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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记】二、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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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酸痛,亦是疲惫不堪。

张如仙帮着几人放好行囊,凑近李秋晴耳畔,悄声道:「师妹在此好好修整,

我这就去五马山寨一探。」

李秋晴点头道:「嗯,师兄一路小心,快去快回。」

张如仙微微一笑,见她秀发之上的晶莹雪花在篝火烘烤之下渐渐融化,点点

滴滴,湿漉漉地顺着如花俏脸流下,在火光映衬之下娇艳倍增,心中一动,伸手

轻轻帮她拂去水渍。

李秋晴双靥倏的一红,连忙打开他的手,娇叱道:「做什么,还不快去。」

张如仙哈哈一笑,转身推门而出,眨眼间便消失于茫茫风雪之中。

李秋晴看着张如仙消失的背影,心中忽然一阵失落。

自己师兄妹三人自幼一起习武,同吃同住,此番北上却是连遭劫难,大师兄

程思道生死不明,二师兄现又不在身边,三兄妹倒是分了三个地方,无助之感涌

上心头。

看了看身旁的施家姐弟,施芸斜斜地靠着廊柱闭目休息,已然沉沉睡着,而

施越也一脸倦容。

想到他 年纪幼小便与父母失散,自己这般 年纪的时候还在父母与师父面前撒

娇,有师兄关爱呵护,不由心中怜惜,柔声道:「施 公子,你也睡会儿吧,等师

兄回来我叫你。」

施越轻轻摇了摇头,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篝火,看着众乡民高声聊天说笑,畅

谈农事,说一些家长里短的笑话,想到自己父母生死未卜,更觉酸楚难过。

这个月初他才刚刚过了生辰,虽然当时父亲仍在出使北归的路上,但母亲与

姐姐都在,一家人其乐融融,温馨无比,心中只期盼父亲回来时,能给他带来什

么南朝新奇礼物,但不曾想随着父亲 归来的,却是如此厄运。

当下轻轻一叹道:「李大侠还是叫我名字吧......什么 公子不 公子的,听着怪

别扭的。」

李秋晴嫣然一笑,道:「好呀,那你也不许叫我什么大侠、女侠,我听着也

挺别扭,以后喊我姐姐便是。」

施越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忽听那边人群中传来一阵笑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五十余岁的干瘦老者,

手中弹着一面小羯鼓,一口山东方言,正在侃侃而谈,却是一个行走四方的江湖

说书艺人,众人围着他团团而坐,烤火听书。

想来是那 说书人刚刚说了个什么笑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自己倒是没注意

听到。

远处草垛中一个汉子正自蒙头酣睡,呼声作响;对面另一侧,则是一个中年

村汉带着一个小女孩,正坐远远的靠着廊柱倚坐,由于阴影遮挡,看不太清面容。

李秋晴平日里最喜欢听故事,以前无事的时候总缠着张如仙,让他编故事来

讲,搞的张如仙绞尽脑汁好不头痛,现在见有人说书,便不由自主侧耳倾听。

而施越家教甚严,施宜生平时不许他出门,只是闷在家中读书习字,虽这些

天来连遭厄难,但终归是少年心性,对这些跑江湖的说书故事亦感新奇。

只听那说书老者继续说道:「......那圣相爷的嫡亲孙女,自小便冰雪聪明,

长得也是花容月貌,最得大宋官家欢喜,小小 年纪便御封为『崇国夫人』,每次

见驾皆无需通报,身份尊贵无比,那是自不必说了......」

说的却是南朝旧事。所谓的「圣相爷」便是秦桧了,这奸相权势熏天,党羽

遍布朝野,宋朝一些阿谀奉承之辈提起秦桧来,都要在相爷之前破天荒地加个

「圣」字。

虽然此时秦桧已死,但在宋朝境内仍无人敢说秦桧坏话,更遑论编成书到处

演说了。不过此地乃是金国境内,秦桧党羽势力再大也鞭长莫及,自然毫无顾忌。

李秋晴生平最恨这害死岳元帅的奸相秦桧,听得什么「圣相爷」,好不肉麻

作呕,心中冷哼一声。

果然众乡民也俱是厌恶秦桧,纷纷吵吵嚷嚷,大发议论。

「呸,什么『圣相爷』,这秦老贼好没王法。」

「只有皇帝才能叫圣上,秦桧这老贼哪配的上一个『圣』字,简直是谋逆犯

上。」

那说书老者微微一笑,续道:「......崇国夫人平日里最喜养猫,皇帝知道以

后,便御赐了一只狮猫,端的是灵巧可爱,崇国夫人自然是满心欢喜,走到哪都

带着,当真寸步不离。

「有一日夫人随母到灵隐寺进香,却不慎将御猫给走失了,夫人着急哭泣自

不用说,这御猫乃是皇帝所赐,不明不白丢了,即便是皇帝不怪罪,圣......那秦

相爷脸上也不好看,况又心疼孙女,当即发动人马在整个临安城寻猫。」

李秋晴心中鄙夷,不禁有气,暗道:「半壁江山丢了都不着急,而区区一只

猫丢了,这秦老贼倒是比中原百姓、大宋江山沦陷还要上心。」

「说来也怪,整个临安府衙找破了天,满大街张贴寻猫告示,一连数日,都

是毫无踪迹,只怀疑是有人捡去了不报。于是临安凡是养猫的人家都遭了殃,家

有狮猫的全被捉走,交由崇国夫人验证,各家各户为了要回爱猫,更是花销金银

无数,各方贿赂,一时间乱糟糟一团。

「临安知府为了讨好秦相爷,竟然还调动了临安守军,大队兵士闹哄哄地穿

城过巷,遍地找御猫,御猫没找到,反而是一路勒索,闹得人仰马翻。皇宫里的

大宋官家不明所以,见有军队调动,以为是金兵杀来,只吓得当时就要迁都逃走。」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纷纷嘲赵宋皇帝庸懦无能,秦桧权犯上,无法 无天。

有人问道:「后来喔,这御猫找到了没有?」

说书老者笑道:「虽说是御猫,但终究不过是一只畜生,丢了哪里还能找到。

这临安知府没了办法,只好拿黄金照着狮猫的大小打造了一只金猫,给秦相爷送

去,这才了事。」

众人都道:「什么找猫,闹了半天还不是秦老贼变相索贿,这临安知府送了

金猫,怕是又要高升了。」

当年临安寻猫的事轰动一时,李秋晴也有耳闻,只是时隔久远,所知 不详,

听说书老者娓娓道来,不禁柳眉倒竖,越听越气。

施越听了也自暗恼,心道:爹爹冒死传递兵迅,为的就是保这大宋的半壁江

山,但南朝人却为了一只畜生行贿受贿,乱七八糟,全然不在乎百姓死活,爹爹

这番 苦心可真是白费了。

忽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自角落传来:「那崇国夫人有多大 年纪了?」

声音清脆,悦耳动听,好似莺啼一般,众人纷纷望去,正是那廊下倚坐中年

村汉身旁的小女孩,不由得都是眼前一亮。

施越打眼观瞧,那女孩 年纪跟自己相仿,似乎还要小上一些,肌肤雪白,容

姿俏丽,甚是惊艳可人。

李秋晴平素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但瞧见这女孩,却也不由得暗赞:好俊

俏的女孩子,长大了必是一个颠倒众生的美人。

心中倒是有了些小小的妒忌,蓦然发觉,又不禁暗自好笑,自己跟孩子比的

什么劲?

说书老者看了一眼那女孩,笑道:「崇国夫人当年也不过七八岁的 年纪,到

了今年,怕是比你这个小女娃还要大个五六岁吧。」

那女孩笑咛咛地点点头,不再多语。

众乡民却纷纷吵嚷:「不好听,不好听,不说这秦老贼的故事,没的让人恶

心,换一个热闹的来说,说个打仗的。」

说书老者便打响羯鼓,摇着梨花板,唱道:「漫漫杀气飞,滚滚征尘罩,百

战袍甲红,四野阵云高。」声音凄郁苍凉,如带金戈铁马之声。

这回说的是忠义杨家将的故事,天波府杨老令公一口金刀八杆枪,七郎八虎

保宋王,扫平西夏,大破辽国契丹。

故事传奇色彩颇浓,多与事实不符,但金国北地的汉人百姓最喜欢听的,就

是这种大宋征战获胜,打的番邦外国称臣纳降表的故事,时人称之为「铁骑儿」。

众人身在北地,受尽了金人腌臜气,耳中听的虽然是杨家将征战辽国契丹,

但心里人人都希望打的是金国女真,只因身处北地,岳元帅北伐的故事不能说,

只能听听杨家将过瘾。

一回书说了大半个时辰,说书老者虽然山东口音有些重,但技巧倒是好得很,

只听得人人痛骂潘仁美投敌卖国,堪比秦桧,无耻之极;待听到穆桂英大破天门

阵,杨五郎八卦棍阵斩辽将萧天佐,又都是拍手叫好,大呼痛快过瘾。

施越从来没有听过这般热闹故事,在 说书人口中讲出来,似乎比书本上还要

好听,虽不敢大声叫好引人注意,但心中却在暗暗称赞,大为兴奋, 幻想着自己

也身披锁甲,乘战马,提长枪,驰骋疆场,杀了耶律翼为父报仇。

心中忽然一动,转头望向角落里的那个女孩,她却没有跟着众人叫好,仍是

笑咛咛地抱膝而坐,单手托腮,安静地听着故事。

篝火光芒迷离闪烁,将她的俏脸映照得红扑扑的,好似熟透的红苹果一般,

极为诱人,一时间不禁看的有些痴了。

那女孩似乎感到目光注视,妙目向他扫来,忽冲他 甜甜一笑,施越脸上一红,

慌忙低头垂首,不敢与她对视。

这一番小动作,却没逃出李秋晴的眼睛,见施越这慌乱模样,不禁暗暗好笑。

妙目中流出一丝狡黠神色,轻轻一笑,拿胳膊捅了一下施越,悄声笑道:

「那小姑娘长的挺美的,是不是?」

施越面红过耳,尴尬至极,哪里还敢应声,只是口中唯唯,低头不语,手指

不住地来回搓衣角。

那说书老者说罢一回书,朝众人打了一个四方揖,翻过羯鼓,向众乡民讨要

赏钱,也没说要给多少,众人三个铜板、五个铜板的给,亦不嫌少。

待转到这边时,李秋晴见施越仍是红着脸垂首不语,轻轻一笑,也掏出几枚

铜钱给了,说书老者笑着作揖致谢。

正在此时,残庙大门忽然被人大力撞开,寒风怒号,一阵狂风夹带着飞雪猛

然灌入,凉丝丝一片,庙内众人不禁都打了个寒颤,一齐向门口望去。

只见进来的是两个高大汉子,行动粗鲁,满身积雪,一面口呼白气,一面大

声抱怨风雪,大踏步地迈入进来。

李秋晴与施越登时大吃一惊,暗叫不妙。

这二人一个精瘦如麻杆,一个体壮如蛮牛,却正是单青、单和二兄弟!

当下连忙别过脸去,摇醒了兀自沉睡的施芸,三人额头均渗出冷汗,不动声

色,慢慢挪动到篝火光芒照射不到的阴影中去。

李秋晴手中暗扣藏于行囊内的剑柄,冷汗涔涔而出,这二人竟能踏雪追至,

那大师兄和施夫人岂不是......

一时间芳心大乱,不敢细想,只是暗中观察单家兄弟二人动作,只待一有变

故,便要先发制人。

施越怒火如烧,心中虽然恐惧害怕,但复仇之心如同怒潮般汹涌奔淌,双拳

紧握,指甲直透入肌肉;而姐姐施芸则早已体若筛糠,一脸惊恐,吓得埋首于李

秋晴怀中,不住颤抖。

单家兄弟倒是没有发现他们几人,随意打眼一扫,见俱是寻常乡民,也不以

为意,一边抖落身上的积雪,一边大踏步走至篝火旁边。

单和铁掌用力,连揪带推,将身前几人拨开,坐于火旁烤火。

那几个乡民大怒,但瞧见单和一身横肉,身材高大魁梧,满脸杀气,又不由

得心生怯意,不敢惹事,嘟囔着换了个位置坐下,离这对凶神恶煞远远的。

单青亦在旁盘膝而坐,只是本已干瘦的脸上更添一份惨白,如同僵尸恶鬼一

般,方一落座,忽的一阵轻颤,手捂胸口,连声咳嗦不止,似是受伤不轻。

单和关切道:「大哥,你没事吧?」

单青咳声稍止,冷着脸摇摇头,并不答话,只是怔怔地盯着眼前篝火,眉头

紧锁,若有所思。

篝火劈啪作响,火苗熊熊升腾燃烧,光影晃动,在他阴冷干瘦的脸上不住闪

烁变换,更显恐怖阴森。

单和恶狠狠地将一块干柴掰断,丢到篝火中,恨恨道:「都怪那该死的程小

子,也不知使的什么邪门武功,冲开穴道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内力暴增,打的老

子措手不及,险些丧命。」

「啊!」

李秋晴心中蓦地一惊,心中凄凉恍惚不已,暗自神伤,隐约猜到了单和所说

的是什么意思。

衡山派中有一门内功心法叫做「回雁诀」,是为两伤心法,此心法经脉逆行,

丹田内力倒转,可令一段时间内内力暴增。

人体经脉如同河床,内息如同江河奔流,若是天地倒转,河水倒灌,自然汹

涌澎湃,惊涛骇浪。但肉体经络若无法久久承受汹涌内息,时间一久,必然如同

江河决堤,血管爆裂,经脉寸断而亡。

此等凶险心法万不得已无人愿意施展,衡山派历史上诸多前辈高手使用过此

心法的,若非七窍流血当场爆体而亡,便是内力尽失,终身残疾,一辈子成了废

人。

当年师兄妹学艺时练到此心法,还相互打趣,说说笑笑,好像一辈子也用不

到,可现在大师兄却不得已用出这绝命的两伤心法,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秋晴心中一阵刺痛,回想起当年与程思道学艺时的 点滴 往事,想到大师兄

对自己的一片心意,不由得眼眶湿润,双目通红,手中紧握剑柄,只想立刻杀了

眼前这二贼为大师兄报仇雪恨。

就听单和顿了半晌,忽嘿嘿淫笑道:「那程小子这邪门功夫使出来,必然自

伤甚重,他带着施家犯妇跳下易水河,眼下怕是已经双双淹死在河中,不知漂到

哪里去了,只可惜那骚货一身淫肉,我倒是还没尝够,实在可惜的紧。」

单青冷哼一声,面沉如水,眼神仍是盯着燃烧篝火,缓缓低声道:「若非你

贪花好色,胡作非为,空耗体力,我也不会为了救你去挡下程思道那一掌。」

单和老脸一红,讪讪一笑,不再多语。

施芸、施越听得母亲受辱,与程思道一起坠入易水河,登时又惊又怒,如同

焦雷劈中一般,周身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施越小脸慾得通红,怒火汹汹,周身杀意大作,当即便要冲出去和他们拼命,

忽的被李秋晴纤手按住,对他轻轻摇头,只得暂时忍耐,低头默默流泪,抽噎不

止。

单和忽道:「眼下咱们丢了犯妇,又寻不到东西,怕是没法子回去跟耶律大

人复命了。对了,赵王府的那些家伙不是说今日要在此碰头吗,怎的不见人?」

说罢四下一扫,李秋晴等人连忙低头垂首,不敢与其对视。

单青叹了口气,这些天来他心中所忧的就是这个。

赵王府和皇城司虽然都负责侦缉情报,但却是冤家对头,赵王爷与耶律翼互

不服气,在完颜亮面前竞相争功邀宠,两边的人老死不相往来,若是私下接触,

必会被处以重罚。

此番奉命追讨江山社稷图,事关重大,即便是在皇城司内部,也只有几个人

知晓。他们兄弟二人在皇城司中武功最强,是为耶律翼左膀右臂,眼红他们的人

数不胜数。

耶律翼对他们寄予厚望,若是兄弟二人失利,不仅愧对耶律大人的栽培,更

是会落人口实,成为他人攻击自己兄弟办事不力的理由。日后不仅升迁无望,倘

若被有心之人扣上一个勾结施逆,私吞宝图的罪名,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故而当赵王府的人联络到自己的时候,虽然心中踌躇,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路追击,倒还真有所斩获,追到了程思道,只可惜让拼死一击,投河而亡。

现在和赵王府的人约定碰面,自然不敢让皇城司的人知晓,心中忐忑,不知

自己做得对还是不对,而自己兄弟单和脑筋单纯,竟公然大声讲出,更是心中烦

躁,头痛不已,若非是自己胞弟,真想一掌将其毙命。

庙中众乡民耳听得这两个人口中说来说去,尽是些杀人、官司之类的话,虽

然乡民无知,不懂得什么官场利益纠纷,但也知不是什么好话,不由面面相觑,

心惊胆战,人人噤若寒蝉。

当下便有几个人贴着墙边悄悄朝大门移去,想要速速离开险境。

单和冷笑一声,暴喝道:「谁也不许给老子走!」

声音爆裂如雷,轰然炸响,只震的破庙屋瓦仿佛都簌簌晃动。

单和虽蠢,但也知自己失言,心中不由得有些羞惭悔恨:若是自己兄弟秘会

赵王府的人被这些乡野村夫给传出去,那可是要糟糕。

恼羞成怒之下,便想要将破庙中的人尽数杀光,以防消息走漏。

眼神中精光大作,缓缓扫过众人,目光过处,众乡民无不胆寒,低下头大气

不敢喘一口。

忽的瞧见那边廊柱旁坐着一个娇俏少女,正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紧挽着身旁

一中年村汉的臂膀,如同受惊小鹿,楚楚可怜。

单和目光陡然一亮,心中狂喜,不禁暗赞道:好一个美雏儿,想不到深山乡

野之中也有这等奇珍!

刚刚心中还杀意狂涌,现在却又好似猫爪乱挠,欲火丛生,只想立刻将其捉

来压到身下 肆意操。

偷眼瞧了一眼兄长,见其仍是盘膝而坐,目不转睛盯着篝火,似也默许要杀

人灭口,对自己所为并不反对,不由心中大定,脸上瞬间浮现出淫荡笑容。

当下不再多虑,嘿嘿淫笑着大踏步走过去,在女孩惊呼声中一把将其提起。

那女孩身量不高,体态单薄,尚待发育,被单和双手叉于其腋下提起,登时

双脚离地,两只小脚不住的来回踢打。

单和目露淫光,上下打量这手中少女,淡淡清香扑鼻而来,直冲脑际,口中

啧啧称赞道:「好一个美雏儿, 年纪这般小就如此勾魂摄魄,长大了那还得了?」

手中轻轻一捏,虽隔着棉衣,但仍觉香软异常,女孩体态虽单薄,较之熟妇

却别有一番风味,欲火不由越烧越旺,心中畅意无比,哈哈大笑。

女孩泪水涔涔,惊叫连连,忙回头对着那中年村汉惨呼道:「舅舅!」

那村汉似已吓呆,听到女孩呼救,怔了一怔,这才上前扯住单和粗壮的手臂,

不住厮打,叫道:「臭贼,快放开她!」

单和在这双铁掌上浸淫数 十年,已是登峰造极,寻常村汉哪能掰扯的动?

冷声笑道:「你是她舅舅?那今儿个算你不走运,老子就先拿你来开刀!」

单臂将女孩搂在怀中,铁掌一震,轰然挥出,只听一声惨叫,那村汉登时口

喷 鲜血,软软地委顿在地,抽搐几下,便无声息。

庙中先是一静,而后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众乡民村汉平日里只知砍柴种地,

哪见过这等血腥场面?纷纷惊呼道:「杀人啦!强盗杀人啦!」

当下便有不少人夺门而逃。

单青依然盘膝坐在篝火前,头也不回,信手捡起几根木柴,随手掷出,紧接

着就是数声惨叫,刚到门前的几名村汉尚未跨出门去,便被击中,口吐 鲜血,倒

在地上呻咛。

那女孩似已吓呆,连叫都不会叫了,只是梨花带雨,满面泪珠,怔怔的看着

倒在地上的舅舅尸体,俏脸之上一片苍白。

单和哈哈大笑,怀中紧紧搂抱着小美人,心中大畅,淫笑道:「想不到前几

天刚刚干了个美熟妇,今儿个又来一个俏雏儿,老单可真是艳福无双。」

施越眼瞧见那女孩舅舅为了保护她而惨死,众乡民被残忍击伤,又听得单和

口中污言秽语,侮辱自己母亲,更是要凌辱这个女孩,再也忍耐不住,胸中怒火

狂飙,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手指攥的咯咯作响,只恨自己无用,仇敌就在

眼前,却无可奈何。

正自愤恨之际,忽听单青那冷若冰霜的声音幽幽传来:「衡山派的女侠,施

家的两个逆子,你们准备藏到什么时候?」

目光如电,精光大作,正向这边射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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