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千万,各自从东西两山杀出,汹涌而来。
宁尘几人面色惨白,银牙紧咬,此刻他几人均是损耗严重,经不起这千军万
马的冲击,可眼下宁夜大伤,若不趁此机会灭了宁夜,他日再难寻觅良机。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唯独观月依然不惧,她缓缓起身,朝着东西两侧而来的
妖魔,高声喊道:「上清妖魔皆汇于此,今日,便是你等,消—散—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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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稍落,山下瞬时涌出无数仙剑,剑光凌厉,均是修仙问道之剑,剑至山
腰,剑群分自两截,一股剑群扭头向西,涌入那欧阳恒立身后妖魔之间,而当先
一剑不偏不倚,朝那琼华逆徒冲来,御剑轻盈,剑影宛如昆仑山巅之雪,灿烂洁
白,势不可挡。
「师傅!」柳依依与那欧阳恒立几乎同时认出来剑之人,却是一个欣喜一个
恐惧,顾霄真人满头白发却不显老态,身后无数琼华弟子奋勇杀出,与那极夜教
众战至一团。
而另一侧,却是一道青光剑影当先,带出万剑齐飞之势,杀得那南国妖蛮大
军节节败退,而当先之剑笔走龙蛇,似是书法一般的神剑舞动,苍松有力,力定
乾坤。
「徒儿恭迎师傅!」观月虽是疲累,但依旧端庄行礼,此次大战极夜坛大战,
观月为保万一,临行前已是送出随身信物传音至蓬莱阁,此刻师尊玄机道长邀了
琼华股霄真人同时出动,三百年后的极夜坛,再次掀起血雨腥风。
「不!我极夜坛不会败!」宁夜终是面露惶恐之色,他成魔以来未逢一敗,
即便稍有小挫亦是无伤大雅,然而此刻被人攻上总坛,本以为胜券在握之战,却
是输得如此惨烈。
但眼下不会有人理会他的悲凉,宁尘等人伤势颇重,但正道修仙之人此起彼
伏杀将过来,不断朝宁夜杀来,宁夜修为已然殆尽,应付一般修士虽是足以,但
来人层出不穷,宁夜渐渐力乏起来,望着自己的教众被一一诛杀,望着宁尘宁痴
几人仇恨的目光,忽然豪气大作,纵身跃至高空,咧嘴喊道:「哼!
今日让你等侥幸胜了,但我极夜祖师能隐忍三百年,我宁夜也定能卷土重来!」
宁夜面色狰狞,似是强弩之末的最后挣扎,又似是做出什么艰难决定之后的
宣言一般,只闻得「呀」的一声,宁夜手脚大开,身躯于空中瞬间炸裂,这极夜
传承之魔头的身躯瞬间血肉模糊,化作无边血渍瓢泼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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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断有修仙弟子被这那血雨淋到,瞬间惨叫一声,口吐白沫,在地
上抽搐不已。
「大家小心!」玄机老人此刻辈分最高,当先吼道,却是飞至观月四人身前,
剑舞飞扬,瞬间将倒地休息的几人扶起送上飞剑之上,同时神剑舞出一道青光护
持,却是将宁尘几人护住,不受血雨所侵蚀。
杀声漫天,仙魔震荡,纵使血雨弥漫,依旧掩盖不住上清界正邪之间的一场
大战。虽是蓬莱阁与琼华派精英尽出,但依旧死伤惨烈,血流成河,而在这遍地
哀鸿之地,有着一丝血注缓缓汇入那极夜洞中,顺着陡坡顺流而下进至一处祭坛
之所,那祭坛倒也简陋,只在外摆着四个颇大的破碎了的蛋壳,而祭坛墙壁之上,
却有一面色狰狞的魔兽嘴脸,青面獠牙,好不骇人。
血流渐渐汇入蛋壳,缓缓将蛋壳染成红色,盘旋许久,终是朝那墙壁流去,
与那黑墙微微触碰,那黑墙瞬间抖动摇摆,地动山摇之势尽显,墙上所绘之魔兽
竟是破墙而出,这魔兽初开神识不清,朝着那血渍嗅去,似是有所感应一般,恶
眼怒睁全身汇力,朝着极夜洞上方猛地一冲,自极夜洞破洞而出,化作一道流星
一般消失于空,不见踪影。
巍峨绵长的紫云山没有了黑雾环绕,自是散发出原有的仙境风光,这世间灵
气最盛之地渐渐的又开始了它的生机盎然。紫竹林亦是重新升腾起春光绿意,偶
有仙鹤伫立,令人流连。而那熟悉的紫竹小筑之内,却有着不一样的氛围。
宁雪端着食盒缓缓自房门走出,行至正堂,宁尘焦急的起身探问道:「如何?」
宁雪一脸无奈的轻摇颔首:「师叔还是不肯开门,哎。」
宁尘懊恼的闭上双眼,眼中已是泛出一丝水雾,恨道:「都怪我没用,害得
师尊受辱,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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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缓缓拉起宁尘的手,心中亦是难过,但眼下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轻轻
握住宁尘双手,柔声道:「宁尘你莫要太过自责,玄机道长说此乃劫数,怪不得
你的。」
「咳咳!」两人谈话之间,却是一道娇声传来,却是观月与水柔清扣门而至,
二女入得小筑,却是刚好瞧着宁尘宁雪二人双手紧握,行止暧昧,观月轻轻一咳,
以解尴尬之景,而一旁的水柔清却是别过脸去,沉默不语。
「观月师姐,她们?」宁尘连忙放下宁雪的小手,急切问道。
观月亦是摇头:「我来正为此事,师尊言剑灵小玄与令师姐受宁夜魔功所惑,
当下举止有异,失态之处当能理解,只是这极夜功法变幻无穷,一时之间却也难
参透,师尊着我带她二人回蓬莱细细钻研,查阅古籍,相信总能找到应对之法。」
「那我师尊?」宁尘追问道。
观月悠然一叹:「令师修为最高、心志亦是最为顽强,虽是受难最早,但终
究是守住了道心,然而劫难已过,眼下当是走不出自己的心魔罢。」言语之间已
是靠近了房门,怅然一拜道:「前辈有大智慧大定力,令晚辈折服,还望前辈早
日走出魔障,修得大成。」
宁尘闻言亦是伤感有加,朝着房门扑通一下跪倒于地:「师傅,弟子不孝,
未能护得师尊周全,还望师尊责罚,弟子不孝啊!」这一番哭诉声嘶力竭,伴着
以头驻地,硬生生磕出一抹红淤。
而那房门紧闭之内,白衣素裹的青竹早已紧靠房门泣不成声,她向来高傲,
上清男修未曾有一人入得她的法眼,虽是对徒儿关爱有加,暗生情愫,但也从未
表露出来。
而这一遭劫难却令得她受尽那贼人淫辱,七七四十九日,日日奸淫,素手抚
过周身,竟是没有一处干净的肌肤,眼中泪雨婆娑,心中绞痛不已,她,还有何
面目面对世人,还有何面目面对自己心爱的徒儿,更何况她此刻依然能感受到体
内的变化,肌肤红润、雪乳坚挺,胯下更是涓涓细流绵绵不止,被那魔头改造过
的身体不但是不洁之躯,更是淫乱之躯,这般面貌,更让她生不如死。
「尘师弟,你也切勿太过伤心,依依已随顾霄真人返回昆仑,柔清也要回南
海重建慈悲观,宁痴与你亦有重修紫云玄门之大任,还望珍重。」
宁尘闻得她二人皆要离去,顿觉不舍,望着水柔清那依旧冷若冰霜之色,忽
然想到自己在那梦魇幻境之中的种种遭遇,虽是幻境险恶,厄运连连,但赵家村
头夕阳晚霞的日子却也难以忘怀,想到此处,宁尘猛地抬首问道:「你,也要走
吗?」
水柔清却也顺眼望来,透过宁尘关切的眼神,似是看到了什么,看懂了什么,
久久不语。
宁雪见二人神色有异,心中亦是泛起波澜,正欲开口之际,却是一声熟悉的
声音传来。
「尘儿!」
声色冷幽,但却带着几丝苍凉。但这一声开口,却将沉浸在往事的宁尘唤醒
过来,宁尘欣喜若狂,跪在门口,重重的敲击着房门,激动大喊:「师尊,弟子
在,尘儿在!」
「极夜坛一战,可曾寻得宁夜尸首?」
「啊?当日宁夜自爆身亡,炸得血雨纷飞,却是尸骨无存。」
「哎!宁夜他修极夜魔功,有逆天改命、再生转世之能,也许,他还未死!」
「什么?」观月闻言大惊,当下也是猛敲房门,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然而房门紧闭依旧,青竹再是不发一言,只留得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
宁尘却是了然几分,师傅依旧挂念自己,可依旧是走不出受伤阴霾,当下狠
声道:「师尊在上,弟子宁尘起誓,自今日起终生守护师尊左右。若宁夜未死,
宁尘纵身舍了性命也要将他诛除,以消师尊之仇。」
观月冥神几许,亦是不知宁夜在那番情景之下该如何逃脱,心中暗道:「即
便逃脱,想必魔功已破的宁夜也再难掀起风浪了罢。」
「既如此,便告辞了!」观月还未缓过神来,却听得水柔清双手抱拳,淡声
道别,清冷孤傲的她闻得宁尘誓言,也稍稍理解了宁尘所想,两人本就各有责任
各有使命,何必又各自羁绊。
「告辞!」宁尘俊眉微皱,泪眼缓缓闭上,终是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