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私奔的，逃离了那个充满欲望的城市，来到这么个风花雪月的地方。」

「行吧。」

等上一位顾客唱完后，我走上了台，从驻场歌手那里借了一把吉他，吉他是

高中时学会的，刚上大一的王后在电话里和我说，迎新晚会有个弹吉他的学长好

帅，想去追他。

当时我挂了电话就逃课去报了个吉他班，后面学会之后想弹吉他给她听得时

候，王后却说她不喜欢弹吉他的了，喜欢谈钢琴的，在到后面才知道，她就是变

着法子逗我玩。

我调了下弦，看向尚娣，她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读懂了她眼神里深情，

那是属于她的救赎。

我回忆着和她简短的一个月，从图书馆一次见面，再到黄浦江的偶遇发现了

她的双重人格，再到那个发泄般的性爱，还有她说的那个假如。

如果我们都没有经历这么多，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平凡的长大，或许进入这

个学校见到她的第一面的时候，我就会比她的美貌所吸引，然后进入一段很长的

单相思，又或者在我的不懈追求下，我们会谈一段美好的师生恋。

但生活没有如果，在这个欲望的城市中，我们都迷失了自己。

我拨动着琴弦，开口唱了起来。

——

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

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

把爱情留给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陪我两败俱伤

一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我梦寐以求

是真爱和自由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在熟悉的异乡我将自己一年年流放

穿过鲜花走过荆棘只为自由之地

在欲望的城市你就是我最后的信仰

洁白如一道喜乐的光芒将我心照亮

不要再悲伤

我看到了希望

你是否还有勇气随着我离去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不要再悲伤我看到了希望

你是否还有勇气随着我离去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

此时的我不知道我是否像她一样爱着，我不清楚，我一直把我和她之间的感

情当成两个孤独的人报团取暖，但她是个值得我去唱私奔的女人。

我现在只想去为她呐喊。

「带上你私奔

带上你私奔

私奔

」

回到尚娣身边，回应我的是一个让我窒息的热吻，感受到欢呼声越来越高，

似乎要愈演愈烈的时候，我和尚娣才分开。

「要不我们还是回酒店吧，那机车男孩的眼神都快把我给吃了。」

「嗯。」尚娣轻笑了一声。

我和尚娣相拥着走出酒吧，我没有再问她是否找到了重生的感觉，她却在踌

躇了一会开头道。

「陈默，属于我的救赎已经完成了，那么你呢，是否还要继续活在过去？」

我一愣，有些不理解尚娣说的话。

尚娣看着我说：「余清词也来大理了，和我们同一班飞机。」

我沉默着，洱海旁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余清词。

稍微顿了顿，尚娣继续说道：「有些画面你没看到，因为你不曾回头……但

我看到了，你知道从机场出来的那短短十几分钟，余清词看着你失神了多少次吗

……五次……如果可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请她吃顿饭吧……就把她当成一个

新朋友。」

我没有说话，但点了点头。我走到一边拨了一个存在脑海中许久许久却从来

没打过的电话，电话通了很久却没人接。

我想了一下，又给她发了个短信。

我是陈默，如果你也在大理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

这次回复的却很快，是一张文字加照片的彩信。

要救你妈，就一个人来下马河仓库。

看着照片里似曾相识的那一幕，我的脑海暮地一下就炸开了，眼前只剩一片

血色。

十年前的场景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里翻过，不知道是谁走露我是陈鑫儿

子的消息，绑匪把我和王后两人绑架了，在等待赎金的过程中，害怕被陈鑫找到

就想撕票，没想到那个傻子似的姐姐，竟然说只要放了我，让她干什么都行，她

还是处女！随便他们玩。

兽性大发的绑匪真的一脸淫笑的走向王后，忘记了那个已经疯魔了的我，那

时候的实在不起眼，结果他们一个用钢筋戳穿了喉咙，一个被我活活咬死。

我利用了一切比稚嫩的拳头更有伤害的，手臂折了就用牙齿，去撕咬，啃他

的骨，吃他的血。

最后，满身血腥的我爬着过去，用牙齿咬开了捆绑王后的绳子，然后彻底乏

力的躺在王后身边。

目光呆滞的王后，紧紧地抱着我，反复的重复着。

小默，别怕。

小默，别怕。

小默，别怕。

……

最后陈鑫的人来了，那里被一把火烧了，饱经风浪的黄老子爷子看着仓库里

血肉模糊的两句尸体，和浑身是血的我，只说了一句这孩子是檀不是杉。

第十章妈

尚娣被我的样子吓到了，连忙说道：「陈默，你怎么了，眼睛怎么那么红，

是不是出什么事？」

我完全听不进去，只是喃喃的说道：「余清词……余清词……」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尚娣的，我只剩下本能，骑着踏板车把油门按到底向

下马关杀去。

「轰~ 」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一声惊雷，继而下起了雨，先是一滴一滴打在我

脸上，然后瓢泼一般往下落，狂风大起。

大雨带来了秋寒，不过这并不能让我冷静下来，暴雨骤来的街道已经空无一

人，无数恶魔从街道的两边钻入我的身体。

又是一声惊雷炸响，我看到了下马关仓库，本能驱使着我向仓库狂奔而去。

仓库的里情景，我松了口气，眼神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黄老爷子的徒弟小六儿已经先我一步到了仓库，正左手持枪和两个人对峙，

握枪的那只手无力的挂在身上，左肩和大腿也各挨了一枪，他前面躺着四五具尸

体，被他护在身后的余清词虽然有些憔悴，但很明显没受到侵犯，衣服都保存的

很完整。

「陈哥，对不起，我疏忽了。」小六儿呲牙喊了我一声。

我朝小六儿摇了摇头，又做了个手枪的手势，看向余清词皱眉道：「你没事

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余清词疯了似的向我摇头，「我没事，你快跑啊，不要管我……」

我看了眼小六儿想再次确认了一遍。

小六儿朝我点点头道：「老板娘被抓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一直跟在他们后

面，他们手脚很干净，是职业绑匪，应该是有备而来。」

听到小六儿的话，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转头直视绑匪。

「我就是陈默，我来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你放了他们。」

为首的人满脸狰狞的看我狂笑道：「好！好！好！不亏是陈鑫的儿子，有种！

要不是你在酒吧打工两个月，你妈天天去看你，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活在这世上。

不过我不像陈鑫动不动就杀人全家，我只要你的命。至于你妈，等你死后就把她

卖去缅甸当妓女，陈鑫不是号称活阎王吗，阎王的女人被万人骑，想想就让人兴

奋，哈哈哈。

十五前我不过是受人所托，绑架未遂，陈鑫就杀我全家，今天终于轮到他了，

你去给我妻儿陪葬吧！」

「不要！」

「砰~ 」

「砰，砰！」

世界安静了下来，看着倒在我身前的余清词，我怔了一下。

「啊！」

我像只野兽一样从小六儿手里抢过枪，冲了过去对着那个已经被他打倒在地

的人疯狂的开枪，发泄般地打完了枪里所有子弹，我才转回身抱着奄奄一息的余

清词惊恐的喃喃道。

「余清词……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扑过来啊……你醒醒……你不能

睡着啊……你是在装病对不对，这次我背你回去……我背你回去好不好……你知

不知道你装病的样子其实挺可爱的……你一定要醒醒啊……」

——

两天后，上海协和医院重症看护病房。

我看着手里的相册，终于明白了开学典礼上余清词唱的那首《唯一》的含义

了。

这是一本属于我的相册，从刚刚出生开始，到牙牙学语，再到学会走路，中

间断层了五年，直到我去外地上学才开始更新，有我哭鼻子的照片，也有我打篮

球的照片，还有上台领奖的照片，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有几张新照片，最多的还是

在酒吧兼职的那两个月，每天都会有我的照片收藏进这本相册。

她对我的爱，并不简单如呼吸。

我终于懂了，她为什么抛下母亲的身份远走他乡，让三岁的我一个人学着独

立生活。陈鑫的身份给我带来了太多的不安，无数仇家的窥视，她只能和陈鑫两

人对外泄露我死于绑架的消息，让我能安然成长。只不过五年后我和王后又被绑

架了一次，备受煎熬的她在国外在也待不下去了，回国后又不敢光明正大的见我，

只好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陪着我。

我也终于懂了我们重逢后第一次在警察局，她看我眼神，还有那只想摸摸我

的头，却又不敢伸出的手。还有从警察局离开时候，在车里默默的注视。

还有无数次，我在人群中看到她的背影。

那是她对我深深的爱，她真的爱我，没人能比拟。

我放下相册，轻轻抚着余清词的脸颊，自言自语道：「余清词，你为什么这

么傻，我都还没原谅你，还没叫你一声妈，你为什么要帮我挡枪，他要杀是我啊。」

「余清词，你说我是你的唯一，可是你抛下我一个人算怎么回事，你醒醒啊。」

「余清词，你醒醒啊，没有你这么当妈的，你还没送过上学，也没有接过我

放学。」

「你还没有带我去过游乐场，受委屈了，你也没有哄过我。」

「别的小孩子考第一名都有妈妈的奖励，可我连你一次奖励都没有。」

「余清词，妈……」

突然，我看到余清词的眼皮跳了一下，我的心脏不由的也跟着猛然跳动了起

来，我赶忙按铃叫来了医生。

「医生，我刚刚看我妈眼皮跳了一下，她是不是要醒了？」

医生检查了一下余清词各项身体指标，又给余清词换了一瓶生理盐水，对我

点点头，「放心吧，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身体机能恢复了自然就醒了。」

下午尚娣过来了，给我带了两份黑米粥，见我一脸憔悴的样子，让我赶紧去

休息换她来陪床，这个时候我只想陪在余清词身边，一刻都不想离开。尚娣拗不

过我，也要留下来陪我，不过被我拒绝了，她在病房陪我呆了会就离开了，走的

时候眼里全是对我满满的担忧。

除此之外在也没有人过来打扰我们，陈鑫除了安排医疗团队把余清词送到上

海的医院之外连面都没露过，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但我很享受这种安静，

和余清词呆在一起的安静。

两天两夜没睡觉的我已经有点精神恍惚，强打精神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抹掉

脸上的水珠，看着镜子里带着深深黑眼圈的自己，我在嘴角强行扯出一个笑容，

给陈鑫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是一阵极短的沉默，我先开口了：「小六儿还好吧？」

「他没事，已经回黄老爷子那里了。」

我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除了小六儿，你还在我身边安排了那些人？」

「本来还有一个，不过前段时间北京出了点事，他帮我去查了。」

「嗯……」

又是一阵极短的沉默，陈鑫才说道：「你妈还好吧？」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好。」

挂断电话，我喝了一碗粥，又给余清词喂了一点，才趴在余清词床头打算休

息一会，一睡就睡到了深夜。

醒来的发现余清词正眼神温柔的注视着我，我的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下意

识的就叫出来了。

「妈……」

「嗯……哼~ 」

余清词听到我叫她妈，身体瞬间一紧扯到了伤口，闷哼了一声，眼泪不自觉

的就从眼角滑落。

「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诉我啊。医生……我去找医生……」

见余清词突然流泪我急得手足无措，连忙起身想去找医生。

余清词却死死抓住我的手，好像怕我就这么消失了一般，「妈没事……妈是

高兴，你别走，陪着妈妈好不好，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恩恩，我不走，我以后会永远陪在妈妈身边。」我把余清词的手反握在手

中，重重的说道。

余清词手被我握住后，仿佛整个人都恢复了神采，一直在和我说话，仿佛要

把这些年没对我说过的话全都补补回来。

我静静的听着，我不知道窗外是什么景色，但我猜此时天空一定挂着一轮皎

洁的月亮，月光温柔无私的撒满了大地，驱散了黑暗，照亮了回家的路。

余清词的眼睛发着光，也好似天上那轮弯月，照耀着我，我沉醉在她的光辉

中。

余清词说着说着，声音慢慢变低了，苍白了脸上也悄悄爬上一丝羞红。

我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笑着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想上厕所了？」

余清词躺了两天，身体一直没有进行排泄，虽然大部分药水都被身体吸收了，

但还是有很多残留了下来。

「嗯……」余清词小声的回到。

「这么晚了还麻烦护士不太方便，我扶你过去吧。」

我把余清词扶到马桶上坐下，然后在把药水瓶挂旁边的架子上，就退了出来，

把门关上，在门口等待。

我知道我自从在酒吧厕所那次误打误撞见过余清词的白虎之后，就一直对她

有一种男女之间的情愫，不过自从我打算重新开始的那一刻，我就把这种情愫埋

藏的很深，虽然这两天我也为余清词擦拭过身体，不过我的心态保持的很平静。

但是在门内传来淅沥沥的声音时，我却再一次心猿意马了，等到水声停了一

会儿，我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妈，你好了吗。」

「嗯……」

得到余清词的答复我才推门进去，取下药水瓶去扶余清词的时候，由于她是

蹲坐的姿势，我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她胸口的白皙，两只圆滚的乳房被我一览无余，

我的下身在也克制不住的愤怒抬头顶住了余清词的肩膀。

这一刻我的思维好像被魔法定住了一般，有一阵短暂的空白。

「小默……」余清词也感受到了顶在她肩头那个坚硬的东西，低着头喊了我

一声。

我赶忙移开身子，抛开心里的杂念，「妈，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嗯。」

重新把余清词扶上床之后，我脸红的发烧，觉得好是尴尬，余清词却好像忘

记了刚才的事情一样，把身体往里面的位置挪了一下，让我上床陪她一起睡觉。

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全然不负以往的少年老成，此时的我才像一个十

七八岁的孩子。

余清词温柔的摸着我的说道：「陪妈妈睡觉有什么好害羞的，在你没找女朋

友之前妈妈陪着你一起睡觉，妈妈想把以前的全补回来。」

「妈……」余清词的温柔让我为刚才的表现刚到羞愧，低声喊了她一声才爬

上床。

上床之后，我尽量让自己贴着床边不去接触到余清词的身体，余清词却把搂

进她的怀里，让我紧紧地贴着她。

我感受这余清词的气息和她胸口的温热，这种久违的安全感，让我很快就沉

沉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的身体变成了一条鱼，游进一处温热的水洼中，肆意

进出，溅起了阵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