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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偷香贼】(426-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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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爲了去腐生肌,就去拥抱火焰,似乎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很少去搞什么思虑周密的计划,惯于凭直觉行动,一旦到了这种举目四顾无处下手的地步,便不由自主感到几分怠惰,不知不觉,又溜达回了医院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

望着雪景发了会儿呆,韩玉梁手机上收到了薛蝉衣的信息,“手术做完了,食堂门口等我。”

他皱眉思索,来前询问,中午薛蝉衣一般不管饭的啊。知道换人,行爲模式也变了?

身爲保镖,随叫随到是基本职业素养,韩玉梁一边庆幸自己没跑去汪梅韵那儿风流,一边起身往食堂那边走去。

没等多久,裹了一件长及脚踝羽绒服的薛蝉衣就一溜小跑赶了过来,看见他后,松了口气,把帽子拉到后面,拨了拨发髻边上有些乱的细碎青丝,“走。”

一楼和二楼都有不少病号,三楼则是医生护士凭卡购买的职工餐厅,她带着韩玉梁上去,刚掀开厚帘子进门,就遇到一个认识她的护士,眼镜后面的眸子当即就绕着韩玉梁转了两圈,“薛大夫,这谁啊?头一次见你带外人来这儿吃饭呢。”

薛蝉衣非常淡定地回答:“家属。”

“呀,病人的?”

她微微一笑,“我的。”

那护士一怔,跟着满脸堆笑,对韩玉梁说:“那你们吃,我可不打扰了。”

薛蝉衣环视一圈,迅速找到角落一张比较僻静的桌子,“你坐,我去打饭。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的卡免费。”

“分量够就行,你按你吃的,给我要三份。”等着无聊的时候练了半天功,他肚子已经有点瘪。

她没有走,而是小声说:“韩玉梁,我的饭量并不小,三倍的话,你剩了,我会很爲难。”

“放心,只会不够,绝不会剩。”

“好吧,不够我再给你打。你有什么忌口吗?”

“不挑食。”韩玉梁笑了笑,树皮草根的味道他都还能想起来,即便被许婷养刁了舌头,也不至于真有什么不吃的。

等待的时间,他四下张望一圈,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大多爲女性,护士们不少都画着淡妆,医生则一个个全是素面朝天,只看到零星几个象是描了眉。

从吃饭的护士里挑出两个顺眼的打量了一会儿,薛蝉衣端着两大盘炒饼回来,放在桌上,示意他去拿剩下两盘。

看他端回来,她微微皱眉,问:“你真吃得完?”

“放心。”他磕磕筷子,倒醋浇红油,把顶上盖得煎鸡蛋挑开,搅拌几下,笑道,“这都不一定够。”

薛蝉衣目光闪烁,斯斯文文吃了两口,忽然又问:“这也是你练功的结果吗?”

“对,算是吧。”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对身体的改变,果然是由内而外的。”

“你这么忙,还有功夫惦记这些?”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很认真地说:“医术只能治一部分病人,而一套科学的,能够大幅强化体质的手段,能拯救更多的人。如果你的内力具有普适性,这可能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现。”

“可惜并没有。我身边能顺顺利利自行练成的,也就一个许婷。其他人,不让我大耗元气强灌,就很难提升到有用的水平。”

“所以我希望能有可靠的专家,好好研究一下你这套功夫的科学原理。如果能用化工合成模仿你所说的灌输,那么也可以有很美好的未来。”

其实方舟计划那边不怎么可靠的专家已经在研究了,沙罗那边也在试图找到内功的真相,韩玉梁在确认袁淑娴直接把武功拿来训练手下佣兵后,对此已经不是那么戒备。

反正这世界还存在能力更加夸张的强化适格者。跟那些分分钟化身超级英雄的怪物比起来,他们这些顶多算是从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家伙,还没有那么抢眼。

“等你找到可靠的专家,我不介意配合你。就当是之前交易没能完成的补偿吧。”

薛蝉衣没练成他给的内功,但她实际上也没付出什么,顿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谈不上补偿,我也没完成我的部分。”

“但我身体有问题的时候,你很诚心地来帮过我。”他故意提醒起那一场销魂的睾丸按摩,微笑道,“我这人很知恩图报的。这次保护你,不收钱。”

薛蝉衣似乎想说叶春樱本来就答应了不收钱,但犹豫一下,还是选择了低头默默吃饭。

韩玉梁对这种重油重盐来适应大众口味的食物不怎么想认真品尝,纯粹当成自己身体所需的燃料,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三盘精光后一擦嘴,薛蝉衣都还剩几口没吃完。

吃饱,虽说没喝足,也不影响说话,他看看左右,没什么人注意这边,便问道:“蝉衣,婷婷说,你晚上总是做噩梦,还是不会吓醒的那种。你对梦的内容,有印象么?”

薛蝉衣正在咀嚼的动作停下了。

十几秒后,她继续咀嚼,咽下,夹起下一筷子,却没放进口中,而是直愣愣地看着,“我有印象。但,我不想说。”

之前她就有心事说想好了才能告诉他们,可等到现在也没有个答覆。

韩玉梁略一沉吟,忽然想到,该不会是什么让她觉得难以啓齿的事情吧?

“是不是和谭朗有关?”

薛蝉衣的眼神,瞬间变得极爲复杂。

就象是,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噩梦。

第430章我有特别的助眠方式

看薛蝉衣的反应,韩玉梁就知道自己摸到了正确的方向。

但这个方向其实并不难摸,之前他们就已经查出来,薛蝉衣自己申请调来新扈市最麻烦的黑街地区医院,一定和谭朗这个男人有关。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什么关系。

噩梦,不愿提起,难以醒来……这些关键词联系到一起后,韩玉梁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线索。

尽管当下世界人口中男女比例依旧极度不均衡,还需要漫长时间来恢复大劫难带来的创伤,但社会思想和文明架构并未因此而脱离父权。

甚至,连偏离都没有多少。

许多岗位上都出现了女性的身影,但也仅限于此,毕竟,男人不够用了。

再加上高速发展的信息时代让人和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表达想法的门槛前所未有的低,这世界对被侮辱女性的二次伤害,也就前所未有的高。

就连颜禾那样称得上完美受害者的女性,相关话题下一样充满了恶意的荡妇羞辱,其中甚至有许多来自同爲女性的账号,而她们这样尽情释放敌意的理由不外乎两个——颜禾长得漂亮,解知深长得帅。

韩玉梁斟酌片刻,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真相,便探身前倾,柔声道:“蝉衣,是不是谭朗当年对你的性骚扰,给你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了?”

“那不是性骚扰。”薛蝉衣的神情却象是松了口气,微微摇头,吃完最后一口炒饼,拿出纸巾擦了擦嘴,“严格来说,如果我有证据,那就是强奸未遂。可惜我没有,所以,那什么都不是。”

他望着她那双玉雕一样的手,缓缓道:“是他怕你回来华京揭发他,所以……”

说到这儿,他也觉出了不对。

再怎么纨绔子弟,也不至于因爲强奸未遂的目标回来同一座城市,就动用佣兵枪击绑架吧?

绑过去弥补一下当年没得手的缺憾,然后灌到水泥桶里扔进牙东湾这种事,显然找黑帮来做更合适,也更便宜。

而且,薛蝉衣已经不是风华正茂的最好年华了。

她三十一岁,常年劳碌在医疗一线,在诊所的时候都不怎么能得清闲,单纯从女性的诱惑力上讲,绝对不值得让一个地位颇高的男人冒这么大的风险。

最重要的是,薛蝉衣自己都说,她没证据。

“你别往那个方向猜了。谭朗是对我图谋不轨过,但他什么也没有得到。我不喜欢那种太文弱的男人,审美上,我更倾向你这种类型。”她放下筷子,微笑,“而且对我来说,即使真被做了什么,也只会是因爲不情愿的性关系而感到污秽,恶心。这世上还有很多病人在等着我,我没有时间把那种事……一直留在心里。那不是我的噩梦,你别乱想。”

“我可以不猜。但你要告诉我,你的噩梦是什么。”韩玉梁正色道,“既然那肯定跟谭朗有关,说不定,也会和你最近遭遇的袭击有关。你什么都不说,对得起婷婷爲你捱得那一枪么?”

察觉到了他的不悦,薛蝉衣沉默地站起,把空盘子送到收纳箱,回来坐下,看了一眼时间,说:“我还需要想想。晚上下班,回去到家里说吧。我不想在医院……谈那个话题。”

“是医疗事故么?”

她的眼角隐隐跳了一下,“我说了,别猜了。我下午还有一台很重要的手术,请……不要让我心乱。”

“好吧,那么,我等着你,晚上见。”

她站起来,那双好看的手扶着桌面,说:“婷婷的伤,我很抱歉。对不起。”

“解决事件,纔是最好的道歉。”

“嗯。”她拿起羽绒服穿上,快步离开。

不知爲何,韩玉梁觉得,她的背影,就象是扛了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的,满是压力的味道。

练功,跟护士小姐搭讪,练功,去跟接待台的护士聊天,练功……枯燥的时间,总显得流逝极慢,韩玉梁等来了可以先去吃晚饭的消息,又等来了薛蝉衣要加一台手术的通知。

等到疲倦得彷彿随时可能倒下的女医生出现在他视野里,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对不起,我血糖有点低,在护办室吃了点东西躺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

他早就已经坐在了大厅的等候椅上,躲开了院子里下大了不少的雪。

收功打了个呵欠,他站起穿上外衣,“医生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薛蝉衣从包里拿出围脖,看了一眼门外的雪,“比这辛苦的行业并不少。而且,救死扶伤,辛苦点儿,就可以让更多人恢复健康,我个人并没有意见。”

路上并不是说话的好场合,韩玉梁的精神都集中在周围的环境上,毕竟按照薛蝉衣当前的生活规律,只有往返医院路上这短短的时间,是最适合下手的机会。

“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婷婷回去后,这么久没再出过事。之前那种好像被盯梢的感觉,也没了。”

“事情一天没解决,就不能掉以轻心。”他扫了一眼那栋酒店的高层,“对方的动机和目的都完全不清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薛蝉衣擡手蹭了蹭融化在鼻尖的雪花,轻声说:“也许,他们知道了,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点隐隐约约的猜测而已。我问了几个以前的同事,结果,我的猜测可能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以爲我知道,所以打算袭击我。现在,我猜他们已经意识到,我如果真的知道,早就检举揭发了。这可能就是之后什么都没再发生的原因。”

“所以你猜测了什么?”

“我在猜,我的噩梦会不会并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过的,现实。”

韩玉梁一头雾水,护在她外侧并行,无奈道:“你这是工作太久,累糊涂了么?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一会儿到家我可以帮你,我给你的,保证春梦做不出来。”

薛蝉衣哈了一口白气,眼中浮现出微妙的笑意,“你还真是个……对自己性欲无比诚实的男人。”

“本性如此,合则来不合则去,何必遮遮掩掩。”他笑道,“我还是没听明白,你的噩梦,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爲何一直守口如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薛蝉衣走出几步,轻声说:“这很可能是攸关我职业生涯的大事。我不想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说出来。”

“但你这么忙,不说,我怎么帮你查?”

“我……下周有个比较重要的手术。过了那天,我再告诉你,可以吗?”

听她松口得颇爲勉强,韩玉梁知道不宜追问,便道:“好,我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听你说。”

知道他饭量大,回家后薛蝉衣给他安置好一楼的住处,就去厨房拿出冰箱里的速冻水饺,下了两份给他。

煮好,浴缸的水也差不多放好,韩玉梁吃完,她泡澡出来,已经疲倦到眼皮都快擡不动,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进屋睡了。

他洗着碗估算了一下日程,薛蝉衣晚上一点多睡,早晨不到七点就起,中午只能在医办室打个盹,这作息可谈不上健康。

医生连自己的健康都保证不了,这行业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他好奇地问了问叶春樱,才知道,答案其实非常简单。

人少。

每万人医生数不到两个的时候,不管中心城还是卫星城还是工农区,不管高级医师还是实习医生,都只能忙成一个停不下来的陀螺。

这还是有叶春樱这样孤儿出身的福利生被大量送往医学专业,填补了许多缺口之后。

所以卫生系统上层官僚的影响力,远超大劫难之前。

跟叶春樱聊了一阵,韩玉梁看看时间,发现已经两点过半。如果薛蝉衣进屋就睡,这会儿应该正是深度睡眠的黄金休息状态,不会做梦。

他查了一下梦和睡眠周期的关系,决定晚一点再上去看她。

没想到,正看着,他的耳力就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梦呓。

他和易霖铃、任清玉一样,敢住在一楼的底气,就是有内功加持的绝佳听力。

他当即翻身下牀,知道梦有时转瞬即逝,不敢怠慢,鞋都不穿便冲了出去,两个起落,人已在薛蝉衣房中。

颇爲意外的,她竟没锁门,也不知是对他放心,还是不在乎。

果然,薛蝉衣正在做噩梦。

她眼皮下能看到眸子快速转动,额上汗津津的,纤长的指头在被子上微微颤抖,口中不断发出断断续续的不成文词汇。

韩玉梁轻手轻脚过去,凝神细听。梦话往往说得快而含糊,还没什么逻辑,听来听去,也只能判断,这噩梦的内容似乎是一场手术,不过薛蝉衣并非主刀,手术项目应该是和内脏有关,能听到各种专业词汇乱糟糟地蹦。

梦的影响不小,薛蝉衣的睡眠质量肉眼可见的下降,呻吟着一翻身,连被子都掀开了小半,露出一条骨肉均匀的白皙裸腿。

他眼前一亮,忍不住细细打量一番。毕竟,平常总是严严实实包着的,露出来的时候往往更加诱人。

久坐久站,缺乏时间运动塑形,论客观美感,自然是不能跟许婷那样恨不得肚脐眼下就分叉的大长腿相提并论。

那就是一条,很普通的,女医生的腿。

臀肌并不发达,大腿内侧略有一些丰腴,膝盖上下颇细,小腿中段稍宽,靠近脚踝的地方,还能看到一些盘曲成不太健康形状的淡蓝血管,脚背似乎有些水肿,整条腿的肌肤上,零星点缀着毛囊炎一样的小红疙瘩,和没有时间处理的细细汗毛。

她应当是还在噩梦中挣扎,那只脚勾住被子,缓缓绞紧,蹬直,随着这个动作,她的腿部肌肉用力,曲线也跟着发生了鲜明的变化,总算呈现出几分属于成熟女性的魅惑味道。

屋子很暖,不太担心她染上风寒。

但韩玉梁欣赏了一会儿裸腿,才意识到,这样被噩梦反覆折磨,她这觉,睡得也太糟了。

若是一般的姑娘,他这会儿肯定趁机拿出百般手段,用愉悦将她从噩梦中唤醒,再用极度的快乐榨干她所有的精力,送她一夜无梦,安眠到日头高升。

可薛蝉衣不行。

她明早七点就要去带队查房。

坐在牀边轻柔抚摸了一会儿她光裸大腿,韩玉梁暗暗叹一口气,心道,看在你是春樱偶像的份上,念着你当初积极爲我治疗,我就暂且不做更出格的事了。

他暗运真气,将手掌缓缓放上薛蝉衣的后心,内息流转,转眼就将她拖入到彻底的酣睡之中,再也没有做梦的余力。

接着,他缓缓在被子下游走手掌,趁她在黑甜乡中难以醒转,捏了捏她放松下来的屁股,跟着一路摸过大腿、膝盖、小腿,拿住纤细脚踝,运功爲她活血消肿,祛瘀通络。

那些已经走向改变的血脉着实难以对付得很,他连催数道真气,才往回纠正了几分。

事成之后,韩玉梁擦擦额上微汗,心想还是应当拿点报酬才甘心,便侧身躺下,轻手轻脚抄过腋窝,捧住她熟睡中微微起伏的酥胸,温柔把玩片刻,熟悉一下大小形状,这才下牀爲她盖好被子,舒一口气,回房。

早晨起来,两人出门,在途中路边的小店里喝粥。薛蝉衣犹豫了一下,问:“你昨晚做了什么?”

“嗯?你发觉了?”

她点点头,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这是我最近睡得最好的一夜。而且,我的静脉曲张,莫名其妙好转了很多。这些都很反常。此外,我门后放的东西挪位置了。”

“我想帮你解决噩梦的问题。你一天下来都睡不够七个小时,再被噩梦折腾几次,气色怎么可能好。至于你下肢血络扭曲的问题,我既然看到了,总不能当不知道,顺手帮你一下,不足挂齿。”

“顺手就能治好?”

这种卖好的机会,韩玉梁当然不肯错过,笑道:“倒也没那么容易,需得耗不少真气,连着给你处理几日。你若是经常久站久坐,等没事之后,隔上几个月也得让我帮你再疏通疏通。”

“谢谢你。”她微微一笑,拿起旁边的茶叶蛋剥开,放在他碗里,“我有很久没睡得这么好过了。”

“你自己就是医生,有了毛病,怎么放着不管?”

“平常没空。”薛蝉衣夹起两根咸菜拌在粥里,“难得有空的时候,就只想放空脑子,什么都不动,像死人一样躺着,听手机读读小说,摊在牀上,哪儿也不去。”

“我听人家说医生还要写论文做研究什么的,你都没兴趣?”

“没兴趣。”她摇摇头,“我只想拿稳手术刀,切掉所有对病人不好的东西。”

聊了几句,见她没有追究自己半夜进房间的意思,韩玉梁放宽了心,柔声问道:“既然你发觉了,那今晚你睡前,我就爲你按摩活血,让你直接无梦到天明,如何?”

“嗯,好。”她低头吃了两口,面颊上因天冷而起的红晕不知爲何稍稍大了一些,“韩玉梁,我知道你的情况,但这几天我都有工作要做,我不想心乱,也不想……身体出现一些我不了解的问题。”

“你指什么?”

“女性初体验之后的受创。”她索性说得直白了许多,“之前的交易中我已经表示过,我并不介意和你发生关系,但这几天不行。真的不行。所以我想知道,你来爲我按摩,帮我入睡,对你来说,会不会忍耐得很辛苦。如果那样,就等我忙完这几天,倒休的时候再说吧。”

平常肯定是不好忍,但谁叫我来之前,被你的小粉丝和家里的醋罈子联手榨干了呢……他露出温暖阳光般的笑容,大方道:“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有自制力。你干的是救死扶伤的活,我也分得清轻重,你大可放心,我绝不影响你的睡眠和心态。”

“不影响睡眠就好。”她点点头,把视线藏到了垂落的额发后,“至于心态,可能来不及了。”

“哦?”

“没事,你吃饱了吗?没有再要点东西,我还有时间。”

“不必了,走吧。”

无所事事的白天没有什么值得一提,要不是有春心萌动的小护士上来搭讪,韩玉梁如果写日记都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然而这里的护士虽然都挺漂亮,他却提不起心劲儿顺水推舟来段艳遇。

因爲,医院里不光医生忙,护士也忙。他需要尽保镖职责的时间段,正好跟能找小护士约会的时间段重合。

那不如留着精力和心思,专注在薛蝉衣身上。

搞定这位知了壳,将来万一哪儿惹叶春樱不高兴,起码多一个能说上话的亲友帮着劝对不对。

这天薛蝉衣下班还算早,八点不到,两人就在附近饭馆坐下,好好饱餐了一顿。

韩玉梁有点好奇,爲什么她在科室就没什么好用的帮手。一问才知道,那位交接好工作就会过来的名医,可不是自己跳槽,而是带了一个团队。

本来院长是打算临时请几个熟人一起过来帮忙顶过去这段时间,没想到最后肯来的只有薛蝉衣,只得调几个实习医生,一边跟着学一边帮忙分担边角工作。

“你不离开华京的话,兴许也是那个等级的名医了。不后悔么?”

回去的路上,韩玉梁擡头望着雪后初晴的闪烁星空,问道。

“没什么好后悔的,我的决定,都深思熟虑过。”薛蝉衣走在前面,平静地回答,“我并不在乎奖金和名气。我想要的,是我内心的平静。”

“所以你只会在华京做噩梦?”

“在新扈,以前不会。”

“那什么时候开始会了?”

“从……”她叹了口气,止住了话头,“倒休,等我倒休那天,我会把一切都交给你,包括你想要的答案。在那之前,请别再问了。”

“好吧。”韩玉梁并非纠缠不休的男人,而且,他相信薛蝉衣不是会耍赖的人。

几天而已,他等得了。

晚上他们进行了第一次睡前按摩,薛蝉衣检查了一下手机闹钟,爲了睡眠舒适,在被子里一直脱到只剩下内裤,才带着微微的红晕躺好,请他把手伸进来操作。

其实除了内裤挡着的地方,昨晚韩玉梁把想摸的差不多全摸完了,奶头大小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会儿装起正人君子来,自是毫不费力。

而且,他知道自己全力施爲弄睡的女人是什么状态,真想做什么,等她睡着后更轻松。

想必,这恐怕也是薛蝉衣对他没有任何戒备的理由——昏睡不醒后被干了她也没办法,索性什么都不计较。

话说回来,她也知道韩玉梁的本事,不弄睡她,该干的一样能轻松得手。

这次有灯,时间也稍微宽松一些,等让薛蝉衣睡死,浮肿和静脉曲张的问题出手解决完毕,他抱着收点定金的小心思,掀开被角,从头到脚把她好好看了一遍。

比起网上各种以美女爲卖点的职业名人,综合工作能力和外貌,薛蝉衣冠一个美女医生的名头,问题不大。

那种知性大姐姐的气质,更是个比较少见的加分项。

就是她太不爱打理了。

叶春樱双十年华青春正盛可以不怎么在意这些,薛蝉衣年过三十,不怎么保养的结果,已经可以从各处看出来。

从肤质的微妙差别来看,她唯一在用护肤品的地方就是脸和手,闻香气,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他更加好奇,这么一个无欲无求把一切都献给理想的女人,爲什么会得不到内心的平静?

周二,还没等到薛蝉衣拿到假期的韩玉梁,先一步等来了汪梅韵的视频通讯。

她不知道跑去了什么鬼地方,竟然没穿华夏古风装束,而是一身迷彩服,还顶了个遮阳帽。

她所在的地方没有正常网络,而专用卫星通讯信道临时租用非常昂贵,要不是急着给他卖人情,她大概会等两天后到附近的城镇再联系他。

“你在南美丛林里还能收到你人脉的报告?”他有点惊讶地问。

“托僱主的福,她有钱,请人帮我捎来的。要不多这一道转交,我昨天就拿到了。我这儿天快黑了,长话短说,你身边有外人吗?”

他左右瞄一眼,调整一下音量,把手机拿近了些,“人都挺远的,你说吧。”

“薛蝉衣本人的从医经历没有任何问题,她主刀的手术,即使有些患者没有救回来,也是毫无责任的那种。医疗事故医疗疏失和她不沾边,她在技术上犯过失的可能性比我今晚就见到你还小。”

韩玉梁选择性无视了汪梅韵颇爲幽怨的口吻,皱眉道:“那你这等于什么都没查出来吧?”

“你别急呀。我这人啊,最不信的就是出淤泥而不染这一套。人前清正廉洁,家里满地下室都是钞票的家伙我见多了。我就想,薛蝉衣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怎么就好好的放着华京的大医院不待,跑去新扈市南城区了呢?”

“于是我找了信得过的朋友,狠狠深挖了一下她曾经供职过的华京第一医院。结果,你猜怎么着?”

“说。”知道要到关键,韩玉梁的注意力也集中了许多。

“华京第一医院,有几个医生一直在参与黑市器官买卖的生意。之前还有家属发现死者尸体被掏空的丑闻,不过被花大钱压下来了。我看了看,传言最盛,甚至有调查组因爲舆论进驻的时候,薛蝉衣就在第一医院工作哦。调查组才走没多久,她就申请调离华京了。你说,怎么就这么巧?”

他的神情顿时凝重了几分。

对啊,器官买卖,内脏,噩梦……怎么,就这么巧?

第四十四集

第431章事出反常必有骚

接收到汪梅韵传来的嫌疑医生名单后,韩玉梁联系了叶春樱。

这些幕后信息调查深挖的活儿,他干不来。术业有专攻,还是交给可靠的后方支援来负责比较好。

他也没打算拿着这个去逼问薛蝉衣。

和汪梅韵对同性竞争者比较有敌意的揣测不同,韩玉梁凭自己的主观判断,相信薛蝉衣绝对不是会为了钱出卖良知和医德的大夫。

否则,她的日子会比现在滋润得多。

他决定耐心等待,等到倒休日的那一天,听听她决定陈述的事。正好,也给后方加班加点调查支援的叶春樱,一段搜集资料和证据的时间。

于是,韩玉梁又进入到无所事事的等待中。

但这次没闲太久,就有一个面熟的小护士忙里偷闲溜达了过来。走到他面前,她就像有心炫耀相貌一样特地摘掉了口罩,微笑着说:“你好呀,我是薛大夫科室的护士,成子萱,咱们这两天老碰面。”

“韩玉梁。”他从这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明确的企图心,不禁有些好奇。

论姿色,或者说时下网络上流行的颜值这个词,连眉毛都仔细纹过的成子萱显然略高于薛蝉衣,年纪也小不少,正当青春貌美的时候。

医院内部算是暖和,小护士们穿得不算太厚,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出面前这位的身材也相当有料,那鼓鼓囊囊的胸脯,一把攥不住。

韩玉梁回忆起葛丁儿那饱满丰腴的肉体,忍不住想,薛蝉衣这个苗条型的女人,难不成是有巨乳引力吗?怎么身边的护士都揣着俩大兔子?

“我打听个事儿,你别生气啊。”成子萱一扭身坐在了他旁边,笑眯眯地说。

“你先说,不说我可不能保证不生气。”

“哦。”她转了转眼珠,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她们都说,你是薛大夫的家属,真的假的啊?薛大夫不是还未婚吗?”

“朋友,谈不上家属。蝉衣带我蹭食堂,随便找了个说头而已。”韩玉梁侧目留意着她的表情,随口答道。

“你整天在医院陪着她,不用上班吗?之前好像还有俩大美女也一直在医院里呆着,我好好奇啊,你们都是什么人呀?”

他笑了笑,摇头道:“薛大夫遇到点小麻烦,我们作为朋友,当然要来帮着解决一下。等过去,就不在这儿影响你们工作了。”

“那……”成子萱咬咬嘴唇,忽然轻快地问,“你是她朋友,还是她男朋友啊?”

“问这个做什么?”

“你要是她朋友,那我就敢要你手机号了呀。再加个动讯,跟你聊聊,行不行?”

相貌比较出挑的年轻女孩,不少都有一种环境培养出来的自信,而这种自信,往往可以让女人更加美丽。

叶春樱的缘故,韩玉梁对医护行业有比较偏心的好感。他这样的顶配色鬼,即便口味不太合,也一样不愿意错过猎艳的好机会。

但,成子萱的容貌,还远不到会让他色令智昏的地步,和事务所有关的联系方式,都不能给她。

“我这人比较古板,动讯没开通。你说号码吧,我打给你。薛大夫平常就靠你们多帮着照顾了,回头下班早,我请你吃饭。”

成子萱喜滋滋报了一个号,等他拨过来,存下了那个他任务专用的工作号码。

看她要到号码还不离开,韩玉梁略显不解,“还有什么事么?再不去吃饭,要耽误宝贵的午休了吧?”

成子萱收起手机,起身看了看走廊另一头,笑着说:“薛大夫手术不顺,出来还早呢。走,去食堂,我请你吃饭。”

韩玉梁笑道:“无功不受禄。总要有个理由吧?”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要请我吃饭?”

“希望你帮我们这些朋友多照顾照顾蝉衣。她这人总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们说她她也不听,这不是想着让你帮个忙么。”

成子萱想了想,笑着说:“那我的理由比你好。”

“哦?说说看。”

“因为你长的帅,我请你吃饭,就是在追你。你可是我头一个倒追的男人哦。”

这姑娘长得很有女优的味道,可惜,演技实在是不在线。

韩玉梁能感觉得到,她的确是诚心在夸奖他,但追求的话,是谎言。

这倒有点意思,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微笑着站起来,说:“这么荣幸的事,我自然只有恭敬不如从命咯。”

一起沿着走廊往食堂走去,他看向满是冰花的窗户,柔声问道:“不披件衣服么?外面挺冷的。”

“不用,跑几步就进食堂了。里面穿得挺厚,这点冷,没问题。”成子萱一边说着,一边颇为骄傲地挺了挺胸,似乎在暗示,这份量十足的双峰,可不是厚衣服垫出来的。

一边吃饭一边闲谈,韩玉梁旁敲侧击,想知道这女人到底打算干什么。

可直到吃完回去走廊那边坐下待命,成子萱到点上班,他都没得到一个明晰的答案。

硬要说的话,那女人的所作所为,只能总结出一个目的——勾引他。

果然不是追求那么简单,那已经到了不打算和他建立感情关系,暗示他只玩玩也没有问题的地步。

按常理来说,这种情况其实并不罕见,也不奇怪。

当前世界人口性别比例存在严重不平衡,用类似僧多粥少的话来说,就是尼多黄瓜少,一根儿掰三截才勉强够分。

而为了补救,不敢对一夫一妻制直接动手的世联,在很多层面都变相鼓励着女性学会分享。

非婚生子的各种保障法案,单身妈妈的各色福利奖励,再加上舆论层面持之以恒的信息轰炸,足够让找不到丈夫的女人也冒出生个孩子报效世界的念头。

而精子银行这种毫无浪漫可言的渠道,并不太受欢迎。

以韩玉梁的身材相貌,在这个时代他完全不需要做什么淫贼,每晚泡吧逛夜店就能天天当新郎。

所以,一个年轻女人单纯对他的肉体有性趣,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勾引中隐隐透出的急切。

一个对自己外貌有几分骄傲和自信的女人,不应当有那种掩饰不住的急切。

毕竟,世界是不公平的。再怎么尼多黄瓜少,男女之间的结合,也不会是如比例那样一个萝卜三个坑。

英俊的男人可以游走在无数女孩之间夜夜笙歌,美貌的少女也一样不会缺乏众星拱月的愉悦。优质的生育资源,依然是需要争抢的目标。

就算韩玉梁是那种比较抢手的黄瓜,成子萱也绝不是需要急着找萝卜的坑。

或者说,只是为了塞萝卜满足一下饥渴的坑位,犯不着在医院里如此积极地勾引女医生的好友。

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陪着薛蝉衣去吃迟到的午饭时,韩玉梁直接将成子萱的事摆上了台面,问:“最近这个护士跟你有过什么矛盾么?”

薛蝉衣拿出面巾纸擦了一下黏在额头上的汗湿头发,疲倦地说:“抱歉,我还没把你说的名字和人对上号。我不是这儿的医生,现在比较熟的也就是护士长和那两个常帮忙的。你说的这个……我没什么印象。子萱这名字太平常了。”

这倒是,子轩梓轩子璇紫萱子萱梓萱……赶上那一拨奇怪潮流,光听名字是容易头晕。

她吃了两口东西,抬眼说:“如果你有兴趣和她临时互相满足一下肉体需要,不用太顾虑我。婷婷受伤那次之后,一直风平浪静,我觉得已经没事儿了。”

“万一,这个成子萱就是一直风平浪静酝酿出的结果呢?”韩玉梁从心里掏出作为保镖的职业道德,擦擦灰放好,肃容道,“越到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大意。”

“科室现在帮忙的护士都比我过来得早,之前也都在同公司其他医院做护士,里面没有新人。我觉得,你多心了。”

韩玉梁也不与她争论,只是淡淡道:“若是多心,当然最好不过。”

薛蝉衣也不再多说,低着头默默吃饭。

他已经很习惯面前这个女医生当前的状态。

像个被鬼魅缠身吸干了精气,只余下一层外皮的破口袋。

昨晚一夜沉眠,清晨一顿早饭所积攒的精力,仿佛都被她压榨出来,留在了手术台边。

她这会儿在大口大口的吃,动作单调而机械,一会儿去护办室打个盹,就存出了下一场的所需。

她拼尽全力当着鬼门关前的守卫,凭稳定的手,挡回一个又一个阴阳两界之间的灵魂。

韩玉梁总觉得,这种不顾一切的燃烧,似乎也是一种病态。

在社区诊所工作,都要一有机会就不辞劳苦出差做飞刀手术,这样竭尽全力的姿势背后,推动的力量真的只是理想吗?

他不信。

最合理的猜测,在得到了汪梅韵的情报后,隐隐约约地出炉。

能让人做噩梦的,除了恐惧,还有愧疚。

韩玉梁依然不相信薛蝉衣会做出有损医德的事情。但他也了解这个倔强的女医生,即便是无心之失,即便是并非自愿,医疗方面的错误,仍会成为她心头搬不开的大石,压着她,直到死去。

薛蝉衣吃完饭回去休息,韩玉梁就又恢复了枯燥等待的状态。

他默默练功,观察医院里的人生百态,偶尔,成子萱会偷偷摸鱼,跑来找他聊两句。

他百般试探,却还是找不出那护士隐藏的企图。

难不成,她真的就只是看上他,想要一夜风流?

照说这当然是好事,可他实在腾不出空啊。他要吃这口送上门的肥肉,就得把薛蝉衣暂且搁下。万一这是调虎离山……

等等,调虎……离山?

韩玉梁摸了摸下巴,忽然发觉,自己可能找到了答案。

根据之前的迹象,对薛蝉衣有想法的人,目的是绑架。架起狙击枪硬抢的计划失败了,难道这是换了个法子卷土重来?

到了傍晚,薛蝉衣毫不意外地又要加班,过劳死这个词感觉都已经在她的背后开始读条。

韩玉梁等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病人的数量肉眼可见地减少,建筑物中迅速变得冷清,然后,一个丰满得恰倒好处的身影,也毫不意外地出现了。

成子萱换好了便装。

就算有繁复庞大的地热系统保证着深冬期间各个地区的温度,她的打扮也稍显清凉过头。

针织连衣裙,灰色打底裤,轻便的运动鞋而非雪地靴,要不是臂弯里折挂着羽绒服,他都要怀疑这女人会不会出门不小心摔跤栽在雪堆里冻死。

“下班了?”看她走过来,韩玉梁先一步打了个招呼。

“嗯。还在等薛大夫呢?”她看看周围,笑着说,“别等了,我听她接了个电话,晚上要加一个转院过来的小手术。华京这路况,等送来做完啊,起码十点多了。”

他笑了笑,“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可做,习惯在这儿等她下班了。”

“你是不是正追她呢?”成子萱略显娇嗔地说,“不然哪儿有男人对女的这么上心的,天天等到下班送回家。”

韩玉梁本就打算试探,放缓语速,带着暗示性很强的表情,道:“我不是说了,我没什么事儿可做。就帮帮朋友的忙,送送她咯。”

“那,我要约你,你跟不跟我去?”成子萱果然笑着跳进了坑,“你还说要请我吃饭呢,不会都是骗人的吧?”

他故意色迷迷上下扫视了她一遍,道:“请吃饭绝不是骗人。不过这几天还是算了,毕竟朋友有托付,我总不好为了请你吃饭就撒手不管。”

“怎么听你说的,就跟薛大夫要出什么事儿一样。”她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薛大夫医术那么棒,我们医院又这么安全,有什么好怕的啊。医闹的泼皮才不敢来这儿放肆。”

“那朋友交代了,我总不好就为了吃饭这点儿小事就撂挑子吧。”

成子萱侧头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娇媚一笑,凑过来小声说:“那要不是光为了吃饭,还有点儿别的事,你肯稍微放松一下,不在这儿等着了吗?”

韩玉梁舔了舔嘴唇,语气变得轻佻了许多,“那要看,别的事儿是不是跟你这个大美女一样,有诱惑力了。”

她微微低头,考虑了一会儿,冲着他呵了口气,嗲嗲地说:“我要是说,你今晚也送我回家,我就……让你明早送我上班呢?”

“你家?”

“我自己租的房子,没别人哦。”

“咱们今天才认识,会不会太快了?”韩玉梁伸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勾着她的肩膀,凑到她脖颈旁轻嗅两下,暧昧的气氛迅速在安静的走廊中弥漫开来。

“我就喜欢你这一型的,大家高兴高兴,又不是真谈恋爱,有什么快不快的。看对眼儿了,真是恨不得饭都不吃……直接带你回家。”她的话也大胆直白了很多,很有点儿豁出去的意思。

不愿意跟手术室外等候的家属打交道,韩玉梁等待的位置是科室所在的楼层,这会儿除了值班医护,没什么人。

就算有人经过,也不会太在意长椅上两个看起来挺亲密的男女。

医院集中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人间百态出现哪种,都已经不值得奇怪。

所以韩玉梁也少了很多顾忌,手掌往下一滑,就揽住了她的腰,成为了如果对方不情愿就可以指控性骚扰的姿势,“就为找乐子?”

“你愿意找点儿别的,我也不是不可以。你这么壮……说不定我一晚上就被你征服,甘心当你的小情人了呢。”

一夫一妻的法规下,当前人口中注定有三分之二适龄女性无缘婚姻,情人、小三这些曾经为人不齿的贬义词,逐渐变得中性化,甚至可以说,某些层面上,事实一夫多妻已经成为隐性的常态。

曾被视为荒唐放荡的临时性肉体关系,也正在变得如此。

成子萱说完,坦然地看着他,双颊微红,似笑非笑,“好了吧,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要再拒绝,可会让我伤心的哦。”

“还不够直率。”韩玉梁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想和我做爱,对么?”

“讨厌,非要那么说才行啊……”她红着脸吃吃的笑,“我不在这儿说,回家……告诉你。”

“好吧。佳人有约,岂能大煞风景。”韩玉梁拉着她站起来,跟着做出想起什么的样子,“哎哟,对了,今晚跟着蝉衣一起加班做手术的护士叫什么?”

“你问巡回还是器械?”

“这我可不懂……是姓张还是姓王来着?”

“小张吧,今晚的巡回,薛大夫一助的女朋友。你找她?”

韩玉梁连连点头,“对,我包懒得往身上带,蝉衣说放她更衣室柜子里了。那地方我进不合适,你帮我去拿一下?就一个黑色的,小手包。”

成子萱皱起眉,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别人东西我也不好动啊。这会儿更衣室又没人,你去拿吧。”

“哦。”韩玉梁点点头,留意一下周围情形,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扫视一眼里面环境,他微微一笑,马上回头开一条缝,冲外面说:“哪一个是她的?”

成子萱有点无奈,过来打开门,伸手准备给他指。

这时,韩玉梁出指在她腰侧一点,托住腋下往里一带,就让她像是自己走进来一样,到了更衣室里面。

将门上锁头一拧,他把呆若木鸡的成子萱径直抱到最里面,放她坐下,二指轻捏,真气冲开她僵麻穴道。

“你……你这是干什么?”她满脸不解,挣扎想要起身,“你刚才把我怎么了?我……为什么突然就不能动了?”

“一些小把戏而已。”韩玉梁双臂张开把她圈在座凳上,不准起身,淫笑道,“美女,我的确很想和你做爱,但我实在不能离开这儿。手术完成之前,估计没人会来用这个更衣室,你看,咱们就在这儿干一次怎么样?”

“啊?”成子萱顿时有点慌神,“这儿?不、不太好吧?这要被人撞见,我肯定要被开除了。”

“真被开除了,怪我,我会负起责任的。”他随口应付,双手将她一抱,就拉下她领口,侧头去亲她的脖子。

以为他真要在这儿开肏,成子萱慌忙拍打,着急地说:“不行不行,这儿不行。好歹……离了医院啊。咱们去附近酒店,附近酒店好不好?我出房钱,求你了,我出房钱还不行嘛。”

“不行。我就觉得这儿刺激。”他压住她,手掌一捋,针织裙就皱巴巴团到了腰上,指头在打底裤高高的腰上一抠,便一把扯到露出肚脐。

“你、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了!”成子萱脸色苍白,脑门上全是冷汗,更衣长凳边垂下的两条腿打摆子一样哆嗦。

“喊?”韩玉梁笑眯眯抬起身,左边举起手机,右边伸胳膊捏住一个柜子的金属把手。

接着,就在她惊愕地注视中,他一边播放之前偷偷录下来的,她勾引自己的音频,一边用两根指头,将那段把手吱嘎一声拧弯,再用虎口一捏,摆弄折纸一样捋回原状。

成子萱目瞪口呆,别说喊,连话仿佛都不会说了。

“事出反常,不是有妖,就是有骚。”韩玉梁收起手机,把她顺直摆在条凳上,骑胯上她的腰,慢悠悠把她保暖内衣掀高,隔着乳罩点了两下她饱满丰隆的奶子,微笑道,“那么,你要是发骚,咱们就在这儿把事儿办了,我保证让你爽到升天,满足到几个月都没兴趣找男人。”

“我……我不是……”成子萱恐惧地摇了摇头,连忙否认,“我……我不是……真的发骚……”

“那就是有妖。”他面色一沉,冷冷道,“这倒好办,看你怎么选了。你是打算告诉我,你到底在盘算什么呢,还是……想试试看,你的脖子跟刚才的把手,哪个更结实?”

他手臂一探,钻过绵软乳沟,穿出领口,捏住了她的喉咙,“五、四、三……”

“对不起,我就是……跟同事打了个赌而已。”成子萱哆嗦着哭了起来,“我全都说……我全都说……”

第432章夜路与鬼

四十分钟后,带上墨镜的成子萱亲亲热热地挽着韩玉梁的胳膊,离开医院大门,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后排,缓缓驶离。

坐在酒店房间窗边注视着大门的女人嘲讽什么一样笑了笑,拿起手机,发送信息:“怎么样,成功了吗?那个男人看着挺不好勾搭的,不行就认输吧。又没多少钱。”

不一会儿,成子萱得意洋洋的回复就带着表情一起出现,“呵呵。瞧不起妹妹我吗?告诉你,拿下了。正往我家去呢,今儿晚上就拍段小黄片给你看,到时候别反悔不给钱哈。”

“瞧你那臭德性,就会吹牛逼。一天就能搞定人薛大夫的跟班?鬼才信你,你明天让我看个他在你家的照片,我就给你打双倍。”

“行,等着。”

这句话后,成子萱发来了一张偷拍的侧脸图。

那女人马上拿起手机亮给后面床上一个男人,带着讨好的态度说:“大哥,你再确认一下,真是他吗?是的话,事儿就算办成了。”

那个额角带疤的壮汉探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是他。告诉你们老大,可以安排了。”

“好、好……”女人战战兢兢回答一句,瞄一眼那男人手边的枪,缩回窗边,先给成子萱回复了一句,“就这破照片,万一你是蹭车的呢?有本事半夜给我发他睡在你身边的图。”

发完之后,她马上又从echat上调出一个红十字头像的用户,思考了一会儿,小心翼翼输入一句:“还真办成了。那男的说让我通知您。”

“知道了。”那边简短地回复了一句,接着,删除了她。

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清理掉所有和那人之间的往来文件,即便如此,还是感觉到一股浓浓的不安,左思右想,干脆把通讯录上传了一下,进入系统,选择了整机恢复出厂设置。

做完这些,她瞄了一眼那个疤面壮汉,“我能走了吗?这儿应该没我的事儿了。我一会儿……还得值夜班呢。”

那男的也在看手机,摇了摇头,“先等会儿。”

她只好坐下。屁股下头的单人沙发明明挺软,里头却像是放着针,让她浑身难受。

呆得越久,她就越是后悔。薛大夫虽然很冷淡不怎么爱说话,但人真的很好,技术也高超,只要是治病救人的手术,替谁代班都没说一个不字,光是结束后虚脱在手术室里的画面,这短短一个多月她就亲眼看见了两次。

她还不知道这帮人要干什么,但怎么想,也绝对不会是好事。

在华京这种地方随随便便带枪在身上的,都是她做梦也惹不起的人。

所以她只能继续攥着手心的冷汗,如坐针毡。

隔了十几分钟,她又问了一句:“大哥,还有什么事儿要帮忙吗?我真的要走了,再不去,要记我迟到了。”

“你今天没有班。”那男人很冷漠地回了一句,抓起枪插在腰间,用上衣下摆盖住。

“我……我在这儿……也没用啊。”她哭丧着脸央求,“我饿了,好歹让我下去吃顿饭行吗?”

“再等等。”他摇摇头,“我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你再稍等一下。”

“还得多久啊?”

男人看了一眼腕表,“五分钟。”

“哦。”刚才那声质问已经用光了她的勇气。她缩缩脖子,坐了回去。

三分钟后,门被敲响了。

那男人掏出枪拿在手上,过去站在门后,说了一大串她听不懂的外语。

里外交流几句,他把门打开。

两个起码有一米九的金发白人拎着一个最大号的旅行箱走了进来,一边骂骂咧咧说着什么,一边把箱子丢到了床上。

她大气也不敢喘,恨不得拉上窗帘把自己藏起来。

手机已经格式化完毕,通讯录也恢复好了,她犹犹豫豫输入报警号码,锁屏,默默练习了几遍单手解锁拨出的操作。

三个男人交流了一下,一开始的黑发男子拿起手机,大声说了两句。

两个白人都点点头,脱下防风服和墨镜,摘掉手套打开了那个箱子。

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武器。

要不是这地方距离真正的核心区还远,窗边的小护士都要怀疑这帮人会不会是打算袭击华京的重要机关。

箱子腾空,两个男人坐下检查武器,那个略胖的白人则看向她,问了句话。

“对不起,你说的我听不懂。”她赶忙指着自己耳朵和嘴比划,拿起包挂在肩上,手机不敢离掌,迈着小碎步往门口挪,“大哥,我这就走了哈,有什么事儿再让那谁跟我联系。”

黑发男人笑了笑,没理她,却对这那个问话的老外说了句:“ok,haveagoodtime。”

巨大的不安瞬间笼罩住她。

她赶忙解锁屏幕,准备按下拨号。

啪!

手机被打飞了。

她的腕骨生疼,手机屏幕撞在墙上,当场碎裂。

“救……”她刚想放声尖叫,那粗壮的男人就猛地将她拽着头发面朝下按住,口鼻都陷进了柔软的床垫中。

另一个高瘦些的白人把暖风调高几度,抽出皮带脱下裤子,过去抓住她往后乱挠的手,一勒捆紧。

她再也不敢有丝毫保留,就在床垫的凹坑中张大嘴巴,沉闷的哀嚎求救。

但房间的电视打开了,音量很大,欢快而喧闹的综艺节目,遮掩了本来就不太大的呼喊。

“哎!这个女嘉宾表现很好啊,刚才那一躲就很灵性。躲不过去可就要被淘汰了呀。”

另一条皮带横过了她的脖子,狠狠勒住,但又没有到完全喘不过气的程度。她张大嘴巴想要多得到一些氧气,仿佛成了一条痛苦的离开水的金鱼。

“都说了往左往左,xx很厚道的,要跟着他啊。不跟着好人你能有好下场嘛。”

里外两条裤子都被扯到脚踝,苍白的裸腿在颤抖,尿湿的内裤被割断,塞进了她的嘴里。“帅!刚才那一下可真是帅炸了。跟你们说,刚才那一下,没有真功夫做不出来。绝对涨粉。”

粗壮的男人抓住她反剪的手臂,往昂起的鸡巴上抹了些唾沫,对准满是尿液的肉缝,发力狠狠肏了进去。

“哎呀,小x你倒是认真一些啊。这样被淘汰多遗憾呐。今晚可已经是八强争霸了,多动动脑子嘛。”

另一个男人凑过来,拿着军刀割开她的上衣,攥住乳房粗暴地拧,扯过来,用她的奶头蹭已经勃起的老二。

“四进二!朋友们,接下来的嘉宾可就都是高手了啊。唯一的女嘉宾,别怕,我们都看好你,堂堂正正,向着冠军冲啊!”

她被拎起来,夹在中间,屄在流血,屁眼也在流血,破布娃娃一样跟着男人的动作晃,脖子上的皮带又收紧了些。她觉得自己正在死去,但不知道到底还要死多久。

“决赛!决赛!这还是第一个来到决赛的女嘉宾!大家给她掌声!为她加油!加油啊!”

她被丢到床上,两小时前还能乱蹬的腿,这会儿已经软绵绵耷拉在床边。射精的男人擦擦鸡巴上的血,到一边整理衣服。还没射的那个爬上来压住她,塞进肉壶里一边快速戳弄,一边把她脖子上的皮带,又收紧了一格。

“冠军!xx是冠军!让大家恭喜她!恭喜这个节目今年第一位冠军!她还是一个可爱的美少女,请大家跟我一起喊她的名字!一二三……”

喧闹的声音突兀地中断,电视被关掉了。

三个男人都已经整理好衣服,带着血和精液的床单丢进了放满水的浴缸,旅行箱关上盖子,屋里唯一的女人,已经看不到了。

仿佛她从没出现过一样。

黑发男子看了一眼腕表,拿出手机,发送信息:“还没好吗?要到什么时候?”

几分钟后,回复才姗姗来迟,“可以准备了。”

他笑了笑,按灭手上的烟,冲另外两人摆了摆手。

他们拎着旅行箱下去,丢进越野车后面,发动引擎,缓缓驶离地下停车场,在医院大门对面停下,隔着糊满冰花的车窗,静静等待。

不到十分钟,一脸疲倦的薛蝉衣出现在门口。

耐心等她往前走了一段,黑发男子冷笑着摆了摆手,“go!”

油门踩下,带着防滑链的车胎疯狂撕咬着路面上薄薄的冰雪,呼啸着冲向那个瘦削而孤独的身影。

薛蝉衣扭过头,看向那冲过来的、亮到刺眼的车灯。

她没有躲,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带着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疲倦地叹了口气。

吱——

越野车滑行一段,停在薛蝉衣身前不远的路边。

车门发出熟悉的轻响,打开。

缝隙迅速扩大,旋即,伸出一条粗壮的腿。

就在这时,一个灰蒙蒙的身影,仿佛守候在枝头已久的夜枭,无声无息越墙而下,一脚踢在车门上。

咔嚓,坚硬的车门把伸出的腿夹住。

薛蝉衣皱了皱眉,心里说,断肢接续。

来的当然就是恭候已久的韩玉梁。

他一击得手马不停蹄,腾空一翻已从车顶越过,落在另一侧下车的白人身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膝一顶,让猝不及防的对手当场鸡飞蛋打。

薛蝉衣摇了摇头,默念,碎裂睾丸切除。

后排下车的另一个老外急忙举枪。

但韩玉梁的动作太快,快到他甚至来不及脱离车门的伤害范围。

一掌轰出,车门狠狠砸在胸口,防弹衣内传出喀嚓的闷响。

薛蝉衣叹了口气,轻声说:“切开复位内固定,胸腔闭式引流……好吧,这个来不及了。”

砰!砰!砰!

车窗被打碎,断了腿的男人疯狂连射。

哒哒哒!

一手捂着蛋的男人腋下夹住枪,红着眼搂紧扳机。

韩玉梁猫腰躲过手枪子弹,一腿踢出,将那枪口乱扫的蠢货颈骨扫断,顺势倒下,双掌一扳,借着地面滑溜,一窜便从车底穿过,回到另一侧。

车门还被断腿卡着,自然无法关闭。

他手掌一扯将门拉开,血肉黏连,拽出一声痛苦闷哼。

车里的人急忙把手枪转回,可第一时间瞄错了方向,视野里只有淡定站着的薛蝉衣。

等他意识到韩玉梁在下面,枪口欲垂,那条伤腿传来一阵剧痛,叫他这饱经磨练的佣兵也抵受不住,惨叫出声。

紧接着,那条被硬生生扯断的腿,就连着他的脚,踢飞了他手里的枪。

这人倒是凶悍,怒吼一声,不再去拿手边的枪,双手一扯分开了上衣。

丁零当啷,被拉开的保险栓掉了一地。

本想抓活口的韩玉梁无奈暗骂一声,转头展开轻功,将薛蝉衣抄起来往肩上一扛,腾空而起,以雨燕惊蝉的上乘身法,瞬息间躲到了围栏另一侧的花池之后,倒地一趴,将女大夫牢牢压在身下。

轰——!

火云暴起,巨响让街边停着的车警报器同时开始工作,刺耳的鸣叫,与火光一起在空旷的街头跳跃。

当啷。

被炸飞的一扇车门,落在了道路中央。

韩玉梁抬身看了看,拉起薛蝉衣,为她拍打一下身上的雪,带着她从另一边悄然离去。

走出几十米,她回头望了一眼还在燃烧的车,轻声说:“你没什么话想告诉我吗?我记得,手机上你留言说你请假一天。”

“回去再详细说。”他避过路口的摄像头,匆匆迈步,仍不忘把她挡在里侧,“我先告诉你,医院里面,对你可能不再安全了。”

他俩迈入楼宇大门时,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了响亮的警笛。

煮了一些水饺,换好居家服坐在桌边的薛蝉衣,一边吃,一边听韩玉梁解释了前因后果。

简单地说,成子萱的确是无辜的。

她就是个耐不住寂寞喜欢玩乐的风骚小护士,约炮软件资深高级用户,其实早就觊觎韩玉梁的肉体,只是担心得罪薛蝉衣,没敢行动而已。

所以她那个同事稍一挑拨,添些赌注,就说动了她,出马勾引。

韩玉梁知道,这两个护士不过是最下面的日抛型炮灰,死前最大的价值大概也就是拿来日一日,肯定接触不到什么真正的秘密。

他思忖一番,决定不顺藤摸瓜,而是直接钓鱼。

对方摆明是来调虎离山,那么他就装作离了,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来下手。

一切都挺顺利,只有一点不符合他的预期。

亏他还从三个里专门选了一个不需要外语就能沟通的,想要留下活口好好审审。

结果,竟然原地自爆了。

不管那三人背后的组织是什么,能让人卖命到这个地步,绝对不可小觑。

这些话韩玉梁说得很严肃,很认真。

薛蝉衣也知道这些话攸关她的安全,不能轻视。

可她实在是太困了。

听到后半截,饺子还剩几个的时候,她细长的脖子就仿佛已经托不住沉重的头。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之后,你对医院的同事也不能掉以轻心。一旦有什么异常,马上按春樱给你的那个求救按钮。”

薛蝉衣勉强保持着最后的清醒,摇头说:“我进手术室……不能带那些。会干扰机器。”

“手术时候我会在外面守着,你明天把这个医院里和你接触多的同事列个名单给我,我找人挨个查一遍。”

“嗯。那……我可以睡了吗?”她打了个呵欠,“我今晚不洗澡了,你……直接给我按摩一下,好不好?我的腿好难受,又胀又沉……”

难得听到她流露出有点撒娇意味的语气,韩玉梁无奈一笑,不指望她今晚能记住多少叮嘱,过去将她剩的饺子往嘴里一拨,抱起她道:“救死扶伤好大夫,你只管休息吧,我保证让你睡得舒服舒服。”

“谢谢。”她呻吟一样轻声说了一句,就把眼帘干脆地合上。

韩玉梁一边忙活,一边想,薛蝉衣工作密集到这个程度,会不会有可能是对方的特意安排?

这个医院就算是新开业不久,医生还没全部到岗,可能作手术的,绝对不会只有薛大夫自己。

按叶春樱所说,每次手术的一助,都一定具备主刀能力。

那怎么就成了铁打的薛蝉衣,流水的助手席呢?

把她放在床边,他转身去浴室接了一盆温度较高的水。

她晃晃头,撑着手肘坐起来,看他放下一盆热水,有些茫然地问:“这是什么……新的按摩方式吗?”

“算是吧。不过水还有些烫,你先躺下,我给你舒筋活血,方便安眠。”他按肩把她压回床上,微笑注视着她睡眼朦胧后可爱了几分的脸庞,从腰两侧贴掌注入温醇真气,为她松弛酸痛紧绷的肌肉,唤醒疲累积累的浓重睡意。

“嗯……”薛蝉衣舒适地呻吟一声,强撑着说,“我……还没躺好呢。衣服……也没脱,被子……被子没铺。还不能……直接睡着。”

韩玉梁轻柔按摩着几处穴道,语调越发温柔,“你太累了,别想这些,都交给我,我保证让你睡得香香的。”

“嗯……好吧……”她闭上眼,耷拉着双腿以不算太舒适的姿势放松下来,轻声说,“如果可以的话,你今晚……能晚点离开吗?”

“怎么了?”

“就是想……安心一些。”

韩玉梁略一思忖,恍然大悟。

他一直觉得薛蝉衣脑中有着钢铁神经,见惯了生离死别,是那种泰山崩于前仍能淡定寻找谁被砸骨折了的外科女超人。

可她实际上就是个把生命中大半光阴都交给了医学的女人。

今晚发生的事,她不可能不害怕。

而大概是不添麻烦的心态作祟,或者终究觉得哪里不妥,才只表达到了这个程度。

“好,我今晚不走,陪你睡。”

“嗯……嗯?”她睫毛一颤,睁开了眼,疲乏感被他刻意催动到四肢百骸的情况下,那神情看起来着实有些呆愣,“今……今晚吗?可我明天一早还要上班……”

“纯睡,让你安心那种。”反正之前也老陪着女医生睡素觉,他心中笑道,兴许他混江湖的时候一直没能偷到个女名医什么的,让他来了这儿对大夫就格外有积极性,也格外有耐心。

薛蝉衣这才重新闭上眼睛,“谢谢。”

看她渐渐到了半梦半醒的程度,韩玉梁垂手试了一下水温,抽来一张凳子,坐下抬起她的小腿,轻轻一扯,拉掉了厚厚的羊毛袜。

苍白的赤脚乖顺地搁在他的膝上,等着他从这儿输入真气,扭转那被血络走形的病痛。

以为他要开始帮自己脱衣服睡觉,薛蝉衣把另一只脚也主动抬了过来,软绵绵任他操作。

把睡裤沿着纤细的小腿往上一捋,他将她的双脚一掌托住,另一手撩起热水,从足趾开始,一点点浇洗。

“嗯?”薛蝉衣动了动,“你在……干什么?”

“热水能助眠。洗洗为妙。我不能帮你洗澡,就帮你泡泡脚。血络通畅,正好也方便我为你治病。你继续闭目养神吧,觉得能睡就睡,不必在意这边。”

她没有睁眼,但脸上红了不少,柔软的胸膛,仿佛也比刚才起伏得快了些,“韩玉梁,小叶……也经常这样吗?”

“嗯。”他简略回答,没说其中的不同。

他给叶春樱洗脚,是合欢之前的情趣,把玩那双柔美赤足,是他的快乐之源。

当下,他只是心中敬佩薛蝉衣,愿意让她更舒适地好好休息而已。

顺便刷刷好感度。

双脚完全浸没在热水中后,薛蝉衣感受着赤足传来的轻柔按摩,舒畅而酸麻。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轻声说:“韩玉梁,我撑不住了。我真的……要睡了。我……很感激你这么帮我。一会儿……等我睡着,只要……不打扰我……睡觉,你……想怎么都可以。希望……能稍微满足你一下。”

“睡吧。”他笑了笑,继续按摩她的腿脚。

这种许可对他来说没有实际意义。他动手段哄睡的姑娘,就是破瓜都未必能醒过来。

但这许可对他又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因为这意味着一扇门,由薛蝉衣主动为他打开了。

跨过这扇门,才是一个淫贼最有成就感的时候。

这才是偷香而非偷身,窃玉而非窃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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