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子那般可爱,富户家里一间间描梁画栋的屋子是那么精美。她不舍得就这么不要了,只得更加小心地和那家老爷保持着关系,盼着有朝一日能成为那所宅子里的女主人,一直到她女儿被那个赌徒的老爹压给了赌坊老板。她求着那家老爷给她银子的时候,她才彻底认命了。
什么来日定会补偿她,什么定会将那一笔笔家产都留给她的儿子。不过就是糊弄她的话罢了,不过都是安抚她的话罢了。怕得不过就是她将这事闹大罢了!
王花不敢指望那两个男人有良心,只略微踌躇片刻,便竹筒倒豆子的交代了。
她所知道的秘密,只有一条——府里的女主子里有那婆子安排进来的人。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尔芙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府中女眷,除了乌拉那拉氏是康熙帝钦点的,其他侧福晋、格格都是在旗的秀女出身,连身份最低的吴格格亦是宫女出来的,身后均有家族支持,哪能会是随随便便就能安排得了的。
除非……除非是某个家族面上和四爷联系密切,背地里却投靠了其他的皇子府里,不然绝不可能,而且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那定然是极为隐蔽的事情,哪能让她这样一个注定是棋子、炮灰的粗婆子了解了去。
“奴才虽然是个大字不识的无知妇孺,但是却最是擅长记人和闻味道。那婆子几次见我,身上总带着一股子幽香,十分好闻,奴才进府里做事的时候,曾经从一位贵人身上闻到过,而且私下里也无意间见过那婆子与那贵人说话,那模样绝对不像是奴才和主子的关系,倒好像是……至于到底像什么关系,奴才说句不大好听的话,就好像是奴才婆母教训奴才的时候,那婆子就是那般教训那贵人的!”王花忙辩解道。
尔芙又蒙了!
婆母教训媳妇是什么样子,她没经历过,但是不妨碍她曾经在电视剧中看到过,那应该是一种很趾高气扬的样子,再联想到府里的一众女眷,她真心想不出那位能有那样的时候!
“你确定那人只是个替人做事的婆子?”尔芙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
“那人习惯性的躬身做派,那是万万做不得假的!”
王花虽然没有在正经的贵族人家里伺候过,但是她哥哥是在内务府里历练过的,对于那种掌权的大太监那种做派最熟悉,曾几次和她说过这事,只是那时候她一心钻到了钱眼里,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而已。
王花说得好像真事似的,尔芙就是不敢相信四爷府里有这样的女眷,要说四爷如今在朝野上,那也算得上是如日中天,到底是什么人家会傻到这个样子,居然放弃大好前程的亲王和别人搅合在一起,更是将府里的女眷训斥得头都抬不起来。
不过她是见多了事的人,倒是将这事放在了心里。
“这事我知道了,可还有旁的事情?”尔芙淡淡问道。
“没了,奴才知道的就这么多,只求贵人能遵守您说的话,照看奴才不成材的孩子们!”王花叩首一礼,泣声说道。
尔芙微微点头,“这事我记下了,你就安心去吧!”
说完,她也不理会王花那磕起来不停的响头,摆手示意苏培盛带着人出去,彻底没了问她为何没了良心要夺了沈嬷嬷性命的心思,转身领着瑶琴等人回了正院上房里。
王花不用苏培盛催促就随着苏培盛回了前院,一杯一样混合着鸩毒的酒水送她上了路,临闭眼前看着外面一片阴霾的天空,留下了最后的两滴泪水。
这辈子,她过得太辛苦了,为了家,为了孩子,为了钱……
如果有来生,她希望她能投身到一处没有这么多为难事的家里,过着最简单的生活,最好还能有一个可靠的男人依靠一声。
……
回到上房坐定,尔芙琢磨着王花说的话,吩咐瑶琴取来了笔墨纸张,勾勾画画地盘算着府里的女眷。
乌拉那拉氏,正经的勋贵之家,该是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
而且她也不觉得乌拉那拉氏能被人训斥得头也不抬的让外人瞧见,毕竟她是福晋,来来往往都有不少宫人跟着,要是说话只管在正房里说就是了,绝对不可能选择在外面,让人偷摸瞧见。
尔芙最先排除了乌拉那拉氏,随即就是李氏。
李氏虽然还未生下亲子,但是她是有野心的,相比于随着家族去支持其他皇子,最终落得个混吃等死的日子,她绝对是不甘心的。
再说她是侧福晋,等到四爷胜利的那天,便是她再不得四爷心思,那一个妃位是跑不掉的,便如历史上的齐妃一般,而且李家是四爷一手扶持起来的家族,之前就是个普通旗人家里,在京中压根算不上个人物,所以也不会有人想到提前去拉拢他们的。
再有,毕竟李氏入宫的时候太早,那时候几位比四爷年龄长的皇子还未出宫开府,完全没机会安排班底、人手这些事情。
至于她本人,尔芙就是傻了也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除下就是董鄂氏、钮祜禄氏、吴氏三人了。
相比与两位老牌满族大宗的董鄂氏、钮祜禄氏,吴格格就成为了唯一的嫌疑人,出身内务府包衣奴才家族,很可能依附着其他家族求存,所以吴格格就会成为被人送到府里的内应。
当然她不觉得吴格格会一心一意的跟着家里头胡闹,毕竟她肚子里还有四爷的亲生子嗣呢,那可是她以后一步登天的依仗,她不会选择一条捧人上路当垫脚石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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