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就更不行了。淮军怎么可以有两个师长?孙太太一定以为我使了什么手段,我怕她。”程月这次是真的哭出来,她虽然也有武艺,还能上阵杀敌,但天生就是个懦弱的性子,在内宅里根本不敢和人争斗,加上自己的模样并不出众,在内宅争斗里,吃了不少亏。孙美瑶与她恰恰相反,瞪眼就打,张口就骂,在内宅里是出名的刺头。
要是孙美瑶为了师长的事记恨自己……单是一想,程月就觉得心惊胆战,她可真的怕这个土匪出身的姐妹,不管骂架打人,都是行家里手,到时候一准是鸡犬不宁。
赵冠侯寻思着“杨福田这次跟扶桑海军的司令官面前玩命,不酬庸是说不过去的,那就先让他当个副师长,正师长派任升。他们是老搭档,这次继续搭伙,没什么说的。至于另一个师,我再想人吧。”
“陕……陕军。”程月小声的提醒一句,见丈夫看过来,又吓的连连摇头“妾身没和玉竹姑娘串通,也没收陕军的好处。就是觉得他们这次死了很多人,应该得到点什么。”
“陕军啊,付出确实不少,不过一下子再多一个师长……再说吧。先把这个师应付走了再说!”
之前在陕西作战时,程月曾经变卖了自己全部财产,为赵冠侯招募了两个团的淮上子弟。这些人马,如今已经完成训练,纳入正规军体系。而在这次各省支援山东的行动中,也陆续有各省壮丁赶到,曹仲昆那里,更是派来了八百名久经训练的正规步兵。
这些援军,虽然在战场上有所损失,但是大概还是能凑出四千多人。加上一部分谢苗诺夫的部下,以山东第五师一个步兵团为主干,两个淮军团为辅助,以各省援军及江宁战役期间招募降兵为主体,另有一个铁勒步兵团组成的特设步兵师,正式成型。
整个师的编制与正规军一样,步骑辎工炮各兵种齐全,但是武器装备,山东只能提供三分之一。其余徒手兵,一律由阿尔比昂提供装备武装。其雇佣费用,以阿尔比昂镑或是黄金支付。战场上鲁军的缴获物资,归自己支配,不受阿尔比昂控制。但是需要服从阿尔比昂的指挥,在具体战场上,则享有高度的自主权。
另外,山东的大力丸,由阿尔比昂注资,与简森制药公司共同注册专利,利润按照七三比例分享。同时,阿尔比昂享有优先购买权。山东库存的大力丸,被阿尔比昂一次性收购,全部用以配发给泰西前线的将兵。卡佩在其中也参了一股,用一批在津门存放的铁路建材,从山东手里换了一批大力丸回去。
泰西前线,协约**队士气低迷,这些大力丸可是救命稻草,都指望它来振奋士气,反败为胜。
达成这份互助协议的阿尔比昂也付出了代价,山东的关税,从百分之五,提高到百分之十。山东的矿山虽然由两国共同经营开采,但是阿尔比昂必须付出真金白银认购,才能获得普鲁士那部分股权,不能白拿。另外,阿尔比昂在长江流域的一批老旧战舰,也要低价处理给山东,作为海防之用。
从整体而言,这笔交易两下都不亏,且阿尔比昂的国力受损严重,在交涉中处于弱势地位,反倒是给人以比普鲁士人好对付的感觉。简森则在欢愉之余,对赵冠侯嘱咐道:
“阿尔比昂人已经快维持不住自己的体面了,这是我们获得利益的最佳时机。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一定要榨取出他们身上最后的利润,不能便宜他们!”
罗德礼再次在山东活跃,山东、阿尔比昂订立互助条约,赵冠侯、朱尔典、康第三人举杯共饮,在协议上签字的镜头,出现在泰晤士报的显著位置。这份报纸经新闻审查官的手,送到大公子袁克云手中时,审查官的神色极为紧张,小心的询问“这报纸,给不给大总统看?”
袁克云的脸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让审查官身上的寒毛倒竖。
“给,凭什么不给?这是洋人的报纸,咱能扣下么?那不成了不孝?去,给大总统送去,让大总统好好看看,咱们共合出了什么样的能人!阿尔比昂,卡佩,好厉害啊,两大强国伺候着一个人,他还用怕谁么?”
袁慰亭的目光在报纸上并没停留多久,只是不经意的扫了一圈,随即就把报纸丢到一边,处理其他公务。这则消息,并未引起他的重视。过了约一个小时,袁慰亭将江宗朝招来,问的也是京里的治安情形及民众情绪。
“京里的治安,一直如此,总归是这个样子。就是最近多了许多酒后斗殴的案子都是庆贺山东大捷,大家到酒楼喝酒,喝多了就容易激动,口角之间,冲突难免。再有,就是一些对扶桑商人和侨民的攻击事件,虽然大总统已经命令派兵保护洋人安全,但是我们的力量有限,难免防范不周,引发冲突。再有,就是因为庆贺山东大捷,燃放鞭炮引起火灾,以及对扶桑商店蓄意放火的行为。”
袁慰亭认真听着,随后道:“民众表达爱国情绪,这是好事,官府不应该打压。但是,也不能让暴徒混迹在民众里,破坏社会秩序。你是步军统领,这是你的职责,不能推卸。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做好两项工作。一是向洋人说明,民众是庆贺山东大捷,才有了些过激举动,希望他们谅解。二是派出坐探搜集情报,喝酒打架,或者放炮仗烧房子,这都不要紧。可如果有人趁机煽动民众情绪,宣传不利于共合的言论,必须严惩不贷!酒楼,茶肆,必须加强舆论监督,谁敢在公共场所妄议国是,制造混乱,不管他是谁,马上抓起来!”
大总统除了下达这份指示,并没做其他的安排,似乎这份报纸,没能引起他的关注。就在袁克云寻思着,是不是该提醒一下父亲,他疏漏了什么。却从唐天喜那里得到一个消息,自从父亲看过报纸以后,就一直没招幸沈金英。另外又给京里各大员下了指示,要严格约束自己子女的言行,不允许这些仕宦子弟胡作非为,一定要规矩做人,否则定要严惩。
袁克云这才长出一口气,自己的安排,并没有白费力气。他不由得意的一笑“兄弟,跟哥哥我斗,你还差点火候。就算加上你那小妈,也还不够分量。这个天下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没这个命,就别惦记这个位置,否则,一准是自己吃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