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儇素来精灵,眼珠滴溜溜地转悠:“打林氏,算不算?”
招来姐姐轻轻的一拍。
王妃垂眸微笑:“嘴巴真是愈发刁了。”
“姐姐,揍了个登徒子,算吗?”她脑袋微斜,故作不解,模样却俏皮可爱到了极致。
“喔?”
谢儇大约复述了遍,最后利落总结:“放心,保证没出人命。我就轻轻巧巧地给了他一个教训,然后丢下山沟了。”
她对上姐姐探寻的视线,无所谓地摇头:“他自报家门那会,刚巧被打昏过去。大抵是江南世家的一个旁支子弟罢,若真是什么簪缨贵族,早嚷嚷开了,说不准还要我嫁过去赔罪。”
“你呀——”王妃轻轻戳了戳她的脑门。
“姐姐放心,这又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谢儇信誓旦旦地拍着小胸脯,“那顿打,仅管揍得他鼻青脸肿,但总归是些不打紧的皮肉伤,好生调养一阵,说不准连疤都未留下。我的性子,姐姐还不清楚嘛,不会给谢家抹黑的。”
妹妹自是乖巧在这处。
谢俪欣慰一笑。
姐妹间又是好一通互诉衷肠,彼此宽慰,直至晚膳时分。
可惜,谢儇没有未卜先知之能。那位倒霉的公子哥和下人,被丢下山沟后,确如她所言,手脚没断,周遭上下都是些皮肉伤,将养一阵就好。偏巧,公子哥养尊处优,哪里吃得了徒步回家的劳苦,身上分文皆无,荒山野地又无人家歇脚,没法寻个乡野大夫看看伤势。
一身锦衣华服与大小伤势,还有眉宇间的戾气与羞恼。
令他很快被神出鬼没的马贼盯上了。
接下来的故事,就像一盆上好的狗血,随便一扑,浑然一出戏台上的话本。
此人,正是赵成渊。
因样貌出挑,居然被好男风的马贼头子看上了。强行苟且了一回,赵成渊原先是忍着羞耻,不愿报自家名头,可事态发展到这种荒唐的地步……
“嘿嘿——小子,还是从了爷呗。大户人家的姑娘被玷污了,为全名节只能一根白绫。你家世再贵,纵然得以报仇,前途啥的也不会有了。”马贼精明地厉害,言辞有一击必杀的凌厉,“朝廷哪会要个臣服在他人胯下的男人作臣子。”
一根稻草压毁了他濒临破碎的念想。
然后,激起了前所未有的骨气与胆量,也将破罐子破摔的愚蠢,体现地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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