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争听他这么讲,心里越熨帖,以前他对这个社会气浓重的“范哥”还有些看不起,如今自然大为改观。
这时候,田思终于也反应过来,罗南似乎并没有动杀心,她小心翼翼地确认:“你真不生气啊?”
罗南就郁闷了,还有些委屈:“你们至于嘛,就因为他‘bibibibi’说了一大通,我就要宰了他?他做的那样,全都是无用功不是吗?从头到尾他没说动任何一个人,包括他妹妹……然后我就要生气?剪纸哥,我到现在手上的几条人命,都是因为他们先要杀我,又毁了我母亲的作品,这算不得滥杀吧?”
“当然,当然不算。南子,你大气!”剪纸竖起大拇指。
田思在旁边听得好生古怪,那“几条人命”什么的,怎么着都与正常的社会逻辑严重悖离,偏偏在罗南和剪纸口中,如此随意自然。
旁边的薛雷,脸上也没什么变化。
他们终究与正常人不同的……田思的心跳仍难平复,不得不深长呼吸,以作调适。
罗南感受得清楚明白,见状还真有点儿不确定,扭头问她:“刚刚我做得有问题?”
田思怎么回答?她本也算是机巧多变的口才,此刻完全挥不出。她都很佩服自己,刚刚怎么想着和罗南私下交流来着?
还是剪纸为她解围:“大家没这个意思,刚刚不是夸你了嘛……我只是想知道,你确信那个姓岳的小子,没撬动一个?他套路耍得不错的,特别是那个范小子过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这帮少男少女是怎么个想法。田思有见识,其他人可不一定。”
这个话题,罗南特别喜欢。他当即笑起来,指了指自家脑袋:“感应。”
剪纸原本是逗他,没想真有答案,一时愣着:“这也能感应?”
“当然,很清楚。”
要说吧,有些人情世故罗南确实不懂,可是对人心气机的感应,别说这间包厢里,就是在整个夏城,也没有几个敢说能稳胜他的。
正如他所说,岳争在这件事上,就像一只不停撞树的蚍蜉。生命星空显示,作为一颗黯淡的星辰,这哥们儿的“引力”,没有形成任何有效的波动,对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没有实质作用。
岳争的影响力,无论波峰波谷,从没有任何一刻,触碰到罗南需要关注的层次,就这么地无声无息地消融在浩瀚的星海深处。
所以,罗南的内心真的毫无波动。
他准备给剪纸解释一下,但后者已经举手投降:“得了,一会儿我还要帮你应付猫眼,就留点脑子吧。咱们也去豪华包见识见识……哎,上次在府东店砸碎的那个,也是吧?”
罗南嗯了一声,满肚子的话讲不出来,情绪略显低落。
他们几个人赶到a区豪华包厢的时候,就见里面莫鹏口沫横飞,说的正是某人在府东店的“壮举”:
“这地方我肯定是没来过,不过南子应该见过。”
“啊?他不喜欢这种地方吧?”罗比奥很熟稔地为莫鹏捧哏,两人搭配得天衣无缝。
莫鹏嘿嘿一笑:“他是不喜欢,可架不住倒霉啊!上次府东大道的霜河实境被恐怖份子袭击,砸个稀巴烂。我事后看警方资料,南子他们撤退的路线,就包括a区包厢……好像还是起点?”
“咦,南子也是亲历者?”童晖以前听莫菡提过一嘴,但了解得不多,还真挺好奇。
“那是!你别说,今天这一派要占三分之一的。我和石榴姐,还有田学姐、启哥,都是亲历者,但谁也没有南子玩得大,他可是最后一批出来的……哎对了,还有薛雷,他也是,他老爹就是当时负责掩护保卫任务的特警队长啊!”
莫鹏说得手舞足蹈,罗南和薛雷对视一眼,都是闭嘴保持低调。罗南还想应付完这拨儿,再和剪纸、猫眼等交流,更是全不上心。
然而那个岳争,站在彩光流动、声光效果一流的偌大包厢中央,听到的全是“袭击”、“稀巴烂”之类的词儿,脸色实在不太好看。
这时候,有个通讯接入他的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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