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也不是个为了美色就什么都不顾的人,转动着翡翠扳指,流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尔芙有些后悔她的嘴欠了,让人知道了又怕什么,不过就是小两口之间耍花腔罢了。
这会儿四爷一脸纠结的思考样,摆明是想要取消她去做小太监的打算了。
尔芙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眯眼思考的四爷,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了。她想去前院看看办公时的四爷什么想,她想像苏培盛那样跟在他身边不离开……
时间点滴流逝,可是尔芙却觉得分秒如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低头沉思状的四爷抬起了头,朗声唤进了苏培盛。
苏培盛耷拉着眼皮走了进来,便瞧见尔芙一脸看到情敌的表情,而四儿却发现了新大陆的样子:画风不对呀!
“爷瞧着你们俩的身量,倒是差不多!”四爷说。
四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点亮了尔芙晦暗的内心,抓着四爷的大手。连连点头,“苏公公比我高些,不过这些都没关系,让玉华她们往上收几分就好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四爷没想到尔芙为了能去前院。真是什么都不挑,也便不再纠结了,左右小妮子就是去玩玩罢了。
苏培盛的内心是崩溃的:主子爷,奴才虽然是跟着您年头多了,对您的想法也比较了解,可是您这没头没尾的话。奴才真心听不懂呀!
“苏培盛,你瞧瞧你这身衣裳,脏兮兮、皱巴巴的,真是丢了爷的脸,一会儿就去针线上重新做两身吧,让人做得瘦一些,也显得你精神点!”四爷抬眸看着满脸无知状的苏培盛,义正言辞的说道。
苏培盛摔,咱家自打主子爷开府,成为了前院名副其实的首领大太监,这日子不要过得太嗨皮,袍子天天有小太监替他熨烫、清洗,一年四季不等其他女主子们的衣裳做好,他苏公公的衣裳就已经换了新的,哪里有什么脏兮兮、皱巴巴的时候!
不过主子爷都开了口,作为主子爷的贴心好奴才,苏培盛利索地打了个千儿,“多谢主子爷体恤,奴才这便去针线房那边!”
“行了,赶快去吧,记得让人挑了好料子,做得窄两分,做得细致些!”四爷见苏培盛往外溜,不禁扬声提醒道。
苏培盛正往外迈的腿,不由得一软,僵硬着后背的应了个声。
“这次开心了吧?”四爷扯回被尔芙捏得皱巴巴的袖子,看着尔芙那如释重负的笑容,语气中多了一抹暖意,朗声说道。
尔芙讪讪一笑,“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难为爷为了我筹谋了!”
这是得了便宜卖乖,没错了!四爷暗自想着。
另一边,苏培盛顶着满脑门汗珠子,一路小跑地跑到了针线房,不等管着针线房绣娘的唐嬷嬷开口问话,便已经指了路上被他撕裂的袍摆,急急的嚷了起来,“嬷嬷,您可得想想法子,赶快做出身袍子给我替换,不然咱还怎么在主子跟前伺候呢!”
“哎呦,我说苏公公,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可是剐蹭在哪了,不如我想让绣娘帮你补补吧,不然这临时想做袍子,这一时半会也供不上您穿阿!”唐嬷嬷拧着袖摆,胖脸嘟噜着,伸手指着苏培盛袍摆上的三角口子,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苏培盛脸色一凛,常年佝偻如驼背的腰背站直了,缩成团的肩膀舒展开了,指着他那张白里透红的老脸,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嬷嬷不是跟咱们开玩笑呢吧!
虽说我苏培盛只是主子爷身边跑腿的,可是也是跟着主子爷出入的,这身上的袍子要是有个把补丁,那不是让人在背后笑话咱们四爷府么?
今个儿咱就把话撂这里了,你是让人一起动手赶工也好,还是你自己个儿点灯熬夜的干活,总之两天内得赶出来两身好料子的袍子,不然别怪咱家就穿着这身破衣服跟在主子爷身边转悠……”
唐嬷嬷被苏培盛的话,噎得一愣,恨不得两把挠花了那张白嫩嫩的胖脸,暗骂:这不要脸的阉货,还真是扯着虎皮做大旗,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的,嬷嬷这是觉得咱家没这个脸面不成?”苏培盛被唐嬷嬷那鄙视的眼神,刺痛了他心底的结,这原本还算平和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阴森森的,将四爷那冰山般的气质,学了个三分像。
刚刚就在西北角的布匹小库里点算存货的管事嬷嬷,早就听见了苏培盛那尖细的动静,只是不愿意和这些个没了根的东西对话,这才一直故作繁忙状的躲着。
这会儿听见苏培盛那明显气急的动静,不得不冒泡走出了小库,不待走进就已经笑着开口了:“苏公公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可是咱们主子爷跟前的红人,即便是这内院里的主子们,瞧见您还不是客客气气的。
唐嬷嬷这人本就是个不会说话的,您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的,也怪我这忙着点算库里的东西,怠慢了您这位贵客。
这么着吧,您现在就踏踏实实的回去,我保证你后个儿过来能领走两套体面的袍子。”
说着话,管事嬷嬷就不动声色的拧了一把唐嬷嬷那堪比寻常女子腿粗的胳膊,却又刻意的让苏培盛瞧个真切。
“既然有嬷嬷这句话,那咱家也就放心了,也怪咱家这催得急了些,只是也真是没工夫等着。
您也是知道咱们主子爷那性子的,咱家身上这袍子不说一天三换,那也必是天天要换洗的,这季季新衣都有定数,那些旧的不说颜色上就有些不好了,可是却也让人瞧着不妥当。
这是咱家的一点新衣,嬷嬷您也多操心些吧!”苏培盛说着话就从袖笼里取出了一装着银角子的荷包塞到了那管事嬷嬷的手里,那模样倒是多了许多的讨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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