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姓月,是仇人的孙女。看到年轻气盛的她,他也会怅然般想起最初陪
伴在自己身边的一些伙伴,还有那些一同奋斗的愉快时光。
可当初年少单纯的他并不知道,当他握住那柄剑时,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
一场莫大的骗局便围绕着他徐徐展开了。
不过,这些碎片都已被他埋藏在记忆的角落,布满灰尘,模糊不清了。
「咳咳——」他捂唇,暗自咽下从喉间溢出的血液,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
将眼前这个麻烦先赶走,某个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秘密,只能他独自一人才好施
展。
望着眼前这个好似从他的怀中脱出便是一种莫大骄傲的女子,他的眉头微皱,
沉吟着。
从他的怀中脱离,面对着他,月灵幽就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惘然状态。
接下来,她该干什么?
像往常那样,该跪伏在地上祈求他原谅她的放肆?还是撒娇般爬回他的身体
再次求欢?或是背对着他用手分开双臀诱惑着他来征服?亦或是不停的诅咒这个
该死的魔王快点去死?
她并不知道,于是沉默,唯一清楚的是,他真的要死了。
近20年的屈辱生活终于要结束了吗?她思忖着,从最初的想要自杀而不能,
到后来,将全部的仇恨与愤怒转移到这该死的魔王身上,自杀的情绪渐淡,而现
在,一切将要终结了。
可为何她的内心没有任何情绪的颜色,只有一片混沌。
「你在害怕?」。他平静的声音传到耳边。
害怕?她有什么可怕的?连无数屈辱的日子都过来了。
「你在害怕死亡」。
她的身体愈加颤抖,愤怒地瞪视眼前这个该死的魔王,她什么时候怕死了?
要不是他一直阻止她自杀……。
「嘿?难不成你在害怕我死后没人满足你吗?哈——咳咳……」。
她怒极,却见到那该死的魔王的嘴角,一缕鲜红的血液止不住地溢出。
「你……红色的血……」她的双眸瞪大,张开口,难以置信地质问道:「你
不是魔族?」。
「你是——人族?」。
他拭去嘴角的鲜血,突然沉默。
月灵幽的神情满是迷茫,身体似乎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摇着头,不解地喃喃道:「人族为什么会是魔界的魔王?人族又怎么会去毁灭我
的家族,去毁灭整个神界?」。
他无言,毕竟他可没有必要去向她解释一切的起因和缘由,那是只属于他的
故事了。
「你该离开了,这里只能再支撑半个小时,你知道那个地方的,从那里走,
没人可以发现你」。他抬头,望向四周几乎不成形的四根立柱,冷静地说道。
「或者你是想给我殉情?」。他的眼中泛起笑意。
月灵幽抬起头,便发现他在笑,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敢笑,她的眼里再次充满
怨恨,狠狠道:「我要亲眼看到你死」。
「那就是想殉情喽?」。他指了指头顶,「待会儿上面塌下来,你就要与我一
同面对无数的大军了」。
「离开吧,你得为肚子里孕育的小生命着想吧」。他又指向月灵幽光洁平坦
的小腹,那里残留着当初他亲手刻上的魔法纹路,月灵幽一直以为那是让她变得
淫荡的色情魔咒,他也是一直这样承认的,但实际上,那只是一道封印罢了,封
印住了那名本应在十几年前就诞生的孩子,不过,等他的魔力消散,这道封印就
会彻底解开了吧。
「诶?孩子?」。月灵幽捂着肚子,瞪大双眼,又一次受惊了,但很快又沉默
下去。
知道魔王是人族后,有这样的结果,她并不算太意外。
这么多年来,她的子宫被他的生命精华成千上万次地注入过,没有孩子才是
奇怪的事情吧。
最终,月灵幽离开了。
她穿上已经觉得陌生甚至有些硌人的衣物,走进了大殿旁某处暗门,那是曾
经他时常玩弄她的地方,魔界诸老与魔将们在大殿内集会,而她则在距离众人不
到数米处的暗门内被玩弄得娇喘连连。
强行切断心中莫名的思绪,月灵幽轻捂着肚子,转过身,看着已经封闭了的
暗门,她的身后便是传送阵。
古老的殿堂陷入了寂静,他抬手捂住嘴唇咳嗽了几声,但下一瞬间,他便惊
讶地看到一道人影朝他跑了过来。
没有说话,月灵幽迎着他惊异的目光,快速地脱下内裤丢到一旁,然后分开
他的双腿,背对着他,将自己的身体挤进他的怀中,掀起裙摆,用手扶住他那根
依旧火热坚硬的肉棒,咬着牙缓缓地坐了下去,然后快速摇动着身体。
他的肉棒仿佛陷入了一个狭长逼仄的洞穴,周围是无比紧缩的肉壁,滑腻无
比。
他尚未开口,快速起伏的月灵幽喘息着,涩涩地解释道:「因……因为不能
伤了孩子,所以…只能用…用后面……」。
「今天……你还没有…唔…射…射出来……」。
「总…总不能…做一个憋死鬼吧……」。
他看不清月灵幽此刻具体是怎样的表情,但想必一定是无比有趣,他也想最
后享受月灵幽这美妙的肉体侍奉,不过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伸手,环过月灵幽的腰肢,然后抚上了那两团被衣物遮挡的圆润,重重地
揉捏着。
月灵幽这次没有惊叫,也没有咒骂他,只是轻轻地喘息着、扭动着。
她此刻的表情一定纠结而可爱,他这样想着,然后重重冲撞她的臀部,将肉
棒彻底没入她的菊穴深处,随即松开了精关。
「唔嗯……」她的身体颤动着,似乎正在接收他那炽热的临别礼。
月灵幽真的离开了。
她站在传送阵上,轻捂小腹,感受着在肠道内流动着的白浊,神情平静地传
送走了。
之后,她便见到了,那道久违的、温暖得耀眼的、真正属于人间的阳光,她
眯着眼,抬起手挡住这道刺目的金光,让黑暗的阴影投射在自己脸上,睁开双眼,
漠然地望着前方陌生的草地,接着便逆着那道依稀可以看到人类活动痕迹的道路
渐渐远去。
古老的殿堂再次陷入了寂静,他沉默了少顷,缓缓从王座上走下,赤裸的身
躯披上了一件魔力幻化而出的漆黑战袍,不是为了和外界的人群拼命,只是他不
习惯一个人赤身裸体罢了。
「最后还有些准备要做……」他自语。
他抬起右手,手掌虚握,伴随着空间的点点涟漪,一柄漆黑的魔剑被他从奇
异的空间中缓缓抽出,他静静地打量着这柄陪伴他多年的老伙计,面无波澜。
剑长4 尺2 分,通体墨黑如同那深沉的夜色,剑身两面分别纹有代表日月的
古老魔纹,剑柄犹如一条张开双翼的巨龙,只是远远看着这柄剑,便会使人产生
如同朝圣般的敬畏之心。
「你可不能被他们发现了……」握着剑柄,他随意挥舞了几下,然后猛然朝
远处一掷,一个拳头大小的空间涡流随即展开,将整柄长剑吞没。
「就让你就此尘封,在虚空中飘荡吧……」。
虚空之中,恐怖的空间裂痕随处可见,很快,这柄随着虚空乱流四处飘荡的
魔剑剑身之上便多了几道裂痕,隐约之间,这一道道裂痕之下,一缕缕辉光氤氲
着,似乎正在保护其内更核心的东西。渐渐的,魔剑的剑身已经完全被一层看不
透的辉光覆盖,辉光包裹之下,魔剑已然完全不惧空间裂痕的侵袭,并朝着某一
方位缓缓飘去,那里,一个针眼大小的空间旋涡正在一点点的扩大,而旋涡的最
底端,依稀可以看到无垠的草地、羊群和一位背着竹篓的妇人,突然,一个小脑
袋从竹篓稍稍探出,一双灵动的小眼睛左顾右盼的,似乎正好奇地看着这个全新
的世界。
尘封了陪伴多年的老伙计,他想了想,又从随身空间之中倒出了一具尸体,
虽是尸体,但其周围却涌动着浩瀚的魔力,肉身晶莹而强健,只是眼神空洞,仿
佛丢失了灵魂。
他摆弄着尸体,让其盘腿而坐,接着他将一只手按在了尸身的头顶,眼神里
满是怅然:「老家伙,你虽死了,但你当年的目的的确达到了。我不信你,于是
你死了,但种子已经种下,我需要真正的真相,于是,最终,他们死了……」。
「不愧是史上最具智慧的魔王啊……前半生,我为他人而活,后半生,我拥
有了你的记忆,算是替你活着了吗?」。
「现在,我需要为自己而活……」。
「一切都结束了」。
「希望你的记忆没有错漏,就最后借用你的一点力量吧……」。
「还本归源!解」。
可怕的魔焰冲天而起,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宫殿在内部的剧烈冲击之下,瞬间
倾塌而下,将一切的痕迹掩埋。
远处的堡垒上,两名中年模样的男女正在闭目而坐,突然,其中的男子睁开
双眼,眼眸漆黑如墨,黑暗之中,有一缕神光一闪而逝,那这一瞬间,整座堡垒
如临黑夜。
男子起身,眉头紧皱,惊疑道:「魔王的气息消失了」。
「死了吗?」。另一名妇人紧接着睁眼,眼眸纯白,而这时,整座堡垒瞬间如
同曝光过度般,一片白昼。
「没那么简单,发布命令,挖掘魔王宫,那里一定有残留的痕迹」。男子断
然道。
三天后,破魔联军大胜而归,给神荒大陆带去了振奋人心的消息——「魔王
已经伏诛」。
「魔王已经伏诛」。无数城池陷入欢乐的海洋。
「魔王真的死了吗?」。有阴谋论者怀疑道。
「大家都这么传,肯定是死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一起去狂欢吧」。有好
友安慰,拉扯着他冲向远处的人潮。
而在大陆西南处的某片荒野上,一缕流光从天际划过,随即落在这片满是尘
土的空旷土地上,数十分钟后,天空中再次划过数十道流光。
几道流光从大部队中分开,在这片迷蒙的土黄色荒野上盘旋了片刻,随即朝前
方的流光追赶而去。
「那里有什么发现吗?」。
「什么也没有,只找到了一个弃婴」。
「别管那个了,赶紧找到她」。
「是」。
急促地对话声残留在空中,渐渐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