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
「娃……」
爸,四年了,严烈四年里次听到严溯唤他一声爸。
身子一颤,严烈整个人呆立当场。
听到身后长者略带抽泣的一声娃,背对着他的严溯心里也是一抽,举起手扬
了扬,声音传到身后长者耳中:「一条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回去的时候买
两瓶酒,一瓶就自己喝,一瓶你帮我喝,喝完后好好活着。钱留着再多不用也就
是一堆废铜烂铁,把身子养回来,今后要注意休息和吃饭,别再累着自己。」
这是严溯最后的嘱托,由始至终他看澹生死的潇洒姿态深深印入严烈和两个
衙役心里。
黄昏将三人的身影越拉越长,严烈知道严溯和两名押解他的衙役消失在眼前
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老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淌而下。
夜宿荒郊,胖衙役也让严溯坐下休息,将干粮分出一点给他后好奇问道:「
你真不怕死?」
道了声谢,正欲将干粮扔进口中,听胖衙役这么一问,严溯不由一笑。
这笑容一如城外之时那般平和:「不怕死只有两种人,种是认输的人,
这种属于绝望,第二种是知道自己不得不死,也就放弃挣扎了。你说我是哪种人。」
胖衙役想也没想:「第二种,因为我在你眼中看不到绝望,看你吃得香的。
等明天要是碰到野货,我得请你好好吃一顿。」
本来以为严溯是第二种人,哪知道严溯听后却破天荒的露出的一个苦涩的笑
容摇头道:「我也怕死。」
「那你……」
「我爸一辈子不容易,我不能在时候退缩,不能走了之后还要成为他心里的
负担。」
严溯摇摇头,同时想起这四年里长者对他的关爱。
「这不是一样吗?你去了先机营一样也会……」
「这不还有一些生机嘛。撑上几年然后得到一大笔钱解甲归田,这不是必死
之局,还算不得第二种人。」
只要有机会,严溯可不会放弃,哪怕希望只是一根提不起二两豆腐的稻草他
也没死命抓住。
两名衙役听后一愣,彼此相视一眼后均无奈的摇摇头。
一路上倒还算太平,似乎预示着严溯这条路有去无回,一路上野货倒也丰盛
,彷佛每一餐都是最后一顿,直到两名衙役解开严溯身上的所有束缚三人如同好
友一路来到目的地。
「严溯,你也不是笨蛋,待会我们哥俩先眯会,你负责……你明白吗?」
两名衙役越是靠近目的地,脸上的愁容就越发深重,最后两人商量一下决定
放了严溯。
「额,那你们的差事不要了?嫂子可还等着两位哥哥回去呢。」
看着远处只有指头大小的营地,严溯不由问道。
「差事我们可以不要了,帝国这个时候哪还管得上我们,我们没回去,你也
没去先机营,他们多半以为我们死在半路了。找个机会我让人带信给你嫂子,我
们换个地方一样可以生活。」
看来两人是把严溯当成了可深交之人。
两人一番好意没想到最后严溯并没有同意他们决定:「算了吧,既然到了,
这个先机营我去定了。我劝你们拿到回函之后还是回去的好。不说这个天下,就
是三大帝国内部也是风起云涌。天下大乱之日已经不远了,回去找个靠山,当个
衙役捞点好处然后想办法躲避战乱吧。」
这段时间,严溯也针对古乾大陆最近的动态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也说不少
御风帝国不是的话,句句都是大逆不道,两人本来还很抗拒可是越听越想听,越
听越觉得在理。
知道严溯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两人反过来磨磨蹭蹭的跟在严肃身后向着天
机营走去。
背负双手,身后跟着两名衙役,严溯一路走马看花,好不悠闲,谁又能想到
他是去先机营报道的重犯。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走快点。」
严溯嘴里叼着一根嫩绿的草根不满的说道。
白了严溯一眼,两个衙役依旧慢腾腾的走着,胖衙役忽然说道:「严溯,你
不是说你会唱曲儿吗?休息一下,唱上一曲,让哥哥听听。」
严溯一愣,随后便点头坐了下来。
只是听了严溯剽窃来至他那个时代的流行歌曲后,那通俗易懂的歌词,朗朗
上口的韵律让两人更不舍得严溯就这样死在先机营。
最后严溯已经不再理会两人,自顾自的朝先机营走去,两人无奈,最后只能
跟在他身后走向先机营破烂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