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孙正义放松下准备挺腰发力、全根插入来的时候,床边的玻璃隔断被孙
丽梅用手机哗啦一声敲碎了,整扇玻璃隔断门轰然碎裂散落在床褥上、地板上,
一块锋锐匕首状的碎玻璃被孙丽梅握在手里,那尖锐的一端抵住了她自己的脖子,
微微陷进了肌肤中。
「孙正义,你要是非要肏,那就来肏你女儿的尸体吧!」
「梅梅,你怎么?」
「下去,滚!」
「梅梅!」
「滚~ 」
正在父女二人僵持间,突然小区门外大路上传来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声,犬
吠声,惊呼声,突如其来的嘈乱不知怎地,竟然想小区里波及开来,夏日的小区
里本就睡得都晚,此刻小区住户里纷纷点亮了灯光,走廊里也想起了女人的惊呼
和咚咚咚的奔跑声。
孙正义知道,今晚没戏了,再闹下去不仅邻居会发现,而且妻子也随时会被
小区里的动荡惊醒过来,看着女儿愤怒而决绝的凄厉眼神,孙正义泱泱然的下了
床,坐在自己的沙发床边,失望而沮丧的双手抱着头,刚才还愣头愣脑的鸡巴此
刻也垂头丧气的耷拉在床沿外。
看着失落的父亲,放松下来的孙丽梅才抽空望了望窗外,这么吵,外面是有
人被车撞了嘛?
目光里有人抱着个浑身是血的白犬跑进了小区,进了自己这栋楼,咚咚咚的
脚步声直冲到了楼上,砸门声,急促的话语声,然后又是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在
楼梯间响起,再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家单元门里披头散发的冲了出去,那不
是温老师么!
孙丽梅有些可怜而又厌恶的看了眼身型佝偻的父亲,起身披了件长外套也下
了楼,这憋屈而恶心的家里她现在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呆下去,她急于要出去透透
气,起身套上衣服走到门口后,停下脚步扭头冷冷的看着父亲说道:「好像是温
老师家里出事了,温老师是我们学校的礼仪培训讲师,我下去看看,你……早点
睡吧,明早我会跟 妈妈说是我起夜不小心碰碎的,碎玻璃你收拾收拾吧」
语气冷淡的撂下话后,孙丽梅打开门也匆匆下了楼。
夏日夜晚依然燥热浮动的晚风里,小区里被惊动出来的人们也嘈杂的议论着,
有些人随着杂乱晃动的手电筒光芒急促向外小跑而去,说不上这小区里的人们有
多热心,只不过是怕看热闹去晚了也抢不上好位置。
孙丽梅拢了拢纷乱的发丝,也跟随人流向外走去,出了大门,走过 小路,来
到主干路口,孙丽梅挤进嘈杂的人群,一个惨烈的车祸现场出现在孙丽梅眼前。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嚎,没有伤者的呻吟,一辆冒着烟的面包车斜斜扎进了路
边灌木丛,变形的车头机盖缝隙里丝丝冒着白气,红红绿绿的油液在车底下渗漏
了好大一滩,路中间躺着一个衣服破碎的男孩,路上两道血迹,一个粗些的血迹
从面包车前延伸到男孩身下,另一个细些的血迹从面包车前延伸到男孩身旁便消
失了,似乎是那叫小虎的白犬的血迹。
穿了睡衣裤和睡衣短袖衫的温岚坐在路中间,欲哭无泪的抱着那遍体伤痕血
迹的小男孩,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只敢微微摇晃儿子的身体,颤抖的声音呼唤着:
「小凡、小凡…小凡你醒醒啊,你别吓唬 妈妈啊~ 小凡…」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拨打了120电话,还有好些人则毫不顾忌的劝着打12
0的旁观者,毫不掩饰的说道,别费劲了,人没救了,你看都没气了。人群里许
铁嘴抚摸着胡须,眼神里微有得意之色,而许铁嘴身后不远处的老狸子看着车祸
现场,再看看许铁嘴的背影,眼神里则是交织着复杂的佩服、畏惧和狠辣情绪。
孙丽梅悄悄走了过去挨到老狸子的身后,刚一贴近那浓烈厚重充满雄性气息
的汗味就冲进了孙丽梅鼻息里,立刻让孙丽梅陶陶然的泛起满心崇拜和莫名欢喜,
便主动凑过去用手肘亲昵的捅了捅老狸子腰眼,轻声问道:「干爹怎么回事啊?」
老狸子看着身子微微侧到自己怀里的孙丽梅,心下大乐,低头悄声道:「是
我闺女啊!喏,那不,温老师的儿子,小凡,带着犬儿着急忙慌的过马路,不小
心连人带狗都被车撞了,好像没救了!」
「啊?」孙丽梅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她虽是个追名逐利五色迷目色欲蒙眼的
性子,但骨子里却还是个心软的小女人,平日里温老师在她眼里就是高不可攀的
神祗一样存在,美丽、魅力、气质、事业和让人如沐春风的待人接物风范,无一
不是孙丽梅心中暗暗模仿学习的完美女人标杆,此刻听到这桩祸事心里的确也是
泛起了强烈的怜悯同情。
许铁嘴耳音锐利,听到了那销魂的声音便也寻到孙丽梅身后,四下环顾见无
人注意自己这边,便猥琐淫笑着伸手拍了拍孙丽梅的屁股,倒是吓了孙丽梅一跳,
待看到袭击自己的是许铁嘴后,孙丽梅咬着嘴唇用脚跟跺了一脚许铁嘴的脚面,
嗔道:「瞎拍什么呢?」
老狸子和许铁嘴一左一右将孙丽梅夹在中间,孙丽梅身量娇小,被二人严严
实实的遮挡住了,见无人注意便也就软软的就势靠在二人怀里。
人群外不远处一棵梧桐树后,孙正义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望着闺女那里,脸
上挂着恍然大悟后的愤怒和凶狠。
「瞎爹嘛,就瞎拍呗!闺女,温老师一个女人家不 容易,闺女你去帮帮她吧,
我们一帮大老爷们,不好搭手。」许铁嘴看了?a href=''/chunxia/'' 蠢侠曜樱俸傩ψ哦运锢雒匪档馈?
「对对,闺女,你快去帮帮温老师吧。」老狸子心有灵犀的赞同道。
「没想到啊,你们两个老不修倒是还有点良心啊!」孙丽梅诧异的看着两个
笑的跟狼狈似的家伙,心下倒是有些安慰得意,这两个老情人色是色了点,但心
还是不错的,不枉了自己这身子呢,扭了扭腰肢,用屁股在二人腰胯前轻轻蹭了
蹭后,便分开人群来到温岚身后。
老狸子的裆部被这一下突然挑逗弄的立刻就支起了帐篷,忙将扇子垂到双腿
间挡;那边厢许铁嘴则是有些遗憾的舔了舔嘴唇,低声赞道:「小浪蹄子!」
…………
温岚刚刚换了身干净衣服后正要出去寻找儿子,却突然听到相熟邻居奔来报
信后,顿时如同五雷轰顶,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的跟着报信邻居冲了出去,望着
躺在血泊里的儿子后,温岚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立刻不由自主的瘫软在路上,
那离儿子短短几米的距离是失魂落魄满面泪痕的温岚匍匐着蹭了过去的。
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温岚没有嚎啕大哭,颤抖着的嘴唇里强自镇定的呼唤着儿
子,陈凡惨白的脸色和痛苦的面容在泪水中模糊了去,温岚用力的擦了一把眼泪,
却只能让实现清晰数秒而已,然后马上便又被泪水晕染模糊了。
那从货车里爬出来的司机仓皇失措的围绕着自己不断的解释着什么,围观人
群中嘈嘈杂杂的议论着指点着,不过,温岚觉得那些声音都遥远模糊的如同另一
个世界似的,只有儿子在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和感到越来越冰凉的身子是真
实的,直到儿子那身体在自己怀里突然沉沉的一坠,让温岚惊慌的感觉到了某种
不祥的预感。
温岚捂着嘴的同时,哆哆嗦嗦的将手指放到儿子鼻孔前,反馈到到指尖上的
是肌肤的冰冷和空气的凝滞,没有呼吸了!她触电似的缩了回来手,眼神里充满
哀伤和惊疑,愣了片刻突然扑下身子,忙乱无措的将儿子冰冷沉重的身体抱了起
来,惊慌而茫然的向四周哭着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救命啊~ 救救小凡~
救救我儿子啊~ 」
孙丽梅连忙跑过去扶住温岚摇摇欲坠的身子,说道:「温老师,我是丽梅,
救护车马上就来,你先…先…哎…哎哎,温老师……快来人啊,黎叔你快来搭把
手啊,温老师晕过去了!」温岚抱着儿子的身体突然向后仰了过去,孙丽梅手中
一沉,连忙转身向老狸子呼叫求援,手中吃力的扶住了缓缓向后晕倒的温岚,陈
凡的身体被温岚死死的抱在怀里,就是晕倒了也没有撒手,却压得孙丽梅沉甸甸
得险些喘不过来气。
老狸子满脸紧张和关切,脚下却乐颠颠的跑了过来,在孙丽梅视线所不及的
地方,老狸子托住了温岚后背的瞬间,悄悄将手心里暗蓝色的拍到了温岚的微微
漏出的后腰肌肤上,揉了几下后,那暗蓝色粉末便消散无影无踪。
另一侧许铁嘴眼睛一亮,却也快步抢了上来,扬手假装去按温岚的鼻下人中
穴,一道 无痕无影的引魂符则自手心飞出,就在围 观众人眼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印
在了温岚的额头上。
远处120急救车拉着凄厉的汽笛声飞驰而来,不久后又空车离去,陈凡没
有呼吸了,120也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居委会大妈们和孙丽梅指挥着热心帮忙、龇牙咧嘴的老狸子和许铁嘴将陈凡
冰凉的尸体抬回来家里,几个大妈和孙丽梅则将半昏迷的温岚也拥回了家,这夜
实在太晚了,只能先停到家里,等到明日再联系殡仪馆来人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陈凡的尸体摆在了客厅里拼凑的床板上,然后轰鸭子似的
将老狸子和许铁嘴及其他一干闲汉都撵了出去,大妈们和孙丽梅轮番照顾刚刚苏
醒过来的温岚,徒劳的劝慰一番后,也随着 夜色渐深而纷纷的离去了。
担心温岚,其实内心里更是不愿意回家的孙丽梅,到厨房寻了暖壶给温岚倒
了杯水,眼角余光在垃圾桶里扫过,里面依稀躺着个粉色带着电线的破碎塑料蛋,
没有仔细思考便急匆匆的走了过去,将水杯递给温岚,可是不论如何呼唤,温岚
就那么痴呆呆的坐在儿子尸体旁看着儿子的脸,对外界的呼唤和碰触没有一点反
应。
叹了口气,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孙丽梅看着温岚静静坐在那里,周身似乎
散发弥漫出极其浓重凝滞的悲伤绝望气息,将这房间里的空气都冻结了下来,阴
郁而冰冷,冷的孙丽梅的肌肤上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那么哀哀的坐在那里,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小凡,儿子,求求你回来吧, 妈妈愿意用生命来换你睁开眼睛……
盯着温岚背影的孙丽梅开始时满怀怜悯,后来无聊时仔细打量温岚的侧脸后,
一度又有些嫉妒起来,美人就是美人呢,就连悲伤都美的这么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一点…两点……
最后,明天还要早起去看早自习的孙丽梅坚持不住了,也起身离开了。怕发
生什么意外,离开时孙丽梅还特意虚掩了房门,总不会有不开眼的小偷去死人停
尸的家里去偷东西的吧。
最终,这个回复了安静的家里,就只剩下温岚泪眼婆娑的盯着儿子的面容,
扑簌簌的泪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过面颊,然后在颤抖的腮帮上滴落在衣衫上,
象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住儿子的手,颤抖着几次张口,却最终归于
沉寂。
大哀无言!
心死无声!
那之前被人抱回来的犬儿遍体鳞伤的躺在客厅角落里奄奄一息,眼光留恋的
望向主人——温岚。
小虎不太理解今天夜晚家里主人和小主人之间莫名其妙的争吵,但是知道主
人让自己照顾小主人的意思,一路奔跑追上陈凡后便用力去咬小主人的裤脚,想
将陈凡拽回家里,主人一定很担心小主人的,不料却被气愤的小主人连连踢开,
暴怒之下,陈凡最后一脚竟踢断了小虎一根肋骨。
那雪白毛绒的身子在哀嚎声中被踢进了灌木丛里,鲜红的血丝从小虎黑黝黝
的鼻头里喷出,巨疼之下小虎蜷缩着身子差点晕了过去,原本打算就这么缩在灌
木丛里不再去惹那喜怒无常的小主人,可是突然一道肉眼微不可见的小人恶狠狠
的合身撞向小主人站在路边的后背上。小主人身子踉跄着失去平衡,就要冲进了
车水马龙的道路里,不远处一辆面包车贴着人行道正在加速超车。
危险!
小虎下意识的窜出灌木丛,猛地扑向主人身后,忍住剧痛再次咬住小主人的
裤脚,想要将小主人拽了回来,可是撞飞陈凡光影的力道竟然大的出奇,猛烈霸
道的力量将陈凡和小虎一起卷到那辆飞驰而来的面包车前,即撞死了小主人,也
撞飞了护主的小虎。
此刻白犬胸骨和内脏俱都被撞碎,鲜血不断地从口鼻处涌出,似乎是感受到
了生命的飞速消逝,那小虎 挣扎着站起,摇摇晃晃中间摔倒了数次后才勉强爬到
温岚身畔,衰弱的瘫倒在温岚的脚边,伸出泛着血沫的小舌头轻柔的舔舐温岚脚
面,似是在用尽生命最后的一丝力量去安慰主人,仿佛在说,主人,别伤心啊!
温岚感受到了脚下湿润温暖而略带血腥味道的舔舐,泪眼朦胧的俯下身去,
将那浑身是血的犬儿儿抱在怀里,小虎偎在主人怀里,浑身骨折疼的它不停地哆
嗦着呜咽着,声音却也是越来越低了。温岚用额头抵住小虎毛绒绒的脖颈,颤抖
着声音说出今夜最后一句话来:「你…你也要离开 妈妈了嘛?」
抬头看了看静静躺在面前的儿子,哀伤无限的温岚仰望窗外夜空,夜空里此
刻泛着毛绒绒边缘的淡红色圆月,泪眼婆娑中似乎无数金丝累累垂下,眨眼中,
儿子平日最爱吃的金色橄榄随着金丝流淌而下。
小虎突然发出微微 挣扎和凄厉哀嚎声,温岚无奈将它放了下去,摸也摸得出
小虎那几处骨折伤的极重,抱在怀里只会让它更痛苦。
挣扎着站起的小虎扭头惊讶的看了看窗外,又在回过头来依依不舍的看了看
哀伤的温岚,眼神里由哀伤而决绝,终于 挣扎着、蹒跚着拖着血迹从屋里爬了出
去,血迹自虚掩的门缝里一直向外延伸出去,带着渐渐消散的生机……
有灵气的犬,临终时都会主动离开家里,悄悄地找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
的离开这个世界,只给主人留下欢快的 记忆,而不会让主人经历生离死别的哀伤。
孙丽梅摸着黑上了自己的床,明天还要起早,不远处孙正义躺在妻子身侧假
装打着呼噜,微微睁开的眼睛缝隙里闪烁着 欲望和愤怒的光泽。
小区里交头接耳的人们架不住 夜色袭来的困倦,纷纷走回了各自家里。
老狸子和徐铁嘴各怀心腹事的分头回去了。
夜色终于有重归浓郁的深沉和寂静。
这一夜,曲终人散……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