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鸣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尤其是在这狭小的空间
内、双方又被拷在一起的情况下。段小路说:「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既然
都到这里了,咱们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
段小路的表现让陆长鸣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整个人顿时狂躁起来,双手扯
住了段小路的衣领,恨恨地说:「好呀,你说呀,说呀!我他妈在这儿听着呢!」
近在咫尺的咆哮,充满力量的压迫让段小路喘不上气儿,嘴里努力蹦出一两个字。
「扳,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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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手,什么扳手?」
陆长鸣尚未明白过来,一个黑影就从后排压迫过来,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
头上传来了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甚至来不及看清偷袭者的样子,两眼一黑,就
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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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鸣使出浑身力气,努力睁开了眼睛,一股钻心的痛自上而下迅速传染全
身,比起视觉,触觉先恢复,他感觉脸上有一层粘稠的液体,下意识抹了一把,
摊开手一看,依稀看到了一手掌的红色。
「放心吧,有分寸,你死不了。」
段小路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听着有些飘淼,又有些真切,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模煳的身影站在面前,还有一个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旁边,好像一个
人,背对着陆长鸣蹲着。
陆长鸣感觉像是晕了车,七荤八素没有重心,视觉里的一切都带着模煳的滤
镜,摇摇晃晃,几欲想吐,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持续难受了好长一会儿才感觉慢
慢地,世界恢复了他本来清晰的面貌,同时带给他来自全身各处的清晰的痛。
站在面前的自然就是段小路,而在他身边,果然背对着蹲着一个男人,应该
就是之前的偷袭者。
「怎么,原因都没有告诉我,现在又想把我杀掉?咳咳……」现在的陆长鸣
连说话都有些吃力,「你就不怕,不怕我这次不是单独行动,有所里的后手?」
段小路从身后掏出了一把藏刀,那是前两年一个去西藏的朋友从当地高价买
回来送给陆长鸣的,锋利异常,段小路扔掉了刀鞘,露出令人不由凛然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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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手……如果不是我准备了后手只怕现在这东西已经插在我身上了吧?」
陆长鸣看了一眼那个始终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冷哼一声:「是我大意了。」
他又看向段小路:「现在要把我杀了?」
段小路摇摇头:「你别开口闭口杀杀杀的,我可不是那么暴戾的人,从来,
我都先是受害者,最多也只是拾人牙慧而已。」他看了一眼蹲着的男人,问陆长
鸣:「你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慢慢转过身,那是一张陆长鸣虽然见面不多但印象异常
深刻的脸。
次见到,是在陆长鸣得知娇妻出轨偷偷跟踪的时候,娇妻逛街,男人陪
着,手放在妻子的腰间,举止轻浮,当街亲昵……
第二次是在阳阴山,陆长鸣把他从车上拖下来,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以
至于这次见面,这男人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伤痕。
「你们!」陆长鸣震惊难当,瞪大了眼睛,半晌,看向段小路。
「简单来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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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名半年前就出现在了吴梦的生活圈子当中,慢慢靠近,逐渐吸引,他别
的能力我不承认,但是这勾引女人的本事绝对找不出来第二个,吴梦也没什么特
别的,除了比别的女人多了一点矜持和骄傲,火候到了,还是被小名拿下。」段
小路看了秦小名一眼,由他接话。
「越是矜持骄傲的女人一旦被突破就越容易成为婊子,女神和婊子之间差得
或许只是一张巧言善辩的嘴巴和一根结实有力的这东西!」秦小名拍了拍自己的
裤裆,「你是不知道你的娇妻在床上是多么的温柔多情,百依百顺。来了劲儿,
连屁眼儿都给我乖乖都舔,像狗一样,你肯定想象不到那个时候你老婆的舌头是
多么温柔又多么有力!她甚至一边舔还一边哼哼唧唧的」秦小名声色并茂,彷佛
回味着当初在吴梦身上体会过的温柔,自然,这激怒了陆长鸣,他不顾虚弱的身
体想要扑上去,没想到右手被手铐拷在了厂房承重立柱上面粗大的钩环上,根本
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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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省点力气听听故事吧。」段小路说着,「让小名拿下吴梦是步,
第二步就是让你发现娇妻出轨线索的视频了。毕竟吴梦骄傲惯了,不愿意把自己
这样的丑态的模样收录到视频当中,但又不想彻底拂了情人的意思,退而求其次,
只要不露脸就可以。于是,在那天的视频里,最后结尾很『不经意』地就拍到了
床头柜上的那个相框,然后我呢,又在你过来找我的时候很『碰巧』地打开了那
个视频,『偏巧』被你看到……于是你知道娇妻出轨了,就带着你最信任的『兄
弟』去捉奸……」
「然后你就偷偷拍了视频,上传到网上,又专门通知到她,让她得知一切,
最后逼她自杀?」陆长鸣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他没想到原来从一开始,
自己就是被算计的那个。
「事实上说确实如此,不过,从证据上并不支持你的这种推论,也正因为这
样,你才不得不单枪匹马赶到这里来确认真相,或者说,想要以你的方式解决这
个问题。」段小路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刀,「白瞎这么好的刀了。」
陆长鸣感觉自己一下子陷入到无尽的深渊当中,巨大的痛苦和挫败感像是从
四面八方涌进来的浪潮将陆长鸣压得喘上来气,整个人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彷佛
一瞬间没了半点力气。
段小路没有耐心等他慢慢恢复。
「别觉得自己多么委屈,我说过,我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拾人牙慧而已,毕
竟,老实讲这出戏一开始可不是我展开的,严格来讲五年前这出戏就开始了,那
个时候你可是对我做了一样的事情啊。」
闻言,陆长鸣慢慢抬起头,看着段小路,眼里是慢慢跳动着惊恐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