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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们的玩物(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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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那一辈的,也只剩下五个,两个被关在监狱里判了刑,还有一个去世多

年,孙子的这一辈,只缺了田栖墨、田午伊和田娆,两个不知去向,一个长眠地

下。这田家,已经支离破碎了啊!

田艺馨作为田家的老大,已经在去年结婚,迎娶的就是那位高官的女儿,以

为这样能为田家带来一些转机,可以就是杯水车薪,关押的人依旧关押,被打压

的生意,依旧打压,还在政局里的人,也被调到了不重要的位置上去。

田艺馨那个可人的妻子,依偎在田艺馨的身边,清新脱俗的容貌,看不出悲

情来,只是没有笑容而已。

田尔嘉孑身一人,样子似乎苍老了,没了以往的嚣张气焰,他像是被人拔了

刺的刺猬,萎靡在那里。

只田衫非,挺直了腰板,为他的爷爷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军礼,他身后跟着的

士兵,笔挺的站立行礼。

一边的田思意,像是被遗落在角落了,他静默着,谁也不理会,一双眼睛盯

着某一个地方,好似在看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看一样。他的身边跟着张西梓,

挽着他的手臂,一脸的哀伤,是为田思意,也微田老爷子。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

女人,田家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离不弃的要嫁过来。

在旁边,是九音最不想见到的人,田陆晓。他还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站

在人群里,因为那张脸,而不容忽视,他昂首挺胸,向每一个来参加葬礼的人,

述说着,他是田家的少爷,他们田家风雨不倒。只可惜,终究一场黄粱梦。这个

幼稚的男人,永远都是个少年。

九音照旧是不被欢迎的,从她出现的那一刻,田陆晓和田尔嘉那恶狠狠地眼

神就没有离开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那么喜欢仇视她,即使是在今天

这样的场合,也不放过仇视她。

张西亚将那些目光挡住,九音也权当做不存在,给老爷子上香磕头。按照中

国的习俗,下葬的时候,女眷是不能够在场的。可他们家的女眷,都是大有来头

的,不在场的话,怎么显示最贵呢。

这也就是九音能够出现在葬礼的原因了,因为她旁边站了个张西亚。

听和尚念经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舒缓,好似那颗被世俗累着的心放松了下

来,九音从没觉得这样畅快,心里这样平静,即使面对着田尔嘉和田陆晓这样的

混蛋,她也平静了。看来这大悲咒,果然能让你安心啊。

葬礼结束了以后,还有一场宴会,是要感谢来帮忙的人。

排场大得很,包下了本市最大最豪华的酒店,除了主人脸上没什么笑容之外,

还真看不出这是一场白事。

张西亚和九音自然是要坐在小辈的那一桌了,难免跟田尔嘉田陆晓他们打照

面。九音隐忍着不发作,张西亚不动声色。原本九音是要走的,可被张西亚拦住

了,这场合,她理应在场,不然显得小家子气了,落人口实就不好了。

桌子下面,张西亚的手一直抓着九音的手,为的是让她安心,一切有他。

可是,当闹出了那一张光盘的事情,男女主角都在场,她还怎么能问心无愧

的坐在这里?

这个社会,女人还是低人一等的。男人出去拈花惹草,那叫做风流,女人若

是跟几个男人暧昧,那就是下贱,还有地方说理吗?九音曾经骂过张西亚一句话,

你以为你自己干净吗,你碰过的女人有多少,恐怕你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吧!

这句话放在这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说得通,田家没有一个干净的,这

里就是个染缸。

田陆晓那双恶毒的眼睛,已经肆无忌惮的看着九音了,恨不得要吃人一般,

不了解的,还以为九音傻了田陆晓的全家一样。可事实上呢?田陆晓还真的就是

这样认为的。田娆是被九音害死的,爷爷也是被九音害死的,他们家变成这样,

全都是因为九音这个扫把星,他恨不得,在几年前,她刚来田家的时候,就一巴

掌拍死她!

田尔嘉也恨她,他们打过多次的照面了,生意上的往来,这丫头不知道怎么

跟张西亚学的,冷着脸,不给你一丝的转圜余地,是要把你逼上绝路的。在生意

场上,她已经让田尔嘉咬牙切齿了。而今天更是让他厌恶痛恨,她那个不可一世

的样子,装给谁看?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站在张西亚的身旁耀武扬威的?

因为是包厢,所以除了田家这一辈人,再没有外人在场。张西亚被他父亲叫

了出去,是敬酒之类的事情,张西亚本想推迟,可他家老爷子的面子不好不给,

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带着九音,也不方便,他左右为难。要是以前也就罢了,

可现在他知道了田陆晓和九音的事情,怎么能放心的下?

「大哥,有我和西梓在呢。」一直沉默着的田思意,突然开了口,示意张西

亚放心。

张西梓也点了点头,「哥你去吧。」

张西亚对田思意是不放心的,但是他自己的妹妹还是信得过的。九音也对他

点头,他只好说,「我很快回来。」

原本是田家主办的宴席,他们张家不该这么掺和敬酒,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冲

着你们联姻来的,张翔也只好应付一番了。

田陆晓越想越愤慨,也不知道是失手,还是故意的,在服务业给成汤的时候,

他一扬手,一碗汤正好泼在九音的身上,从胸口一直流淌下去。

九音噌的一下站起来,将衣服拉开一些,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九音的五官扭

曲在一起。服务员连忙道歉,拿了纸巾帮她擦衣服。可那些滚烫的汤水,早就渗

透了进去,她胸口疼的厉害。

「大嫂!」张西梓紧张的跑过去,「怎么样了?烫伤了没有?」

九音忍着剧痛,摇了摇头,对她笑了笑,「没事。」

张西梓怒气冲冲的看着那服务员,「你怎么回事啊!不知道小心一点,叫你

经理过来!」

服务员被吓到语无伦次了,她说不清道不明,无法为自己开脱。张西梓那温

柔娴淑的样子也没了,俨然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指责着那位服务员。

争吵了许久,忽然听到田衫非说了句,「陆晓!道歉。」

田陆晓震惊万分的看向田衫非,「三哥你说什么?」

田衫非重复了一遍,「我让你跟九音道歉!」

田陆晓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的说道:「你开什么玩笑!让我跟她道

歉?」

他没有说完的半句话是,她也配我跟她道歉?但是碍于张西梓还在场,他没

有说出来。可旁人一听都已经知晓。

田衫非不慌不忙的解释道:「陆晓,同桌吃饭,人这么多,你动作小心一点,

再烫伤人了可不好。赶紧给九音道歉。」

明明是和颜悦色的劝说,田衫非却散发出一种凛冽,气势上绝对的压倒了旁

人,他威严的看着你,让你不得不屈服。

田陆晓瞪着九音,只等她像以前那样,在这样矛盾激烈的时候,站出来装好

人,说一句算了算了,她没事。可许久之后,也不见九音有动作,反倒是又听到

田衫非不悦的说了句,「陆晓!你要让多少人等你?!」

田陆晓一眼横过去,带着一股子不服气,他倔强的不肯开口。但是这一桌子

他最小,三哥的话,他也不能不听,只好求救一样的看向了田思意,可那个被他

当做神仙一样的四哥,只在那里低着头喝闷酒。

「衫非你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不小心而已,那么紧张做什么?」说话的是田

尔嘉,他本不想管这事情,田陆晓那行为可以说是愚蠢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他还拿汤泼人,可他看到九音那个样子,他就不得不站出来说话,因为她让他浑

身不爽。

试想一下,一个一直以来都在你面前懦弱,言听计从的人,忽然一下子,你

说什么她都不听了,跟你反着来了,你会怎么样?自然是受不了的。

「二哥!」田衫非不悦的皱眉,这不是明显的偏袒么,他这人眼里容许了沙

子,别说那个人是他弟弟,就算是他亲爹,他也看不过眼。

三兄弟僵持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田衫非的性子一直都是直来直

去的,也容易得罪人,他从不畏惧,田陆晓再得到田尔嘉的帮助以后,也开始硬

气,跟自己的三哥吵架,田尔嘉时不时的帮腔做事。

九音只觉得这争吵毫无意义,胸口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疼了,幸好是汤而不

是开水,不然她真是要毁了。对张西梓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争吵之中,忽然听到田陆晓说了句,「她就是个贱货!让我跟她道歉,做梦

去吧!你让我跟贱货道歉,你也犯贱!」

他是口不择言,赶话赶上了这一句,听的田尔嘉也是一愣,田衫非已然是火

冒三丈了,他是军人,平时训练新兵的时候,不听话的下场就是打骂,他能允许

田陆晓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你再给我说一遍!」田衫非怒红了双眼。

可田陆晓还不知死活的,「怎么了?都是怎么了?以为她巴结了张西亚,就

一个个的都围上去了?忘了是谁害我们田家变成今天这样子的?若不是她,栖墨

怎么会出车祸,要不是那一场车祸,叔叔伯伯们会犯罪吗?爷爷会中风瘫痪吗?

要不是爷爷瘫痪了,我们田家根本就不会倒!更何况,娆娆也是她害死的!你们

是什么本性,都把这些忘记了吗?」

在他吼完这一番话之后,房间里忽然寂静了,只听到喘着粗气的声音,九音

默默地看着田陆晓,原来你被人讨厌的时候,什么罪名都能加在你的身上,的确,

这一切都跟她有关系,但如果你们田家真的干净的话,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都老实坐着,瞎说什么,陆晓你累了,先回家去。」田艺馨终于开口,他

近来变得越来越沉默,田家的事情也不太理会了。只这一次,他站了出来阻止这

一场闹剧。

可显然没有人听他的,依旧是激烈的争吵着,围绕的话题还是九音。

没有人注意到田思意,目光都被三兄弟给吸住了,等到真的注意到他的时候,

他已经站在了田陆晓的身后,揪住田陆晓的衣领,将他拽过来,一脚踹在他的膝

盖上,田陆晓一个重心不稳,摔了出去,撞在了柜子上,酒瓶砰砰砰的掉下来,

破碎在他的脚边。

「今天什么日子?爷爷出殡的日!你们闹个什么?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吗?!」

田思意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

「怎么了?」张西亚恰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场景愣了一下,再看到九音胸

口的湿漉以后,更是震惊,他快步走过来,看着衣服上的油污,焦急的问了句,

「怎么了?烫伤没?」

「还好。」九音淡淡的笑了。

张西亚又环视了一圈,看到地上躺着的田陆晓,大概明白了过来,九音胸口

这汤,是被人泼的吧,他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汤是放在笼锅里上的,下面

还加热着酒精,烫一下该有多疼?

他皱紧了眉头,「你还说没事?跟我回家!」

「等等。」九音却没有跟张西亚走,反而走到田陆晓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

着他,「你道歉。」

她就狐假虎威怎么了?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谁想欺负她都不可以!她势必反

击,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反击的能力。

田陆晓轻蔑的看着九音,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衣服,丝毫没有道歉的趋势。

九音也不恼转身走到桌子前,垫了抹布将那一碗已经被煮沸了的汤端了起来,

嗖的一声扔向了田陆晓,那一碗汤飞溅出来,田陆晓哀嚎了一声,疼的直打滚。

田尔嘉怒吼道:「田九音你干什么?!」

九音拍了拍手,走过去挽住张西亚的胳膊,用鼻孔看他们,「抱歉,我不小

心的。」

张西亚无奈的想笑,配合着说了句,「我们家九音有教养,还知道道歉,行

了回家去。你们别送了。」

并没有回家,他们在这里的房子距离饭店太远,张西亚直接带着九音去酒店

开了房间,然后打电话叫了个医生过来。

烫伤该是所有伤痛里面最疼的一个了,你烫伤的面积有多大,就相当于有人

拿了刀子在你的皮肤上割了多少伤口。

九音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她能忍受的住,反倒是张西亚不淡定了,一直看着

她那伤口发愁,额头上的青筋暴怒,先前在饭店的时候,他没看见这伤,还能笑

得出来,可现在他看见了,就全是怒火。

「疼吗?」张西亚问道。

九音摇摇头,「还好,没有刚开始的时候疼了。」

张西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骂她,不忍心,这也不是她的错,安慰她,

他还开不了口,毕竟那个她又和田陆晓扯上了,这让他不舒服,最后只能沉默着

等待医生过来。

他将她的衣服剪下来,顺便也脱了内衣,好在那一碗汤不多,只红了巴掌大

小的地方,他凑过去,轻轻地吹起,嘴唇几乎就是要挨上她的胸部了。

九音突然一阵的脸红,心脏怦怦直跳。

张西亚抬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脸红什么?」

他趴在她的胸口,她赤裸着身体,他们这么近的距离,他还要问她脸红什么?

真的当她没脸没皮啊!

九音咳嗽了一声,别开眼睛,说了句,「我热的!」

「穿成这样还热?」

这么一说,九音的脸更红了,头低下来不理会他的言语。

不多时医生赶过来,是一个资历比较老的女医生,看过九音的伤势说并无大

碍,可张西亚还是放心不下,毕竟那伤摆在眼前呢,纠缠着医生问东问西的,九

音也颇为无奈,烫伤而已,除了擦药膏还能怎么?

明显张西亚是紧张过头了,九音看着张西亚那个快要抓狂的样子,不知不觉

的,唇边竟然有了笑意,抿着嘴唇,低头垂眸的样子,恬静的像是话中人物,美

艳得不可方物。

张西亚的喉咙紧了一下,他咳嗽了几声,拿过医生给的药膏,挤出来一些,

开始为九音涂抹,他的手指触碰着她的皮肤,冰冰凉凉的感觉,减轻了那火辣辣

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她有些羞,而他没有任何的异样,是她的思想猥琐了吗?

他的手指,在她的酥胸上一点点的打着圈,从伤口的边缘处,将药膏涂抹进

去,缓慢的速度,手指腹划过,让药膏慢慢的浸透,慢慢的吸收。再后来,他涂

抹药膏的面积变大,已经并不是原来受伤的部位了,他向她的乳划去,从乳根摸

上去,一圈一圈的,像是在勾画年轮的痕迹,终于来到了她的峰顶,手指捏着她

的胸前的红色果实。

他的人也跟着靠近,鼻翼间喷洒出粗重的气息,尽数的落在她的脖颈间,惹

得她一阵阵发痒,从心底蔓延出来的痒。

涂抹了药膏的手掌,带着一点点的冰冷,覆盖了她的双峰,她的身体慢慢的

后仰,终于躺在了床上,他俯下身来,依旧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身体,从乳房一直

下滑,在她的腰间嬉戏了一会儿,又顺着大腿滑下去,将她的小腿抬起来,让她

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掌抚摸着她光洁的小腿,慢慢的来到大腿上,从裙子下面钻进去,摩擦着

她底裤的边缘,隔着那一层纤薄的布片,掐了她粉嫩的花蕊。

「嗯……」

似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她的眼睛眯了起来,被身体里的欲火燃烧了。

他突然一个用力,她在床上拖了一小段距离,让他们更加的靠近了,他将她

的裙子推上去,堆在高高抬起的腰部上,她挺翘的臀部裸露出来,底裤拉扯下来,

褪在了膝盖上,粗鲁的用力,让那纤薄的底裤,彻底的离开了她的身体。

他站在床边,下身赤裸着,略微弓了身子,双手按住她的腿,下身用力的一

个挺身,将自己的欲望,送进了她的身体里去。

期初是舒缓的,他的尺寸她还能够接受,速度也吃得消,可渐渐地,他加快

了频率,顶的她一窜一窜的,若不是他还固定着她的双腿,她早就支撑不住了。

她被他撞击的有些疼了,下体开始火辣,两个人连接的部位隐隐约约的有了淫靡

的味道,她分泌出的汁液,让他更加顺畅的进出着。

「西亚,西亚……」

她开始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被情欲折腾的沙哑了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在

呻吟。

「嗯?」他应声,下体还没有停止用力,一波接着一波,像是海水涨潮一样

的撞击着她的身体。

「我累了……」她无奈的说道。

可他根本没听,像是正在打仗的士兵,你叫他退下来,他却控制不了自己。

她的腿一丝的力气也没有了,无力的搭着,她的腰长时间被吊起悬空着,早

就酸了,她浑身透觉得疼,可偏偏如此的疼,她心里的某个声音还在叫嚣着想要,

她全身的细胞都张开了嘴巴,要吞吐这情欲。

他忽然将她抱起来,搂着她的肩膀,一转身,自己坐在了床上,两个人调换

了位置,她坐在他的身上,那张开的幽幽洞穴,吞下了他全部的坚硬,比之方才,

是更深的探索,一下子刺得她皱紧了眉头。

他颇为戏谑的笑了起来,躺在床上,手把着她的腰身,不让她这个不安分的

逃跑,她松了口气,虽然被插的难受,可也好过他一连串的进攻,她趴在他的胸

口上,大口的喘息着,柔软的酥胸挤压在他的胸口上。

显然,她是不知道,这样子有多诱人,身上被汗水打湿,有些发亮,胸部好

看的线条,柔若无骨的依附着你,怎么能不让他着迷?

他又开始有节奏的挺起自己的下体,一点点的顶着她,她不得不坐起身来,

双腿大开着,身体摇摇晃晃,上下攒动。

他这么折腾了一整夜,让她精疲力尽,完全没有办法去思考别的事情,原本

脑子里的烦躁思绪,也被这情欲给冲淡了。

直到昏睡过去,他还在她的身体里,泄了不知道几次的液体,存在了她的身

体里,两个人交合的部位紧密的连接着。

这一觉不知睡到了几点,最让人羡慕的自然醒,她的腿被亚麻了,她还趴在

张西亚的身上,被他牢牢地抱住,动弹不得。

在她一片懊恼的时候,发现张西亚正在顶着她,他笑了笑,「醒了?胸口还

疼吗?」

其实他早就醒了,一直抱着她是怕她掉下去,这丫头的睡姿越来越不好了。

半夜的时候,他起身帮她擦过几次药膏,红的范围已经小了很多。

九音没回答,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语气组词,从他的身体上爬起来,

站起身的时候,听到两个人私处分开的声音,她的脸募地一红,紧接着有液体从

她的下体流出来,像是源源不断一样,存了一晚上的浓精,已经变得像水一样了。

「你没戴避孕套?」

那语气惊讶的,让张西亚听的十分不舒服,本来挺美好的一个早晨,还想着

来个早安吻,或者晨练什么的,她竟然这么煞风景的喊了一句。

张西亚也没好气的说道:「昨天忘了。」

「你怎么能忘了呢?」

「你不是也没想起来么!」

两个人互相瞪了眼睛,不合时宜的争吵了几句。

九音突然想起,貌似这一段时间,他们房事频繁,并且张西亚没有几次是带

了避孕套的,说不舒服,说自己有分寸,她的避孕药在吃完了以后,也忘记买了。

那么今天是几号了?她脑子嗡的一下,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蜜蜂,在里面乱飞一样。

「你在担心什么?怕怀孕?怕有我的孩子吗?」张西亚忽然明白过来,神色

也冷了下来,近乎质问的看着她。

「怕疼。」九音闷闷地说了句,不清不楚,一语双关的。

张西亚脸上的阴霾一下子消散了,抚摸着他的头,「你这傻瓜,生孩子不疼

的,有无痛的,你听话就无痛的,你要是不听话,就疼死你!」

九音无力的笑了笑,靠在他的怀里不做声。

她说的怕疼,有很多种,有一种的确是生的疼痛,还有一种是怕流产的疼痛。

以为你她不确定,真的有了孩子,她会不会要,有没有能力要,没有能力的话,

干脆不要生下来,她怕肉体上的疼,更怕心灵上的疼。

分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九音也要上课,所以没有逗留太长的时间,基本上

九音的烫伤好了,他们就回去了。

只听说田陆晓被烫的不轻,整个胸膛上无一幸免,无异于毁容了。张西亚将

这个消息告诉九音的时候,她没什么大起大落的反应,倒是张西亚忍不住说了句:

「你倒是淡定!你就不怕警察来抓你?」

九音淡淡的笑了,「不是有你呢么!你说过的,出事儿了你顶着。」

「你这口气,把我当成冤大头了啊?以为我黑社会?我也就是一个小老百姓!」

张西亚在飞机上伸着懒腰。

九音差一点没吐出来,不是因为晕机,是他拿小老百姓来标榜自己,她受不

了了。

张西亚呵呵的笑着,「你也真够狠的!」

「狠?可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呢!」

「那么,你继续!我看着。」

张西亚并不反对她做什么事,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跟田陆晓有什么

瓜葛,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不想再过多的计较,毕竟那时候,他们没有再一

起,只要以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她不背叛,那么都无所谓了。

有时候想开了,反倒是生活舒心了。

大里穿梭着九音的身影,她比以后更忙,学校公司两头跑,脾气和张学友越

来越像,甚至小动作都有共同的了。她也喜欢打压别人,在一些濒临垂死的小公

司身上,榨取利益,是不道德的行为,可生意场上,你谦虚有礼,那么洗洗睡吧,

不要做生意。

下课的时候,导员让人叫九音去办公室,弄得颇为神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情。

九音去的时候,导员正在打电话,火气不小的样子,看见九音了,示意她等

一会儿。

九音只好坐下来,听着导员拿着电话吼道:「如果尚世再不来上课的话,就

不要来了!直接开除!A大不需要这样败坏的学生!」

说完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九音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有个人哀求的声音,以

及他没有说完的话语。

九音一阵的茫然,尚世到底怎么了?

导员略微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坐下来跟九音心平气和的说道:「九音啊,我

知道不该来找你问话,你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跟尚世那样的学生肯定不一样。」

这话说得九音一愣,尚世不是高分考进来的么,而她这个花钱进来的,倒成

了品学兼优了?

只听导员又说道:「但是你们一个寝室的,尚世又巧舌如簧的,肯定欺骗了

你的感情,所以你们两个的关系才那么好。不管怎说吧,你们是朋友,所以老师

希望你能告诉我尚世的下落。她的家长一直在跟我咬人,我也是完全没有办法啊!」

说得九音一头雾水了,尚世到底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导员也说她

不好呢?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九音还浑浑噩噩的,脑子里是导员告诉她的有关尚

世的全部信息,她根本无法消化。她惊愕的不是尚世的身世,尚世的行为,她甚

至是可以理解的,为了生存出卖什么都是可以的。她只是觉得心疼,心疼那个女

孩。

尚世的家庭确实有钱过,但不是她口中的暴发户,她的妈妈曾经是一个商人,

但是在五年前犯罪入狱,她的爸爸一事无成,三年前的车祸让他成了瘫痪,维持

他们家的是那可怜的伤残补助金。

从小过惯了公主生活的尚世,哪里能忍受得了贫苦的生活?她开始寻找一条

出路,她有的只是年轻的身体,她跟过的男人恐怕她自己都数不清楚了,他们保

养她,玩弄她,她不在乎,给钱就好。

然而,钱只用来挥霍了,她没有养活自己的父亲,只日复一日的堕落下去,

依旧追求着昂贵的奢侈品。

她把自己的家庭说的天花乱坠,不外乎是因为自卑感,她那么高傲的女孩是

不允许自己低人一等的,九音理解这些,所以对于她的欺骗,九音一点都不生气。

九音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尚世,她旷课这么久,导员已经发火了,说不定真

的会开除她。当初她考上A大的时候,她那个瘫痪了的父亲痛哭流涕,为自己的

女儿骄傲。

九音没把自己当好人,同情心她有,但是十分有限,她给尚世的父亲寄钱,

不多,是她的全部积蓄,只说是尚世的钱。

然后她开始寻找尚世,跟她一起找的人还有孙继蒙,隐隐约约九音感觉到孙

继蒙是知道尚世的事情的,而这种时候能帮忙的,除了他喜欢她,还能有什么理

由?

这偌大的城市,要想找到一个人的话,谈何容易,张西亚有那个本事,可九

音不敢找他帮忙,不是没求助过警察,可人家问,被绑架了?撕票没?失踪了?

家人呢?

最后还是擎威帮了忙,他们家在这里也是举足轻重的,可依旧是音讯全无。

孙继蒙每天都安慰九音,「没事的,尚世挺凶猛的一女孩,不会有危险的。」

他说的勉强,九音都不相信,更何况是他自己呢?还有一点就是,尚世很可

能怀孕了,她一个人在外面,哪里会不危险?

张西亚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九音被吓了一跳,最近她都没怎么去公司帮忙,

不知道张西亚会不会生气,小心翼翼的接听了。

只听张西亚叹了口气说道:「你在找人?为什么不叫我帮忙?你觉得你能找

得到?这么大个城市,也学会大海捞针了?」

「你不会帮我的。」九音垂头丧气的说道。

「她在医院。」

「什么?」

「尚世在仁爱医院!你要过来就快点!」

张西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电话里的一阵忙音让九音回不过神来,张西亚跟

尚世在一起?他们竟然在一起?这么说,尚世的孩子,没了吗?张西亚断然不会

留下那个孩子的吧。

孙继蒙拉着九音焦急的问道:「说什么了?是不是找到尚世了?你快点告诉

我啊!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医院。」

九音的话音未落,孙继蒙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喘着粗气问道:

「在哪家医院?」

「跟我来。」

一路上风风火火的赶来,张西亚在走廊里坐着,翘着二郎腿,没完没了的吸

烟看得出他的烦躁。

九音跑过去问道:「尚世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张西亚瞥了她一眼,「什么叫我把她怎么了?」

孙继蒙四周环顾,从玻璃窗里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是尚世,于是就要冲进去,

被张西亚的助理给拦住了。

「放开我!让我进去看看她!」孙继蒙咆哮着,大有咆哮教主的风范。

张西亚将香烟熄灭了,颇为不屑的说了句,「你是尚世的什么人?你也是被

她骗的?」

孙继蒙挺直了腰杆,豪迈的说了句,「我是她男朋友!」

张西亚笑了起来,「蒙我呢?你要真是她男朋友的话,我家就有跟你一个姓!」

言下之意是,尚世能看上你这穷小子?可让九音郁闷的是,凭什么是她跟他

一个姓啊?

张西亚又说道:「不过你要真是她男朋友的话,让自己女朋友出去做这种事,

我还真想揍你一顿!要是你不知情的话,那么我就要同情你了。算了算了,你进

去看看吧。反正人好好的,没出什么事儿!」

助手放开孙继蒙的时候,他反倒是没立刻冲进去,问道:「你什么意思?」

「自己去问尚世,我不多言。」张西亚直接没理会他,去拉了九音一把,

「我们回家。没我们的事儿了。」

九音执拗的看着他,「告诉我,尚世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张西亚不置可否,十分厌恶的口气说道:「本来就不应该有的东西,没了也

是应该。」

九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还有没有人性?!小孩子是无辜的啊!」

「那么你告诉我,谁不是无辜的?」

「张西亚,你还叫个人吗?那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孩子不是我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敢做不敢承认的孬种!」

「你说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次?」

九音忽然沉默了,她说不说这都算事实了,她一阵的冷笑,推开张西亚,

「让开!我要去看看尚世!」

「你!」张西亚怒目圆睁,这丫头脑子缺根弦吗,就是不肯相信他,他在她

心里,就是那么个坏印象?看着就心烦,她要去看就看,反正他是问心无愧,这

烂眼子的事情,让他给摊上了,算他倒霉。关系到别人的声誉,所以他现在没打

算说出来,等回家了,九音还不相信的话,他再说明白也不晚。

九音推开病房的门,就听到尚世异常冷静的声音对孙继蒙说道:「你觉得你

能给我什么?金钱还是地位?什么都给不了的就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没用的废

物!」

孙继蒙咧开嘴笑了,「尚世,你说这些都没用,我不走,陪着你,我知道你

赶我走的原因。」

「你他妈的神经病啊!」

「那你有药能治好我吗?」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滚!」尚世突然发飙,随便抓起什么都扔向孙

继蒙。

孙继蒙连忙告饶:「你别激动,我走就是了,你好好养着。」

好言劝说了一番,孙继蒙离开了,病房里安静了下来,九音看着尚世,一时

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尚世忽然就笑了起来,像一只高傲的凤凰,就算落难了,也要昂首挺胸的。

她说:「你都知道了吧,来看我笑话的?」

九音摇了摇头,「你有什么笑话好看?」

「我的孩子没了。我苦心得来的孩子就这么被没了,这还不好笑吗?」尚世

低下头,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原本是有一个小生命的,可就在昨天,她

的孩子没了,也许那并不算是个意外,是有人蓄意的要夺走她的孩子。

「疼吗?」九音盯着她的肚子,忽然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尚世愣了一下,反问道:「你说我疼不疼?」

「一定很疼吧。尚世,你很疼吧。」九音坐在了她的床边,想要离她近一些。

尚世笑了起来,「九音,你老公真狠啊!张西亚他不愧是张西亚,真的够狠

啊!你在哪里遇到的,这么极品的老公?怎么就被你给遇上了呢?你哪里好?怎么就让你给遇上了呢?」

九音一边摆弄着被她弄乱的床铺一边说道,「你好好养身子,以后的路还长

着呢,我会陪着你的。」

尚世一把推开她,厉声说道:「你陪我?为什么?你还真的当我们是好姐妹?

田九音,你好歹也是张西亚的女人,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

九音只当做没听到,笑了笑,「医生怎么样?多久能恢复啊,学校那边我先

帮你撑着。」

尚世呸了一口,「蠢货!」

九音全然没有感觉的,继续和颜悦色的对她说:「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

做。」

尚世恼了,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她,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刚刚流产的虚弱身

体,她说:「你听不见吗?我跟你不是朋友!我讨厌你,所以你不用来我这里假

惺惺的,我不要任何人可怜!」

九音被她摇晃的头发都散了,也没反抗,只平静的说了句,「你以为我是在

可怜你?你觉得我有什么资格可怜你?」

「你是在讽刺我吗?」

「你觉得你的出身不好,所以你撒谎了。那么你觉得我的出身很好吗?」

「田家的九小姐,还在这里跟我比出身不好?」

「我是养女,而现在,我是张西亚的情妇,一个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情妇。」

「最起码你还爬上了他的床,而我……」

尚世颓然的松开了手,她是看上过张西亚,可人家不要她,她是想过要攀附

于他,她不过是想过的好一些,怎么就那么难?

「可你有他的孩子……」九音想了想觉得不妥,又说道:「最起码曾经有过。」

尚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眼睛分明有泪滴流下来,「孩子?他的孩子?哈哈

……」

「尚世……」九音叫她,看她那个样子像是失控了一样。

尚世却清醒的很,原本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可以母凭子贵的,说不定真的

能嫁入豪门,然后一辈子衣食无忧,可就在昨天,她出了意外,孩子没了,现在

一切都没了。如果不是张西亚步步紧逼的话,她不会这么狼狈,孩子很可能还在

的。

一切都是因为张西亚,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保护了

自己那个窝囊废一样的朋友吗?

尚世收敛了笑,轻声的说道:「对,他的孩子,那么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

「算了吧你!我想要的,你永远都给不起。九音你只当从没认识过我,都算

了吧!以后看人准一点。」尚世背过身去,不再看九音。

还记得第一次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她为了面子,叫了个司机过来,扭捏的状

态,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大小姐了。那天九音给大家的礼物是极品官燕,她知道那

东西的名贵,知道这女孩来历不凡,说她虚荣也好,贪图富贵也罢,她向九音示

好,接近九音。

这也就是尚世为什么总是喜欢大叔级别男人的原因,她需要钱,需要有人帮

她。

一开始的确是有目的的,可后来的相处呢?她没有半点真心事假的。只是现

在,尚世什么都不想说了,张西亚肯定不会让九音跟她交往了,那么她索性把话

说的绝一些,断了和九音的来往吧。

可尚世永远都记得,她在那个夜晚,委身于有钱男人之后,回来跟见到九音

的时候,她抱着自己睡觉,从未有过的温暖。只现在,她不再需要了。

九音站在那里,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帮不了尚世,也不能承诺尚世

什么,她自己都还是一块浮萍而已。

那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九音第一次想对一个人好,第一次尝试去关心

的人,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恍然之间她想起了惠子,然后发觉自己的失败,没几个朋友不说,仅有的这

两个,也成了这个样子。

九音从医院出来,想要回家去找张西亚谈谈,她不敢奢望张西亚对尚世负责,

可最起码要给一些补偿。给钱的确是一个侮辱人的做法,但是连钱都没用的话,

尚世怎么养好身体?

九音并不是那么担心尚世了,因为知道了孙继蒙的心,他已经表明了立场会

跟尚世在一起。

谢过了擎威就回家去,顺手拦了出租车,还未等她上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

她,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惊讶,「黄哥?」

迎面赶过来的男人,一脸的焦急,像是天塌下来一眼的表情,见到九音之后,

拉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什么?」九音挣扎了一下,却没敌过他的力气,「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

哪里?」

「跟我去找栖墨!」黄哥沉声说道。

九音略微的愣了愣,没在挣扎,喃喃的问道:「栖墨他怎么了?」

黄哥一边说,一边拉她上了自己的车,发动车子以后才缓缓地说道:「自从

上次栖墨在这个城市遇见你之后,就病了,他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醒过来之后

神情也不大对劲,我起初没在意,只是让人好好照顾他,我自己忙别的生意去了。

可是这次回来,栖墨不见了,家里的保姆说栖墨跑出去两天都没回去。」

九音的眼睛越瞪越大,抓住黄哥的胳膊,死死地攥着。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你找我来有什么用?他头经常会疼的,你难道都不

知道吗?你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办?」

黄哥正在开车,被她这么一摇晃,车身打了几个晃,差一点跟旁边的车撞上,

旁边的车不耐烦的按了喇叭。黄哥一把将九音推开,正了车道。

他怒吼道:「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可他跑出去了我有什么办法?这还不都

是因为你,不是因为见过你,他会这样吗?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出现在他的面

前,你为什么不听?田九音你是何居心?!」

「那么你把他藏起来,又是何居心?」

九音也毫不畏惧的顶撞他道,她不怕什么,只担心栖墨出事,那天的情形她

还记得,栖墨毫无预计的昏倒了,那天若不是她在的话,栖墨怎么办?一直躺在

街头吗?若是这次他一个人在外面,再次昏倒怎么办?谁能帮助他,谁能守着他?

「那是我弟弟!我怎么都是为了他好!」

九音听了他的话,冷笑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说,自以为是的做了某件

事之后,觉得是为了你好,可真正的呢?还不是把你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了别人!

自以为是罢了。

「你要去哪里栖墨?」长久的沉默之后,九音开口问道,她感觉到了,黄哥

现在是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黄哥烦躁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手底下的兄弟都派出去了,可一点踪影都

没有。」

「那你找我来就有用了?」

「我听家里的保姆说,栖墨还在家的那几天,常常会提起你的名字。所以我

来找你,你仔细的想一想,知不知道栖墨去了什么地方?或者说,有什么地方时

他特别想去的,我指的是恢复记忆了以后的栖墨。」

黄哥一脸的恳切,他也断定了,栖墨肯定是想起来了,不然不会突然消失,

他所有的迹象都那么明显,自己先前怎么就没发觉呢?应该从栖墨向自己打听,

他们现在在帮会里是个什么地位的时候,就发觉的。

原来的栖墨最想去的地方?原来的栖墨经常去的地方?原来的栖墨最在乎的

人?这些问题在九音脑子里迅速的旋转着,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个答案。

「去B市!田娆的墓地!」九音说道。

黄哥看了她一眼,迅速的将车开到了机场。

又到了盛夏时节,这个城市开始喜欢下雨,为大家带来一阵的清凉,几年前

也是这个样子,这里下着雨,瓢泼大雨,几乎看不到对面的人了。雨水冲击着地

面,将石板路洗刷的干干净净,雨水中混合了泥土的味道。

九音快速奔跑过去,她并没有看见人,可是她感觉到栖墨就在那里,这种感

觉随着她的奔跑而变得强烈起来。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坐在一座墓碑前,他依靠在上面,眼睛微微的闭

着,唇边还带着笑意,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这话,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像是在回

忆童年的故事,说道精彩的地方,他就会哈哈的笑,然后睁开眼睛看一眼墓碑上

的照片。

「娆娆,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我们去孤儿院的情景?那时候你跟我说,你

要那个丫头,你说你喜欢那个丫头,你说那是另外的一个你,你还记得吗?」

那个人果然是栖墨,雨水将他的衣服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雨水顺着头发

流淌到脸颊,黏在脸上的发丝,映衬了那一张惨白的脸,他似乎清减了许多,身

体瘦弱的只剩下骨架了。

栖墨顿了顿又说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们家的小公主谁都不

爱,她这一辈子爱的人,也就只有她自己。娆娆你知道那时候我多心疼吗?」

栖墨笑了起来,难掩的心疼,「你以为谁都不爱你,所以你找个玩偶来自己

爱,可七哥爱你啊,七哥把你当成命根子一样的疼爱,你怎么就狠得下心,舍下

七哥呢?你是七哥最亲爱的妹妹,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说的平静,声音也几乎是毫无波澜的,可旁边听了的人,却如同刀绞般的

难受,看来她猜测的没有错,果然栖墨都已经想起了了,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栖墨,你这是干什么?先跟我回去!身体还要不要了?」黄哥厉声质问,

同时过去拉他起来。

栖墨摆了摆手,微笑道:「哥你别拉我,我没事,就是想要坐一会儿,陪陪

娆娆,你一个人寂寞。」

黄哥见他摆手,竟然也没再过去,只又说道:「你这臭小子,一声不吭的跑

了,不知道我会担心?下这么大雨,等天晴了再过来!」

栖墨缓缓地站起身,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他起来的时候摇晃了几下,

差一点就摔倒。

「小心!」九音迅速上前,搀扶住了栖墨。

栖墨稳定了自己的身体,抬起来双手,并没有让九音扶着他,他继续对黄哥

说道:「哥,我都知道了,谁也别再瞒着我,田家垮了对吧。」

黄哥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栖墨的笑容收敛了,淡淡的却是掷地有声的说道:「我姓田,你也姓田,我

们能看着田家垮了吗?」

「栖墨!」黄哥开始紧张了,栖墨这人他了解,一旦认准了的事情,就会不

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之所以一直藏着栖墨,就是不想让他卷进去,可现在晚了。

「显然是不能的对吧,哥,我不会让田家就这么垮了,我要给我爸爸翻案,

我要让田家再次站起来!」他一字一句,像是高官在上演的就职演说,让听者都

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那份慷慨激昂,成了一个咒语一般的笼罩着。

黄哥惊讶,震惊,然后是无可奈何,他垂下眼眸,再次抬起的时候,握住了

栖墨的手,「我站在你这边!」

「谢谢!」栖墨笑了起来,回头看向九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长这么高

了?」

九音一瞬间的呆愣,他像个大哥哥一样的抚摸她的头发,说了一句,哥哥才

会关切的话语,倒像是真的很久没有见过一般,那温柔的眼神,那淡淡的笑容,

还有一点点的宠溺,这一切,都让九音恍然如梦。

「瘦了,张西亚对你不好吗?」栖墨摸了摸她的脸颊,看着这一具瘦弱的身

体。

九音连忙摇头,「很好,他对我很好。」

栖墨的笑容一瞬间收敛了起来,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不管谁问你,你

都说好,九音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现在不是在孤儿院了,没人欺负你了,你

不用害怕,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吧。不管怎么,不是还有七哥呢么。」

「七哥?」她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的。

恍然之间,好似回到了很多年前,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天空一样干净的笑脸,

看着她,跟她打招呼,一刹那间,春暖花开。

「娆娆不在了,我来照顾你。九音,你是田家的血脉,永远都是,就算田家

不让你留恋,还有七哥不是么?我也只剩你一个妹妹。」栖墨说着张开双臂,抱

紧了她,他单薄的身体,变得魁梧有力,可以支撑起这一片的天地。

就这么拥抱着,豆大的雨点砸在他们的身上,栖墨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她,

也温暖自己,为她遮挡了风雨,也给自己一个港湾。

他是真的全都想起来了,他是田栖墨。而他怀里抱着的,是娆娆最疼爱,最

爱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以前他不在的时候,她受了委屈,那么以后,她

所有的委屈,都让他来承担。

栖墨将她抱得更紧,「乖,叫七哥。」

「七……哥……」九音有些哽咽,叫不出声来,断断续续的。

栖墨听了还是很高兴的,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呢?

可九音心里,为什么不想这样叫他呢,更想要叫的是他的名字吧?

黄哥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么个场景,栖墨一旦变成了原来的栖墨,就不再是那

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弟弟了,他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不算吉祥的预感。

雨有了停的趋势,他们又去拜祭了爷爷,黄哥没有跟着去,他对田家的长辈

一直心存芥蒂的。

栖墨没强求,毕竟爷爷是自己的。跟老爷子说了很长一段的话,九音第一次

看到栖墨痛哭流涕,跪在那里,身子那么的单薄,肩膀不断的抖动着,偏偏你没

有一句话能够安慰他。

等他哭够了,两个人才从山上下来,黄哥早就去了墓地外的车里等他们。

雨停了,山上的风大,吹过来凉飕飕的,九音忍不住打了喷嚏,栖墨原本想

脱件衣服给她,可自己也是湿漉漉的,她穿了也不会舒服,干脆抱着她走,「你

靠着我,哥给你挡风。」

「谢谢七哥。」九音略微愣了下神之后说道。

「是真的七哥,还是奸夫,我倒是要好好地听你解释解释!田九音!」

路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扣住了九音的手腕,那双因为愤怒了通红的眼睛,

像是燃烧了火焰,要将九音活活烧死一般。

栖墨看了一眼九音的手腕,苍白的皮肤上已经泛红,他皱了皱眉,「西亚哥

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妹妹的吗?」

九音是被张西亚连拽带拖的拉走的,就连栖墨也束手无策,张西亚简直是疯

了一样,从未看到他这样愤怒。

他出现时的那句奸夫,断定了栖墨和九音不正当的关系。他一直都觉得,九

音对待栖墨是不一样的,他心里甚至害怕,害怕栖墨再次出现了,九音会跟他走,

害怕九音那颗被自己隐藏起来的真心,里面住着的人,其实就是田栖墨。

毕竟,他们也算青梅竹马了,他们之间也有那么多回忆。而他张西亚有的不

过是这几年,他出现的晚了,没有再对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犹如天神一般

给她依靠,那么现在,他无论给她多少,她都不会记得,她所记得的,也就只有

田栖墨了吗?

无力的挫败感,让张西亚几乎发疯,面对田栖墨的质问,他丢下了一句,

「我管教老婆,你没有资格多嘴多舌!」

然后就强行的带走了九音,栖墨想拦着,可被张西亚推开了,他熬了几天的

身体终于熬不住倒了下去,黄哥闻讯赶来,张西亚已经拉着九音走了。

九音苦恼,她对他拳打脚踢,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不走,可都没敌得过张西亚

的决绝。

回的是他们以前的家,豪华的别墅,散发着古老的文化气息,他就将她丢在

这一片的欧洲风格之中,狠狠地摔她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掐住了她的脖子,

质问道:「你还说你安分守己?田九音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才一转头,你就对田

栖墨投怀送抱了!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他没了分寸,手劲大的让九音窒息,她更加用力的开始挣扎,撕打着他,她

的脸憋的通红,咬紧了牙关,不服输的样子,让张西亚更加的恼火。

「你为什么就不肯老老实实的?你骨子里当真是一个荡妇吗?由我一个还不

够,你还要招惹多少人?你非要人尽可夫吗?你怎么就那么下贱?」

「我……从来都……不想……要你……不想要……任何人……我只想要……

一个人自由的……生活……」九音艰难的说道,断断续续的,她的脸涨红,有些

发紫了,她瞪着他,丝毫不畏惧,哪怕就是死了,又能怎么样?

她以前觉得,哪怕活的再卑微,她都要活着,总有一天是要过上好日子的,

自己真正想要过的日子,为了那个目标她可以忍耐,不管多久,只要有那么一天。

可忽然之间,九音发觉了,只要张西亚一天没有厌倦她,那样的日子就是一

个未知数,而张西亚什么时候会厌倦她呢?当真就是三年的约定吗?她不敢相信

了,前路是一片的黑暗,张西亚熄灭了她所有的光明。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张西亚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九音闭上了眼睛,轻蔑的笑了,他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打掉,还有什么

事做不出来的?

张西亚的下巴有些颤抖了,血红的双眼锁定了就有的眼睛,厉声问道:「田

九音!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再问你一次!你爱不爱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你说啊!」

九音张大了嘴巴,她已经不能呼吸,瞳孔放大了,好似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一样,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却还是摇了摇头。

她竟然摇头?她的意思是,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依旧不爱他,依旧是从未

将他放在心上?所以她一次次的挑战自己的底线,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他一

次次的原谅和放纵,他为她洗衣煮饭,他为她打压田家报复,这一切都成为了一

个笑话,到头来,换了一句,我不爱你?

「那么,你给我去死!去死!」张西亚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一句话

来的了,他掐着她脖子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是真的想要了断了她的生命,不会

再让任何人来触碰他的底线。

她的眼睛翻了翻,白眼球慢慢的上来,挣扎的手脚也没了气力,嘴唇边竟然

绽放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张西亚突然震惊,这是视死如归吗?跟他在一起有这么痛苦吗?她伪装了这

么久,像是其他女人一样来讨好他,她把自己放在情妇的位置上,只当做他说的

婚姻是个儿戏。可她不知道,张西亚是认真了的,他当她是妻子,他按时下班回

家,可她从来没有发现,他会因为她的一句你今天真帅,然后穿着那一套衣服整

整一周,想让她再夸奖一句。

他哪里会做饭?若不是为了她,他厨房都不会踏进一步,那个家,是在她搬

进来之后,才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她不知道,他为了给她做一顿饭,会浪费多

少时间,多少材料,他只想亲手给她简单的幸福。

可为什么,这一切,她都不屑一顾?为什么,在他这样努力了以后,午夜梦

回的时候,她叫着的,还是田栖墨的名字?那个人,当真比他好吗?

「九音!」张西亚一声颤抖的嘶喊,彻底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抱着她向医院

的方向奔去。

急救室的灯亮起来,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头垂在膝盖上,身上的西装凌乱

的不成样子,手腕上还有她留下的抓痕,很深很深,她方才的求生意识那么强,

而他还丧心病狂的掐着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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