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侧福晋这是急着接福晋的班了!”李氏略带挑衅的挑眉,说道。
尔芙懒得再和李氏废话,转身对着福嬷嬷福了福身,“还请福嬷嬷转告福晋,逝者已矣,还要放宽心才是。”
说完,尔芙便转身离开了正院。
被尔芙无视的李氏,很是不爽的拉了拉宋格格,“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能放宽心,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姐姐,还是少说一句吧!”宋氏小声的提醒着。
李氏微微扬了扬眉,望了望正坐在窗边榻上的乌拉那拉氏,故意提高了音量,嚷嚷着:“唉,真是难为咱们福晋了!”
说完,李氏便扭着水蛇腰,状若拂柳的往外头走去。
宋氏等人,对视一眼,对着福嬷嬷福了福身,也离开了正院。
福嬷嬷瞧着还没走远的李氏,轻啐了一口唾沫,转身回到了乌拉那拉氏身边。
房间里,乌拉那拉氏穿了一袭黑色绣了大幅银丝纹路的旗袍,头戴素银嵌水蓝色宝石的头面,双目无神的半靠在矮桌上,手里头摩挲着一个锦盒。
福嬷嬷刚刚走进门,乌拉那拉氏便声音沙哑的开了口,“都走了?”
“是,主子!”福嬷嬷轻声应道。
锦盒里。铺着软软的绒毛布,两块两寸长的描金竹叶纹的徽墨摆在当中。
这是乌拉那拉氏前些日子托人从江南带回来的,也是乌拉那拉氏为父亲准备的五十岁的寿礼。
费扬古,一个标准的满洲八旗勇士,不善笔墨书画。一身弓马骑射的功夫,让领兵多年的直郡王,也是敬佩有加。
可是自打康熙三十七年,四爷被册封成了贝勒,赐居了贝勒府。
开府宴客,费扬古作为嫡福晋乌拉那拉氏的阿玛。也出席了这场宴席。
而当时正深受四爷宠爱的李氏的父亲,也在邀请之列。
只是没有想到,李文熚,一个略有几亩薄田的汉军旗小县令,居然借着费扬古不通文采。借机明捧暗嘲。
费扬古虽然当时并不知道,回府后,还当李家懂嫡庶尊卑,颇有些夸赞之意的和旁人说起了这件事。
那人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人,跟费扬古解释了李文熚的意思。
费扬古听后,虽然当时没有任何反应,但是过后却让人请了一个颇为有名的大儒入府做了西席先生,而费扬古也从那天起。跟着儿孙一起读书识字。
这事原本乌拉那拉氏并不知情,只是后来乌拉那拉氏的额娘觉罗氏见李氏成日围在自家女儿跟前奉承的样子,又想到李文熚嘲讽费扬古的样子。这才将费扬古这些日子的转变原因说了出来。
乌拉那拉氏原本在听说自家阿玛,居然开始读书写字的时候,便有些觉得想不通,而额娘的一席话,彻底让她明白了这里面的根由。
李氏,不过就是一个模样不错的汉军旗秀女。要不是看她伺候的尽心,乌拉那拉氏也不会让她留在自己房间里伺候。成全了她,让她生下了孩子。可是她们家却不知道感恩,还如此对待她的阿玛。
自打乌拉那拉氏年岁还小的时候,便由康熙爷赐下了婚约,一言一行都是有教养嬷嬷严格教授的,虽然很明白内宅争宠的隐私,但是到底是出身在武将之家,性子颇为直爽,并没有想要让这些格格成为内宅争斗的牺牲品,反而,乌拉那拉氏觉得只要嫡长子出自正室,其他的女人,有个孩子傍身,总是好的。
只是乌拉那拉氏没有想到,她的宽和态度,却让这些人生出了旁的心思。
宋格格出身在边陲小镇,再加上模样不算出挑,虽然产下了大格格,但是不足满月便夭折了,倒是没有显露出不敬的心思。
李氏因为一连生养了二格格、弘昐,出府便独占了东小院,可谓是四爷心头上的人,也让这位格格生出了不少野心,而李文熚不过是因为瞧着自家女儿能生,又知道费扬古不善文采,这才敢当着费扬古的面冷嘲热讽。
费扬古位居一品,不管是家世、官位,都要比李文熚强上许多,而费扬古为了能让自家女儿在四爷府里头安心,却强忍下了这口火气,只是拼命的读书识字。
乌拉那拉氏无比感念着阿玛为其做出的牺牲,也从那以后不再亲近府里头的这些女人。
如今,费扬古过世,可是乌拉那拉氏却连为其披麻戴孝都做不到,只能穿戴的素净些,强忍着心里头的悲伤。
而原本那些被乌拉那拉氏遗忘的记忆,也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乌拉那拉氏是费扬古的唯一的女儿,自小便是被兄长和阿玛护着长大的,而且满族家的女儿,并没有汉家女子那么多避讳的事情。
一次皇帝南巡,年仅七岁的乌拉那拉氏,便伪装成了一个小男孩,跟着父亲费扬古,随着圣驾离开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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