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芯见母亲招手叫她过去又问她话,她便起身走向母亲,丫头见状拿了一旁
的小凳,严芯坐在母亲身旁,拉着母亲的手说「汪家是不回去了」,说完微红了
眼低头,老夫人一看心疼阿,拍了拍女儿的手,「回来住也好,家里院子多的是,
你从前住的母亲都保持的好好的,不差给子昂准备一处院落,安心住下,娘好几
年没见你了」老夫人说着也红了眼,严芯鼻一酸将头埋在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
严芯十四即定下亲,是有名的商家望族排行老三的公子,三公子常年奔波各
地,一直到严芯十七岁那年才出嫁,嫁过去后四年迟迟未传出好消息,汪家长辈
日子久了渐渐的不待见她,夫婿一年到头难得见上几面,夫妻间倒是和睦恩爱,
并未受汪家长辈影响,在嫁去第二年,家里的长辈趁她夫婿不在,就给添了两名
小妾,连一句都没问就将人送进了院里,直到成亲第四年,严芯终於有了身孕,
消息传回严府,当年老夫人为了这事在寺庙了足足吃了三个月的素,为她女儿抄
经念佛,哪知严芯的命也算崁苛,有孕后四个月后,小妾才让丫头来报说已怀胎
三月有余,汪家长辈听了都很开心,怎知一个月后小妾流产,汪府开始有人传说
严芯心狠手辣,妒忌妾室,让丫头送去打胎药,当夜小妾就滑胎了,怎么查也查
不到流言从何而起,但绝非严芯所做。
之后她为了腹中孩子闭门不出,一直到要临盆的时候,夫婿迟迟未归,写了
信表明会赶回来陪她,苦等几日,回来的是许宣,也将汪家老三的屍身带回,常
年奔波过度劳累结果在外地倒下了,严芯听了昏倒在地,当夜即临盆,痛了一天
一痛,几度昏死,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伤心过度还是怎样,从
小子昂就体弱时不时请大夫来看。汪府长辈认为严芯不吉,指着她骂,怪她剋夫,
扬言说要赶她出去,甚至将家产分给一些出来给子昂,逼的她不得不走,而分得
的家产却只是当年她嫁进汪府时,她的夫婿为她在娘家所在的城里买下的两家店
铺,当年就是以严芯的名买下,汪府不敢不给,其余的只是些零散仅能请的起小
伙计的小店铺,汪家根本没将老三应得的那份给他的儿子-子昴继承,后来舅老
爷得到消息就赶到汪家接人,指着汪家大骂欺人太甚。严芯这几年都不曾回到严
府,严父、严母好几次捎信让她回来,她却坚持一个人带着子昂在外努力的将那
些破败的产业撑起,而这期间一直在她身边的人是许宣。
严芯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几年下来终有小成,带上子昂回来过节,本想好好
的表现,想告诉父母亲她过的很好,如今这一哭,哭的好心酸,她把这几年的苦
都埋在母亲的怀里一并哭了出来,老夫人万分不舍也掉泪,在一旁的丫头-霜儿
见着也跟着哭,梅香进来见老夫人搂着大小姐,就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大小姐的背,
不禁也红了眼眶跟着落泪,又见霜儿也哭,暗骂她不懂事,使了眼神让她出去,
上前劝慰老夫人及大小姐。
梅香让下人打了水盆来侍候好后就离开,留她们两母女手拉着手,一句句说
着这几年的事,严母时不时询问一二,严芯只仅捡好的说,且落在子昂这孩子身
上,严母听了心也疼,知道这孩子过的苦。
许宣,汪家老三的心腹,在她被赶出汪府后也离开了汪府,从那时起为她打
理一切大小事,严芯的双亲都知道许宣这些年都跟在她的身边,两老这回见许宣
一起回来,心中虽有底但不知女儿如何的想法,严母徐徐问之,严芯是红了眼,
将许宣这些年为她做的事一一对母亲诉说,说她感激、说她欠他一份情,最后说
她爱了这个男子。
严母轻叹,抚着女儿的额头,看她额发冒了些许白毛,「芯儿,听母亲的在
家里住下来,别再走了」严母柔声劝着她,「娘~」严芯看着母亲掉泪,「别哭
了,像个小花脸」严母笑她逗着她笑,严芯又是一泪然后微笑着,环着母亲的腰,
像个受伤的孩子。
「让你爹跟许宣谈谈?你们这几日回来,你爹几回说要找许宣问话」严母说,
严芯一听抬头看向母亲「娘~爹想做什么?」,严母拍拍严芯的头「娘跟你爹说,
先问过你,知道你的心意后,再找许宣不迟,如何?」,严母看着女儿想知道她
的意思,严芯知道不管做何决定,都得让双亲点头答应,但她又十分害怕,她想
过最坏的打算就是跟许宣私奔。
於是「娘,芯儿已经是宣哥的人了」严芯又红了眼,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严
母一听便明白,心中一痛也是不舍,叹口气道「罢了,罢了,都是儿女债,这几
年也是有他在,你跟子昂孤儿寡母能怎么办,母亲相信他是个好的」,严芯又哭
「娘亲~~他对子昂很好,我们说好了将来不管怎样,小子昂依然姓汪,他说他
不会对不起他的主子;他说,带我回家他要跟父亲求娶我,如果父亲不同意,他
就一辈子当管家,照顾我、照顾子昂,娘~我离不开他的」严芯哭求着母亲,
「你这傻孩子~」严母将严芯脸上的泪痕拭去「你爹那娘去说,恩~只是听娘的
话,别再走了,住下来,娘舍不得你」说完,抱着严芯哭了起来,严芯也哭,最
后在外候着的梅香又听到里面哭成了一团。
许宣在郝大娘离去后,也走到大厅外,回来的路上,他拉着芯儿的手劝她不
要急,不要意气用事,让他去求严父就好,但严芯不肯,他强压下对自己的无能
的自责,他配不上芯儿,可她拿着她的心逼着他步步靠近,在厅外徘徊半天,见
丫头出来又进去,他探头,见丫头在劝,知道严芯哭了,他好不舍,便跪在门前,
严芯也见到许宣跪在门外,严母见状,拍了拍她的头说「孩子去吧~」,严芯跪
下给母亲磕头,走出门外将许宣拉起来,埋在他的怀里哭,严母在里头也瞧见了,
叹了口气便让梅香扶她回房。
过几日,严父将许宣找去,俩人在书房谈了一整下午,直到天黑,严芯也在
书房外站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