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算什么财神,如果要说财神,你自己家里就有两尊,都还没动地方。”邹秀荣报之以笑容
“我只是尽我自己的力量,能多帮一个人,就多帮一个人。难民里很有一些害群之马,听说整个山东,都在对他们进行打击。这样的事做的很对,当乞丐,就要有个乞丐的模样,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乱来。可是也有一些是真正的可怜人,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她来到窗边,指着工厂里一个女工道:“我见到她时,她正在出自己。一个大姑娘,只要两个馒头,就可以得到她。我和思远干葛明,为的就是结束这种罪恶。没想到即使推翻了皇帝,建立了共合,这种事依旧在发生。我的力量有限,救不了所有人,但是能救一个,总要救一个,力之所及,我会尽可能多的救一些人,这样,总可以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城里的粥棚,有不少都是二嫂出钱办的,帮了山东福利署很多忙。凤芝虽然负责救济这一部分,可是她这个人啊,粗枝大叶的,干精细事不行。还得是二嫂帮她。对了,今天二哥的船该到了,咱们一起去接?”
与袁慰亭政见相左,最终对袁正府失去信心,一怒挂冠的孟思远,已经彻底回归了商人的身份。他依旧是山东第一纺织厂的总经理,同时在山东省议会担任议员。除去纺织业以外,开设商店,参股矿厂、报社。
回归自己所熟悉的商业领域之后,孟思远如鱼得水,事业做的顺风顺水。只是由于柳氏的存在,他和邹秀荣之间,始终只是志同道合的葛明伙伴,而没有恢复夫妻关系。在商场上,第一、第二纺织厂还是竞争对手,两人的相处,很有些古怪。
但是三人见面,气氛依旧融洽。边向回走,孟思远边道:“这次到南方,情形很是不容乐观。海外的经济疲软,对于本国的影响非常大,松江的股市,又是一片哀号之声。只有生丝依旧坚挺,比如镇江陶家,他们的收入反倒更多了。看来泰西各国,确实可能打一场大仗,采购的物资,多半与战争有关。”
在山东,有孟思远开设的报馆,消息并不闭塞。巴尔干半岛已经燃起硝烟,虽然目前看,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役。可是对于国际形势并不陌生的三人都能意识到,这只是战争的开端,远不是终结。
随着战火的弥漫,经济问题,短时间内解决不了,难民的数量还会上升。为了安抚难民,孟思远已经调拨了数千件棉衣待用,可是比起难民数字来,依旧是杯水车薪。
“眼下虽然是秋天,但是很快,天气就会转寒,这些人既没有口粮,也没有御寒的衣服。如果不对这种情况做出处置,到时候我们将看到满街的死人,也许是冻死,也许是其他死法。即使不考虑外界的评价,单纯考虑对经济及社会治安的影响,我们都必须事先做出防范。”
赵冠侯点点头“我明白,岳父怎么死的,我还没忘呢。津门那次的民变,绝对不允许在山东发生。于治安上,我已经动员了军队,随时可以出发镇暴。这是我手里的棍子,至于胡萝卜,就得找你们这些财神爷一起来想办法。”
“不光是经济,舆论导向上,同样重要。”孟思远皱着眉头道:“现在山东,很是有些歪风,我想,你这个当家人所知道的,一定比我更清楚。在议会里,也很有些议员兴风作浪,当然,这也跟凤芝在议会的一些做法有关系,随便打人,实在太野蛮了……我们不提这个,只说当下。这些杂音背后,很可能有其他势力的推手,我在南方时,就有人向我提出过,扶桑人对于山东的诉求,我们必须慎重对待。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酿成严重的外交事件,不可不防。一些无中生有的言论,很可能就是扶桑人搞出来的离间计,虽然这种办法上不了台面,我认为还是该正面回应,不能让他们随便的胡说八道。比如最近有报纸上刊登,说老四与普鲁士人定立了秘密协议,以牺牲山东主权为代价,向普鲁士人贷款。对这一点,我在报纸上已经予以斥责……”
他说的正起劲的当口,忽然,护卫人员高喊道:“汉娜小姐到了。”
只见风风火火的汉娜,身上穿着一身猎装,迈着长腿朝赵冠侯走来,大喊道:“对不起,我想要占用你一些时间。关于两份地皮的契约,官府坚持,必须有你的签字盖章,才能生效。你是知道的,安德鲁主教是多么迫切的希望,那两座教堂能够早日完工,我们应该加快工程进度不是么?”
赵冠侯朝孟、邹两人告了个罪“对不住,我得先忙这边的事。还有,二哥不必急着在报纸上替我辩白什么,山东的官方报刊,会做出正面说明。”
对于两人的关系,孟思远是早就知道的,因此看两人把臂而去,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他看向曾经的妻子“山东的事情?”
邹秀荣摇头道:“我现在只是个商人,内政方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寒芝也不会跟我说。这次的开支数字会很大,你也知道,现在山东各地方都要用钱,偏又不容易赚钱。从正元的情况看,勉强维持微利都很艰难,拿不出太多的资金来帮助山东救灾。可是放任不管,不是个办法。山东的福利,为各省之冠,单是每年的军人福利开支,就是一笔巨大的数字,这些都是客观的难处。”
“我明白,老四要经营这么个局面,还要保证大家都过的好,确实很难。”孟思远点头道:“可是,老四总不会真的把山东主权抵押出去,向普鲁士贷款?之前的兴修水利大借款,山东实际到手的资金只有一半,另一半用途不明,很可能被袁正府用做收买议员。如果这次再向普鲁士贷款,不是重蹈覆辙?而且以山东的路、矿权作为抵押,绝对是贻害无穷的事。或许是这位普鲁士姑娘对他施加的影响力,色令智昏,我们既然和冠侯是朋友,就不能看他犯错误。”
“错?他哪里错了?我怎么看不出?”邹秀荣微微一笑“老四搞女人是有的,但是说因为搞女人,就搞到要国,这话我不肯信。你和他虽然是结拜手足,还不如我这个嫂子了解他。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贷款的是是真是假,我无从判断,但是我估计没错的话,这次,肯定有人要倒霉。而且倒霉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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