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换相?”
“相更替是君上大权,岂容臣等置喙?”木户孝一狡猾地又把皮球踢了回来,“现在合适的相可不好找。机智灵活、深孚众望、能有效统御全局的人选不多:将官出身的相能切实控制军队,但其往往好走极端,只顾局部而不知整体;文官出身的相又过于动摇。动辄鼠两端、害怕承担责任、能切实控制军队的就更少,所以……”
裕仁点点头表示赞同:“眼下帝国已居不利局面,必须有心智强、坚忍不拔的人选,倒是屈膝投降的话只要随便挑一个即可。”
“陛下不必气馁,或者等臣下与各重臣接洽一番?”木户孝一提了这个建议,虽然裕仁没有表态,但他从对方的神色中知道这位现世神实际上是肯的。
同样兴奋不已的还有古正之,他兴冲冲扑到赤坂离宫科尔下榻的宾馆,想将今天会上的好消息与对方共同分享,同时商讨下一步策略,谁知道秘书却说他离开宾馆去拜访一个人。
“拜访人?”古正之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事情没听科尔说过啊,难道又有惊天的秘密要捅出来?想了想还是追问道:“知道他去哪里了么?”
“去拜访一位贵国退役中将,好像叫,好像叫……”秘书想了半天,最后一拍脑门勉强说出几个音节,“石原……”他的日语水平不如科尔,这个音听起来很有点古怪,但古正之还是听懂了——“石原莞尔?”他用缓慢而清晰的语调复述了一遍。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原来是他啊。”古正之脸上浮现起诡异的笑容,“科尔君,我还是小看你了,你的想法很多啊……”
科尔不紧不慢地往石原莞尔寓所方向走着。他本来是可以享受外交派车服务的,但他拒绝了,他只想实地考察一下日本的民生情况。虽然赤坂离宫照样是纸醉金迷,但他不相信这会是日本的真实写照。果然越过下一个街口他就看到了真实情况:行色匆匆、面有菜色的人群,商店里少得可怜的供应物资——问什么什么没有,有的话价格也高得吓人。实际上只要稍微留心就能感觉出日本街头的肃杀与寂静,以前到处可以看见的舞厅、歌厅、游戏房早就不见了踪影,以往象征着高档和奢华的欧美广告牌也不见了踪影,代之以一些干瘪无力的空洞口号。他还在其中看到了欢庆中途岛大胜利的标语,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日本海军的惊天骗局不仅骗倒了民众,连天皇和6军也被愚弄了,不知道这几天海军上下会承受多少怒火。
东京街头虽然没有任何空袭后的情景,但他今天一路走来现行人眼中的萧瑟与麻木却是一望便知的。他们对战争的狂热或许还没有消退,但紧缺的物资供应却能让人直接感受到生活的窘迫。更让人诧异的是街头时不时有类似宝马r71摩托车(中国俗称边三轮,作者注)的自行车骑过,挎斗里通常还载着人——只不过宝马摩托的挎斗在右边,而日本这种经过奇怪改装的人力边三轮挎斗在左边。后来问了人之后他才明白这些车与宝马摩托没什么联系,全部是仿照日本军队使用的6王摩托车(同样为边三轮,山寨自美国哈雷戴维森)改装而成的人力出租车——因为日本民用燃油已完全停止供应了,黄包车又有碍观瞻,出租行业便捣鼓出这个颇有创意的东西来。他禁不住摇了摇头,日本的问题很大啊,比德国严重多了。同样是都,柏林车辆燃油的供应情况他不清楚,民用估计是受到限制的,但出租车油料还是有保障的,而巴黎的情况他很清楚:那张公文还是他在外交部时办理的——总共给了7ooo张行驶证(包括所有政府、军队、民用和出租用车)。
在太平洋战争爆后,日本已将英美的称呼换成了鬼畜英米,相关侨民也早在东京街头绝迹了,现在突然多出一个金碧眼的白人来,所有人都感觉很奇怪。不是没有警察或者宪兵要跳出来显示自己的存在,但科尔用自己胸口挂着的万字勋章和流利的日语狠狠教训了他们。
“哈伊哈伊。”听说是独国特使兼元副官,一小队宪兵还自告奋勇地提出担任护卫一路护送他过去,甚至于公文包也有人殷勤地替他拿上了。科尔没拒绝他们的巴结,他只拿出2包香烟就完美地解决了问题。带队军曹一包,其他人每人只分到了几支,数量虽然很少,但所有人都在心底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尼玛,进口香烟啊……还是独国元副官给的……换日本那就等于皇族用烟了。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精神抖擞,走起路来那叫一个挺胸凸肚。
现在科尔更加敬佩起兰克来,香烟这一招还是和他学的,据说在前线效果非同一般,是拉亲密感的大杀器——没有一包香烟拉近不了的距离,如果有,那就两包!目前看来在日本也大大管用,下次来还得多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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