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奉节有个盐商,以前是做铁器生意的,刘记杂货铺卖的铁制农具、盐都是由他供给,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刘清儒知道了这盐商能够搞到大兴军制的火药。
大兴军的火药火枪威力巨大,这事情谁都知道,如果能够拿到手贩卖出去,那利钱可比卖杂货要多得多,刘清儒动上了心思,便和钱七一起商议如何贩卖火药。
他是钱七的远房表舅,说起来也算是自家人,以前每次去进货都会带上他,钱七对火药的事也略微知道一些,刘清儒便让他到武昌去找销路。
钱七带了火药样品,到武昌千方百计联系上了温阜,但光火药祖泽远不要,于是刘清儒又到奉节讨来了做“炸弹”的方法——便是将火药填进陶罐中,再用引信点燃。
做了几个拿到武昌给祖泽远试过之后,正在发愁守不住城的祖泽远发现这种“炸弹”威力不小,立即便起了兴趣,派温阜到夷陵来购买了五千斤火药,第一批交付两千斤,另三千斤奉节还没送到,武昌便已被大兴军占领。
刘记杂货铺五个人中,东家、掌柜以及钱七都参与了此事,只有另外两个伙计虽然也帮忙上下货,但并不知道坛子里装的是什么。
把事情搞明白后,李元利吩咐韩贵将那两名伙计另行处理,吃过饭后带上刘清儒、掌柜和钱七继续向巴东出发。
这案子一环连一环,若是中间出了纰漏,线索就很有可能中断,因此必须抓紧时间。
亏得现在的交通通信都不方便,李元利率领亲兵们五天后赶到奉节,连夜抓获了那名盐商后,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在府衙看到刘清儒和钱七之后,他才明白过来是购买火药的事情发作了。
捕快们在盐商临江的仓库内,找到了另外三千斤火药,人证物证俱在,盐商不得不供出了卖给他火药的上家:大兴军奉节火药作坊的管事蔡中亭。
这蔡中亭是大兴军火药作坊搬到奉节后聘请的工匠,火药作坊大多数人搬到重庆后,留在奉节的人便已经不多,他因为识文断字而且对火药制作也熟悉,便被提拔成了管事。
据他交待,他最开始偷卖火药也是被人引诱的,起先的时候只是几百斤,都是自己悄悄掏银子买原料来做,后来见没有人发现,胃口才大了起来,没想到夜路走多终遇鬼,这下就要丢掉老命。
“蔡中亭,当初你入职之时,便学习过保密条例吧?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丢掉性命划不划得来?”李元利看着眼前软作一团的家伙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案子终于能够结案了,庆幸的是并没有出现他最怕的那种情况。
“元帅,求您饶命啊!小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求您饶过小的一命吧!”蔡中亭心知犯了死罪,他磕头如捣蒜地哭叫着求饶。
“就你家有老有小?你知不知道这些火药到了鞑子手上,咱们的兄弟要死多少?他们家中的父母妻儿又有谁来可怜?”李元利根本不为所动,站起身来就准备往外走。
“元帅……小人要将功赎罪!”蔡中亭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小人要检举,戴罪立功!”
“你能检举谁?”李元利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紧盯着他问道。
“元帅,当初来找我买火药的那两个人,他们说曾经在昭化买过炮弹,后来嫌炮弹太贵,这才找到小人这儿来买火药自己去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