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七折·休论昇沉·蝶册合欢
2021年7月22日
众人俱都一静。
见过羽羊神的,对于这副恶魔般的面貌,已不知在恶梦中重历几回,此际来到月光下,见到它远高于常人的佝偻形体,毛茸茸且黑似墨染、掌纹深刻的猩手,更别提那双粗壮如犊牛、膝部向后反折成“ㄑ”字的羊蹄异足,完全是活生生走出来的梦魇。
皎洁的月色并未拆穿伪装,显露出人为的粗陋可怜,相反的,光是它行走间顾盼自如,迈步的稳健与轻灵甚至能看出深湛功力,若这身兽形是披上去的假象,此人怕是从呱呱落地起便扮作这副模样,才可能自然如斯——
当然还有更便捷、更直觉的解释,那就是“羽羊神真不是人”。
它是从幽穷九渊来到人世,为使龙皇降临而鞠躬尽瘁的神之使,一旦见了它现世的真貌,众人再也无处可逃,没法再欺骗自己那是在暗室中借由易容改扮所致,恶梦与现实间的藩篱忽然消失,恶梦即刻成为现实。
蜷在阶下的刀鬼一见它来,奋力支起身子,哑声道:“羽羊神……那泪……泪血……我没输……点数……兑给我……”他左手臂骨已折,软软的举之不起,勉强颤起的右手掌扭曲到几乎辨不出原形,直如歪七扭八的珊瑚,却是被叶藏柯临危爆发的一击打得骨烂如麋,令人不忍卒睹。
羽羊神冲他摆摆手,那只骨甲如钩的猩猩手上下挥动,说不出的滑稽诡异。
“行了行了别碜人,赶紧放下,现场还有小朋友哩!各位家长不好意思啊,他这人就这样,没恶意的。”钩爪“喀喇喀喇”挠了挠羽羊盔的下颔,啧啧两声:
“你这不好办哪,马仔——这么喊你不介意罢,马长声马大人?大伙儿这么熟了。你又换《破魂血剑》,又换乾坤鸿羽丹,又换升级版的《逍遥合欢册》带十名绝色鼎炉——虽然‘绝色’是窑子名略有诈欺之嫌,但营销也就是这样了,况且人也不丑哇!奶子还都大。七天之内没提退换货申请,就是交易完成的意思,你不点赞也罢了,拿来说嘴可不厚道。
“算将下来,你在孔海邑池赚的点数非但清光,还倒扣……吾瞧瞧,倒扣七万五千三百一十二点半,算你七万五千三百一十三点就好,什么也兑不了。”
应风色不由一凛:“果然竹虎便是马长声!”
马长声的覆面巾早已松脱,奋力挣扎下终于滑落,露出一张眸丝密布、双颊凹陷的灰败长脸,五官轮廓依稀是当年应风色当年曾见,却仿佛萎缩了肌肉,表皮内缩绞紧,绷出瞠眼暴牙的髑髅模样,须眉稀疏,像鬼还多过像人。
应风色想起“黑山老妖”——铁鹞庄庄主霍铁衫——来,那厮虽是被铁牙众鬼面的颔钉折磨得不成人形,但眼中的绝望、恶毒与疯狂,却与此际的马长声极似。印象中那对待少年温和有礼、笑容疏朗的剑冢台丞副贰,在此人身上仿佛已点滴不存。
“你……混赖!”马长声浊瞳险恶,血渍半涸的干瘪嘴里呼噜噜地吐着血唾灰沫,状欲噬人。“老子……几万点……明明……怎会……”约莫内伤沉重,难以成句。
“是这样,”羽羊神很困扰似的挠挠盔侧,微歪着头,动作鲜活到令人以为那真是他的脑袋。“马仔你的主动兑换点数看似有余,可全消耗在被动需求上,这点说明书也有写,吾想你可能没有细看。
“孔海邑池有保护诸位参赛同僚,好生进行游戏的义务,但这项服务是有但书的,一旦你经常性地面临危险,超过了免费服务的范畴——就得加钱!很公道吧?
“你失手掐死老婆时,是谁偷偷为你除掉潜在的目证?老尚书终于发现你害死爱女,你俩翁婿翻脸那回,你该不会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罢?还有勾结雷彪和乔归泉干的破事……怎么想都很需要加值服务啊!
“七除八扣下来,你那区区几万点的可怜积攒很快就见底了,赊总不能没个底啊,吾也是很辛苦的,只好停了你的加值服务;这一停,慕容柔很快便查到你的头上。现在晓得这服务真的很超值了吧?”
羊角盔转了过来,明明知道头盔两侧的黑眼珠是假,众人却不由自主兴起一股“被它盯住”的错觉,配上那亲切说明忽然转冷的口气,脚底心顿时麻痒起来,冷汗淌满背脊。
“马仔,依吾看,你差不多就到这儿啦,下了呗。”
下……下什么下?下去那儿?若非脚踏实地,难不成是入土为安?
马长声惊恐起来,起初他并不信什么羽羊神,但郁郁不得志的苦闷到了令人难忍的地步,连面对琼娘都觉苦涩,明明娇妻知书达礼、温柔貌美,虽秉性刚直,床笫间却是曲意承欢,愿意为他品箫扒穴,不以为羞耻,简直是完美至极的贤妻……马长声不明白自己为何硬不起来。
琼娘连这样都不生气、不嫌弃,但她越是温柔体贴,马长声就越软。这是活生生的地狱,男子绝望地想。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才得这等报应?
更可怕的是,他并非没有欲望。
靠着偷窥妻子沐浴、更衣乃至如厕,马长声排遣了好一段时光,但他渴望湿濡的小穴,带着淡淡腥臊汗咸的、混有肌肤香泽的黏腻烘暖,还有交媾时身下女子激烈的反应:喘息、呻吟,甚至是哭喊呼疼——
但,莫说秦楼楚馆,连白城山附近
的妓寨他都去不得。
他是兵部尚书武茂的女婿,是明明匹配不上、却仍娶走了他唯一的掌上明珠的白眼狼。他的人生够糊烂的了,还要再添一条流连风月的罪名么?
他不敢想像琼娘知悉时的失望神情,要是还原谅了他,说不定马长声真会选择抹脖子。她那弥足珍贵、毫无保留的爱,怎么会此沉重?
羽羊神的出现,并没有比他那会儿的人生更糟。不,应该说那或许是马长声当时糟透了的人生里,少数还有点鲜活生气的小插曲。他还记得羽羊神头一次交付给他的游戏“任务”,是去拦杀个名叫蓝银蝶的女贼,资料上说她约莫二十七八,从小便同师父好上,后来又姘上了师兄,合谋弑师夺宝后黑吃黑,冷不防地宰了以为人财两得的姘头,从此逍遥江湖。
蓝银蝶不是他的对手,毫不意外地拿身体诱惑他,马长声几乎没什么犹豫便褪了裤衩,把不住上下弹跳的鸡巴“噗唧!”搠进了女郎的蜜穴里,蓝银蝶哀唤着蜷缩起来,那股子湿暖紧凑令男子飞上了天——
他都快忘了自己也能这么硬。
握住的手感简直像是缠了革带的刀柄,重又忆起那种使刀厮搏、命悬一线,兴奋到直欲悚栗的快感。况且依照任务说明,“游戏”是从插入后才开始,奸淫本就是避不过的一环。
过去总先入为主地想,像这种以淫技著称的女魔,该是烟视媚行、妖妖娆娆才对,蓝银蝶却一副受气的乡下小媳妇模样,浏海齐眉,绑了根粗大乌亮的及腰长辫子,粗布花裙冬袄子的身形瞧着臃肿不堪,扒开襟口才见内里是件胭脂色的锦缎肚兜,还裹了对尺寸傲人的绵软巨乳。
丰乳肥臀、天生肉感的蓝银蝶,还有把圆凹的葫芦腰,雪白的大腿既丰盈又结实,剥光后直是两样风景。
浑名“血观音”的女郎挨肏时居然是良家妇女的人设,小手不住推拒着他的胸膛,又或软弱羞愤地搥打他,对锻炼精实的强壮汉子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反而更觉兴奋。
马长声揉着女郎水滴形的沃乳,吸吮啃啮后犹不尽兴,又去吻她的嘴儿,蓝银蝶死命抗拒,但被他狠狠顶了几下,却不由自主地张嘴伸舌,用力昂起的雪颈绷出淡淡青络来,颤抖到完全无法抵抗。
衔住湿润的小嘴时,男子发现她连舌尖是都凉的,仿佛浑身热血全集中到了穴儿里,感觉像插入一团滚烫的油膏,膏中埋着皮索也似,一圈一圈地缠紧他硬挺的肉棒,那种无法自制的抽搐令他充分感受到女郎的无助,征服她的兴奋和满足直欲爆棚。
“不……不要!啊啊……放开我……淫贼……呜呜呜呜……饶……饶了我……啊啊……不行了!啊啊啊……好胀……啊啊啊……”
婉转相就的妻子从未带给他如此强烈的快感,便在新婚燕尔时,闺房里舒适的香衾鸳枕,也远比不上这野地草丛间的汗血抵磨。
正值壮年的马长声毫不留力地挺动,此生头一次像野兽般撞击女子,惊讶于她们竟如此能承受蹂躏,不住积攒的强烈舒爽很快便迎来泄意,他肏得更快更狠,绷颤如弓的蓝银蝶连叫都叫不出,张大檀口眸焦涣散,鱆足似的油润膣壁箝夹着往内一缩,狠狠地捋出了大股浓精!
“呀————!”
女郎魂飞天外,交扣在男儿腰背的莲足向上一提,杵尖像被咬着往下一沉,陷进一处过狭的窟窿,射精间都没停下耸弄的马长声虎吼着一收胯,竟没能拔出,索性抵着软嫩滑脆的小肉窟继续顶,每下撞得蓝银蝶迸出短促酥腻的一声“啊”,相连无断,简直像弹奏乐器似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肉棒甚至不曾软下,马眼一酸,又舒爽地射了一回。他略微撑起身子,本想拔出来喘口气儿,但女郎汗湿的奶脯又大又圆,晃颤如浪,张口涣眸的模样诱人到难以忍耐的地步;回神时,他已揉着细白雪乳,铸铁般的双手十指深深掐进乳肉间,顶得她哭叫起来,而精水瞬间又将汹涌而出。
他在女郎酥茫的眼底瞥见一丝嘲弄之意。
蓝银蝶武功平平,但她自师父处夺得的《合欢册》又称逍遥天魔功,乃是昔年“逍遥合欢殿”绝学,其师祖参与了诛杀锻阳子的除魔行动,偶得此册,却没有练成魔功的天赋,传到蓝银蝶这代,只剩不甚光彩的采补秘术。
她十二岁上就让师父破了身,当作炉鼎同修,师徒俩内外武功均无长进,只她悄悄练出了这门以膣户盗采男子阳气的怪异本领。一入其穴,男子便会难以自抑地出精,继而流失功力;拔屌走人说来容易,却从未有男人试图抵抗这种销魂蚀骨的滋味,直到性命垂危都还舍不得停——濒死的悚栗与射精的快感,本就是极其相似之物。
这名忽然上门的黑衣煞星,可说是蓝银蝶遇过最强壮的男人,在她那迷人的销魂窟里也只能乖乖地精尽人亡,等到女郎发现自己的连番高潮不太对劲,已然来不及了。
她美得浑身酥软,一注一注地泄出阴精,早没了扣足抓背,或装作软弱挣扎的气力,如一滩烂泥般任男子针砭,隐隐察觉功力乃至方才汲取而来的男子精气飞快流失,旋又被逼疯人的快美吞没,气若游丝地抽搐呻吟——
最后马长
声硬生生干死了她,连带收取了女郎苦练十五年的《合欢册》内力,算上她得自于师父师兄处的,怕还不止这个数儿。
他虽不信神神叨叨的羽羊神,却有详阅说明的好习惯,这样的一板一眼最终救了他。蓝银蝶师徒所习,其实只得《合欢册》的一半、称“阳接桥”者,此法专汲阳气,男子习之无益,仅蓝银蝶悄悄掌握了法门。羽羊神的任务说明里,有与之相对的“阴走马”之法,马长声的功力远高于蓝银蝶,拔河的结果就是这样。
马长声连尸体都未及处理,赶回家中褪去衣衫,闯进琼娘房内——他们已分房睡了大半年——趁着阳具还硬,痛干了她一回。琼娘比村姑般的蓝银蝶美貌百倍,是真正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那股子娇嫩是从内里透将出来,浑无半点粗砺,仿佛价值连城的美玉骨瓷。
就连洞房花烛之夜,他都对她百般呵护,唯恐捏坏了玉人,从未像此际般掀被撕衣,粗暴地进入她的身子,揉得那对沉甸甸的乳瓜恣意变形,雪白娇躯上布满红通通的抓痕,如遭恶徒强暴,透入窗櫺的月华映亮了满榻狼藉,说不出的淫靡。
但琼娘是欢悦的,膣里的痉挛从未如此剧烈强横,那未经采补秘术锻炼过的蜜壶紧缩之甚,毫不亚于恶名昭彰的“血观音”蓝银蝶,轻易刮出一注浓精来。娇喘絮絮、几欲晕厥的美妇赫然发现,她的相公竟维持着射精那一霎的骇人粗硬,持续刨刮,瞬间又将她推上云顶峰巅——
结缡逾二十载,尽管未能生育,琼娘也不年轻了。马长声望着榻里屈腿撅臀、酣睡若死的赤裸爱妻,才发现她腰腹间有明显的妇人腴态,不复当年窈窕;肥美的雪股同两只乳瓜一般,肤质好到落手微泛娇红,青络浅透,但股瓣下的细纹清晰可见,已无往昔之紧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