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喝的基本上都是足够赖以维生但平淡无味的流质食物。亦因为四肢不行,不是躺着度日
,就是择个良辰吉日让人为他推个轮椅,才能一探病床以外的世界。
「啧,死色鬼。」说着,我轻轻挑逗他的鼻头,挖苦他道「整天只想着坏坏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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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不,嘿,不是的!嘿——」虚弱笑声的衬托下,是一张无法羞
涩的僵硬脸孔,五官似是被扭成一团,嘴巴歪歪斜斜,两眼一大一小的睁着,丑怪得很,
但无阻他对我豁然说出心底说话「嘿嘿,我真的,我……嘿,真的很想,想念……小依,
小依。」
因为重度残障,因为无法自理,吃喝住行都得借助外力,所以,就算是个人最隐私的
大小二便,亦不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呃,不对!
「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着,我轻轻一瞥藏在单薄被子下的佝偻身体——无
法平放伸展的下身,瘦削的双腿腿弯不自然的绻曲起来……而在那里,却有一个微微隆起
之物把被子撑了起来,状如火山初成,似在瞬间就要拔地而起一样。
「嘿嘿,小,小依……今天,很,很漂亮,嘿……」如今,他已经不会回避眼神,直
截了当的注视着我。
若要把他们形容为一个人,其实不太贴切——只有站在足够远的距离上,他们才会被
称之为人——例如刻板过时的法律上,把他们视作人看待,或者虚妄浮薄的道德上,他们
亦被视作人看待。
「哼,懂得卖口乖了?谁教你的?」说着,我一边含笑注视他,一边轻解罗衣,脱下
外套,然后偎身下去躺在他的身旁——香精油的薰香,沐浴乳的清新和苦涩呛鼻的药臭味
全部混杂起来,一下子攻入鼻腔。但我没有退避,反而靠得更近,把脸颊贴在他骨瘦如柴
的臂上,亦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皮包骨的胸怀上,轻轻柔柔的抚摸他的身体。
「嘿嘿,很,很痒——嘿,嘿——痒,嘿嘿,很——很,很痒——」呢喃着,小彬的
身体传来隐约颤抖,似是挣扎,似是回避。同时间,那个小火山亦在这个峥嵘嶙峋的贫瘠
土地上缓缓隆起。
只不过,当那个距离拉得足够近的时候,例如,当你得要亲身营营役役不辞劳苦照料
他们的时候,当你感受到、明白到照料他们是如何艰苦吃力的一件事情时,他们就会突然
成了次一等的物种,或是一件死物,或更甚者,只是圈养起来的一头牲畜——为了方便照
料,他们身边的围栏门槛都得被拆除,身上衣物都得穿最简单的款式,剥削了选择权,削
弱了挣扎能力,笼统称之为人的尊严私隐都得折衷摒弃。
「洗了澡,全身都香香的呢。」我轻轻挪动身子,把我和小彬的距离拉得更近。
「对,嘿——对,对喔——」假的!不管怎么洗涤,他的身上都弥漫着一阵药醰子的
苦涩臭味,而且背上和臀部的褥疮都在发出一股呛鼻的烂肉味道。
而当尊严私隐都得舍弃的时候——所有能够构成一个完人的东西,他们从此不能拥有
——他们还能算得上是一个人吗?
「呵呵,怎样?觉得爽吗?」
「嘿,爽……嘿!嘿……但,但很,嘿……很痒……」
亦因此,当需求层次还停留在最低一层上挣扎的时候,当三餐二便都已变得奢侈的时
候,当人的尊严都得摒弃的时候,人的性欲,更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事情——因为需
要被照料,还凭什么大谈尊严、隐私?因为照料的人都劳累得不似人形,苦不堪言,被照
料者哪里还有资格奢望得到性欲上的发泄?还能活着就该要感恩了,知道吗!
「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很想要了?」
「嘿……不,不是……」
因为要学懂感恩,所以不能有奢侈要求,不能有污秽思想,不能有踰越行为……但,
人的性欲不是与生俱来的一件事情吗?那不是很基本的一件事情吗?大多动物还需要发情
的季节才有繁衍后代的想法行为,但,人类不同,人类是少数为了快乐、为了愉悦而干这
个事情的生物来的。
「说谎,你那里不是已经硬了起来吗?死色鬼!」说着,我轻碰他胯下那个小帐篷的
顶端。
「嘿,嘿嘿……嘿嘿……」羞笑的瞬间,他的身体再次传来一阵颤抖。
每个人都有如此需要,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亦有同样渴求,被亲近、被关怀、
被疼爱、被拥抱。换言之,那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何来污秽?
「讨厌喔,只是在笑,弄得好像人家很下流一样的。」
「不,不……嘿,不是的,我……嘿嘿,很,很想,嘿,想要……」
而且要说污秽的话?到底是性爱的真确意义污秽一些?还是人们标籤这个行为、邪魔
化这个行为的想法眼光来得更污秽一些?他们不就是一味公开对性爱这件事情口诛笔伐的
同时,却又在私底下从中作乐享受吗?哪管在他们身下的是妻子、情人、小三、妓女,甚
至是像我这种跑私钟的兼职女友……换了人,做的不也是同一件事情而已,不是吗?
「哼!」听见小彬如此说了,我这才故作姿态的道「都说了你是死色鬼了。」
「嘿嘿,嘿!嘿,嘿嘿!」当下,小彬只管以笑遮羞。
虽然,曾几何时,当我站於足够远的距离上看的时候,我也曾经冒起同样的疑问——
这些人有性欲的吗?他们需要发泄的吗?身体已经这样子了,为何还会想干那些事情喔?
他们应该安守本份,应该……啧!他们应该安守怎么样的本份?怎样的安守才合乎本份?
如果因为身障,他们就该安守本份的话,那不就是说,身体健全的我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
任意妄为了吗?
「只管在笑喔,讨厌鬼。」
「嘿——嘿嘿——嘿,嘿——」越是羞涩,小彬的脸容越是扭曲。
如果身障是一道鸿沟的话,那,只要有人愿意承受同样的标籤、同样的鄙视,不顾一
切跨过这道鸿沟,总该行了吧?
「那……」沉吟喃着,我的手亦悄悄钻进单薄被子里,轻轻摸上那根抖动抖动的东西
,续道「我们开始了,好吗?」
「嘿嘿……嗄,嗯……」把它包围的一刻,小彬的全身上下,甚至声音气息都在发抖。
只是这一次,已是我和小彬的第三次接触——亦是最后一次了。
「这样子觉得舒服吗?」轻轻爱抚起来了,他的阳具亦渐渐变得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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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舒,嗄,很……很,嗄,很舒,舒……嗄嗄……」舒服二字,从没能够豁达脱口
说出——就像他的人生一样。
接触过的这些人当中,直呼舒服、大喊很爽的大有人在。只是,很多只是干了一次后
便从此失联,有说是感到污秽,有说是感到难堪,有说是感到不安,有说是从此感到满足。但的是,三次机会里的头两次都花完了,而为了把最好的东西留在最后一刻才享用
,所以他们断然决定把最后一次机会,留待生命即将完结之前的短促时光里才再履行……
至少,他们是如此述说的。
「啧,色鬼。」呢喃过后,我暂时停下了套弄,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把那个用作遮羞
的被子掀开了,让那根昂然高举的包茎阳具暴露出来——这里只有我和小彬而已,我和他
之间不需要遮私隐羞,只需要坦诚相待,玉帛相见。毕竟,谈情说性,从来不是一件需要
隐藏的秽事。
「嘿嘿,小依……小,嘿,小依……很,很美……嘿嘿,很像,像……天使……」在
小彬的热情注视下,我把上衣和胸罩都一一脱下来了,然后提起那只骨瘦如柴的手。
而小彬的病已经持续了二十一年,换句话说,也折磨了他足足二十一个年头。这些年
里的每一天,有哪一天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我想应该没有吧!就算有,亦是十根指头能
数出来的事情而已——病床,疼痛,药物,冷落,歧视,唾弃……这些都是他的世界里的
日常。无法自给自足,无法自理的他,只能接受别人的恩惠,哪管喜欢与否,哪管选择与
否,哪管接受与否。
「……啧!你见过天使了吗?」说着,我把小彬的手引领来到我的胸部上。
「嗯,见……见,见过……」小彬的眼睛溜转,虚笑道「他,嘿,他……他们,们…
…嘿,在,嘿嘿……在等……等我……」
如果没人照料,他就像一件死物被冷落一角——对的,要是没有其他人在,小彬什么
都做不了。别说是像一般正常男生自渎这回事,就连大小二便,甚至想喝一口水也无法办
到。这样的他就只能躺在那里,伴着失禁的排泄物,褥疮渗出的血水……这样的人生还有
意义吗?如果生而为人,确实有那么一点意义存在的话,那,小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嗯——嗯啊——」纵使微乎其微,但敏感的乳房仍能感到他的手指正在挣扎,正在
抖动,正在感受我这颗悬在胸前软呼呼的白晰脂肪。
「嘿嘿!叫,嘿……嘿,叫声,很……嘿嘿,很色……」乐不可支的笑声下,是一张
扭曲的脸容……很丑,但很温柔。
我想,如果二十一年是足够长的一个时间,那,小彬应该早已认清这个真相了——他
的存在意义,就是没有意义——亦因此,在经历了如此漫长而痛苦的所谓人生旅途之后,
时至今日,他才决定把自己的存在完全抹杀掉,以不再存在来换取一点点的意义。
「嗯啊——因为你摸得人家很舒服喔,嗯——」
「嘿嘿,嘿……嘿,嘿……嘿……」
他选择了安乐死——纵使法律反对,纵使社会反对,纵使大家都忙着争议违反人性、
违反道德,纵使这个世界不允许他寻求主动的死亡方法,但他仍是很积极的以消极方法来
实践他自己的死亡——只要终止疗程,只要不再服药,一天是一天,一星期是一星期,一
个月是一个月。只要没有维生仪器,没有药物缓解病情,过不多久,小彬终将死去,而且
是在缓慢而痛苦的疼痛煎熬中死去。
「嗯,嗯——嗯啊,嗯——嗯啊——」屏息静气里,我的手再次回到他的阳具上继续
爱抚,同时轻轻的躺下去,身贴身,脸贴脸,以柔软细嫩的肌肤来跟那个峥嵘嶙峋的身体
互相抵触,互相慰藉。
「嘿嘿……嗄,嗯……嘿,小,小依……」
而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主动提出为他进行最后一次性服务。
「嗯嗯,嗯——呼,嗯——」
「嗄……嗄,嗄……嗄嗄……」套弄得越是起劲,小彬的呼气声越是急促。
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过客,无法为他的人生添加多少意义,退一万步来说,这个行为
甚至谈不上是什么帮忙——当面对生死抉择时,世间一切都只是身外物,对吧。决意寻死
的人,就像闷烧的一个火头,而我的存在之於他的痛苦,只是杯水车薪,只是为一场转瞬
就要烧通天的滔天大火浇上一杯子水的事情而已。
「嗯嗯,嗯——嗯,啧——啧啧——」合上了眼,放任自己,轻吻这张乾枯龟裂的脸。
「嗄嗄……嗄,嗄……嗄……」
这个世界是否公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它对他已经太坏了!他承受的痛苦亦太多
了!所以我只是想尽一点力,哪管只是镜花水月的一刹那,哪管只是聊胜於无的快感,我
也想让他感受得到,生而为人不需抱歉的枕藉快慰。
「啧——啧啧——啧,啧——」越吻下去,我越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嗯,嗄……嗄,嗄……嗯啊,嗄……」
矛盾的想法突然浮现——这一方面,很想让他从人生里仅有的性事之中,感受到痛快
淋漓的愉悦快感;另一方面,却奢望为他的享受,多延续哪管只是一分一秒。让他真真切
切再体会一次,人们为了这个愉悦瞬间而身心癫狂不已,费尽心力,花尽钱财,但仍然求
之若渴,趋之若鹜的一件事情。
「嗯——嗯啊,嗯——啊,啊——」没因没由,但我仍然在小彬的耳际喊出娇喘叫声。
「嗄嗄,嗄……嗄嗄,嗄嗄……嗄嗄……」
当下,我的手随着这个矛盾想法,就像连接上了一个椭圆形的齿轮般,快的时候很快
,慢的时候很慢。
「嗯嗯,嗯……呜,呜嗯……嗯,呜……呜哇……」套弄起来,他龟头上分泌出来的
前列腺液,比我眼角渗出的泪水还要来得汹涌,转眼间,已经沾满了我的虎口。
「嗄,小,小……嗄嗄,小,嗄……嗄嗄,小依,嗄嗄……嗄嗄……」
但,我只能陪他到这里,毕竟有些事不可以——人的一生总是逃不过生离死别的喜愁
哀乐,但讽刺的是,相逢时的愉悦,总是蓦地消散无踪。与之相比,离别时的伤感,更显
得绵远流长。
「呜嗯……呜哇,呜……」我知道不应该哭,更明白小彬需要的不是我的怜悯「嗯,
呜……嗯啊,啊……」
「小,小依……嗯,嗯嗄……小依……」尽管颤抖,粗糙,但小彬仍很努力的把我搂
着。
纵使没有被爱的资格,纵使求不到别人的爱,但作为一个人,应该永远还有爱人的资
格,因为这是生而为人最大的权利。因此,纵使没有选择如何出生的权利,但作为一个人
,亦应该有选择如何死去的权利……至少,那是小彬最该拥有的权利。
「嗯?」
「我……我,我……爱,爱你……嘿,可……可,可以……吗?」
他的爱我有权拒绝,却不能否定。
「呜……当然可以。」说罢,我轻轻的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嗯嗄,嗄……嗄嗄,哈……」小彬不再说话,沉浸於虚弱喘息之中,静静享受他人
生里的最后一次性高潮。
瞬间,小彬的脸容绷紧,五官似要扭成一团,身体状如抽搐的抖动起来,放在我腰间
的手似要掐进我的肌肤里……紧接而来的一瞬间,那些浓浊的淡黄色精液就像涌泉一样,
从我的指间,从那颗马眼之中,汹涌喷发而出,一波又一波的,全都飞溅到我们俩的身体
上。
「……爽吗?」
「嗄,嗯嗯……很,嗄,很爽……」这一刻的小彬,纵使虚弱,纵使气力不继,但却
比刚才更有光采,更像一个人的模样。断断续续的喘息里,他以真切的笑容续道「多,多
谢,嗄……你,嗯……让我,我可以,嗄,可以像……像个男子汉,嗄,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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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我和小彬的最后见面……在那之后,他遵从医生的建议回到医院,在医疗人
员的观察下,在最亲最爱的家人陪伴下,走完他人生的最后一程。
七天后,小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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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创作,其中人物、名称、剧情并不反映真实事件,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