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说,这场战争双方的差距实在太过巨大了。
和敌人的厚皮甲冑、金属武器相比,女兵的树藤甲冑、石器实在很难与之抗衡。何况女人的力气本来就比男人要小,这场战斗根本没有胜算!
少年在阴影处搜寻着女将军的影子,一道气势恢弘的剑光横扫而过。
循着剑气望去,果然看见女将军身骑战马,以一敌多的英姿。
女将军是战场上唯一骑着马的存在,看来驯服马作为战争工具的技术还不普遍。
藉着马上的身高差,女将军时而握剑直刺、时而持矛噼砍,三尺间竟无可欺身之敌。
但她在战场上驰骋的英姿并没有持续多久,远方的敌人在小丘上搭起了巨型的弹弓,对准女将军投掷出足有巴掌大的石块!
石块精准的砸中女将军的后脑,将女将军砸下马来,遏止了她的攻势。
紧握手中的剑,她还想要继续战斗。但意识却离自己越来越远,额际流下的鲜血滴在她的眼眶中,让她的眼前变成一片血红。
「我要……死了吗?」女将军喃喃自语,方才被她砍翻在地的敌人纷纷站起身来,抄起长枪对准她的脑门要给她致命一击。
突然间,女将军消失了。
就像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消失在众人眼前,长枪重重的插在土石之中。
失去了统帅的女兵们最终败下阵来,城市也随之被攻破。
影界裡,张世颖默默的看了怀裡的女将军一眼,然后凝视着影界外战败的女兵被俘掳、分配给战功卓越的士兵。
女将军那张令人动心的脸庞此时沾满了血污,显得很苍白,那柄作为髮钗的细匕首早已不知去向。
她的髮髻散了开来,一头似瀑的秀髮流洩在少年的臂弯中。
她胸口有着殷红的血迹,肋骨好像也断了几根,细长的柳眉因为痛楚而纠结着。
但那对美眸虽然有些涣散,却依然不失英气,坚毅倔强的聚焦想看清楚眼前的是何人。
「谢……谢,」
「别说话。」少年把食指按在她的嘴唇上示意她安静,以免被影界外的人察觉。
看着被俘掳的女兵面容枯藁,想起刚才听到那些将领对于俘虏处置的宣言,少年心情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虽然感到心寒,但少年只能在影界裡,偷偷将自己与女将军必须的食物、饮水跟医疗药品藏起来,然后眼睁睁看女兵被带走,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搜刮城中的财物然后撤退。
「觉得自己太弱?那就跟我签订契约啊!」小孀察觉了张世颖的心情,又再次提出恶魔的要约。
「干你老师。」张世颖一如既往的回敬她中指,见敌人已经走远了,便抱着女将军走出影界。
本来他想去寻找鑽子的下落的,但女将军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于是张世颖决定先为她疗伤。
「咳咳……」女将军昏迷中咳出了血。她的肋骨倒插进肺腔了,所以呼吸很艰难。
但儘管已经失去意识了,她还是紧紧握住手中的剑,不论张世颖怎么挪动她的手指都没有放开。
他只好将她放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嵴想降低她咳嗽的频率。
他当然知道这样没甚么帮助,但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难受的心情好一些吧。
怀着沉重的心情,他默默将事先藏好的药膏、食物拿了出来,温柔的替女将军解开甲冑,帮她的伤口敷药、包扎。
「小孀,帮我生火吧。」少年说道,小孀知道他心情不好,难得没有多跟他废话,便用少年的左手施放了一个炎咒。
张世颖把火生在女将军身边,以防赤身裸体的她受寒,又将食物在自己口中咀嚼磨碎,一口一口嘴对嘴的喂给女将军。
「啐,不过是为了支鑽子有必要这样吗?在春梦裡都不见你对我这么温柔。」小孀抱怨道,索性躲回少年手中不想看他俩晒恩爱了。
少年喂饱了女将军后,回过头料理自己的晚餐,此时女将军突然醒了过来。
「龙翔军呢……嘶。」她醒过来的件事就是想坐起身来,但才刚起来就因为剧痛又倒了回去。
「你还不能乱动啦。」少年回头调整好女将军的姿势,让她不至于牵扯到自己的伤口后,开口问道:
「妳叫甚么名字?」
「风铃兰。」
「我叫张……我叫龙雪。」张世颖下意识的没有说出自己的本名。
一方面自己本来就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另一方面他突然想起自己是个逃犯。
或许用这个名字作为自己在这个陌生地方的称呼,会比较适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