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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8/10/10。
字数:34486。
今天接到芸的电话,说要来我城市看我,按理说我应当高兴,才我实在是高
兴不起来。
我在一个强力单位工作,受单位指派,来到D市,奉命打入一个大型的,涉
黄涉赌的集团内部,以便收集足够的证据。
由于本地官商勾结的原因,当地强力机关对这个犯罪集团的几次明查暗访,
均因内部走漏消息,而以失败告终。
不得以,这一次,上级领导决定异地调派人员进行查处,我也因此来到D市。
由于涉事人员牵涉较广,涉事官员级别较高,这一次的卧底行动十分机密,
生怕再次走漏风声,这不但会导致行动的再次失败,而且也会对我的人身安全造
成巨大的风险。
之前就曾有D市的同事因此事因公殉职,也因此,我对这件事情也是十分慎
重,即便是已经是我未婚妻的芸,我也没有告诉她实情,当然,这也是组织的规
定使然。
卧底的一年多时间,我几乎断绝了和所有亲人朋友的来往,其中当然也包括
芸。
这期间,我一直推说出差工作太忙,实在无法抽身回去,没有回去过,和芸
也只是抽空打个电话,并且还不敢多说,说多了怕说漏嘴。
当然,我也不希望芸为这件事担心。
许多之前芸就说过要来这边看我,既然我没时间回去,那她可以抽时间过来
的。
我当然没有同意,几次三番之后,芸自然是起了疑心,一直追问我到底在D
市做什么,为什么一出差就这么久,而且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对于芸的这些追问,我也时常感到无言以对,唯一能做的,就是连哄带骗,
尽量绕开这些话题,实在不行,就只能找个借口匆匆挂断电话。
每当夜深人静,想起这些之时,都觉得分外地对不住芸,心里想着,等我完
成任务回去了,一定要加倍对她好才行。
这次也是,对于芸要来D市的提议,我依然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搪塞过去了,
只说我没有时间。
原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两天后,芸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当时我正在酒店的酒吧里,这个酒店就是我卧底那个犯罪集团的重要产业之
一,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内外装潢十分豪奢,当真算得上是金碧辉煌。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芸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因为我的行踪,除了单位的几个直
属领导之外,并未告知任何人员。
直到后来,我才从芸口中得知,原来,事情就是这么巧,有一次芸的一个同
学在这里看见过我,跟芸聊天的时候,很自然的就被芸得知了我现在的行踪。当
然这都是后话。
更为尴尬的是,当时酒吧内,我的旁边还坐着一位凹凸有致身材火辣的女人
莉。
而且,我和莉当时的姿态是比较亲昵的搂在一起,芸当时的表情,可想而知。
说实话,和莉的这层关系,主要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一来通过这个女人我能
了解到更多我所需要的信息,单枪匹马,人单力薄,要想尽快接触到集团的核心
机密,即便有单位各种资源的支援,却也谈何容易。
而莉则是机缘巧合之下,与我相识,并很快熟络起来,她在这个酒店也算是
老人了,虽然算不上核心高层,可手里掌握的东西,却是能令我事半功倍的。
做卧底,最重要就是融入你所处的环境,外在甚至内在,你都要强迫自己去
适应融合。
黑与白,一线之隔,游走在灰色地带,为了完成任务,有的时候,根本无法
拘泥小节。
当然,我和莉也仅止于暧昧,除了那一次酒醉乱性……
说来惭愧,按说干我们这个职业,喝得酩酊大醉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也
是工作守则明令禁止的一项。
可当时情况特殊,有的时候,真的只能说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很难做到全
身而退。
芸,我,四目相对,都是一脸的惊愕,只不过,个中内容含义却大有不同。
而莉也在第一时间,便已发现芸的出现,自然也注意到我和芸的异样,满脸
奇怪之色。
正当我拉着芸准备离开酒吧跟芸解释之时,阿成却是发觉我这边的异状,警
觉得走了过来。
阿成大名梁志成,是酒店名义上的副总经理,实际上的掌舵人。因为,酒店
的总经理就是集团的董事长本人挂名,实际上很少管事。
或许是因为我进入集团时间尚短,我能感觉得出,阿成对我始终怀有一种警
惕之心,又或许他本身就是一个十分警觉之人。
也因此,看到阿成朝这边走来,我的心当下就有些紧张的提了起来。
我不想把芸牵扯进来,而且,由于芸此前对我卧底的事情一无所知,我十分
担心,阿成会从芸身上发现某些蛛丝马迹,察觉我的卧底身份。
「成哥」。看到他走过来,我迫不得已地打了个招呼。
「嗯,这位美女是?你朋友?」。阿成点了点头,可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却不住
地打量着芸。
……
二十分钟后,酒店的某个房间内,我无奈却又焦急地跟芸解释着刚才的事情,
事到如今,我再不告诉芸真相是不可能糊弄过去的了。
而芸得知我卧底的事情之后,也是十分惊讶,却也醋意未消,对我和莉的亲
昵有些不满,不过好说歹说,总算是将芸劝了回去。
本以为,这次风波就此告一段落,却不想,第二天,阿成就找上我,询问芸
的事情。
「你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嘿嘿,我梁志成能做到今天这个位子,自问还是
有些眼力劲儿的,阳,你不会真的认为,你成哥这么好糊弄吧?嗯?」。
这个家伙,果然还是被他给看出了一丝端倪,我心中暗骂,脑海中快速地思
索着,心想如何应对才是。
实情相告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若是继续推诿,恐怕以后我在酒店的卧底工
作就不那么好开展了,势必会引起阿成的怀疑。
「唉,……其实……其实她是我前女友,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灵机一
动,不动声色回答道。
「哦?我就说嘛,我当时见她瞧你那眼神就不对,看莉的时候更是跟看敌人
似的,不过,你们都分手了,她还找你作什么?」。阿成追问。
「她不死心呗,当初是我提的分手,这女人,真麻烦,我跟她说了好几次,
好聚好散,可她就是放不下」。作为一个卧底,撒谎只是一个最基本的工作手段。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那个,我说,阳,她电话多少?」。
「啊?」。我有点不解。
「怎么了,舍不得呀?」。
阿成一脸的坏笑,不过,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的却是赤裸裸地欲望。
「成哥,你?」。到了这个时候,我又如何不知阿成打的什么主意,只不过我
依然装傻道。
「行了,你小子别给我装,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了,那肥水也不能流了外人田
不是?哎,你不会跟我说你没她电话啊。?」。说到最后,阿成皱着眉有些不悦说
道。
芸的电话最终还是告诉阿成了,在这种老油条面前,装傻充愣是无意义的,
论这些门道,他比你精得多。
不过,我随即便跟芸通了电话,告诉她这件事情,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别露
了馅,同时,叮嘱她千万不在搭理阿成。
许多天后,我也不知道阿成是怎么说动芸的,当我正赤裸着上半身和莉滚在
包厢的沙发上时,芸却走了进来。
回想当时,我真是有理说不清,其实当时的真实情况是,我们本来是一群人
在KTV唱着歌。
后来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本也打算离开,可莉突然耍起赖来,死活让我陪
她再玩一会,期间却被她不小心把酒洒到我身上,没办法,只能脱了上衣。
而我本来和莉就有些暧昧关系,加之酒精的刺激,莉蹭到我身上,一来二去,
就变成二人滚在沙发上的姿势,其实,我当时一直在抵抗着。
只不过,这种事情我也不好做得太明显,不然真得罪了莉,以后怕是寸步难
行,只能是以一种委婉的方式拒绝着。
可谁料想,芸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包厢里。正当我一脸惊恐之时,芸的身后,
却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阿成。
「哎呀,我早跟你说过了,阳他有了别人了,你偏不信」。
当满脸怒色的芸被阿成拽离包厢之时,我很想立马冲上去,甩开阿成抓着芸
手臂的手掌,好好跟她解释一番。
可是我不能,我若是这么做了,那我跟芸的真实关系很可能就会暴露,我不
能冲动,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牢记自己来此的使命,以及自己此刻的危险处境,
我这么做,不但会害了我自己,也会连累到芸。
但是我如何能任由芸被阿成带走,万一……万一……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平复着波涛汹涌的心绪,假装镇定而无奈地跟莉说,
毕竟和芸好过一场,怕她想不开做傻事,还是得去劝劝,几经挣扎这才脱离莉这
个肉弹的纠缠,离开了包厢。
出去一打听,芸和阿成离开了酒店。
听到这里我立马就急了,打芸的电话,没人接。
急匆匆地冲下楼,可刚一出电梯门,便意外地发现,阿成从酒店大门外头走
了进来,只有他一个人。
「成哥,芸呢,怎么就你一个?」。我强作镇定道。
「哦,她打车回去了,我让她就在酒店休息,可她死活不肯,唉,看来呀,
我还得多费些工夫才行,怎么,阳你这是?」。
「我,呵呵,怎么说也好过一场,我下来看看,她脾气大,我怕她乱发脾气,
影响到咱们酒店生意就不好了」。我胡乱搪塞道。
「嘿嘿,真的?我看你小子还是舍不得吧?这么一大美女,哎,你成哥丑话
说在前头,你如果真舍不得,跟成哥说,你成哥绝对不抢兄弟的女人。不过,若
是你俩散了,你可不许坏成哥好事,不然的话,嘿嘿……」。
狗屁,嘴巴上说得漂亮,来酒店这么久,我对阿成的得性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看上的女人,我真要说放不下,想跟芸继续在一起,恐怕不用多久,他就会找
个机会收拾我,甚至将我赶出酒店。
「怎么会,怎么会,不就一个女人吗,天下何处无芳草,我跟她已经是过去
式了,我纯粹只是朋友出于道义上的关心一下,仅此而已」。
……
好几天,芸在告诉我她已经回了Z市后,就不再接我电话。这让我有些担心,
不过,总算是没出什么大事,不然我后悔都来不及。
可没过几天,我去再次在酒店里见到了芸,当我得知她在阿成的热情相邀下,
进酒店当了一名财务的时候,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后来我私下问芸她怎么会来这里?难道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多危险
么?
芸告诉我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她来这里做财务或许能帮到我的卧底工作,至
少也多一个人帮忙。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她没直说,只说我知道。
我当然猜得到,她是不放心我和莉。
只不过木已成舟,现在也没有办法立刻让她走,不然反倒容易遭人起疑。
事实上,一个普通的财务,不可能接触到集团的核心机密,若真是这么容易,
这个犯罪集团绝对活不到今天。
至于其它的事情,芸根本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即便受过训练,我也不可能让
她冒险,自然不会真的让她帮我做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阿成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对芸大献殷勤,而芸也只
好虚以委蛇,无奈地应付着。
终于,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以及芸那里得到的一些小道消息,我得知集团
有一部分很重要的资料文件,都保存在阿成的别墅之内。
只不过,阿成的别墅并不那么容易接近,更别说进去了,有好几个守卫日夜
看着不说,院子里还养了一条大狼狗,想偷偷摸进去,基本难如登天。
苦思冥想多日,不得其法而入,我和芸都很焦急。
不过,根据芸的消息,得知阿成一直想得到芸,没少约她,只不过阿成的司
马昭之心,芸自然是不会答应单独跟他出去的。
最后,芸跟我决定,由她假装答应阿成,借机进入他的别墅,然后找机会放
我进去,毕竟,很多事情并不是她可以完成的。
约定的日子到了,在远处目送阿成的车载着芸缓缓驶进别墅大门,我在附近
的一辆汽车内急切而又担心地等待着。
我对芸搞定守卫和大狼狗并不太过担心,我早已将一种特殊的液体交给了芸,
这种药物能让犬类快速进入沉睡,数个小时之内无法自己苏醒。
而那几个守卫,我相信,以芸的机灵,暂时支开一下,应该问题不大,美女
当前,作为男人,你忍心拒绝她的一些小小请求吗?何况还是自己老板身边的美
女。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终于顺利进入了别墅之中,我问芸为什么这么久,她说
那个阿成一开始请她喝了点红酒,然后才被她打发去洗澡了,这才有时间过来放
我进别墅。
别墅一共有三层,房间挺多的,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快速找到阿成的保险柜,
因为保险柜就在他的大卧室内。
只可惜,在阿成洗完澡出来之后,我还没有办法破开保险柜的密码锁,尽管
这个保险柜并不如何高级,但想要破解的话,还是要费一番的手脚。
当阿成的脚步由远及近之时,我和芸皆是一惊,被阿成堵在卧室之中,根本
不可能出去。
幸好,卧室够大,我找到一个可以容身的柜子,以最快的速度钻了进去,几
乎是我轻轻带上柜门的一刹那,我透过柜门的缝隙,看到阿成的身影出现在卧室
之中。
「宝贝,原来你比我还急啊,自己就进来了」。
一进卧室,阿成先是警觉地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才色色
地调笑道。
「呃……我……啊」。
芸还未说出什么话,便被猴急的阿成一个公主抱拦腰抱起,朝床边走去。
「啊,不要,你放我下来」。
「嘿嘿」。
此时的阿成根本没有多废话的打算,将芸往床上一扔,就开始脱自己的浴袍。
芸明显十分地惊慌,从床上爬起来,就想往外走。
可即将到口的肥肉,阿成又怎么可能放过?没几下,便被健硕的阿成按在床
上,没有办法动弹。
隔着柜门缝隙,床上的情况,我自然看在眼里,眼见芸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
上下其手,不住的挣扎叫喊着。
我的眸子瞬间变得通红,理智早已抛诸脑后,一把推开柜门,便要出去救芸。
「不要。等等」。床上的芸看到我的举动,竟突然高声尖叫了起来。
不但是我吓得停在那里,便连扑在她身上,正起劲的亲吻芸脖颈的阿成,也
似是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着芸。
「怎么了?吓我一跳?」。
「你,你不要激动,听我说」。芸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飘忽不定。
不过,以我和芸的默契,我瞬间便知道,她这其实是对我说的。
「说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别浪费时间了」。说罢,阿成作势又要亲芸。
「你等等,我,我要去下卫生间」。此刻的芸,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急还是
羞。
「你不是说来的时候已经洗过了吗?」。阿成有些不满道。
「不,不是那个,可能来的时候水喝多了,所以……」。
「唉,真麻烦,哎,上个卫生间,你还带包做什么?」。
「谁像你们男人,女人总是麻烦一些的啊」。
「嘿嘿,带包进去可以,不过,手机就不用带进去了吧?」。
这个阿成,心眼还真多,不过这样一来,芸的打算就落空了。
果然,听阿成这么一说,芸似是被说破了心事,脸色慌张之色一闪即逝。
若是能把手机带进卫生间,我还能偷偷和芸沟通一下,商量一下对策,可眼
下完全落空。
芸只好随意地从包里拿了点什么东西,进了卫生间,见芸起身,我赶忙又缩
回了柜子内,带上了柜门。
卫生间就在拐角处,而卧室内,阿成却是点了支烟,一个人悠哉悠哉地抽起
了烟。
我在柜子里面焦急地思索着对策,如果我现在出去,搞定阿成应该没什么问
题,但难免动静闹大,而外面那几个守卫,全都是练家子出手,被阿成高薪请来
做保全的,论身手,恐怕随便哪个都比我只强不弱。若真这么出去,恐怕不但我
和芸的身份暴露,怕是想要离开都不太可能了。
这帮人的心狠手辣,我这一年多的时间,也是见识过不少。
而芸刚才的举动,明显不希望我作出冲动之举。可是,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
地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不知此时,卫生间里的芸,又在做着什么?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许久,在阿成的再三催促之后,芸终于慢吞吞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当芸被阿成急吼吼地拽到床边,芸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会嫌弃我吗?」。芸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地面,并没有看阿成。
而这一句看似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分明能够感到话里的决绝之意。
芸她……难道她打算?
「啊?嫌弃?怎么会呢,宝贝,放心吧,以后跟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啊」。
在我狭窄的视野中,芸被阿成轻轻一推便倒在了床上……
「啊,等一下」。
「又怎么了?」。阿成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这房间太大,我不习惯」。
……
随着芸和阿成的离去,整个偌大的卧室重新恢复了平静,此刻,尽管我心如
刀绞,但理智告诉我,我绝不能冲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蹑手蹑脚地从柜子里走了出来,努力地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继续破解着保
险柜的密码锁。
终于,十几分钟后,咯嗒一声,当我看到保险柜中的东西时,也不由得暗暗
心惊。
里面除了数大捆现金之外,还有满满一盒子的金条,另外什么存折银行卡足
有五六个。
不过,这都不是我的目标,保险柜就这么大,很快我便找到我此行任务的重
要目标,那几份集团私下违法犯罪的核心材料。
除了那几份材料,其它东西我一样没拿。一切妥当之后,我走出了主卧室,
另外找了一间看起来并不常用的房间躲了起来,默默等待着。
只不过,当我麻木地做着这一切的同时,我的心口正一滴一滴地淌着血。
也不知过子多久,隔着房门,我听到外面有房门开关的声响,随即,一阵脚
步声朝着主卧旁边的卫生间而去。
只有一个人,我不太确定出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芸还是阿成,我又悄悄地等了
一会儿,希望确定些什么。
不过意料中卫生间的哗哗水声并没有响起,反倒是没一会,那个人似乎又从
主卧室那边走了回来,但我能感觉得到,他(她)走路的时候很小心,若不是我
细心地侧耳倾听着,绝对难以发现。
听到这里,我心下已经有了判断,十分谨慎地,轻轻转动着门把手,透过门
缝,我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外面的是芸。
我急忙拉开门,走了出去。
四目相对,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芸的头发有些凌乱,脸庞以及脖颈处,
红韵未消,绯红一片。
芸的眼神十分复杂,只是抿着下唇,怔怔地望着我,竟是没有开口。
还是我即时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我
再也不想回来的地方。
芸支开守卫后,我原路返回,在车里等了一会,芸也来到了车内。
一路无言,我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芸的俏脸侧向一旁,呆呆地望着
窗外,犹豫再三,我还是没有说出口。
尽管没有说话,但我也知道,在后来的那段时间里,肯定发生了什么,是的,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都成为我和芸之间的一个禁忌,我从来没有问过她
那晚的事情,也不敢问,仿佛,那一晚什么都未发生过。
但是我知道,我无法欺骗自己,即便在结婚后,我的脑海里也时常会浮现那
晚满脸绯红的模样。
每当这时,愤怒,自责,后悔,各种负面情绪就会盈绕我的心间。
可奇怪的是,与此同时,我竟还有着一股奇怪的兴奋感,很强烈,下面也会
不争气的勃发起来。
……
我和芸结婚已有大半年的时间,芸本来就是一个贤惠的女人,婚后更是凸显
她的贤惠属性,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家族生活美满,工作上也很顺利,因为之前卧底任务的圆满完成,还立了个
三等功,可谁又知道,我这个三等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唯独有一件事情,却始终困扰着我,那就是,我发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不但没有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淡忘,那股莫名的复杂感觉反而愈发强烈起来,愤
懑,以及隐隐的兴奋。
有时和芸过夫妻生活的时候,偶尔想起那晚,芸那凌乱的发丝,绯红的脖颈,
火烧一般的脸庞,我的下身都会硬得不行。
时间一长,我竟慢慢发现,我在那方面似乎已经有了些许心理障碍。
准确地说,如果我不回想那晚的情形,下身似乎就难以勃起。
一开始还只是会影响我的兴奋度,导致硬度不够,到后来甚至都经常出现无
法勃起的情形。
对于这种现象,我心中是有些惶恐的,害怕这样下去,会不会变成真正的阳
痿。
妻也察觉到我的异样,终于,在一次失败的做爱之后,我硬着头皮委婉地跟
妻说了这事儿。
知道原因后,妻的表情很复杂,我知道,她并不愿提及那晚的事情。
不过,她倒并未责怪我,平复了一会之后,问我是不是要去看看医生。
其实我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时间长了,自
己就会好起来,这才始终没有下定去看医生的决心。
我先去看的男科,一番全面的检查,费了好大工夫,一切正常。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也明白,看来,只能找个心理医生去咨询咨询了。
只不过,这种事情实在有些难为情,托了一个熟人,找了外地一个比较有名
气的心理医生。
可惜的是,各种手段包括催眠,也试了不少,可心理障碍依旧没有好转的迹
象。
其实,做我们这行的,或多或少也学过心理方面的知识,我也不例外,还是
知道一些皮毛的,知道心理咨询这事,并不像生理上的病症,很多都还在摸索阶
段,能不能治好,也是看天吃饭,全凭人品。
看心理医生无果,我自己又在网上查找了许多这方面的资料。
心病终归还需心药医,我又想,我的病灶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如果这个心
结不解开,那事情大概很难有回转余地。
只不过,在心理医生那里做的催眠,终归只是催眠,虚幻一场。
又或许,催眠那样的程度不够?
找了个机会,我小心翼翼地问起妻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开始妻很是抗拒,但
是了解我的想法之后,尽管十分不愿,甚至有些痛苦,但还是一点一点,挤牙膏
式的,跟我说了个大概。
至于那晚房间内的事情经过,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叙说的,跟我们大多人印象
中的做爱过程差不多,只是整个过程妻都显得十分被动。
其实,我很想问妻,那晚有没有高潮,但是我知道,尽管这是为了解开我的
心结,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触碰为好。
无论如何,那始终也是妻内心里的一片伤痛,一个痛苦的回忆。能够跟我回
忆那晚的大概经过,已经是她最大的底线,我爱她,所以,我不希望连她这最后
一层保护的纱衣都要无情地给她揭除,那样是不是太残忍,太怎么了些?
那一晚,我下身倒是真有反应,但更多的感受,却是深深的内疚与自责。
这一晚我们并没有做,只是静静地抱着,抱着妻那时至今日依旧有些颤抖的
娇弱身躯,我又怎么舍得破坏这难得的温存。
我的勃起障碍确实是有些好转,但离正常情况,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为此,我觉得很对不起妻,身为一个丈夫,婚前让她受那么大的委屈不说,
婚后也不能完全尽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不知从何时起,我接触到了网上那些小说,异曲同工的情节,活灵活现的描
述,还有那许多的图片和相差视频,都令我无法自拔的血脉贲张,呼吸急促。
于是乎,在和妻过夫妻生活之前,我都会偷偷地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兴奋
起来,再和妻行那鱼水之欢。
还真别说,效果还是有的,虽然做爱质量还是不高,但起码比之前基本无法
成功完成是有很大进步的……
本以为,这个秘密并不会被妻发现,可是,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
一次我去洗澡时,忘了关掉这些网页,等我洗完出来后,发觉妻的脸色有些
不对,这才突然想起,笔记本里的「罪证」。地址发布页 01bz.cc还留在那儿呢。
假装无事的重新打开笔记本,果然,那些原本应该只是最小化的网页,全都
被关闭了,看到这里,我如何还不明白,妻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脸色。
妻问我,为什么会看那些东西,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在
看。
事到如今,我觉得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全都如实相告。
沉默了一会,妻告诉我,我最多只能看看,可千万不能真有那样的想法。
可我的第一反应却出卖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老婆,你,真的这么排斥?」。
「你不会真的想过吧?」。
不记得这一晚我和妻是如何结束谈话的,妻自是不会答应我真的如何如何,
而我也只是试探性地和妻讨论了一些大胆行为的可能性。
这一天,妻接到一个电话,打完后,我问她是谁,因为有意无意地,我听到
她似乎在拒绝那人什么事情,于是乎,我的好奇心又作怪了。
妻说是原来的一个同事,也是以前她的追求者,叫强,我跟他也有几面之缘,
算是认识吧。
只不过,最终抱得美人归的,是我不是他。
「为什么不去啊,公派学习的机会多难得,公司出钱,带薪进修,虽说周末
可能就没什么私人空间,不过,也就几个月嘛」。
「你不知道他是谁呀?都说了这次是和他一起去,你放心呀?」。
「呃……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有些心虚。
机会难得,最终,在我有意无意的劝说下,妻还是参加了这次的学习。
但是我对他们每个周末的学习,却是显得比较「关心」。,很快细心地妻也察
觉我的格外关心似乎不大寻常,问我,我是不是吃醋,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我当然不会承认,吃醋么确实是有的,但是后悔么……
又是一个周末,妻学习回来后,晚上她跟我透露,强似乎对她还未死心,一
听妻这话,我便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经我一再追问,妻告诉我,每次强都主动要送妻回来,都被妻拒绝了,今天
因为外面下着雨,实在抹不过面子,妻便答应坐他的车回来。
谁知,强在车里竟有些毛手毛脚的,毛手毛脚是妻的原话,其实,强确实有
示爱的举动,不过也只是抓了妻的手,其它倒是没有太过分的举动。
可即便是这样,我却难以抑制自己的想法,万一,万一强那时强行做点什么,
比如说强吻什么的,那……
一想到这种可能,我的下身居然不争气的硬了起来,而且比之前看小说的兴
奋程度更甚。
一番云雨之后,我和妻彼此相拥着,享受着这一刻的恩爱余韵。
妻却突然问我,是不是因为和强的事,才让我更加兴奋的,我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想勉强妻做她不愿做的事情。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几乎每个周末的学习回来,妻都会
跟我透露些许她和强相处的细节。
其中有一次,妻说强突然吻了她,但她很快就把强推开了,可我听到这些,
居然兴奋多过愤怒。
而那一刻,妻的嘴唇在我看来,却是格外的诱人。
可接下来,妻却说不想去学习了,我很奇怪,妻吞吞吐吐的,也说不起个明
确的理由。
我将她揽在怀里,问到底怎么回事,犹豫再三,妻却反问我,难道我就不害
怕么?
面对妻话里的意思,我沉默了。
然后妻给我看了一段强发给她的信息,说了一堆肉麻的话,还说已经离不开
妻了。
我去,这种骗学校小女生的招术都来了……
妻说当初她本来就不想跟强一起去学习的,或许妻改变主意之后,给了强一
个错误的信号,让强以为有机可趁。
如今妻感到有些左右为难,她当然知道我心里的那些难为情的奇怪想法,也
知道,只要她继续去学习的话,强肯定会越陷越深,这令她有些自责。
我也很是纠结,但无论如何,我都是尊重妻的,不想强加自己的想法于她。
安慰了妻一会,近距离闻到妻身上的体香,忍不住轻轻吻了上去,情到浓处,
又哪里能够轻易停止,接下来自然是宽衣解带,耳鬓厮磨。
但是亲热了好一阵,我下面却是没有太大反,即使稍稍有些勃起的迹象,也
很快就软了下去。
这令我十分沮丧,趴在妻的身上,就那么静静地,彼此互相拥抱着。
妻用手抚慰着我的后脑勺,小声安慰着我。
到了周五晚上,睡觉之前,妻却突然问我,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有的话,
送她去学习,如果没有的话,那这个周末她就不去了。
我惊讶地望着她,妻这是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我的手上,可我……
妻看了看我的脸色,轻叹了一声,自顾自的说,我不说话的话,就当我是答
应了。
我机械式的嗯着,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就仿佛变得理所当然发生着。
……
每当妻告诉我,她和强之间又有哪些进展了,我都会莫名的「激」。动不已。
一次短暂的牵手,一个不经意的搂抱,一次被的接吻……
记得那次妻回来告诉我,强似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对她的占有欲愈发的
明显。
我问妻具体怎么回事,妻说强在一个僻静处又吻她了,一边吻一边在她背后
摸索着,还说带妻去他家看看。话说到这个份上,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
妻当然没有同意,而我接下来的回应,似乎是这段时间以来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感觉得到,妻也显得很兴奋,委婉而不经意的配合著我。
事后,妻说,她现在有点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我沉吟许久,才憋出四个字,顺其自然。
只不过,我又委婉地跟妻提了一个要求,如果,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事,一定
要提前告诉我。
妻并没有给我肯定的答复,但是夫妻之间的默契,我知道,一切尽在不言之
中。
这是一个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星期天,就在这天下午,我收到妻的信息,说她
可能不回来吃晚饭。
我本以为是普通的饭局,就随意地发了个哦。
可随后,妻又补充一句,说是在强的家里吃。
看到这里,我就犹豫了,去强的家里,以强对妻这段时间展开的攻势,用脚
想都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妻心里当然也是明白的。
这算是提前告知,抑或是间接的询问?
我就回了一个是吗。
妻又说之前强帮了她一个小忙,这次应强的要求,去强的家中亮亮自己的手
艺,算是报答。
可我心里却想,这到底是准备吃你作的菜呢,还是准备吃你呢?
只不过,这些话,即便心知肚明,也是不好揭破的。
我就告诉妻,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似是我的话语意不够明显,妻问多早。
想了想,我又回,不要太晚就行,太晚了外面不安全。
回复我的,只有一个哦字。
现在已是晚饭时分,想必妻已经到强家中了吧,也许还在做饭,也许,已经
做好了也说不定。
可此刻的我,根本毫无吃饭的念头,一门子心思早已飞出了我的躯壳,飘向
了某个其实我并不知道地址的住所。
望着身旁的几个空酒罐子,心中胀闷,下了楼,发动汽车,一阵狂飚,仿佛
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不畅。以至于,当我行驶到一个干道路口时,竟然没有
注意到前方那大大的红煤。
突然意识到一旁大货车的时候,我的酒意顿时醒了七八分,只是为时已晚,
货车根本来不及刹车,径直撞向我的右方。
砰。
一声巨响之后,惊恐中的我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
当我再次醒转之时,人已躺在医院病榻之上,望着一片素色的病房环境,我
感觉头微微有点痛,稍微适应了一下,这才发现,此时我的,右腿似乎受了伤,
已被牢牢地包扎固定起来,整条腿感觉很重,胀麻胀麻的,隐约还有一些痛感。
除此这,脑袋似乎也有一些轻微碰撞后的淤肿,其它部分倒是没有发现什么
异样。
这时,我才回想起昏迷之前的那一幕,车祸?没错,我出车祸了。不过看起
来,应该没有太大问题才是,想想撞车时那骇人一幕,现在都有点后怕,真不敢
想象,我居然还能捡回一条小命,而且,就目前看来,伤得还不算太重的样子,
只是不知右腿伤的到底怎样。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严重超出我的估计与想象。
因为,我醒来后没一会工夫,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走进病房,见我已经醒了
过来,竟高兴得走了过来。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我吃惊的,真正令我感到吃惊的是,她,她竟然喊我老
公?
我,这个病房好像没有别人呐?她是在喊我,我左右确认了一下,没错是,
她确实是在喊我,喊我老公。
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这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人,不能说多
好看,但算得中上之姿,加上打扮,也是颇有魅力的一个女人。
眼前的情形,令我一阵的错愕。
「你,你是?」。
「什么你是,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啊?」。进来的年轻女人似乎有些不满。
不过很快,她也发觉不对劲,因为我看她的眼神,完全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一样。
「老公,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约么半个小时之后,经过我和她的简短交流,通过医生的一番检查询问,初
步断定,由于轻微脑震荡的关系,我很可能暂时性的失忆了。
不过,对于这个结论,我根本没往心里去。
因为,当我在丽的搀扶下,也就是那个喊我老公的年轻女人,来到洗手间时,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
就在面前的镜子里,我看到的居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脸孔。
这个惊人的发现,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将我击得目瞪口呆,好长时间都没回
过神来。
弄得一旁的丽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直关切地问我怎么了,对着一
面镜子怎么发起呆来了。
足足过了三天时间,我才初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我,准确来讲,现
在的我,已经不是我了。不对,再准确点说,我的思想仍然是我,只是我的身体,
却已经是另外一个人的身体。
这,这,难道我灵魂出窍,然后进入了眼前这个男人的体内?想了很久,我
实在无法得出另外一个结论。
我此刻的身体名叫洋,和我原来的名字倒是同音,是个公务员,在一个不痛
不痒的部门供职,工作倒是比较清闲的那种。
当然,短时间内,我并不用回去上班,因为之前的洋,也就是现在的我摔了
一跤,除了轻微脑震荡外,右腿有些骨裂。
所谓伤盘动骨一百天,最近这些日子,我自然是请假在家休养着。
唯一让我感到些许庆幸的是,城市依然还是原来的Z市,这要是去到一个人
生地不熟的地方,那就真的雪上加霜咯。
我询问了一下我摔跤的情形,时间和我之前出车祸时极为的接近。
也因此,我十分关心我原来那个身体的情况,一直找机会打听着。
只不过,传过来的,不是什么喜讯,却是一则噩耗,昨天晚上,市内某处,
确实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一辆轿车因为误闯红灯,被一辆满载货物的后八轮直接撞个正着,翻出二十
多米远。轿车车主听说是一名强力单位人员,当场死亡。
虽然我还没打听到死者的姓名,但我已经有了强烈的预感,那个死者,极有
可能就是原来的我。
是啊,同样的工作单位,同样的车祸时间,我的心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其实,我并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即便原来的我没死,那又如何?此刻我已
经在另外一具身体当中,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根本无从得知,当然更不用想回
去的事情。
此时此刻,原来的阳已经死了,而我,现时的名字是,洋,和原来那个阳,
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除了我的思想……
洋的身材和我原来极为相似,甚至长相上也有着几分相像之外。
「不知妻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还好么?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一时间能不
能承受得了?」。我一个人嘀咕着。
接下来的时间,我除了假借失忆打听洋之前的事情之外,另外一件事,就是
确认那个死者的准确身份,不管怎样,我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无论如何,那也
是原来的我啊,至于说我能不能回到从前的身体,这个问题,暂时根本没时间去
思考。
没有几天,我终于确认了「我」。的死亡消息,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心里还
是莫名的悲伤与失落,我的人生轨迹,就这么改变了么?
……
三个月后,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常行动,只要不太激烈,都没太大问
题。
而眼下我最为关心的,就是芸,我心里面真正的妻子。
芸瘦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离去而伤心导致。不过,意料之外,却又情
理之中的是,那个强似乎因为我的车祸,发现了某种契机,某种真正彻底得到芸
的机会,在我暗中跟踪观察芸的这些天,他几乎每天都会来嘘寒问暖。
其实,这再正常不过,芸正处于丧夫的极度悲痛之中,此刻的她,无疑是十
分脆弱和缺乏安全感的。
而强此时加强火力,自然是最佳时机。
而对于我现在名义上的妻子,丽,我并无太多的感觉,或许,道义,以及责
任,是我每天在她面前强作欢笑的唯一理由。
我想过去找芸,把这一切说清楚。但是,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匪
夷所思,无论换作是谁,怕都只当你是个神经病,根本不会相信你吧?
二来,我现时的身份毕竟是有妇之夫,已经是有家室的人,如果我现在去找
芸,那丽又怎么办?
不管如何,我既然占据了洋的躯体,是不是也得尽一点身为洋的责任?
而芸……
他们的学习期尚未结束,周末的时候,强当然更不会放过现在的好机会,一
直带着芸去这去那。
也许芸也害怕一个人待在家里,会想去过去的我,徒自悲伤,也许她也想转
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至少,现在的芸对强的态度倒是更像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一些,或许,真正的
信任也是这段时间慢慢建立的吧。毕竟,之前芸愿意去学习,愿意和强交往,是
因为我的原因,实非她所愿。
至于我躺床上的三个月,芸是如何一种状态,眼下的我当然无从得知。
只是不知,芸和强发展到哪个阶段了,那天晚上他们有那个吗?这些事情,
似乎和现在的我关系不大,但我依然十分好奇,却苦于无从探究。
而丽对我最近有些神神秘秘地举动也表示了不满,一直问我,最近怎么老不
着家,在外边逛忙什么。
对于丽的疑问与不满,我当然感到有些内疚,只不过,内心那些许的内疚,
却丝毫无法阻挡我对芸的思念以及关心。
我希望芸能好好的,如果她就此和强在了一起,会不会是一种皆大欢喜的结
果?而我,又真的能够完全放下吗?我实在不知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这一傍晚,我是以一种复杂到近乎折磨的心情目送强进入我原来那个家的。
此时,距离我发生车祸已有大半年的时间,可以看得出来,芸和强在一起时,
比以前融洽很多。
俗话说得好,日久生情,即便没有爱情,人与人之间的交情也是培养出来了
吧。
我坐在小区某个角落的车内,望着原来家中的灯光,一个人怔怔地发著呆,
也不知胡思乱想着什么。
之前强也来过几次,不过,前几次过了饭点之后没多久,便匆匆离去,看起
来,应该是来蹭饭的。
但是这一次,我默默等待许久,却依旧没在楼下见到强的身影。
我的心里有着某种隐隐预感,而当客厅中的灯光熄灭,只剩卧室中隐隐透出
的丝丝光芒时,我又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看到强的出现。
难道我刚才走神了,没有注意强下来?还是说,强根本就没胡下来,还在…
…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全身上下仿佛一阵电流传过。
不行。我得上去看看,万一芸遇着什么事了呢?我尝试这样说服自己。
上了楼,我先在门上侧耳听了一下,听不到什么动静。更不可能敲门进去,
我现在是谁啊?莫名其妙敲人家门?况且,如果他们正在……
好在之前,我为了能够偷偷回家看看,私下找人偷配了一把钥匙,干我们原
来那行的,对这种事情,可是熟门熟路,不然,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卧底?
咯嗒一声轻响,房门悄悄拉开一条缝,果然,客厅内漆黑一片,静悄悄的。
卧室的门关着,拉上房门,蹑手蹑脚来到卧室门口,刚刚靠近,便已隐约听
到里面传来床垫有节奏的轻微响动。
当我将耳朵贴到卧室门上的一刹那,那熟悉的压抑的低声娇喘如魔音般飘入
我的耳中。
此时的我,整个人如瞬间石化,一时间,全身僵硬。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尽管大半年前就知道这件事会发生。可当我真正亲身确
认,芸和另外一个男人突破了男女关系最后一道防线时,我依旧有些无法释然,
无法面对。
这段令我无比心悸的过程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只是后来芸的声音大了一些,
即便我默自坐在沙发上,依然能够听见芸压抑不住断断续续的呻吟。
突然,里面床垫的声响伴随着女人的一声声连续的呻吟,频率明显快了起来,
可没过几下,随着一个男人的低吼,卧室里却又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我立即意识到什么,结束了?我心下一惊,赶忙起身,躲到了书房的黑暗中。
没过一会,卧室的门开了,不过令我有些意外的是,出来的不是芸,而是强。
以前我和芸做完爱后,除非天冷,否则芸都会去卫生间清洗一下再回来睡觉。
可当已经穿好衣物的强出现在门口之时,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说道。
「要不你就让我留下来吧,你看我这时候回去……」。
「不行」。卧室里传来芸因为激烈运动过后而稍稍有些变调的声音。
强见芸不答应,似乎又想回去劝说,可还没往里回走几步。
「你别过来,你再这样的话,我生气了」。芸的态度有些坚决,顿了一下又
继续道,「本来今天答应你,我就已经……你还是回去吧,我,我还没有办法接
受别人住在这里」。
见芸如此模样,强也只好作罢,上了趟卫生间后,便悻悻地离开了我家,临
走时跟房内的芸打了声招呼,不过芸并没有回应。
不知是不是因为强走了,我的警惕有点松懈,当芸披着睡衣从卧室出来,刚
一关上卫生间的门,我便急着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心想还是离开为妙,可好死不
死,走到书房门口时,光线不好,一不小心带到了门边的一个小型置物架。
这下可好,噼哩啪啦掉了一地,发出的声响自不必说,我心叫要遭。
果然,刚进卫生间的芸立马警觉地走了出来。
「谁?是谁在那里?」。
此刻的我简直满头大包,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被堵在这书房里,根本没地
方可逃。
「啊。你是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随着芸的失声尖叫,我彻底地暴
露在刚刚打开的灯光下。
芸似乎是害怕,一边质问着我,一边不自觉的往后退着。
我生怕芸再次尖叫会有可能把事情闹大,连忙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你别叫,你别怕,我,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会在我家里」。芸仍然一脸的警惕与惊恐,
她怎么可能相信眼下我这么一个陌生人呢?
「芸,你听我说,我……」。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别过来」。
也许是看到我尝试着向芸靠近的举动,芸再次紧张的尖叫起来。
「别,别,你别喊行吗?我不过去,好,我不过去」。
「你不要想乱来,我,我老公是JC」。
听芸这么一产,不知为何,我的内心深处莫名一暖。
「芸,你冷静,听我说,你先别喊,我好好跟你解释,好吗?」。我仍然尽量
安抚着她的情绪,既不希望吓着她,也不希望真把事情闹大,那可不好收拾。
打从发现我的一瞬间,芸的左手就始终放在胸前,看得出来,突然冒出这么
个陌生男人,的确把她给吓着了。
「那你不许乱动」。
说是要跟芸解释,但到底该怎么解释呢,霎时间我反倒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呃……」。
「你怎么结巴了,说呀」。
「我……」。
我这边还犹豫着怎么跟芸开口,那边芸似是发现我支支吾吾的,不太对劲的
样子,竟是趁我一个不注意,转身就往外跑。
「救命呀」。芸一边跑,还一边高声叫喊着。
「哎,你别……」。看到芸的举动,我急得连忙追了出去。
芸一个弱女子,脚上穿得又是拖鞋,怎么可能跑得过我一个大老爷们。
还没跑几步就被我给拽住,一把就捂住了她仍在呼救的小嘴。
「唔,唔……」。芸几乎使出全身的气力努力挣扎着,希望逃出我的「魔爪」……
「你别喊了,老婆,你别再喊了,我不会害你,看着我,我不会害你」。
我怀中的芸是极度惊恐的,看得我十分不忍,不自觉的,老婆的称呼也脱口
而出。
「我是阳,老婆,我是阳啊」。看到芸害怕的模样,我心一横,把心里话说
了出来。
「唔,唔,唔唔」。果然,听我这么一说,芸挣扎的幅度小了一些,但是口
中还是支吾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松开手,但是你别叫,好吗,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很难相信,我也不
知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是,总之,我不会害你,嗯?知道吗?」。
「唔唔」。尽管被我揽在怀中,挣脱不开,但听我这么一说,芸还是点了点头,
算是回应。
我缓缓松开了捂住芸嘴巴的左手,但是揽住她的右手却是没有松开,生怕她
再次作出什么意外之举,闹出什么大的动静。
……
也不知费了多久的口水,尽管芸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惊恐害怕,可看我的
模样,却依然像在看一个精神病人一样。显然,她虽然对我的敌意有那些一丢丢
的下降,但依然根本就不相信我的「鬼话」。,即便我说破了嘴。
此时我俩分别坐在沙发最远的两端,尽量保持着距离,整个过程中,我也说
了不少我和芸之前的事情。
比如说,她最爱吃的菜,最常听的歌,生活中的一些小习惯等等。
可她却认为我可能是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也许就是从「阳」。那里听到的。
这真把我弄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你到底怎样才能相信我,我就是阳」。实在无法,我只能祭出这招。
「这……」。芸也有些犹豫起来。
尽管她压根就不信我的话,但真到这个份上,不管是谁都会有一种侥幸的心
理。
「那我和阳……那次去贵州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寨子里,都吃了几个菜,吃
得什么菜?」。过了半晌,芸终于想出这么个自认十分隐秘的事情来。
不得不说,其实这个问题是很不好回答的,那次在寨子里,对那些少数民族
的特色菜印象很深,不过要想一一说全说对了,还真不容易。
「嗯……让我想想」。
不过,好在我的记忆力还算不错,而那些特色菜的印象也确实深刻,除了一
道之外,几乎全部说全了。事实上,我都怀疑,芸她自己是不是能把菜名说完整。
「我们那天穿的什么衣服?」。芸继续追问道。
「这个,我好像是黑色T恤,蓝色牛仔裤,一双休闲皮鞋,就我之前最喜欢
穿的那一双,对,就是那一双。你嘛,好像是那件白底碎花的连衣裙,但是后来
被刮了一个明显的痕迹,你就没穿了,对不?」。我努力回忆着尽可能多的信息量。
望着芸那微微瞪大的眸子,我知道,芸对我的怀疑已经开始动摇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
「老婆,你还什么问题,尽管问,随时都可以,但是,结果都不会变,我,
真的是阳。我知道你还是很难相信,其实,我到现在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那,你再告诉我,我们第二次约会的时候,我穿得什么衣服,还有什么裤
子?」。不知不觉中,芸口中的我和阳,也变成了我们。
「呃,第二次,第二次,咦,我记得我们第二次约会,不是在桥上见的面么,
我记得你当时穿的是一套灰色的裙子啊,怎么,难道那不是我们第二次,不可能
啊,我应该不会记错」。
对于芸的问题,我仔细回忆了一番后,表示一脸懵逼,心想该不会是自己记
岔了吧。
「你……」。
可我没注意到的是,正当我仍在冥思苦忆之时,芸的脸色却是渐渐变了。
「嗯?我,老婆,是不是我记岔了,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要不你再给我
点提示,我记得那就是咱们第二次的约会呀」。
「你没有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