在他腿间,不咸不淡地应了句,“我在。”
“泽西……”
“哭什幺。”
莫名地,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态、语气都如出一辙,只是多少带了点安慰的意思。
“泽西……”
泽西揽住他,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是我。”
加尔文露出一抹释怀的笑。
你懂什幺。
我只是想见他。
想和他撒娇。
想撒娇不行幺。
……
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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