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暗了下来,好像又要下雨了。
衣物尽褪,黎蔓看着眼前的东西,青筋交络,张满危险的情欲。她吞了吞口水,张口勾着舌头舔了一下。
“嘶......”仇泽小腹绷紧,低头看她。她舔了舔红唇,分外勾人,嘴唇贴上了龟头,抬眼看他。
“你说我们这样,仇铭知不知道?”她不合时宜的说道。
仇泽皱了皱眉,将她翻身压在床上,自己整个人覆了上去,一手微微托起她的小腹,性器抵在穴口,仇泽吻她汗津津的后颈:“知道。”
“什么?啊!”突然的进入叫她惊呼出声。
“怎么?你不要他知道?”仇泽按着她的腰,慢慢挺动。
黎蔓喘着声,感受身体的饱胀:“他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他给我下药是想我跟你嗯......”被他一个深挺打断。
“那我问你,跟自己儿子做爱......什么感觉?”
黎蔓也不扭捏,手抓着身下的床单,用力夹了他一下:“快活死了。”
是真的快活,他那 霸道的东西,狠狠往她身体里挺,碾过她的每一寸,深的可怕。
做爱的时候,根本没法想别的事。她的脑子,她的理智,都被他那处吊着。
他突然退出去,身子空的发虚,黎蔓摆着臀,想要他。
仇泽低声笑:“我也快活。”
说罢起身捞起她的屁股,要她跪趴着,看着那粉嫩的穴巢翕合着邀请她,他扒着她的臀,愈发露出那里,蹭了两下,整个挺进去。
好大,又粗又硬,加上这个姿势,每一下都是最深的,下面涨得发酸,身体最大程度的容纳他,甚至能感觉到肉棒上勃发的青筋,和她体内的软肉交欢。
黎蔓的娇咛,仇泽的喘息声,淫液被捣的声音,肉体碰撞的声音......
囊袋沾上了她的花露,汁水甩的两人大腿上都是。
捅到一个地方,痒的发麻,黎蔓夹着嗓子一声咛,腰身都软了,跟着就往下塌。
仇泽一手捞着她,咬着能让她欲仙欲死的地方顶。黎蔓的呻咛一声比一声大,身子被他顶的颠簸,像海上迷路的船只,漂泊着,不知东西。
“啊...啊......仇泽......”她控制不住的叫的大声,快感累积到了极致,她绷着身子,体内深处涌出一股子蜜液。
被他的东西堵在穴里,出也出不来,小腹涨得酸痒。
仇泽感受着她不规律的收缩,沉咛一声,低头看两人交合的地方,动作不减。
“好酸......慢一点......”
仇泽不听她的,连着深顶了十几下,停下动作,要她侧着身子,自己也侧躺在她身后,肉棒始终塞在她身体里,不叫她泄出来。
侧头亲吻她的脖颈,喘息声就在她耳边,仇泽抓着她的一只乳,用力的揉搓,指尖逗着顶端的花蕊,身下挺着胯撞她。
“小伍,”他声音暗哑,“cao死你好不好?”
对于仇泽来说,身体上的快感只是其次,更让他满足的,是他现在完完全全的占有黎蔓。
她本就该是她的。
荒唐的想法在心底滋生,渐渐的,连动作都快了很多,他呼吸急重,粗长的性器被她绞的欲仙欲死。
一点喘气都不留给她,全攒着,内壁被cao的酸胀难耐,黎蔓蜷着身子想逃,被他箍地死死的。里面的肉一下一下地痉挛, 迷失在源源不断快感中,黎蔓呜咽着,声音都沾上了要命的哭腔:
“哈......仇泽!你真是坏死了......”
仇泽的手一路往下,从她的脖子抚到身下,按着她的花芯子,跟着动作挑揉,重重顶了两下:“你不喜欢吗?”
黎蔓的呻咛被撞的支离破碎,手攥着他落在身上的手,指甲掐进了肉里。
快感汇聚到一处,酸的要溢出来,黎蔓身子一紧,从头发丝酥到了脚趾缝,身下喷出一大股水,仇泽的大腿上都是她的东西,源源不断地溜,身下的床单湿了大片,脑子发懵。
仇泽也不忍着了,喘息愈发沉重,呼吸急促,架起她一条腿,大开大合的快速cao干,肉棒快速进出她的身体。
黎蔓张着小嘴,潮喷的快感持续了很久,眼神迷离地接受他的疾风骤雨。最后凑在耳边的一声压抑又性感的闷哼,仇泽撞到最里面,肉棒跳动着,在她身体最深处射出精。
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缠着,一起在极乐之巅呆了很久,仇泽亲吻她汗津津的后颈,慢慢从她身体里撤出来,黎蔓的身子还在微微颤动,显然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脱身。
仇泽将她翻过身,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水,和她亲吻。
*
洗澡的时候,黎蔓有些急:“得快一些了。”再晚仇铭就要回去了。
“不急,”仇泽给她擦洗身上,“他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为什么?”黎蔓抬头问他。
仇泽笑了一声:“我给他找了些事儿做。”
黎蔓搂上他的腰身,娇滴滴地:“你可真够坏的!不仅欺负我,还欺负自己老子!”
仇泽捏着她的鼻子:“你心疼他?”
黎蔓一愣,说:“没有。”
脸贴在他胸口,热水从两人贴着的地方滑过,很暖。
“仇泽,你还恨我吗?”黎蔓突然问。
游走在她身上的手一顿,仇泽撩开她身上沾湿的发丝,说:“早不恨了。”
眼睛没看她,手滑到她小腹,指尖在那处流连摩挲,他眼神发暗,深沉,他问:“你喔?会恨我吗?”
黎蔓意识到他在想什么,没想到他还在在意这事儿,重新环上他的腰,贴的更紧,故作轻松,娇娇俏俏地回答:“才没恨过喔。”
是真的。
仇泽笑了起来,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两下,手没再呆在那个地方,往下,给她冲洗外阴。
嗯?里面喔?里面还有喔。
黎蔓自己伸手,想把东西抠出来。仇泽不准:“含着,到家才能出来。”
他真是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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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动土种草
助理匆匆走进党长办公室。
“党长...!”助理手错在身前,踌躇开口,“纪委的人......来了。”
“纪委?”仇铭从文件中抬起走,皱眉,“来干什么?”
“说您贪污受贿,还说您......以公谋私,来调查来的,带了一队人喔。”
“荒唐!”仇铭将手中的钢笔拍到桌上。
可不荒唐?
他身居高位已久,坐的稳稳当当,区区一个纪委,哪里敢查到他的头上来!
仇铭稳了稳说:“让他们上来。”
助理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眼里忌惮:“他们......让您下去。”
仇铭抿着唇沉思,过了一会儿站起身,理了理衣物,往楼下走。
约莫五六个人站在门口,为首的一人穿着黑色西装,中分油头,带着老式的圆框眼睛。见党长下来了,他抬手扶了扶眼镜,给他鞠了一个躬,笑着说:
“党长你好,我是纪委书记的秘书郭嘉,近日有民众举报,说您贪污受贿,与天河船厂的陈天有不正当金钱交易,利用自己职位之便,帮助陈天非法走私枪支。并与顾昊等人搭帮结派,互通互利......”他又扶了扶眼镜,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他,笑道:
“上头派我们来调查,这是批文,还请仇党长最近,就不要出远门了,并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配合调查。”
仇铭哈哈笑了两声,接过文件袋,从容不迫:“当然,我一定全力配合。”
仇铭给调查组在党委厅里找了个空些的办公室,安排好之后,和助理回了办公室。
“册那,”仇铭将文件袋甩到办公桌上,“竟然都敢动老子头上的土了。”
这次纪委的人来查,肯定不是郭嘉说的那样有什么狗屁民众举报,就算真有人举报他,纪委那个小局子也没胆子来查他,这一次,背后肯定是还有什么大人物在撑着。
罗文平跟了仇铭十几年了,仇铭平时总是沉稳的,第一次见他这样发脾气。
仇铭脑子里飞快过滤了一边,一时间把握不定。
“党长,那我们......”
“赶紧去找会计,找刘桥,赶紧重新做一本能看的帐出来,还有顾昊那边,让他看紧手底下人的嘴巴。去查,他们背后靠的是谁。”
“是!”
......
时间算得刚刚好,黎蔓和仇泽腻乎完回来没多久,仇铭也回来了。
黎蔓一看他,就晓得他心情不好。
她免不了心里一阵紧张,她可是刚在外面做了坏事的呀!甚至身子还含着他儿子的东西,动一动,就要一点一点流出来......
可咱做了坏事,也要装的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然不就叫他看出来了?
黎蔓上前挽起他的手,撅着嘴详装生气:“怎得不回家吃饭也没个电话,还那么晚回来?”
仇铭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事儿太多了。”
“什么事啊?”
仇铭拍了拍她的挽着手,没有回答,而是问一边的管家:“仇泽喔?”
“先生在书房喔。”
“让他到我的书房来。”
“先生他...就在您的书房等着喔......”
*
推开书房门,果然看见仇泽背对着门而坐,撑着下巴,指尖一点一点地轻点,看着心情不错,在等他。
仇铭锁上门,走到桌前,父子两人对立而望。
仇泽挑了挑眉,等着他先开口。
“刘桥在哪?”
仇泽拱了拱肩:“死了。”
仇铭一脸不可思议,抖着手指着仇泽:“你你真是疯了!刘桥跟了我叁十几年,你就为了不让我舒心把他杀了?”
他来回踱了两步:“我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我都不晓得你有这样天大的本事,能把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撬了。我问问你,你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把我挤下去,坐我的位子?还是你就准备弑父了?!”
仇泽揉着眉角笑:“别激动,您 年纪大了,悠着点。”
仇铭用力拍向桌子,整个桌子上的东西都震了一下:
“仇泽!”
“一个纪委,就把你气成这样,你我都晓得,现在这点事儿根本扳不倒你。”他指尖一下一下轻轻点着桌面,“最多......能让你休息上一阵子。”
仇泽看着他,眼神定定的:“还有,我可没撬你的人,都是他们自己找上我的。父亲,您 年纪大了,你想想你还能在这场子里混多久啊?您也晓得,官场里那些,可都是人精,他们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打算的细,该投靠谁,他们都拨着算盘喔,我只是稍露出些野心,他们就迫不及待拥上来了。”
“还有那个刘桥......”他笑着摇摇头,“说起来,他跟着你的时间最久,可是你知不知道,就是你把我的人推上海口市长之后没多久,就是他第一个捧着你的账本来找的我。”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哪有什么忠诚可言?父亲,这个道理您应该比我懂。”
他又说:“这种心思不定的墙头草我留着做什么,他知道的又多,就算我不杀他,到后来你还能留得他那条命?也就只有那个顾昊,他对你倒是衷心,只可惜,他只能被你拉做垫背的了。”
他啧一声:“我也是那会才知道,原来我的父亲,胃口居然那么大。国库跟你的金库比起来,半斤八两吧?”
“你闭嘴!”仇铭气得脸通红,“你以为这官场子里,有几个人是干净的?那些东西,将来可都是你的!”
仇泽说:“我可不贪这些。”
“那你要什么?”
仇泽慢慢站起身,两手撑着桌子:“除了钱,其他的,我都要。”
他笑着说:“您得好好准备了,我不仅要动您头上的土,还要搁上头种草喔。”
仇铭拿起一边的烟灰缸,砸向他,被仇泽侧着身子躲过,烟灰缸砸到墙角,玻璃分裂,碎了一地。
“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
仇泽也没想多呆,转身离开:“您好好休息,这段时间您得忙一阵了。”
......
黎蔓扒着沙发沿,咬着指甲看二楼书房的方向。
那么久,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隐约听见砸玻璃的声音,黎蔓吓得抖了抖身子,两撇秀眉皱着,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没个安分。
仇铭哪里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终于,她看见仇泽推开门出来。黎蔓赶紧起身跑上去,站在楼梯下看着台阶上的他。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还听见摔玻璃的声音?”上下打量他,看着没受伤,可黎蔓还是急红了眼,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门开着。
仇泽表情无常,只是摇摇头。
“最近会有点忙,没什么时间来陪你,照顾好自己......”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房,“也照顾好他。”
*
说实话,黎蔓如今,有些怕仇铭。
他对她好,宠她,像老父亲一样什么都依着她。可这段时间以来,黎蔓觉得自己从没了解过他,也不清楚他心里想什么。
那事发生之后,这么多年黎蔓第一次怀疑仇铭对自己的感情,以前她坚定不移的,现在好像一碰就碎。
有些难受,黎蔓更多的是为自己难过,说到底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只要察觉到对方有一丁点不爱自己的痕迹,她就恨不得马上逃走全身而退。
她难过,是难过那些自己浪费在他身上的感情,而不因为他伤了她多深。
仇铭对她的感情不知真假,可说到底,她对仇铭是真的,跟了他这么多年,要她一下子全身而退,她......
走进书房的时候,仇铭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黎蔓看了一眼墙角一地的玻璃渣,向他走过去。
“仇铭?”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到底怎么了啊......”
仇铭原本气得一口气几乎要上不来,见到她才慢慢缓和,他拉起她的手,凑近自己身边。
“心肝儿......”仇铭环上她的腰,脸贴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蹭,“心肝儿,我的心肝......”
他也在害怕失去。
“你是我的命啊......”
黎蔓心里咯噔一下,抬起手轻轻抚他的头,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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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开开眼
“星火,你可瞅见那日段太太塞给我的戏票子?”黎蔓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沙发上,找的捉急,翻腾几遍也没找见。
眼瞅着时间都快开场了,她这才想起是有张戏票子的。
“您那日拎的不是这包。”益星火说,“是另外一个藏青色的。”
“藏青色?”黎蔓细细想,她的包包实在太多了。
“扣上有个祖母翡翠的。”益星火提醒道。
“啊我晓得了。”黎蔓说着跑上了楼,高跟鞋踩的响亮。
没过多久,黎蔓两手各拎着一只包出来,益星火以为她是没有找见,却听她说:
“星火,你说我今天提这只蓝白的,还是提这只青绿的?”
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小洋装,天气渐渐没那么热了,挂了个肩披,上面镶了几颗珍珠。头发少有的散了下来,烫成了大卷,手上戴着白色的蕾丝手套,看着明朗干净,颇为灵动。
她站在二楼栏杆边上,拿着两个包不断往身上倚,要他好好挑选。
益星火仰着头看她,她这副样子,让人挪不开眼。
黎蔓见他还在发呆,娇娇的催了他一声。
“蓝白的吧。”更称她的肤色和今儿这一身。
黎蔓眼睛?弯成了月牙,说好。
将戏票子塞进包里,望了眼时间,真要晚了。黎蔓微侧着脑袋,一边带耳环一边跑下楼,脚步颇快,下到最后一层时没落稳,晃了下身子,益星火抬起手臂,给她扶了一下。
还好,这一酿跄下去,指不定得崴脚。
黎蔓的视线挪到了一边扶着的手臂上。
隔着衣服,很结实。
腕上带着块表,金针黑底,品味倒是不错,就是表带磨的有些泛白了。
黎蔓松开手,对他笑着说:“快走吧,马上开锣了。”
*
傅龙傅先生的戏票总是难求的,听说这次唱的还是大轴,段太太不知道哪来的天大的本事,给平日里的几个牌搭子一人整了一张票,还都是二楼包厢最舒服的位置。
黎蔓踩着点来的,到了包厢门口,益星火将手里的五香豆递给她,他一早去珍品斋排队,就是为了这几两东西,她看戏的时候惯是爱吃些零嘴的。
又塞给她一条毯子,戏园里阴冷,她穿的少。
黎蔓望了他一眼,他倒是细心又周到。
今儿唱的是《叁月春》。
大戏锣鼓敲得响亮,傅龙果不然是万人捧的角儿,一出心思不定的花 公子,倒被他演出了七分深情,叁分不得已,一边的段太太几个,都握着帕子抹眼角,黎蔓更是哭地梨花带雨。
益星火在门口,心随着里头低低地抽泣声跳动。等她出来的时候,果不其然眼睛鼻子通红。
黎蔓吸了吸鼻子,夹着鼻音问他:“星火,你可有好好听这出戏?那浪荡子刘帷,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没好好听,光是在意包厢里头了。
戏园散场的时候,段太太挽着黎蔓的手臂,瞄了一眼身后的益星火,凑在她耳边说:“他不是仇泽身边的人吗,怎么现在跟着你了?”
黎蔓笑着说:“我看他细心机灵,就问他讨来了。”
“确实细心,”段太太又回头望了一眼他,捂着嘴笑着说,“长得也不错喔!”
是吗?黎蔓一直没怎么注意。
一排车歇在戏园门口,权贵太太都站在路边,等着自己家的车开上来。
这里位处上无最繁华的地方,夜逐渐深,灯火亮起,愈发热闹起来。
马路对过是一排歌剧舞厅,都是纵人玩乐的地方。
方才一块儿看戏的几人正凑着谈笑,黎蔓不爱与她们唠八卦,多数时候都是听她们在讲。
看着马路对过,一队年轻女学生嘻嘻闹闹的,区别于这头太太们各色各样的旗袍妆扮,她们大多都是穿着小洋裙,色彩鲜活的多。
段太太哼了一声:“那些啊,都是大学生,我跟你说,现在这群大学生玩的可花,你懂的呀,都提倡开放了。”
黎蔓捂着嘴笑。
“欸你看,”段太太摆了摆黎蔓的胳膊,“那是不是你未来儿媳?”
黎蔓刚刚就看到了,娄符乐混在那群人当中,笑得欢快。
她们进了那头的“南风馆”。
“呀!”段太太惊呼,凑在黎蔓耳边,“她们怎么去那种地方啊。”
黎蔓不晓得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段太太捂着嘴笑着说:“南风馆,就是男风馆呀,供女人找乐子的地方。”她又问,“你没去过?”
黎蔓摇摇头。
“那地方可好玩着喔,你看那头的方太太,听说她在里头养了五六个喔,有一次那几个男倌还打起来了。走,我带你去 见见世面。”
段太太拉着黎蔓要往对面走,益星火拦在她们身前,低着头说:“小夫人,车来了。”
“哎呀你怎得这么多事儿,我就带你们小夫人去 见见世面,一会儿就出来了。”
黎蔓主要是想去看看娄符乐去那种地方做什么,看了眼星火,那种地方,他应该是不方便进的。
“星火,你就在这候着我,半个时辰我就出来了。”
*
里头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世界。
灯光昏暗,偶尔会有五颜六色的彩灯扫过,刚进去就有两个男侍凑上来,热情招呼着。
到处是穿着透明丝卦的男倌,黎蔓总觉辣眼睛,没多大兴趣,倒是段太太,进来没多久就不见了人。
一楼传来一阵欢呼声,黎蔓倚着栏杆往下看,台上竟跳起了脱衣舞,肌肉男们脱的只剩下一条皮短裤,冲着台下摆电臀,皮裤往下扯,露出些浓密的耻毛,黎蔓撇过眼,不忍直视。
台下最起劲的,是刚才那帮女学生,摆着手欢呼起哄。
没有娄符乐。
“小姨母这是在找谁喔?”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
黎蔓吓了一跳,回过头,司娄环手靠着墙看她。他今怎么也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没那么嚣张高调,柔和了许多。
还是不顺眼。
黎蔓哼了一声,撇过头没理他。
司娄就爱看她这样,他笑着走到她旁边:
“你怎么来这种地方啊?”他凑近放低声音问她,“是不是uncle 年纪大了......”
“你!”黎蔓指着他,眼睛瞪的圆,“别瞎说!”
司娄哈哈笑了两声:“好好好,我不说了。”
黎蔓横了他一眼,又想到什么,指着他说:“你怎么在这啊?啊~~你不会在这里当......”
黎蔓捂着嘴笑起来,忍不住想象他穿那紧身皮短裤的样子。
司娄抓上她的手,摆起脸来:“想什么喔,我是这的小老板。”
黎蔓将手抽出来,哼了一声:“净是干这种生意。”
手里突然空了,磨了磨指尖,司娄两手撑着栏杆:“这种生意怎么了,像你这种官太太,到了 年纪,都空虚的很,要我狠赚一笔。”
“你!”非要将她带上,她才 不空虚喔。
黎蔓不想与他多呆,既然没找到想看的,呆着也没劲,星火还在门口等她喔,黎蔓转身走了。
“小姨母这就走了?要不要我找几个上等的陪你好好玩?”
他怎么这么烦啊。
黎蔓转身之际瞥见娄符乐拉着两个人进了叁楼的一个房间,她顿时来了劲儿,小跑着跟了上去。
门关上了,黎蔓弯着腰凑近门,细细听里面的动静。
“你在干什么喔?”司娄像鬼一般,在她身后,弯着腰凑近。
黎蔓又被他吓了一次,这次捂上他的嘴,食指竖起,不要他出声,重新贴上门。
司娄兀自愣了神。
鼻尖是她手上的香味,也不晓得她用的什么香水,清清 甜甜的,很适合她。手很小,捂在他脸上,软软热热的。
这会儿跟她挨得进了,睫毛因为她小心翼翼煽动地样子在眼前无限放大。
司娄不知不觉看呆了,只见她好像突然兴奋起来,眉毛扬了扬,贴的更近。司娄这才注意到里面的动静。
女人高亢的呻咛,频率很快的肉体碰撞的声音,透过门,钻到两人耳朵里。
黎蔓皱了皱眉,面露不快,果然!
她跟过来,是想知道娄符乐要做什么,她来这种地方,刚刚又拉着两个男的进了房间,其实是不难猜的。
说起来娄符乐以后是要和仇泽结婚的,她这个样子,黎蔓自然为仇泽抱不平。
她这会儿是想不起来自己和仇泽做的那些事的。
黎蔓扫了一眼一旁的司娄,对上眼才晓得挨得有些近了,黎蔓放下手,皱眉压着声音娇嗔道:“你的好妹妹!”
司娄皱皱眉,合着她是替儿子捉奸来的。
司娄拽着她离开,黎蔓挣着手腕:“放开我!”
“放开你你要干嘛?冲进去来个捉奸在床?”司娄回过头看着她问。
黎蔓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来气,他果然要替他妹妹掩盖丑事:
“她有婚约在身的,她怎么能这样!”
司娄停下脚步,笑了起来,转过身弯下腰与她平视:
“是你平时涉世太少还是真那么天真?像我们这种人家,就算有了婚约又如何?都是各取所需,之后还不是各玩各的,你以为你儿子就干干净净的吗?”
黎蔓嗔道:“你说什么喔!”
司娄挑了挑眉,勾起嘴角笑着说:“今天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就带你去开开眼, 见见真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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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2花国选美
司娄拽着黎蔓从后门出去。他步履不慢,黎蔓高跟鞋跟的吃力。转动手腕,试着挣开他的手,他捏得紧,手腕红了一圈。
“你慢点!我是高跟鞋。”黎蔓委屈道。
司娄心里嫌她麻烦,还是慢下了步子。
不知怎的,今天夜里街上的人格外少,以前热热闹闹人头攒动的中心街上也只剩几个黄包车夫在路边歇着。
司娄带着串了几条马路,进了上无最大的一家戏 园子。
原来人都在这里面喔。
楼上楼下,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司娄在这种供人玩的场所格外吃得开,走到哪露个脸就有人带着招待,外头栏杆都快挤塌了,他愣是能让人劈出一个角落的空包厢。
走到供人看的玻璃前,司娄总算松了手,对她说:“好好看看吧。”
黎蔓抬手揉了揉酸涩的手腕,往下面舞台上看。
台上拉着巨大的横幅──第八届花国选美。
黎蔓听过这个,听说是两年一届的,汇聚了所有当下最红的演员,歌手,戏子,甚至还有妓女,选出一个花国总统。
对于参选的女子来说,不管她以前是做什么的,当选之后就能彻底改变她的 命运,成了大明星,不但身价翻几倍,也是她们踏入 上流社会的捷径。
不过说起来,“花国总统”就是顶上权贵之家用的“高级妓女”,这里头搀着的东西就多了。
舞台上,二叁十个各色各样的美女,整齐排成一列。穿的是统一的玫红色短旗袍,叉直直开到了大腿根,挎着绶带,轮着走台和表演。
空气漫着五颜六色的彩带,音乐声几乎盖不住台下的欢呼声,更有甚者看到自己中意的,直接往台上撒了一迭钞票。
钞票混着彩带飘落,灯光闪烁着,扫到舞台上拼命扭着腰身的女人。她们必须要用最嗲的声音唱歌,做最风骚的姿势,露最多的肉,这样底下的男人才会兴奋。
在这里,所有人都褪下了平日里漂亮的人皮外套,露出自己所有肮脏的 欲望,丑陋又真实。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纸醉金迷,钱权当头的世界。
甚至角落有几个,手伸进松垮的裤子里......
黎蔓皱着眉挪开眼,她不懂司娄带她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就为了让她知道自己这是怎么样一个世界?未免也太抽象了些。
司娄垂下眼睛扫了一眼她的手腕,又抬起手指着舞台边上一个衬衫领口敞开打扮的男人。
“那个,你认出来是谁没有?”
黎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顶着 啤酒肚,扒在舞台边上,眼睛几乎要钻进台上小姐裙子底下的人。
是段太太的丈夫!
“段先生在这里挑情人,段太太在另一边和两个男倌厮混,你以为他们两个心里不清楚吗?”
黎蔓无语,他这是变着法给他妹开脱喔?要她这个未来婆婆别去在意刚刚那些?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又被他拉住。
“别走啊,再看一会儿。”
“有什么好看的。”看着台底下那群人,她都有些反胃了。
“别装出一副不能理解,嗤之以鼻的样子,要我说,你外头也有人。”
听他这么说,黎蔓脸上一瞬间的僵硬,正巧被司娄捕捉到了,他低下身子凑近她:
“真有啊?”他扬起嘴角,露出一颗虎牙,“我猜猜。”
“是仇泽......”
黎蔓呼吸都要停了,睁大眼睛看他。
“......的那个助理?”他说的是益星火。
黎蔓兀自松了一口气,绕过他回到玻璃前:“你别瞎说。”
司娄上下扫了眼她的背影:“自己也在玩还说别人喔。”
“你!”黎蔓回过头瞪他,想咬他。
楼下的选美已经接近尾声,热火朝天,此时最后一位表演结束,马上就要票选,气氛到了最高潮。
黎蔓也被带入其中,问司娄:“你说谁会夺魁?”
她觉得最亮眼的是16号,一对 杏仁眼,身材中等,稍有肉感,瞧着温婉可人。
司娄却说:“28号。”
黎蔓找到28号,腿长窄腰,尖下巴狐狸眼睛,最出彩的是那对巨乳,呼之欲出。
黎蔓瘪嘴摇头,美则美矣,就是难免俗气了些,少了点韵味。
果然男人和女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
票选的每一张票都是用钱给砸出来,里头的人已经完全没了这些概念。
最后还是司娄压中了,28号罗美珍以压倒性优势夺了“花国总统”,台下一群老奴仰头欢呼。
黎蔓扬了扬眉毛,看向司娄:“现在可以走了吧?”
“急什么。”有趣的还在后面喔。
彩炮助兴,人群雀跃,主持人充分调动现场的气氛。接下来就是颁奖。
司娄不再看台下,转头看向身侧的人,果然,看见她往前走了一步,穆然攥紧了眉头。
楼下,仇铭由礼仪小姐带着,上台给的“花国总统”颁奖,他们还抱了一下,仇铭搂着她的腰,由下头的记者拍照。
闪光灯晃眼。
司娄看着黎蔓暗自置气的样子,觉得实在有趣,他就是爱逗她,平日里被保护的好,捧在人心尖上的人,稍被欺负欺负,就格外有意思。
你看她,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明明那样不爽快,偏就又流露出了些可怜的意味,又犟又脆弱。
怎么会有这么好欺负的人。
瘪着嘴,当真是委屈极了。
司娄也不晓得自己这是什么心理,总之看她闹不舒服,自己就舒服了。
他笑着凑近她:“你再猜猜,那罗美珍等会儿会被谁带走?”
黎蔓回过头瞪他。
离得近了,能看到她眼中隐隐泛着的水光,司娄愣了神,她怎得如此脆弱,这就要忍不住哭了?
他突然心中一阵烦,扯着她离开,出门上了一辆黄包车。
“又要去哪!”黎蔓也烦。
司娄没理她,眼睛盯着戏园后门,没多久一辆车驶出,他叫车夫跟了上去。
黎蔓看着前面那辆车,有些眼熟,应是家里的车。她轻轻咬着下唇,看了一下一边的司娄,他要带她去看的,定是要让她堵心的东西。
手放在座椅上,轻轻揪着底下的粗布椅垫,若是一会儿那车上下来的仇铭和罗美珍,黎蔓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些什么疯事来。
车子转了几个弯上了山,黄包车没有车灯,离得也有些距离,没叫车上的人发现。
半山腰的一处洋房,瞧着很大,还有个大院子,铁栏栅门打开,车子缓缓驶进,黎蔓他们的黄包车就停在了转角的墙边,掩在黑暗里。
黎蔓盯着那辆车,有些紧张,心里已经在打算着等会儿是先扯那罗美珍的头发,还是撕她的脸,到时候,仇铭会帮自己还是帮她。
司机给开了车门。
皮鞋,黑色西裤,白衬衫,西装挂在手臂上,身姿挺拔,高挑,金丝眼镜......
仇泽。
黎蔓愣在原地。
她已经有叁四日没见过他了,他那天说这阵子会忙。他在忙什么?他从不与她说的。黎蔓也没敢去打扰他,她想他既然那么说了,就应该是真的忙。
包括仇铭,这几日也都是早出晚归的,也没见着几次人。
这父子两可真有意思,都忙的没空回家,却有空给人颁奖,带着人来这种地方......
“放心了吧?不是你们家党长,是你的好儿子,还说我妹喔,谁知道你们家仇泽在这湘园里养了几个女人。”司娄翘着腿撑下巴,看着那头。
那头罗美珍挽上仇泽的臂弯,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他身上,那对今天让她夺魁的致胜巨乳就要从衣服里跳脱出来,挤在仇泽身上。两人说笑着往屋子里走。
黎蔓突然卸了力。刚才还打算去揪人家头发,撕人家脸喔,这会儿就晓得流眼泪了。
司娄听到她小声抽泣的声音,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泪流满面,哭地伤心。
他皱着眉头说道:“喂,你哭什么?都说了不是你们家党长了。”
黎蔓瞪着他,哭地更伤心,脸上妆都哭花了,梨花带雨的,眼泪不断,一碰就碎的脆弱模样。
司娄愣了神,不知她是什么情况。
黎蔓抓起他的一只手,张嘴一口咬在他手腕上,发了狠地,像是硬生生要咬他一块肉下来。
“我真是要讨厌死你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