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沙心里一梗,艰难地说,“所以你的武功……”
封啓祥淡淡地说,好像说的不是他的事一样,“如今这状态,已经算是极好的了。前两年,连站着都成问题。”
“毒已解,是吗?”白崇沙将包含曦毅的眼神投向封啓祥,但又怕从他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封啓祥不忍打击他,却也不想说大话骗他,于是淡淡地说一句,“横竖是死不了!”
“不,白叔不信!如若毒已解,你一定会习武,可是现在……”白崇沙很清楚地记得封啓祥小的时候有多喜欢练武,而且他的根骨极好,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假以时日,定会青出于蓝。“他到底给你下的什么毒?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解药寻来。”
“化金散!”
白崇沙彻底傻了,他浪迹这么些年,汲汲营营一件事——复仇,对各种杀招或多或少做过了解,化金散他是知道的。化金散,苗疆秘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人虚弱至死,此毒又称三无散,无色无味无解药。
封啓祥看到白崇沙一副即将崩溃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那时我腿伤未愈,尚在服用汤药,他把毒下在我的药里,幸而那天我不小心打翻了药碗,没能全部服用,否则早就如他意命丧黄泉了。”
“人渣!!!他怎么下得了这个手,他怎么下得了这个手。人渣!!!人渣!!!人渣!!!”白崇沙攥紧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砸在床板上,砰!砰!砰!砰!
封啓祥没有阻止白崇沙自虐,当年他连自虐的气力都没有,等恢复了些,他已经心如死水了。“背后放冷箭,杀了我娘,害死我爹的人,也是他吧。”
“……”白崇沙沉默了,他很清楚封啓祥打得什么主意,说起来,封啓祥比他更有资格找那些人清算,可是……说他自私自利也好,说他残忍也罢,他就是不想让他卷进来。
白崇沙狠心摇了摇头,“不,不行!封言英是你的大伯,我可以动他,你不行。你爹娘还有我都期盼你能成为一个天立地的汉子,所以你决不能为一个人渣背负上“恶逆”的罪名。”岂国将殴打和弑长辈定为“恶逆罪”,“恶逆”与“不孝”、“不义”等罪名均是不可赦免的罪行。
“我娘离开侯府前几天,她悄悄跟我说……”封啓祥的声音中有说不出的悲伤,“她肚子里住进了一个小妹妹,再过七个月,我就能当哥哥了。她怕有人要趁机对她不利,一直不敢声张……”
“……”白崇沙的眼睛猛地睁大,同时身心俱焚,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了。他以为他已经掌握了全部的真相,却不想……原来还有……
“不能替父母报仇,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苟活于世,何来天立地?!白叔,你为我爹娘做得够多了,歇一歇,剩下的,让我这个做儿子的亲自动手。你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封啓祥是一定要手刃仇人的,此外,他还要留住白崇沙,不让他再涉险。
“真……真的……肚子里……真的有个女娃?”白崇沙呆住了,傻傻地问道。
“嗯!”
“那支箭……”白崇沙脑海里闪过那支箭没入唐英芝小腹的那一幕,终于他还是崩溃了,死命抓着他稀疏凌乱的头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何我不阻止大嫂去前线……”
看着痛不欲生的白崇沙,再想想死去的爹娘还有未出世的妹妹,封啓祥面上一派漠然,但他死死攥着的拳头里,有血迹渗出,他的指甲已经戳破了掌心。“封言英,宋毓彻,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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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有话说:
这两章写得好艰难,信息量太大,而且有沉重,某封其实是一棵可怜的小白菜。狱不爱宫斗,所以皇权之争只是辅线,主线还是某乔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