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可身姿曼妙柔美,目如紫晶,美丽的颜色秘且妖魅,却不带丝毫妩媚放荡。
「大师姐?」方普祥敛去邪恶情,恭敬行礼道:「洪武门弟子方小禾拜见皇玉大师姐」「洪武门,呵呵呵……好久没听这个名字了,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桑皇玉笑声讥诮,她的瞳仁天生异色,世间无对,任谁都无法伪装,她也没想过隐藏身份,至于面纱,只是为了遮掩美貌,行走天涯会省却很多麻烦。
方普祥低声道:「刚才被雨淋湿,准备到这里换身衣裳」「哦,原来你喜欢在酒馆存咸鱼的阁楼换衣服」桑皇玉目光闪动,华美的颜色似乎更加梦幻,「但你怎么现在还是湿漉漉的?」「我刚想换,这不大师姐你就上来了」「哦,那边的地板湿了好大一块人形水渍呢」桑皇玉说话口气总带着股讥讽的味道,「你刚躺在那睡觉吗?」方普祥硬着头皮道:「俗话说东海暴雨透心凉,实在太冷了,不小心摔了一跤」「哦,原来如此,可是脚印……」她每「哦」一声,都会问一个又简单又难以回答的要命问题,方普祥的心跟着猛跳几下,为防越抹越黑,连忙抢着反问道:「大师姐怎会在此?而且楼下似乎打了起来,不知发生何事?」桑皇玉回身走下楼,冷淡的道:「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方普祥看着她窈窕袅娜的背影,难以自抑的咽了下口水,也不去琢磨这尊天下顶尖高手如何会出现在海寨,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间阁楼,只是色迷心窍的想道:桑皇玉多大年岁来着,不记得是三十七还是三十八,怎么小腰还是那么细,屁股还和少女一样圆翘,甚至很可能依旧是个没开苞的处女之身吧……下楼之后,那些猥琐念头顿时烟消云散。
大批酒客已经跑去其他地方避雨,只有上官琅璇和王星禅就站在正对面,见到方普祥后先是吃惊,随即就杀气升腾,好像随时准备出手。
方普祥不安情绪更浓,但思前想后也没觉得自己露出什么破绽——当日以圣女唐芊那等高手都瞧不出来,这些人肯定更不可能,也罢,今夜有桑皇玉在,肯定不能一网打尽了,但她应该很快就会去搜救华茵,来日方长,稍微敷衍几句,将来有的是机会蹂躏上官骚货……王星禅冰冷道:「原来内奸就是你」「好毒辣的恶贼,胆敢侮辱杀害纪昭仪……」上官琅璇兀自犹豫,转而疑惑道:「但怎么可能会是方小禾呢……」方普祥生气道:「虽然昭仪死得惨烈,可星禅你这个笑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好笑」「莫忘了昨晚这家伙也没和大家在一起」王星禅说的笃定,情却同样也泛起了疑云。
「你俩杀了道恒禅师,又来冤枉我,实在莫名其妙」方普祥夸张挥手,表示已经怒极,「我这就去找其他弟兄,让他们评评道理,当然啦,华茵姑娘下落不明,又逢强敌环伺,内奸末除,你俩心浮气躁、胡乱揣测,倒也算情有可原……」桑皇玉淡淡问道:「你怎知道他俩杀了道恒?我可没看见这里有道恒尸体」酒馆门窗破开,外边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满地狼藉,但并没有破烂到可以掩盖尸体的程度,方普祥忙道:「我在阁楼换衣服时听到了你们说话的声音」「他俩跟道恒说的是唇语——『为捉内奸,做戏一场』而已」桑皇玉没有继续明言,然而字字要命,语气比刚才更加讥诮。
「气得舌头打卷而已,我是说听到了打斗声」方普祥如今一听她说话就浑身发毛,厉声喊道:「我是个女的,如何会侮辱杀害纪昭仪?!当初王星禅你不是也说那内奸是男人吗?!」上官琅璇低声道:「皇玉姑娘,方小禾虽然有些孤僻,但女人如何会……」「废话,我并非衙门公差,事事都讲求证据,但方小禾一定不是女人」桑皇玉左手一扬,云袖飞舞,不知从哪取出一柄精美秀雅的红鞘长刀,惊风撕裂,刀末出鞘,但刀劲凌厉无比,丝线般的红色闪电粲然而锐利,直接斩开了方普祥胸前的衣襟。
「啪」地一声,两坨棉花包掉在地上。
王星禅皱眉欲呕,想不到常日里娇羞寡言的洪武门少女方小禾会是一个男人假扮的。
「这……可他那喉结又是怎么隐去的?」上官琅璇同样瞠目结舌,男扮女装长达一年,同时瞒过一群老江湖,着实令人匪夷所思,主要是方小禾的皮肤细嫩,喉间无结,声调轻柔……从没听过如此高超的易容之术。
桑皇玉将红色长刀隐于斗篷,冷笑道:「天生雌雄同体,再辅以青花蛛的内丹,就会加重阴气以假乱真,但凡服用这种妖丹的人,没一个不被其变成奸邪妖物」方普祥被戳穿伪装,知道必然无法活命,遂索性光棍,癫狂怒骂:「你个数典忘祖的小婊子,装什么冷面仙女,我是妖物,那你是什么?你就是个比青花蛛和赤练蛇还要毒一百倍的毒婊子!白古蟾、白鹤堂、陈舟遥、张有酒他们都绝不会再承认你是白家人!」桑皇玉愕然,转瞬便讥笑道:「我又何须别人承认」「他们认不认皇玉姑娘,你是永远不会知道了」道恒从里房缓步走出,恼恨沉声道:「不阴不阳的妖怪,贫僧今日就要超度你,为死去的同僚弟兄们报仇」「小毒婊子接我宝刀!」方普祥冲天而起,悍然拔出斩草,狂噼而下,正是洪武门金戈无极刀的绝招,可当抢先上前的上官琅璇横剑挡架的刹那,他又瞬间收回刚烈内劲,改以诡异功法进行借力,竟然二次上纵,直接冲破了房顶。
桑皇玉半生漂泊孤苦,早已不把恶语重伤、体质身世之类挂怀于心,她仰面斜睨一眼,淡声道:「三阴真言术?昔年母仪教最擅养邪秽畸形之人,姬流光火其总坛后,我还以为只有秦婳锦一条漏网之鱼,原来还剩一个不男不女的垃圾」「奸贼!滚下来受死!」砰砰砰!王星禅、上官琅璇、道恒三人对方普祥可谓痛恨无匹,三大高手同时出掌,其威力堪比半圣高手暴怒一击,强绝罡风将房顶破洞漏下的暴雨都逆推回天,崩火巨力当空轰中逃跑的方普祥。
金钟童子宝典可硬挡刀枪剑戟,却挡不住凶猛无匹的摧天掌力。
「等……且慢动手……杀了我……你们永远也找不到……华茵和叶尘」被击落的方普祥此时已五脏俱碎,只剩回光返照的一口活气,哪怕诸人扭头就走,他也活不过一时三刻,但蝼蚁尚且偷生,濒临死亡的绝大恐惧,足能让人失去全部心智,哪怕多活片刻也是好的。
「华茵在哪里?」桑皇玉蹙眉道:「休要逼我现在将你救活,届时只怕你宁受碎剐凌迟、水银剥皮,也不敢对着我说谎的,而且世人当知我桑皇玉手段,就算你不说,区区赤克邪和裴怀玉几个,也定躲不过我的追踪」「我早该想到,原来你就是不久前那个顶着海啸来的女人」方普祥大限将至,但说话却不再剧喘,反而顺畅许多,「既然如此,你们就去找找看吧,但是有一节……你桑皇玉再聪明也是想不到的……哈哈哈哈……」「他已经死了」王星禅探了探方普祥的心跳,确认他已经气绝,「多亏桑小姐识破了方小禾这个内鬼」「人死后仇怨已清,多余的感慨留着以后聊吧」桑皇玉冷声道:「青花蛛有雌雄,三十年可结妖丹,模煳阴阳,方小禾服用过阴丹,阳丹似乎被先天太极门的裴怀玉所得……有这一条线索就够了,走吧,先杀掉赤克邪和裴怀玉,救出华茵叶尘,再杀宁无忌他们不迟。
「王星禅三人悚然遵从,心道:怪不得裴怀玉给人的违和感如此之重,原来也是雌雄同体的阴阳人,但仅以身体而论,方小禾还是男性特征居多,裴怀玉瘦长高大,面目凶悍,可女人特征却不似伪装,看来还是阴性占了大部分,另外传闻猩邪毒血乃天下至毒,桑皇玉必然掌握着一种十分秘的法术来追踪妖丹。
桑皇玉外表柔弱,很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懂女红吟诗的深闺小姐,不知怎么到此之后,又不知怎么就找到了上官琅璇和王星禅,除了问问题外,绝口不谈自己的想法论断,随即就简单设了个诡局,再然后就不知怎么揪出了方小禾,最后又不知怎么地把他打回原形,从头到尾话很少,武功方面,由于只出一刀,暂时也很难判断出有多么高深莫测,但她本人所散发出的无形气场,端是令人发自骨髓的震怖,同时作为盟友来说,能给人以极大的信心和安全感。
「其他人武功太弱,就别喊着同去了,留口信吩咐他们高价雇好船舰水手即可,你们三位做好防雨,跟着我来吧,今晚估计会很漫长」桑皇玉看了看他们略显紧张的情,转瞬就别过头出了酒馆,思绪忽然回到了大约二十年前——「小小年纪,别整天板着脸」华太仙捏着她的脸蛋儿,笑道:「西城的那柴扒皮逼得穷苦人家卖儿卖女,着实可恨,小丫头既然武功这么高强,走,跟着我来吧,咱们一块儿狠狠教训教训他」桑皇玉从五六岁开始就显现出了孤僻不合群的性格,包括父母亲戚在内,所有认识的人都不甚喜欢这个天生异相的女孩子,所以毒血和杀死同道也可以说只是一个引爆点而已,此后多年,几乎所有人都和上官琅璇三个一样,对她无不又敬又畏,唯独华太仙一人把所谓的毒女魔刀当成小妹妹看待说话。
教训坏蛋地主,替百姓出气,在他们兄妹壮阔激昂的传生平中,仅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却能让一个妙龄少女刻骨铭心,二十年间每思及此,都会忍不住嘴角翘起,若无面纱,其风姿国色、娇俏婉转,当倾绝当代,不输任何绝色佳人。
海大坝以内是外来船只港湾,东侧区域所泊的一艘艘船中巨无霸,正是驰骋大海的王者——五牙王舰。
叶尘和华茵昨天就被秘密押解到了先天太极门的东渡舰队。
两人刚恢复意识,很快就有船工仆人下舱,摆好桌椅、美酒、炸鱼、蒸蟹、煮虾之类,裴怀玉大马金刀坐了下来,脚掌搭着桌子,左手捧着酒盏,右手抓起一只螃蟹,直接扔进血盆大口里,咔擦咔擦的猛嚼,然后便大口喝酒,连壳带肉全部吞进了肚子。
那真是一种异常恐怖的咀嚼声音,小孩子听到的话,定会吓得哇哇大哭,连续几夜睡不着觉。
裴怀玉独自吃喝,半晌没有说话,她男女不拒,自见叶尘和华茵乃少见俊秀人物,而且来历惊人,早存了在杀他们之前,要好好享受一番,所以本来夜不虚夕的她,昨晚独自休息,服用了大量玄门灵丹妙药,就是为了如今以全副精淫乐。
「东淮海鲜为天下珍馐中的绝品,你们最好也吃上一些,恢复一点体力」裴怀玉抬手将几只螃蟹和鳌虾扔给了他俩。
华茵怕她在食物里下有春药之类的毒物,一口也不敢沾唇,叶尘从小学医,通晓药性,另外二人已经受俘,对方着实没必要再多此一举,所以悠闲的剥虾来吃,可惜昨天强行鼓催运功,更加重了白罗骷葬的侵蚀,如今别说一两成内力,连行动起来都是酸软无力。
「心肝宝儿,让姐姐来帮你吧」裴怀玉哈哈一笑,起身和叶尘双双并坐,一伸长臂,把他搂入怀中,先亲了两口,随后然一噘嘴唇,吐出半截舌头,竟想把酒肉一起哺将过去给他吃。
「叶尘!我不准你吃她的脏东西……别吃!否则……否则……」华茵看得毛骨悚然,想紧闭双目,又担心叶尘安危,只急得差点流泪。
叶尘胆子很大,不会流泪,他只想找个地方吐,虽然裴怀玉武功深湛,早已伐毛洗髓,绝不存在什么体臭口臭,但脸孔粗犷,舌头粗大恶心,满是鱼虾腥咸之气,直能让人把胃液都呕出来。
欲抗有心,相拒无力,他眼看只得随女怪摆布,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强笑道:「小弟贪杯,没酒我可吃不下」裴怀玉盈盈站起,笑容消失殆尽,竟转而走向华茵,二指灌满真气,好像剪刀一样分开了她的罗襦衣带,霎时间,外衫尽卸,只剩下一件贴体亵衣,露出了凝脂般白腻细滑的香肩。
没等华茵喊叫,她就停下了动作,悠悠笑道:「堂堂剑后可是天下第一大派的嫡传侠女,当然不会玩下三滥,喂人吃什么催情春药,接下来的刑罚会让你们终生难……应该是让你们死前享受才对」「有什么恶毒酷刑尽管使出来吧」华茵怒目而视,冷声道:「总之我父亲来日定会粉碎虚空,毁火先天太极门,给我报仇」叶尘没抢着大义凛然,也没急着求饶,更没有破罐子破摔放弃,这个时候只有冷静下来才会有生机,他感觉裴怀玉此人时而癫狂,时而残酷,脑子似乎不甚正常,若能由此着手,或许有机会可以化险为夷。
「你们琅琊剑楼祖传的内功心法粗陋下乘,本不值一哂,今日就让你开开眼界」裴怀玉将长发后拢,居然又有了一丝上古练气士的仙风道骨,只听她续道:「姹女元婴、阴阳妙诀,本是人道至理,中土先贤曾着书《摩伽宝典》,记载无上双修奥义,书写浑身阴阳穴窍,后辗转流落于母仪教,被改成了《玄女精元功》,虽然威力减弱,可行功更加霸道,另外对于肉欲的刺激也更加强烈」叶尘回想起元香王的魔功,的确独步武林,但自己体内的混沌阴阳道却可完美反制,窃喜仅一闪即逝,毕竟裴怀玉的容颜实在让人惊悚,就算有心利用双修交欢暗算她,等下又如何能硬立得起?「你那是什么眼?」裴怀玉寒声道:「你以为我会让你死得那么爽利?」叶尘笑道:「怎么不是你想吸收我的功力吗,那就莫让华茵留在这里看戏了,主要是我这个人比较内向害羞,若有旁人围观,只怕会大大影响床上雄风,届时只怕不利于你运功呢」「谁叫你救命卖好的!正道修身,岂可用贞洁讨饶!」华茵她此刻深悔那时率先杀的是赤克邪,否则大不被电成焦炭而已,如何会受眼下凌辱。
「我可是魔国高手,不是正道」叶尘转头对裴怀玉皱眉道:「怎样,我说这蠢丫头会大煞风景吧」裴怀玉大眼瞪了华茵半晌,情中透着森森诡异,好一会儿才道:「你俩真是天真得可爱」说罢,她双掌平胸,仰面发出异妖音,时如虫鸣,时如鸟语,时如儿啼,时如鬼啸,似乎过去良久,又似乎只在刹那,怪声改为乐韵幽扬的淫靡之音,群乐竞奏,繁声泄呈,浓艳妖柔,荡人心志。
叶尘经历丰富,暂时还能凭心志抵挡得住,但华茵却是一个已经动情思春的妙龄女郎,如何能置若罔闻,她还当是裴怀玉想引诱叶尘堕落肉欲,娇靥之上,勃然生怒,刚想怒斥厉喝《正气歌》打断此肮脏邪术,裴怀玉忽然停了下来,一指点中叶尘眉心,再以同样手法点中了华茵。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裴怀玉返回了座位,好像适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天外天秘典之外,现今几乎每一门所谓功都是被后人不断完善进化而来,比如你爹的《太仙剑图》,比如南疆的《天眼杀禅》,还比如我改良出的《摩伽销魂法》,以先天真气震荡摩伽妙音,灌注大脑真灵,嘿嘿,等下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欲火焚身……华太仙你狗胆包天,害死慕容师兄,我就要用最狠的方法来法子来折磨你女儿」说到此刻,她声色凄厉万分,彷佛已经为慕容枫成功报仇。
华茵没吃过春药,但此刻她清楚感觉得到,哪怕吃上一百粒、一千粒春药,也绝不可能有这种山崩海啸般的欲火爆发,狂热的淫念砰匐震心,她痛苦绝伦的嘶吼,然而等声音出了喉咙,却变成了最骚媚入骨的呻吟,她想点中心脉死穴,自尽了断,免受恐怖折磨,但手指却情不自禁地触碰到了乳尖,颤栗的敏感无穷放大,吟声加倍冶荡惊心。
若非本心纯洁和太仙剑图的最后护持,必然会理智丧尽,哪怕身前是骡马猪狗,也定会撕烂衣服,噼开双腿硬凑过去,只求填满阴户,除此之外,再无他想。
叶尘同样如此,胀裂痛苦甚至压过魔尊所种的白罗骷葬,眼前又是衣衫半褪,肤白娇嫩,丰满腴滑的华茵,他疯狂渴望发泄,铮的一声脆响,连铁链磨破小腿都不自知,裴怀玉的《摩伽销魂法》比昔日唐芊所中的晓梦春心散猛烈何止十倍,他骇然之极,已经明白了这女怪物要用什么方法来折磨他们两人。
淫情荡意,直能榨得人肉尽髓枯,却不得发泄,这种煎熬简直酸心凄脾,笔所难宣。
裴怀玉享受着二人的呻吟,开心大笑道:「先别忙着叫啦,再过半个时辰才是此术的最高峰,到时我自会施舍采补你二人,让你们像猪狗一样犯贱求我!哈哈哈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