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呢!”那老汉转头过来也唤了一声,然后“咿呀咿呀”地摇着小船靠拢河边。
尤烈跳上船来往舱中一看,“老伯,你这可没多少啊。咱们人多,这怕是一人一口汤都不够分呢。”
“先前还有两条大的被人买走了,军爷,这儿还有四五斤鱼,您给五十文全都拿去吧?”老汉呵呵笑道。
当下的鱼价,一钱银子在市场上只能买五六斤鱼,这老汉四五斤鱼只要五十文钱,虽说是有不在市场的缘故,但也显得十分厚道。
尤烈身上没铜子,他摸出一块约摸一钱的碎银递给老汉道:“老伯,拿个篓子把鱼装起来吧,钱就不用找了,就算买你的篓子!”
“谢军爷赏!”老汉乐呵呵地拿竹篓子装鱼,一边还絮絮叨叨地道:“竹篓子可不值钱,大兴军的军爷都是好爷们!可不象有些人,就会欺负咱老百姓。”
尤烈一听乐了,“老伯,你说的是以前吧?现在咱们大兴军治下,谁还敢无缘无故地欺负人?他就不怕被抓去衙门吃板子?”
“比以前少了,不过还是有,就说我先前那两条大鱼吧,加起来起码也有十来斤重,硬生生被人用二十文买走了,您说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那你不会去告他啊?”
“几十文钱也不值去告,况且那两个也不是什么善类,别到时惹来麻烦。”
老汉装好了鱼,将竹篓子递给尤烈,然后压低声音道:“以前就是房县的杆子,后来被大兴军撵跑了,听说在汉中发了财,可还是将一文钱都看得比命还紧!”
“杆子?汉中?”尤烈心头猛地一震,见老汉摇了小船要走,连忙叫住他道:“老伯,跟咱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定改日碰到了给你讨个公道。”
老汉摇了摇头道:“算了算了,军爷,几十文钱是小事,老汉可不想惹祸上门。”
“你尽管说!到时候我只打他一顿出气,牵扯不到你头上来。”
“……那两人我只认得其中一个,老家就住在朱衣坝上,这些年他一直没在家,今年回来就说发了财,三天两头跑去奉节喝酒!”
这老汉打一天鱼,运气好也就赚百十文钱,先前被人低价强买了两条大鱼,说不想出口气也是假的,听尤烈说不牵扯到他,也就不再隐瞒。
“这人叫什么名字?现以何为业?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这人叫袁老幺,没有大名,原来是房县的杆子,听他说现在做生意,将大宁盐场的盐拉去兴安贩卖,好象也是前几日才回来。”
尤烈突然想起自己怀中还有两张画像,连忙摸出来问道:“老伯,你看看是不是这两人?”
老汉眼不算好,拿过去看了好一会才道:“分开来看只有三四分象,但合在一起应该就差不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