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冷松向京苏点了点头。
京苏亦回应道:“大师,其实菜肴的味道并不止于味觉!”
“哦?!”岳关大师与钟离权纷纷对京苏的回应感到了好。
“在我讲述一个故事后,再请评委们品尝这道菜。”京苏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将那抹自己不愿意提及的记忆如数地倾倒了出来...
“山樱桃,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食物了。我第一次吃到这样美味食物的时候,母亲还在世。
我母亲与正常人不一样,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傻愣愣的痴愚之人。虽然如此,但是我小时候得到的母亲的爱却并不比别人少一分。可是就因为我母亲的先天愚钝,她在世的时候,却并没有得到我的一点尊重。
我厌烦她去私塾学府,在同学面前给我丢人现眼;更讨厌跟她一起去大街,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大声地吵了她。至此,她便再没有出现在私塾学府和大街上出现,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那不大的家里。
因为爷爷精时长离家出走,几年未归,奶奶也因为爷爷的离开而日渐消瘦了,卧病在床。虽然母亲痴愚,粗手粗脚,但是在照顾奶奶上却很细致入微。一直照顾到奶奶,在我八岁的时候去世,至此家中只剩下了母亲一人。
在我十岁的时候,父亲跟姐姐一直在汉方楼做生意,顾不得我,只有我跟傻母亲在家中。那一天我从私塾回家,上山割草的母亲兴奋地拉住我,从怀里掏出几颗山樱桃,硬是塞进了我的嘴里。
很少见到这种水果的我,在吃的时候发现竟是格外地好吃。那一天,我对母亲露出了微笑。或许,我对她的微笑,是她第一次看到的,也是第一次听到我说好吃。母亲疯了一样地高兴,甚至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
第二天我回家的时候,母亲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站在家门口等我,甚至到了晚上也还都没有回来。我以为她又去哪里玩了,便也没有在意,知道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家门被敲响,同村的村民抬着一具穿着大红花衣的尸体来到我家。
乱蓬蓬的头发,特色的花衣以及永远脏兮兮的手,我知道是母亲。四肢已经不规则的她躺在地上,头上的凹洞里涌出的鲜血已经凝固了,但是嘴角还留着微笑。在她的怀里,四颗山樱桃用布紧紧地包裹着,却迹般地完好无缺。
母亲走了,我对母亲的记忆也就这样停留了,以后同学欺负我再也没有人追赶那些学生了;上大街,也不会有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这对我来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只知道以后我再也得不到母爱的。
后来,我姐姐跟我说过,在生下我之前,母亲还是精正常的,也经常会到汉方楼帮忙。但是在坚持生下我之后,母亲的经也便出现了痴愚的状态,从此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傻婆娘。
其实我母亲真的傻,只是因为我说山樱桃好吃,她便因此而断送了性命。我知道,当她从山樱桃树上坠落悬崖的时候,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将自己一生中最正常的微笑给了这个世界。说她傻,其实也不傻。
今天我呈现上这山樱桃,也是希望将这母亲给我童年的爱分享给大家。山泉水,吸收了天地的灵气,无比甘甜;吸收日月的光华,释放三界最暖的温度,孕育山樱桃树,直到开花结果,最后将稚嫩的山樱桃感化成鲜艳的红色。也许山樱桃很酸,但有朝一日它会变得很甜很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