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香馨坐在床边,面色沉痛,道:“师姐,今日在秋宴上,木阁主的所作所
为,你都看到了。”
滕青叶苦涩一笑,眼中含泪,“师父......对得起她曾经立下的誓言。我......
只恨自己不爱习武,整日在房里琢磨调药。但凡我......功夫能再好些,辛盈蜜那
个畜生,绝走不脱!”
卫香馨柔声将详情问了一遍,滕青叶娓娓道来,听着倒也没有任何隐瞒。
百花阁的秘库放的都是些平常用不到的珍贵药材,和其他几处药库一样,开
放登记取用的时间 之外,若谁想要临时单独去取,就得找辛盈蜜说清缘由,拿钥
匙临时开门。
全百花阁去几处药库最多的,就是滕青叶。
滕青叶今晚吃过饭后,总觉得谷中要有什么大事发生,百花杀的秘药和药油
万一不够,说不定会惹出乱子。
她手上恰好有些半成品,就想着去找辛盈蜜商量一番,提些必须的药材出来,
找卫香馨报告一声,加紧做出一批,补上这次损耗的窟窿。
没想到,一贯晚课之后就会躲在卧房里自娱自乐的辛盈蜜,竟让滕青叶扑了
个空。
她本以为辛盈蜜是出来给各处地方帮忙,心下暗自惭愧,就也打算略作收拾,
晚些就寝。
可准备离开时,她忽然发觉,辛盈蜜屋内少了很多东西。
凭着心中一股异样,她匆匆翻找一番,跟着大惊失色——辛盈蜜竟连卧房里
用来防身的毒药牵肠香也带走了。
滕青叶越想越是心惊,一看各处药库的钥匙都已不在,急忙冲了出去。
路上她拦住一个年轻弟子,命她马上去检查袁吉等俘虏的住处。之后,她不
敢有分毫耽搁,急忙跑向对她而言百花阁最不能受到损害的地方。
但辛盈蜜已经将里面最珍贵的东西付之一炬。
滕青叶怒不可遏,也顾不得自己并非辛盈蜜的对手,便疯猫一样扑了上去。
所幸辛盈蜜手下处处留情,旁边那个搀扶着袁吉的高大男人也一直并未下场,
还连声催促,若非如此,滕青叶绝无生还之理。
这番陈词合情合理,前后通顺,没有什么破绽。而且,卫香馨让石碧丝去把
最先发现袁吉不见的弟子叫来一问,也能对上口供。
抱起滕青叶喂了口水,卫香馨轻声叮嘱她好好养伤,走出房间的那一刻,肩
背上如同落下了一枚大石。
哪怕仅仅是减轻了一丝负担,对此刻的她来说,都像是快要干死的花,遇到
了骤然降下的雨。
离开滕青叶住处,已是深夜。
远处灯火晃动,那些辛苦弟子仍在忙碌,不得休息。
这本是个偏安一隅,造福一方的小小门派,养活着一些入不得武林豪强法眼
的柔弱花朵。
也不知这一番劫难之后,死去之人的 鲜血,能否灌溉出为此地遮风挡雨的大
树。
任笑笑本是打算严刑逼供掏实话的,哪知道盼了个空空落落,出门没走几步,
就呵欠连天,抱住叶飘零胳膊,才算是提起几分精神。
可惜掏向他胸口的手又被抓住,狠狠抽了一下,疼得她呲牙咧嘴,连连抽气,
抱怨道:“打这么重干啥啊,这儿又不是屁股!”
“都叫你不要再试,不长记性。”
任笑笑嘴巴一撅,气哼哼道:“我这叫精益求精。我一身本事全在这双手上,
跟了你之后,别人的啥也不敢偷,你的我啥也偷不着,长此以往非生疏了不可。”
“偷不着,是你本事不济。”叶飘零淡淡道,“没什么可抱怨的。你能偷出
去,我就不打。省得你不知天高地厚,将来偷到不该偷的人身上,抓住判个秋后
问斩。”
“我就顺手牵羊摸点儿东西还能秋后问斩?你少吓唬我,我平时顺那点儿银
钱保不准都不够死牢里一顿......一顿......那啥饭的。”
卫香馨忍俊不禁,掩口笑道:“处斩之前吃的那顿,叫断头饭。听说朝廷许
下来的足足有一人几贯钱,不过大半都进了牢头腰包吧。”
任笑笑大惊失色,道:“那帮狗官,死人钱也克扣啊?”
卫香馨目光一黯,轻叹道:“人都要死了,岂能不榨干最后一滴油。男的掏
心挖肺卖去做药引子,女的缝成全尸卖去配冥婚,活着都要被一口口咬,死了...
...又怎能不被吃光。这天璧,早不是初定天下的模样了。难怪彭异他......”
她说到此处,摇头一笑,“不说了,大家早些休息吧。”
“雨儿,怎么了?”石碧丝这才注意到骆雨湖怔怔望着前方,像在发呆。
骆雨湖扭头道:“阁主,你方才说,死囚处斩之前,吃的那顿饭叫什么?”
“断头饭。是为了吃饱喝足好上路。”卫香馨不解道,“我这也是听一个嫁
了牢头的女孩来信提及。”
“就叫那个。我清楚。”任笑笑抢着道,“我还去刑场给一个老朋友送过壮
行酒喔。我就是刚才没想起来,断头饭,对,就叫断头饭。”
骆雨湖蹙眉道:“这么说......断头山,莫非并不是个地名?”
任笑笑反应较快,但抢着说话不及细想,道:“哦,那断头山就是死囚处斩
前拉上去看看 风景的山?”
骆雨湖转头道:“阁主,猛虎寨当年在永州作恶的时候,贵派应当也有所记
录吧?能帮我查查,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山寨,是在哪个地方么?”
卫香馨点了点头,道:“查出来......你要去找?”
骆雨湖微微一笑,道:“查出来,我便将这些线索规整到一起,写封信,寄
给袁福,让侯爷去定夺,袁家的宝贝该怎么处理。”她眼中愤恨一闪,“我想,
这必定能让那位小爵爷,比死了都难过。”
“我不在乎他难过不难过。”叶飘零走向住处,“我只想杀了他。杀了他,
我就能去做下一件事了。”
他很少在一件事上耽搁这么久。
所以他很厌倦。
叶飘零喜欢那种目标明确,只要杀了就好的任务。
他喜欢直接。
这是任笑笑除了能吃痛 之外,最讨他喜爱的一点。
一进房门,任笑笑刚落下闩,就转身边宽衣解带边道:“叶飘零,你今晚要
怎么个休息法?来一回?两回?还是三回?再往上我可得用嘴应付。先洗洗不?
忙活好几天,我反正一身臭汗。就是麻烦,要不我不嫌弃你,你也甭嫌弃我,还
得早点休息喔,直接来吧。”
叶飘零瞥她一眼,不禁莞尔。
她扭扭赤条条的身子,眼弯如月,得意道:“哎,你就是要多乐呵乐呵,这
多好看呀。你要能多笑笑,保准一大堆女人愿意跟你进屋脱衣服......啧,算了,
你还是绷着脸吧。省得到时候本姑娘吃不上肉丝喝不上汤,光剩下舔碗......唔...
...嗯......唔唔......”
她那张停不下来的嘴,此刻舔的当然并不是碗。
啪,翘起的屁股被拍出一个红印。
任笑笑嘤咛一声,深深含入,反手扒开臀肉,露出红艳艳湿漉漉的缝,贴着
叶飘零摸过来的手指乱蹭。
他的手很大,手掌干燥,手指粗糙。
从后面握住她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被他当作了剑,趁手,好用。
不过,无妨。
任笑笑喜欢。
她喜欢这个好看的男人。那么,将她当作剑,当作贱人,都随他的便。
但之后,她更像是剑鞘。
湿润、 温暖、狭长的剑鞘,很快就迎来了怒胀的龙锋。
她在下面蜷缩着,高举双腿,舒服得眸子上扬,唇角垂涎。
她觉得自己这剑鞘实在不够好,不然,怎么就越来越湿,越来越滑,想要留
在里面的那把剑啊,是怎么夹也夹不住......
翌日一早,本想偷偷跟去的任笑笑打错了如意算盘,跟散了架子一样瘫在床
上呼呼大睡,被子都没盖着屁股。
卫香馨办事的效率很高,命人连夜整理,一早就已将“断头山”可能的位置
查清告知,至多探查三座山头,就能找出确切答案。
骆雨湖毫不犹豫请来纸笔,将所掌握的三样线索合为一条,写清前因后果,
交给卫香馨,由她安排信得过的人选,快马加鞭送往侯爷府。
百花阁的弟子几乎彻夜未眠,等他们赶到山边,冲天香阵在这一侧已尽数拆
除完毕,那些引子,也都被顺次激活废去。
但好消息并不仅仅如此。
她们沿着引子一路拆去,才爬过一个险坡,就找到了辛盈蜜。
她白花花赤条条的身子悬在半空,粗藤捆绑,口塞抹胸,早已毙命多时。
在她硕大双乳下的肌肤上,留着两行利器割出的字——淫师逆徒,其罪当诛。
看她那僵硬 扭曲的脸上残留的惊愕与愤恨,恐怕死前的那一刻,所受的痛苦
不会逊色于她的亲传弟子药红薇。
她那总嫌塞得不够满的肉牝之中,终于还是迎入了一根容不下的削尖木棍。
整根木棍连着下面的泥土,都已被染成深邃的暗红,让她那丰满苍白的身躯,
好似一朵开在血泊上的花。
叶飘零一剑砍断木棍,从浸透了血的泥土上踏过。
燕逐雪、骆雨湖和石碧丝紧紧跟在后面。
收拾的事情不必他们费心,卫香馨自能处理。
他们要做的事,只剩下了一件。
草露入土,林鸟惊飞。
寒鸦低号,在山间回荡,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