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岳并不因方媛无礼而恼怒,温顺恭谦一如寻常,他微微一笑道:「方姑娘,
我祝师叔和家师命你我二人有要务执行,我想和你商议一二。免得事到临头手足
无措,自乱阵脚。不知姑娘是否有暇。」∓#xFF44;∓#xFF49;∓#xFF59;∓#xFF49;∓#xFF42;∓#xFF41;∓#xFF4E;∓#xFF5A;∓#xFF48;∓#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那……你等着。」方媛清晨起来,只是稍作梳妆,还未及精细打扮就被叫
了出去。转身回了房,取过随身带的行囊,将内中梳妆用物一件件取出,对着铜
镜耗了大半个时辰才款步走出。这倒不是她把宋岳看得多重,她极是珍惜自己的
花容月貌,外出见人从不肯马虎,多年来都是如此,已成习惯。
宋岳真好性子,等了许久还是傻傻呆立在外,一点不见急躁。这可让方媛更
加看他不起,心中暗道:「原来是个傻子,多半是金无涯那老贼看他老实好使唤,
才把他收做亲信。」
「借一步讲话。」宋岳躬身做个请字,看着方媛迈开莲步,才亦步亦趋跟在
身后。两人欲商谈之事乃是隐秘,自然不好在大庭广众下交谈。
方媛本以为宋岳要将她引到何处去,可是却只见他一路指引并不见驻足,一
路上指指点点倒尽是金乌殿中各处幽静美景,并无一句与两人任务有关。
金乌殿占地巨大,内中不乏优雅景致。宋岳讲述出来倒也头头是道,引经据
典颇有情趣,不时也让方媛听得入着迷。等着宋岳说得风趣时,时而忍俊不禁,
时而笑得花枝乱颤。宋岳却也不是个呆头鹅,又一次偏是方媛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时,他一脸柔情道:「方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方媛忽然惊觉失态,一张俊
俏脸儿红若朝霞。想了一想却怒由心起,难不成这小子是故意作弄她么?为何偏
在这时赞她,她素来喜欢听人捧奉,可也不是在自己失了仪态的时候。
恶狠狠瞪了宋岳一眼,冷着脸顿一顿足,拂袖而去。
宋岳摇头笑了一笑,豪不介意。看着方媛背影远了,也转身离开。
等着方用过晌饭,方媛正随一众同门师姐妹往下处返还,却又被宋岳拦住,
他一脸正色,对方媛道:「方姑娘,有要事相商,请随我来。」方媛不明就里,
却也不敢大意,随着宋岳到了僻静之处,却见宋岳一脸歉然,从怀中摸出一个锦
盒,打了开来,一镶珠云纹金钗现了出来。广寒宫日子清苦,方媛少见名贵饰物,
但也知这钗子价值不菲,脸上才闪过一丝欢喜,又惊疑道:「你这是做什么?」
宋岳温文一笑道:「前晌惹了姑娘不快,回去左思右想只觉得寝食难安。一
点小意思,盼着姑娘笑纳,不要和在下计较。」
方媛可还不至于就被一点小利打动,更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面色陈静淡然
道:「我怎能随意要你东西,收了回去,叫人看到说三道四的。」
宋岳苦笑道:「我自知鲁钝,方才无心之言冒犯姑娘,是在罪该万死。天可
怜见,我真是发自肺腑绝无轻薄之意,万望姑娘恕罪。至于这小玩意儿,的确配
不上姑娘仙姿,只求博姑娘一笑,并无他意。」方媛有心要那金钗,可却惺惺作
态,扭捏不语。宋岳拉过方媛素手,强塞在她手中,她才假作推拒一番,收了下
来。
收下了礼物,方媛再也不好冷言冷语,脸上露出春花般灿然微笑,「你说还
有要事的,讲吧。」宋岳讪讪一笑道:「世上可还有比让你开心更重要的事么?」
如此轻佻戏言,并未让方媛着恼,反而觉得峻峭小哥儿嘴儿也甜,又会办事,可
不是初见他那木讷形象。羞羞一笑啐道:「没见你过这么不正经的人。」
宋岳收起笑容,正色道:「对了,我刚从我俊和大哥大嫂那里过来,还说过
了你,你要不要随我去见他们?」
「你还是认得妙琳姐他们?」方媛眼睛一亮,惊讶道。宋岳一提人名,方媛
就想到金童玉女夫妇,听他叫金童剑李俊和为大哥,想来也该是熟人了。宋岳点
点头道:「当然认得,俊和大哥是我结拜义兄。」
「原来这样,快带我去看我姐姐。」方媛喜上眉梢,急着要去见金童玉女剑
夫妇。金童玉女剑在江湖中名声极好,一是他二人出自名门,谁都要给剑神几分
面子;二一来,他二人武功尚且不论,广交天下豪杰,无论谁和他夫妇相处都有
如沐春风之感,是以许多江湖中人都把他夫妇二人当作至交。
此时夫妇二人并未在师尊身旁,正在前院和一众江湖豪客见礼寒暄。等寻到
二人的时候,方媛和覃妙琳亦是十分亲热。交谈间就听夫妇二人对宋岳赞不绝口,
李俊和赞他武功乃是少一派中少见高手,他日成名封侠不在话下。覃妙琳夸他知
心体贴,哪家姑娘嫁了他,可是寻到了如意郎君。忽地眼神有异,看看方媛,瞅
瞅宋岳,其意不言自喻。方媛大羞,心道实在不该轻易就随了宋岳就来见金童玉
女剑夫妇二人,这回可叫人误会了。转念一想,本就是奉了师命要和他假作情侣。
这番弄巧成拙,怕不真要假戏真做么?想一想这人倒也不是十分讨厌,听着李大
哥意思将他早晚有出人头地一天,若是……方媛可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偷眼瞥了
一眼宋岳,却正见他火辣辣目光也正望向自己。一颗芳心不免扑腾乱跳,宛若小
鹿乱撞。
此时许多门派已经到了金乌殿中。方媛往此处一走,那群同来的子侄弟子看
到着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一个个都也被她艳姿迷住,有些不知检点的成名豪侠,
眼珠子也都瞪得溜圆,一瞬不瞬盯着方媛眼馋。
方媛在这种色迷迷注视下,虽然觉得羞涩,心中却也十分受用,垂着螓首快
步离开了院子。宋岳亦步亦趋跟在了她的身后,真好似个护花使者。
两人分别之前,宋岳红着脸,吞吞吐吐道:「明天我还能来找你么?」
方媛没好气白他一眼,道:「脚在你身上,你愿来就来,谁又拦得住你。」
说罢如云长发甩动,头也不回飘然而去。
当日晚间,祝婉宁将方媛叫到了身前,师徒二人倾心交谈。祝婉宁早知白日
一切,郑重警告方媛道:「媛媛,我命你和宋岳假作情侣,但你也要小心防范。
宋岳毕竟是金无涯的人,切不可走得太近。金乌殿的人心狠手辣,奸狡多诈不可
不防啊。」
祝婉宁爱徒心切,语重心长一番善言却让方媛听了尤为刺耳,她早就对师父
偏袒白雅不满,这时好不容易有个俊俏不输祁俊,前景又一片光明的小哥儿对她
倾慕,师父不但不替她高兴,反而要从中作梗,这不是存心找她麻烦不成?她不
敢在祝婉宁面前面露不快,可却不软不硬回敬道:「可不是师父要弟子做假?否
则谁愿做着招蜂引蝶没羞没臊的勾当,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如今师父也来说
我……罢了,徒儿便是这个命,徒儿认命还不成。」
祝婉宁出此下策,也是无奈,心生歉意,真情流露,爱怜地拉着方媛小手,
温声道:「师父懂你的心,等事情了了,师父自会为你做主,叫你寻个好郎君。」
祝婉宁广交天下豪杰,她还真有这能耐,为弟子谋划前景。只可惜,方媛全把师
尊一片真心当作假意,她以为这不过是敷衍了事,叫她安心为师门做事。等用完
了她,就把她踢在一旁。谁又会怜惜她这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女子呢?
漠然称是,道安辞出。方媛回到房中,辗转反侧。宋岳固然不错,可是哪些
世家子弟名门之后,今日也都看她发痴,若是这一众人中有对她好的,也未尝不
是个归宿。想着想着,悄然如梦,不想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祁俊,这家伙真色,
有了白雅还不够,竟然又扯她裤儿,要对她做那羞人之事。半推半就间,赤着身
子被祁俊拥入怀中。正是缠绵时刻,再一细看,拥着她的男人哪里是祁俊,分明
是宋岳那个呆头鹅。
春色无边一梦觉醒,胯间一片濡湿。
此时就在相隔不远金乌殿另一待客厢房之中,祁俊白雅夫妻二人兀自私语,
白雅赤裸娇躯偎在爱郎怀中,面上红潮未退,绵软娇柔声音含着满足之后的惬意,
「才从师傅哪里回来又折腾人,你瘾头真大。没人瞧见你这孝顺徒儿吧?」
祁俊道:「怎么会,你夫君功力见长,轻功可厉害了。」
「去你的,我看是采花的功夫吧。」
夫妻二人亲昵调笑几句,便转入正题,祁俊道:「雅儿,师傅刚说起方媛了。」
「如何?」白雅秀眉稍稍扬了扬,本有醋意,却想夫君此时和她提起方媛必
然无关儿女情长,也便安了心,静听夫君讲述。
祁俊道:「师父觉得方媛越来越不牢靠,怕她中了金乌殿奸人的计。」
白雅道:「师父必是有缘故才如此说的,她还说了什么?」
祁俊前夜果然实在祝婉宁处度过,两人压抑声音欢爱一场,事毕之后便听祝
婉宁论起金乌殿众,说起金无涯自然是疑心重重,祁俊却道他一个徒儿一个弟子
也是在古怪,怎地无论如何都看着老实,想来定是伪装。祝婉宁对祁俊之言只认
同一半,道:「以前见过宋岳几次,每次都是一般老实。可这回来,宋岳可真反
常,听你师姐们说,他两番来寻方媛,一次叫她气急而归,可转眼又让她眉开眼
笑了。此子前后可是大为反常,此中定有诡异之处。媛媛虽然性子毛躁了些,可
是本质不差,我真怕她吃了亏啊。」祝婉宁心中毕竟记挂弟子,将心事向祁俊娓
娓道来。
祁俊碍于白雅面子,并不敢时常向方媛时时露出好感。可他也记得当年这小
师姐对他颇多照顾,若见她被恶人迷惑,亦非所愿。便道:「宁宁,你可曾警示
过方媛了?」
祝婉宁摇头苦笑道:「怎么没有。我都已后悔叫她去挑群雄内斗了,小俊,
你说师父是不是做错了?」
祁俊并不敢对祝婉宁说三道四,他经过生死之劫后,心性也非同昔日,审时
度势后道:「宁宁,我看此举并非不妥,只是我们对手太过奸猾,而我们可信之
人又实在太少。麻烦恐怕还出在金无涯身上。」
祝婉宁点头认同,幽幽叹息道:「不错,最可怕的就是敌我未分呐。」她稍
顿一顿,才道:「小俊,师父求你个事情,合着机会,和媛媛说说,叫她不要自
误了自己,行吗?」祝婉宁对弟子之间争斗心如明镜,叫祁俊说项方媛,势必叫
白雅难过,可祁俊也许是整个广寒宫中唯一能说动方媛的人。手心手背皆是肉,
祝婉宁宁可事后向爱徒白雅赔罪,也不愿方媛误入歧途。
祁俊点头,他知道这是师尊无奈之举。
将师父话语向白雅转述一遍,白雅亦非不通情理,她只是告诫祁俊,道:
「我不喜欢方媛,你不要和她生情,其他随便你怎么劝她。」
祁俊赔笑应过,松了一大口气。
从春梦中惊醒的方媛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出现已是惊动了几对夫妻,也是
金乌殿中,也是客房之内,也是刚刚欢好过得一对夫妻,话语之间却不像祁俊白
雅之间那般恩爱。
「李俊和,你兴头不小,见了哪个就要我扮作哪个,可惜你这是镜花水月,
看得见摸不着啊。」坐在椅上的覃妙琳不着寸缕,一身欺霜赛雪娇嫩肌肤在莹莹
烛火下闪出熠熠动人光泽,她一双雪乳浑圆高耸,腰肢纤细,丰臀娇挺,风流脐
下萋萋芳草浓密油亮,胯间露珠未尽,鲜红的肉唇还有些微微肿胀,可见方才的
敦伦大礼有多激烈。可也奇怪,三更半夜的,有床她不去睡,偏要在这个时辰坐
在桌前梳妆打扮,细细描过黛眉,又将胭脂水粉调和,精心抹在脸上。这般打扮,
莫不还要出门见人么?
金童剑客李俊却躺在床上不动,他额头上还有汗渍,胯下黑粗肉棒软软地搭
在腿上,龟首龙眼还有白浆吐出。听了妻子的话,他脸上显得有些烦躁,撇嘴道:
「爷就爱玩人家老婆,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就肏不到哪两个贱人?」
覃妙琳不置可否一笑,并不搭理李俊和,精心梳妆穿戴好了,就走向大门,
临出门一刻才回头道:「你行你厉害,再厉害你的老婆也是被别人肏的货。」说
罢,覃妙琳离了房门,李俊和始终没有问过爱妻要去向何方。
此时天未明,月已落,寒鸦哀啼,冷风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